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2章 「戰爭的開端」

  你明白什麼了？

  歌頓看著進入癲狂狀態的安瑞思，有些疑惑的問道。

  安瑞思見歌頓回來，也顧不得恭敬，而是一臉興奮的拿著一張塗塗改改，畫了很多魔法符號的紙張，在歌頓面前展開，然後頗有些激動到忘詞地說道。

  「閣下，您看，這是白湖城所處的位置！」

  地圖扭扭曲曲，歌頓勉強能夠看出這個好似在飛船時，看到的大陸輪廓。

  「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歌頓有些不明所以，這和回到主物質位面有什麼關聯。

  「當然有！而且很重要！」

  安瑞思強調道。

  「你看這個位置，還有這張陰影海的地圖！」

  說著，他又扯來了另一張紙，上面同樣是數量繁多的草稿，以及一張類似大陸的輪廓，不過讓歌頓有些疑惑的是，兩張地圖微微有些不同。

  雖然都是一樣的海岸線，但……

  就像……

  就像是倒過來看的一樣，原本西海岸突出的角出現在了東海岸，如果不是安瑞思扯給自己看，他說不準都沒發現其中是一副地圖構成的。

  「這是？」

  歌頓望向安瑞思，意思自然不言而喻，而安瑞思則是充滿傾訴欲望地大喊大家。

  「我說之前為什麼找不到坐標點！原來問題都出在這裡！」

  「閣下！你有所不知，在阿哈姆的文卷之中，曾經記載過一個離奇的故事！」

  「那就是兩個人一同前去同一個深淵位面，但最後環繞世界，甚至堅守數十年都沒有找到自己！」

  「你知道為什麼嗎？」

  「迷路了？」

  歌頓試探性問道，雖然它知道這個答案顯然是錯誤的，但是並不妨礙他懶得猜測，直接給出錯誤答案，讓眼前這個瘦弱法師繼續講下去來的快速，迅捷。

  「不是，他們被困在不同的世界裡，雖然是同一個位面，但其中有一者是另外一者的複製體！」

  「也就是說投影！」

  說完，安瑞思看著窗外濃稠如同霧氣的天空，黑壓壓的沉雲好似醞釀著雷霆，不過他的雙眼比任何時候都要明亮。

  歌頓明白，那是希望之火。

  「那處位面就是陰影海！在黑暗歷的521年，卡傑克大法師還有他的妻子薇婕拉女士前往陰影海時，就遇到過這種問題，不過他當時只在手札筆記中輕鬆帶過！」

  「因為一個位面出現兩個世界的情況十分罕見，可以說近乎沒有。」

  「為什麼？」

  歌頓恰當時機拋了個問題，讓安瑞思繼續說下去。

  「這是因為這個投影實質化，成為另外一個世界的力量，或者說基石，需要這個位面最為強大存在的幫助，或者說支持，沒有祂的幫助，整座大陸與位面世界破滅也不過眨眼之間。」

  安瑞思眼神中帶著些許畏懼，但似乎又想到了什麼，嚴肅說道。

  「閣下，我想你應該知道祂是誰了吧！」

  「當然，深海之王！」

  「沒錯，深海之王！，就是祂也只有祂的力量，才能支撐起整個位面！」

  「不過這一切都需要它沉睡時才可以進行！」

  「難怪白湖城到現在都沒有受到惡魔的大舉進攻，只是附近零零碎碎的小領主！」

  「海裡面的一個都沒見！」

  歌頓笑了笑，眼神的瞳孔有些微微一縮，顯然它的心情並不如表面這般平靜。

  畢竟這個消息就算是它，也得花上一段時間來消化一下。

  「那你是怎麼發現的？」

  歌頓又問道。

  「是這樣的，城內不是新興了一個恩賜教會麼，我原本想著過去看看能不能懇求這位偉大的神明，給予點提示，畢竟同樣是善良陣營，我相信祂也不會不管不顧！」

  「不過諸神保佑，我只是和他們一樣，在內心祈禱了那位偉大的存在一會，就聽到了不得了的事情。」

  「站在我前面排隊的男人整在和同伴講著出城的遭遇，說遠遠看到西面海綿上有個很高的山峰，而且呈現梯形！」

  「這種蔚為壯觀的景象是他們在主物質位面從未見到過的！」

  「而當時我變好像如有神助，一下子便想到了曾經在阿哈姆黑暗之卷的圖書館中，翻越到著名魔法探尋者卡傑克大法師在手札上描寫的陰影海大陸風貌。」

  「東海岸凸起的高山足以讓人發出靈魂深處的顫慄，在那一刻，我好像在直視諸神！」——這一段，是在卡傑克遊記中描繪的陰影海風貌，剛才我便是為了確定當時卡傑克的位置，以免鬧出烏龍！

