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8章 【天降的恩澤】

  沒有什麼事情是比努力能夠看見成果更為激動人心了！

  歌頓賜予信徒的數據便是如此，所有人都能在神殿中，查看到自己的信仰值。

  念誦教義增加……完成神殿任務增加……每日禱告增加……

  總而言之，信徒有了這個便可以更直觀的看到自己對偉大的恩賜之主所付出的努力。

  這樣，大抵能夠堅持到虔誠信徒的人應該會多上不少吧！

  歌頓懷揣著這個想法，意識籠罩住了神殿。

  感應到歌頓神力的接入，神殿上空歌頓特意設置的魔法銅鐘開始響起，伴隨著恢弘的鐘鳴。

  牧師以及教徒頓時臉上便是一陣狂喜，連帶著門外等候的眾人都為之一怔。

  「這是……」

  「神恩？」

  「神祇的意志降臨了？」

  他們感受中空氣中傳來足以令人驚懼的威壓，心中忍不住顫慄，如果說先前他們對來到恩賜神殿還只是簡簡單單試一試，但這次「恩賜之主」親自降臨無底深淵，給他們的衝擊無疑是巨大的。

  但同樣，原本搖擺不定的內心，也隨著意志的內心瞬間瓦解，原本保守，堅持的壁壘恍如在時間洪流侵蝕了一般，瞬間化作齏粉，勝利的天平可謂說瞬間向這位新神倒去。

  而神殿中的眾人隨著意志的降臨，不由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只見神殿上空螺旋狀的花紋頂部，一個存在於虛實之間的投影出現了。

  那是一道所有人都無比熟悉的暗金色豎瞳，在神殿內部的燭火映襯下，顯得是流光溢彩。

  緊接著，一道巨大且恢弘的聲音在所有人的腦海中響起。

  「凡人……我聽到了你們的祈禱，也看見了你們的苦難！」

  神殿內部的人可以說是徹底傻眼了，原本以為能夠見到神諭降臨就已經殊為不易，沒想到這次是與至高無上的恩賜之主親自交流。

  何等榮幸！何等慈悲！

  很多人並不是只信仰一位神祇，在多信仰的主物質位面，一個人信仰十多名神祇也不是什麼罕見的事情，出海祈求風暴之主塔羅斯不要向祂的子民肆意施加苦難，捕魚時向海洋女神安博里禱告，讓他的這次魚獲大豐收，而不是收穫一隻破爛的漁網……

  此等行徑，比比皆是，但是這種與神祇直接溝通，傾聽述求的方式，真的是頭一遭，以往他們能夠最接近神之恩澤的那刻，大約也就是每年一次的神殿節日，只有在那一刻，他們才能在神殿的外頭，遠遠感受到裡面傳出的氣息。

  有的滄桑古老，有的睿智，有的暴怒，還有的仁慈友愛。

  可是無論哪種行為，都比不上今日之舉，這種感受是很難用文字來形容的。

  總而言之，當這道聲音在腦海中響起時，無論是還沒有徹底信仰恩賜之主的居民，疑惑是已經信仰，成功入教的信徒，都齊齊跪下，低著頭，無比喜悅地感受著上方那道螺旋狀暗金色豎瞳的窺探。

  「吾主！」

  先是神殿的最高負責人，也是上漲信仰最快，創下自妮娜之後，信仰程度上漲最迅速的馬列奧·法蘭，這位年輕的神殿大祭司，小碎步穿過跪伏的人群，站在最前列，當他抬起頭，瞻望那暗金豎瞳時，已然是淚流滿面。

  「感謝您的慈悲！任何苦難與困境，都無法擊敗我們。」

  「只因我們是您的信徒，我們將在您的指引下粉碎一切膽敢違背秩序的敵人！」

  法蘭抑揚頓挫的聲音在神殿內部迴蕩著，說完之後他深深地低下了自己的頭顱，好似這樣可以減輕剛才膽敢直視神之眸的罪孽。

  「凡人，那爾等所求何物？」

  又是一陣巨大的嗡鳴，玻璃、空氣、地面、都在這道聲音下為之顫慄，或者說畏懼。

  這股浩大的氣勢以神殿為中心，向四周席捲而去，神殿區域的不少其他諸神的牧師看著那邊發出的動靜都不由為之愕然。

  沒有人比他們更清楚，神力想要通過通過星界傳輸到無底深淵是有多麼困難！

  任何善神的信徒在這裡使用神術都格外苦難，遑論是直接與諸神溝通，除非真的有什麼大事，不然的話，花費的神力與得到的神力根本不成正比，除非諸神真的很看重這個信徒，不然的話，無底深淵的信徒氣球，祂們是能不回應就不回應的。

