第506章 「城內的瘋狂」

  這枚暗金色的豎瞳神徽中含著威嚴，還具備一種獨特的神聖之息。

  讓人不自覺深深低下了那刻永不驕傲的頭顱，仰望著這尊仁慈而又大方的神祇。

  此時，側立在神龕一旁，身著黑色肅穆聖袍，胸口別有大殿相同神徽，手中拿著一本厚厚的教典手札年輕過頭的青年從內殿走了出來。

  他看著下方密密麻麻剛好一百人的信徒隊列，露出了一個溫煦的微笑，同時當看到滿身是傷，血液都滲透出紗布的士兵，皺了皺眉，憐憫道。

  「神說：我的信徒會脫離苦難！傷痛與折磨將從他的身上消失！「

  說完，男子手中的厚厚手札便爆發出了一股潔白之光，瞬間就籠罩住了整個大廳，所有受傷以及未曾受傷的人都沐浴其中，

  一股說不出的舒適味道頓時瀰漫了整個空間，而大殿中的所有人也感受到體內的一切雜質，還有尚未痊癒的傷口都發生了肉眼可見的變化。

  傷口結痂，雜質淤血等外表無法看出的有害物質，都立刻像被什麼東西牽引了一般，齊齊的朝著最亮的位置涌去。

  「我的傷口不痛了！」

  「我的腳也好了！」

  「我的眼睛看的見了！」

  「……」

  一時間，各具欣喜的聲音在大殿中響起，每個人都看著自己身體上的變化震驚不已。

  而合上手札，因剛剛使用歌頓借給信徒的神術力量的年輕的神殿祭司，也同樣是此間神殿信仰值最高的青年加列奧·法蘭，則是輕輕呼了一口氣。

  「果然還是太勉強了！動用吾主賜予我的力量！」

  他看著面板中極具下降，幾乎連個最為普通光亮術都難以使出的神能，臉皮微微抽搐了一下。

  而他的視野下方則能清晰的看見已經呈現灰色的狀態欄。

  「恩賜之光」……「懺悔之怒」……「淨化」……「榮光」

  都是灰色的技能欄，而恩賜之光則正在轉動，顯然，剛才類似群體治療術的光芒，便是這道神術。

  這並不是他自己的力量，只有握著這本手札時，他才能利用自己每日禱告所積攢的神能，來釋放主饋贈給予他的神術。

  不過看著視網膜中，信徒們一個個的虔誠值響聲，同樣連帶著他對神殿的貢獻度上漲，這些也就不算什麼了。

  「好了，安靜！吾主之光所照耀的土地不該像外面的市場一樣隨便！」

  加列奧·法蘭拍了拍手，對著下方眾人說道。

  騷亂很快被平息，很多人都默契的閉嘴不語，用著敬仰的目光看向那個年齡不必他們大，甚至比他們還小一些的神殿的法蘭神官。

  就算有人還未說完，有些意猶未盡，但看著沉寂的周圍，也同樣識趣的閉上了嘴。

  看到眾人安靜下來，加列奧·法蘭又重新掛上了他那招牌性的微笑。

  舉了舉手，笑道。

  「那現在，場下勇敢的信徒們啊！希望你們的虔誠與信念能夠讓偉大，仁慈的恩賜之主，熔火中的君王滿意，現在舉行儀式，希望你們看見什麼也不要像剛才那樣大吼大叫！」

  說著他的眉目一凜，一種不符合他這個年齡的威嚴氣勢出現在他的身上。

  「奧杜因也曾說過，對任何事情都要報以平常之心！未知的去探尋，已知的去剖析，大喊大叫只能徒增無用的情緒！」

  「知道了！神官！」

  眾人在第一個起頭後，紛紛忙不迭的表示自己絕對遵守規矩。

  這時，作為神官的加列奧·法蘭才幽幽的再度翻開法術書籍，而這一次，展現在加列奧·法蘭眼中的並不是剛才的法術，而是一個全新的狀態欄。

  對於這個新奇玩意，加列奧法蘭早已看膩，他現在更為迫切的還是向殿中的信徒們，像他們展露出恩賜之神的光彩。

  他輕輕用意識觸動「儀式開始」的按鈕後，神殿上方那枚鑲嵌在牆壁的神眼之中，開始亮起微不可見的光輝。

  而隨著匯聚的時間越來浴場，，豎瞳內部的光也猶如實質一般，和其他神祇俯瞰人間時的感覺如出一轍。

  「吾主！」

  「偉大的恩賜之龍！」

  「給信徒帶來希望之神！」

  ……

  雖不整齊但在冥冥之中化作一股和聲在殿堂中迴蕩。

  「開始儀式吧！」