  「而就在剛剛，我變算出來了！」

  「沒錯，這裡便是深海之王意識所投影的世界，這裡是相反的，因此沒有坐標，法陣從一開始定位的便是真正陰影海位面的位置，而不是逆轉世界的這裡！」

  阿哈姆的門徒現在雙眼充斥著狂熱與興奮，顯然茅塞頓開，原本遇到的困難現在都如同流水般離去，一去不復返。

  似乎再也沒有什麼問題能夠難倒他一般。

  「不過這些惡魔？」

  「這些惡魔當然是真的，這些人類也是真的，只不過這些都是通過各種各樣的意外，來到這個世界的可憐蟲！」

  「有的穿梭一片迷霧，又有的則是溺水後被沖入海岸！」

  「這也是為什麼這裡惡魔屍體消失的那麼快的原因！」

  「因為這個世界原本就是活的！」

  「當它醒來時，整個位面都會化作它的食糧，這可能也是為什麼沒有任何一支海上惡魔前來攻打白湖城的原因！」

  安瑞思的一個個飽含深意的揣測說出時，原本讓歌頓有些困擾的問題也隨之煙消雲散。

  不過這樣一來，他便想到，那數百年前，哥爾摩丹來到陰影海，應當不是在這個倒影世界的陰影海吧！

  而是……

  歌頓將手札的文字默寫而出，然後找了塊鏡子對上。

  只見原本屬於終焉之洞的文字在鏡子中赫然陳列的是……

  沉睡山谷。

  「沉睡山谷！」

  「安瑞思，沉睡山谷你知道在哪嗎？」

  歌頓突然問道。

  「沉睡山谷？當然知道，它離這裡並不遠，就在東部大陸那山峰以北，大約在西南角的中端。」

  熟悉陰影海，早就做好了準備的安瑞思一語道出歌頓所說的位置，連具體的方位都給它標註好了。

  「真的嗎？當然，那個位置據說人進入後會不由自覺進入昏睡狀態，就連惡魔都不敢靠近那兒！」

  「對了，閣下，你從哪知道的沉睡山谷！這還是我從一位資深的探求者口中得知的，以往按照我的等階，是絕對接觸不到這種層次的消息的！」

  「他知道我要去的地方，還特意告訴了我哪裡不能去，哪裡不能碰！」

  「而沉眠山谷便是其中之一……」

  「不過您上次說的終焉之洞，我的確不清楚，可能只有更高等級，甚至是閱讀者大人，才可能知道吧！」

  「對了，聽說閣下是……奧杜因冕下的使者？」

  「真是無法想像，你的信仰居然如此純粹！」

  安瑞思似乎想到了什麼，一臉八卦的問道。

  歌頓的回應簡單直白有力！

  「是的！我永遠忠誠於偉大不朽的恩賜之龍！」

  「怎麼，你也想投入我主的懷抱？！」

  歌頓似笑非笑看著眼前阿哈姆的門徒，卻不想他連連擺手道。

  「算了算了，我早已染上了深淵的惡習，再讓我回到秩序陣營，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不過，我也願意為我過去的事情承擔後果！」