  當然，如果身上帶著存儲了神力的神徽，或者其他在神光沐浴下，飽含神力的物品，還是可以自由使用的。

  這一點，就算是在混亂無序的無底深淵中，也是可以做到的。

  不然的話，那豈不是聖武士進入深淵後，就成了任人宰割的弱雞？這並不現實，也不魔幻。

  「這位神到底什麼來頭，我怎麼從未聽說過？」

  這幾天，恩賜神殿的事情在城內弄的是沸沸揚揚，包括這些在神殿中清修，兩耳不聞窗外事的苦修者都不由為之驚動。

  他們略帶詫異的看著城東爆發出神力降臨的地點，毋庸置疑，那裡便是恩賜神殿。

  神力波及範圍雖然遠遠不如在主物質位面時，諸神隨意丟擲出的一件神器，但這道意志的恢弘與偉大是神器無法比擬的。

  它是具備意識的，也就是說，神殿的主人，那尊名為恩賜之主·奧杜因的意識降臨了！

  跨越了無窮的位面，為了信徒，不惜損耗為數不多的神力，在這個地方降臨了！

  就算他們信仰著其他神祇，也不由發自內心佩服這位未知神祇的偉大與無私。

  作為祂的信徒又該何等喜悅啊！

  遇到一個如此在意信徒的神靈，簡直是猶如幸運女神親臨，才能有此深厚的眷顧。

  也就在其他諸人發自內心艷羨著那批正沐浴著神之恩澤的白湖城居民時，神殿內部也開始了躁動。

  「這是什麼！」

  「我的眼睛裡多出了文字！」

  「怎麼可能？我能看到我的信仰值？」

  「我的是7，你的是多少？」

  「我的20，離虔誠信徒的500還差480點，噢！剛剛又漲了一點……」

  經過一陣譁然後，如果不是上方豎瞳還未離去，神殿內眾人的交頭接耳根本壓不住，但極其細微的聲音還是在嗡鳴下，私底下交流。

  嗡！

  又是一陣無可匹敵的浩大神力，所有人的腦海以及眼中都出現了密密麻麻的數據洪流，神力構造出的簡單系統，讓其這道「恩賜之書」顯得更為精緻。

  很快，關於身體素質等一系列的面板都出現在了個人的視野之中，每個人都能夠看見自己的身體素質，包括技能，武器，甚至是天賦，有些人都震驚於自己何時擁有這種天賦。

  一時間，又是一陣人間百態。

  而時刻盯著下方的歌頓終究還是舒了口氣。

  看來，沒有出現大問題，這些天宅在閣樓裡面也沒有白費時間，成果都是有效的，雖然目前僅僅只局限於在歌頓的允許範圍內，才可以時刻查閱，但是這對於神力運用已經熟練無比的歌頓而言。

  再構造一個「子系統」來處理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再簡單不過，唯一的遺憾就是這樣一來，它為此會多增添一筆額外的神力支出。

  不過問題不大，現在的它，僅僅是將這個面板在這裡實驗，下次放送它可不會這麼慷慨，這種類似系統的面板，它定然是要將它投入到需要它的人身上，而不是像這批中的碌碌無為者。