  感受到攝人的威壓再度降臨後，加列奧·法蘭便知道儀式已經按照流程開始。

  隨著他站在一座高台之上後，他正式宣布道。

  同時，恢弘的神威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席捲整個殿堂廟宇，而眾人的視野也開始變化，除了站在高台之上的祭司外，他腳下的祭台，身後高聳的聖石碑，以及周邊那幾根粗大的雕梁石柱，都宛若虛幻泡影，開始呈現不規則狀態的扭曲。

  很快，眾人的眼前景物開始變換。

  光、無窮的光從上方直射而來，仿佛能夠照穿人的心靈，等到刺目的光芒恢復過來後，眾人便發現自己置身在一片岩漿翻滾的地界，通紅呈現弧形的牆壁，腳下赤黑焦土下的裂隙都滾涌著灼目的火舌。

  而神殿神官所處的祭台位置，更是變成了一片被岩漿湖所包裹住的高台。

  他的正上方，此刻正有一輪明月，高懸穹頂的上空，一束清冷的光照在了他的身上，讓這位有著肅穆神情的他，更是披上了一層聖潔的輕紗。

  「這便是吾主恩賜之龍以神力塑造的高台，不同於高大而又聖潔的殿堂，吾主更喜用岩漿與火流暗示吾等信徒，獲得恩賜必然帶著某種風險，稍有差錯，便將萬劫不復！」

  「人生沒有重來，所以希望諸位選擇慎之又慎！」

  「謝謝法蘭神官的教誨！」

  一百人大多半面帶驚慌，似乎還沒反應過來自己為何會從聖潔的殿堂來到這酷熱難耐的岩漿洞窟之中，但還是有少部分已經穩定住心神，並且聽懂了加列奧·法蘭所對他們說的教誨，同時獻上自己最高的敬意。

  其他人雖然有些迷茫，但見為首幾個信徒已經向法蘭致謝，也就盲目跟從。

  加列奧·法蘭將這一切盡收眼底，嘆了口氣，但最後還是沒有多說什麼，而是幽幽道。

  「祭祀開始！」

  「現在從第一排開始，一個一個來！」

  加列奧·法蘭聲音中也帶著些許激動，這些祭司流程他都是按照恩賜之主賜予他的手札上的規則而述說，輪到祭祀，這還是他的第一次。

  也是第一次見證從他主持中，所迸發的神跡。

  很快，一個赤著胳膊，身穿半身皮甲，有著一頭修長黑髮的帥氣青年拄著劍走出前列，加列奧·法蘭認識他。

  ——「瘋子卡澤亞」

  城內的一個著名傭兵團里的一員，如果他沒記錯的話，職業似乎是戰士進階的「死亡衛士」。

  據說是個角斗場無一敗績的狠傢伙，喜歡追求刺激以及未知，如果說掉落到無底深淵，其他人可能是哀愁的，但他絕對不會。

  他只會躍躍欲試，想要和深淵的生物好好較量一番，直至最後倒在這片充滿硫磺味的的焦土之上。

  他的口頭禪便是「朋友，萬物都要迎來死亡！我的工作便是保證你也一樣！」

  「瘋子卡澤亞之名名不虛傳！」

  他居然如今還信仰了一位新神！

  不少信徒中認出他來的人，已經開始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起來，似乎也十分震驚於他的到來。

  要知道，先前大陸中不少戰士信仰的戰爭之王卡瑞苟斯的牧師可是親自邀請了他加入，沒想到竟然加入了這個名不見經傳的神殿。

  不過這個原本暴虐的瘋子在神官的面前竟然是異常恭敬，根本沒有放出任何桀驁的話語，反而是默默低著頭，站在岩漿地界的邊緣，等待著高台上神官的下一步動作。

  「下一步，向熔岩之中，伸出你的手吧！」

  「你的戰果已然在你的心中，去獲取你想要的一切吧！」

  神官的聲音無比肅穆，也讓人不由自主信服。

  就此，卡澤亞便在眾人的震驚當中，將手伸進了熾熱還冒著氣泡的滾燙演講之中。

  但出乎意料的是，沒有半分傷疼，反而有種比先前恩賜之光還有更為舒適的暖流睡著手接觸到岩漿後，沁人心扉。

  而站在高台之上的加列奧·法蘭也開始吟唱著祭祀必要的咒語，隨著冗長而神秘的禱告詞在這個灼熱的神殿之中響起迴蕩時，高台底下，演講湖旁的信徒卡澤亞，視野中的岩漿也逐漸開始形成一道火雲漩渦。