  他的神色嚴肅不像作假！而且又是一串似乎是為了打消歌頓的念頭。

  「閣下，不必可憐我，如果沒有當初村莊守夜人幫我擊退惡魔的攻擊！恐怕我現在早就和我的童年玩伴一樣，深深埋在開拉爾的那片永遠潮濕的土地上！」

  「自那時候開始，我便發誓，我此生要復仇，要向整個深淵的惡魔復仇！」

  「它們奪走了我所愛的東西，也破壞了我心中的家鄉！」

  「不可饒恕！」

  雖然在成功進入阿哈姆的黑暗之卷組織後，我逐漸明白曾經的誓言好似一個笑話，但現如今三十多年過去，我依舊沒有放棄給惡魔添亂的任何一個計劃。

  包括這次在內的拯救白湖城，也是同樣如此、

  很難想像一個年齡快要一個世紀的法師，在一隻貓前憤懣不已的模樣。

  而歌頓心中默然，不過既然安瑞思都這麼說，那他也不為難，更何況，強行傳教不可取，只有自己去尋找的才是最好的。

  歌頓深諳其理，於是很愉快的把話題揭過，將最為主要的問題擺在了桌子上。

  「那需要多久時間？才能讓儀式法陣有效果！」

  歌頓開口向安瑞思問道。

  它無比期盼著這座城市回到主物質位面後的場景，不過到了那時，其實十成信徒能夠留下百分之六十以上，歌頓就燒高香了。

  別看著點比例少，但是相對於基數龐大的信徒數量而言，它覺得自己還是可以接受的。

  畢竟都是白嫖得來的信徒，可謂算的上一筆意外之財了，而且也讓歌頓在主物質位面教會的推廣起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當然，歌頓覺得以後有可能冒險小隊在前往深淵之前，可能都要找它的雕像來祭拜下。

  不過，最為主要的是，還是又有哪個冒險者在前往深淵冒險時，能夠抵禦住身邊有一尊神祇正保駕護航的誘惑呢？

  「大概需要一個月，修改這個儀式可是個大功夫，而且到那時還要到這個位面的真實地界，與白湖城相對的位置，重新畫出一個引導的法陣，這樣才可以讓白湖城直接無視牽引，回到主物質位面。「

  「但是啟動儀式陣法的資源需要……」

  「海量的屍體！」

  安瑞思沉默半晌，最後還是吐了出來，似乎有些難以接受，但這是沒辦法的事情。

  必須要有戰爭，這樣血肉磨盤才會運轉，眾人才有希望逃出生天。

  畢竟這裡可比另一處，真正的陰影海更加兇險，因為誰也不清楚，這位深海之王，下次甦醒的時候是多久。

  三百年還是五百年，亦或是一個千年。

  對於人類百年時光依舊足夠久遠，但作為神，實在是馬馬虎虎，光一個睡覺就足以精靈經歷一生了。

  就連歌頓，自己都清晰的意識到，自己下一次的沉睡，恐怕也要和這頭大袞一樣，

  大夢百年！

  一晃而逝！

  不過，歌頓在想這個的時候，看了眼天賦專車那欄多出的靈魂碎片數量。

  這個想法就瞬間它給忽略了。

  開什麼玩笑，離成年的進階還有好一段距離，除非接下來的戰場來個千八百個這樣，還差不多能想一想。

  不過這也正常，第一眼看到這個面板是，歌頓就知道這是它日後不然要經歷的事情。

  就像巨龍的數量永遠沒有哥布林，地精多。

  它可以殺戮五百甚至一千頭魚人，但是換成巨龍，別說五百頭了，就算是五十頭巨龍，整個大陸的部分區域生態鏈就要重新洗牌了。

  而這僅僅只是冰山一角，後面造成的影響更為之多。

  這也是為什麼歌頓選擇來到深淵的緣故，因為只有這裡，才可能放肆盡情的殺戮。

  先前無論它殺死的夢比斯魔以及鷲魔還有狂戰魔，在主物質位面，可是一塊區域很難找到第二頭。

  哪裡像這裡一樣，都是成片成片的瘋漲，到處都是。

  倘若日後有機會的話，它肯定是要前去血戰戰場轉悠一圈的，那裡連巴洛炎魔這等傳奇惡魔，也不過是軍團下的軍官，算不上高層將領。

  也就在歌頓沉浸入有關未來的破碎畫面時，安瑞思則是很識趣的沒有打擾它，繼續趴在桌子上，進行有關儀式法陣的構築，塗塗畫畫，他在為數日後的戰爭做好打算。

  沒有儲備足夠的資源，可是無法打破這處位面對這座城市的束縛。

  因此幾日後的戰爭不僅要打的激烈，還要儘可能將惡魔的屍體留在這裡，不然的話，人類的屍體用來充當燃料，安瑞思總有些心虛。

  雖然他現在已經算的上是混亂陣營，但作為曾經善良的自己，還是有些不忍心看到那種畫面。

  可他能做的也不多，唯一便是如何將這群人從深淵之中，解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