  最後漩渦越卷越大，逐漸擴散至整個湖面，一道道古樸厚重的岩石塊也猛地從岩漿底部浮了起來。

  而這些浮石所構成的便是一排的豎起的石碑，上面篆刻著通用語。

  分別是「多重武器掌握」「流血重擊」「盲斗」

  隨之而起的還有一枚雞蛋大小，可以隨著他的心意而起舞的黃色光點。

  岩漿湖面，三個浮起的石碑都是需要經過訓練才能獲得的專長，石碑上的凹槽赫然在目，而他手中剛好有一個光點，卡澤亞自然一眼便能看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於是，他思索半晌，便毫不猶豫地將光點投入到「多重武器掌握」這個專車的天賦凹槽之中。

  光點接觸到凹槽，原本逐漸平靜的演講湖面又沸騰了起來，滾涌如瀑的岩漿更是以反重力的姿態從下至上，豎起了一到紅焰幕壁，足足數十米高，巍峨壯觀。

  同時一道道火焰構成的符文也就由幕壁紙上，環繞成一條條弧狀條紋，開始纏繞在這個黑髮精壯的年輕男子身上。

  宛如鎖鏈，但很快又消失，這場祭祀來的快，去的也快，當岩漿火幕落下之後，卡澤亞已經站了起來，面帶驚詫地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好像第一次認識到自己，亦或是第一次認識到自己的身軀時的模樣。

  「怎麼會……」

  「怎麼會！如此暢快！」

  「我的手！還有……哈哈哈哈哈！」

  黑髮男子瘋癲的大笑，讓下一個即將走上儀式者都不由咽了口唾沫，到底是啥樣的感覺？

  他不敢問也不敢想！只能默默的與那名正狂笑的男子擦肩而過，毅然決然的走上了自己的那條道路。

  信徒來來去去，有些獲得的饋贈只是簡單的武器專精，但那種不需要鍛鍊，就能獲得不屬於自己的力量的感覺，實在是……實在是太讓人興奮了！

  甚至可以說是渴望，一百人中就有一百人不甘心於只選擇一個天賦，亦或是只有三個天賦可供挑選，他們想要更多。

  人的欲望便是這般，如同高山上的滾石，當開始後，就無法再停止了。

  溝壑難填的他們定然期待著下一次的饋贈。

  而這次信仰，也同樣讓不少人在接下來與惡魔戰鬥中聲名鵲起，諸如「瘋子卡澤亞」已經被人尊稱為「三刀流劍聖」，多重武器掌握讓他學會了如何用嘴去控制自己武器的走向，這也讓他的殺傷範圍以及殺傷角度更加刁鑽詭譎。

  同時，恩賜神殿之名也隨著卡澤亞的崛起，一步步向城內第一批次強者靠近時越傳越遠。

  殺死怪物能夠獲得饋贈，這個吸引力對於所有渴望變強之人，是難以抵禦的毒藥，縱然知道裡面可能有些不為人知的秘密，但是恩賜神殿的大門還是被那些蜂擁而至的人群給踩破了。

  就算是日夜接待不休，恐怕沒有個十天半個月，也解決不了，因此，加列奧·法蘭，這位恩賜神殿目前最高階的神官，則和城內的有議政議會聯手。

  開啟了一個士兵通道，專門用來給那些即將要上戰場，或者已經上戰場的戰士，冒險者，給予便利，不用去排隊。

  不過就算這樣，還是有很多人沒辦法及時再神官的洗禮下成為信徒。

  而也就在這一刻，那頭恩賜神殿的使者，咆哮至天穹的漆黑巨龍出現了。

  「吾主說，可以讓我，幫助你們全城洗禮！」

  「不必糾結於神殿，在我的陰影中，你們同樣可以獲得祂的恩賜！「

  於是，當這個消息傳遍整個白湖城後，全城沸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