  只有那些勇敢者才有資格擁有這個。

  只不過現如今還是試行階段，這才破例讓他們獲得了本不該屬於它們的東西。

  歌頓可以預見的是，隨著這場神恩的降臨，這種「數據面板」很快就會如同病毒般，傳的滿城都是，他們有可能會渴望，會追求，會為此付出一切。

  不過那時，就不關歌頓的事情了。

  人患寡而患不均，欲望就如同高山上的滾石。溝壑難填。

  這是機遇，也是一種挑戰。

  希望這批人中有未曾開發的種子吧！歌頓頗為興奮的掃了一眼神殿中的人員。

  「153人！」

  他在心中默默記下這個數量，然後便停止了神力的籠罩。

  剛才也就一會的功夫，歌頓便看著面板已然縮水小半的神力值，有些心疼。

  不過付出才有回報這句恩賜神殿的箴言還銘刻在聖石碑下，歌頓也知心疼毫無用處，擴大信徒數量，開源才是根本。

  要知，光靠節流沒有數量，他的神力增長速度恐怕給上一萬年，都無法比擬那些老牌眾神。

  有舍才有得，當然，也有個前提，那就是神力必須花費在刀刃上。

  但這就是以後的事情了，現在它的當務之急，應該是先回到閣樓，整理整理這次的收穫，以及為接下來即將來臨的戰鬥做好準備。

  要知道，除去恩賜之主這個真實身份外，它還客串了自己的使者，有些時候，如果不是怕穿幫，它都想創造一個神力化身來幫助它便易行事了。

  現在暫時也沒有用的上它的地方，歌頓在神殿呆了大約又有半個小時便離開了。

  聽說安瑞思的準備工作在這幾天也準備好了，到時候能否一舉帶著白湖城回到主物質位面就看這一遭了。

  不過在此之前，它打算先去城主府看看自己最近新收下的小「寵物」怎麼樣了！

  ……

  白湖城湖景街。

  這裡能夠看見城內的湖泊而得名，先前那些振奮人心的演講也是在湖邊的廣場舉行。

  安瑞思如今的居所便在這裡。

  「計劃，計劃，計劃！」

  這位阿哈姆的門徒正在稿紙上聚精會神地寫著旁人根本無法看懂的符號，而他也好似擺在他面前的是一道極難的計算難題，讓他抓耳撓腮，苦思冥想，依舊不得要領。

  「究竟差什麼呢？」

  「想要突破屏障，割開深淵位面之力，對這座城市的束縛，究竟還差什麼。」

  「戰鬥？獻血？還是靈魂？」

  無數個年頭在安瑞思腦海中划過，但是依舊不是他內心所想尋找的答案。

  他來這裡的主要目的一是為了老友雅格的請求，二則是黑暗之卷要求他們獲得足夠多的惡魔血肉，從中提煉出各種各樣的材料。

  而這裡即將爆發的戰鬥，以及離去的白湖城下，便是他獲得材料的機會，這也是它說為何要幫助白湖城脫離這個位面。

  因為只有在那個時候，接收到位面與位面之間侵蝕的惡魔血肉與土地，才會更清晰的保留本質，而不是混雜的一灘碎屑或者腥臭的血肉。

  它需要的是精華，而不是隨處可見的爛肉。

  只是，打開位面屏障，祛除牽引力這個計劃在阿哈姆中，已經不止一個人使用過，比白湖城更大，占地面積更廣的城市也不是沒有放逐回去過。

  可是無論他現在如何推演，目前的局面都已經成了一團死局，白湖城無法脫離深淵，他也無法得到他想要的東西。

  究竟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在房間呆了半個月之久的安瑞思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搖著頭，抿著嘴唇，打算打開窗戶，看看湖岸風景透透氣。

  不過剛打開窗戶，他就聽到了一陣格外刺耳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在爭辯。

  「是真的，很多人都有！」一人焦急的辯解。

  「那你有嗎?」另一人則淡淡的反駁。

  「可是……我鄰居家的舅舅的遠方表侄子，這次就進入了恩賜神殿內部，他親口說自己看見了神祇給予他的恩賜。」

  「所有人都能看到自身的信息，而且還能從中挖掘出你無法發現的天賦，技能……」

  「簡直宛如神跡，不！這就是神跡！」

  那人大呼小叫，好似親身體驗。

  另一人則是沉默了半晌，最後還是嘆了口氣道。

  「哎，那看來是真的了，我們曾經還笑恩賜神殿沒人，現在門檻都快擠爆了，想要進入神殿的人都排到隔壁街去了。」

  「對，相信過不了多久，隊伍便會排到這裡來！」

  「也就是我現在沒時間，不然的話，我也想進去看看，能不能獲得那種神奇的能力。」

  兩人達成共識後，說話那人聲音小了不少，也清晰了不少，讓安瑞思足以聽清這幾日城內發生的大概事件。

  半晌之後，站在屋檐下的兩人的談話被終止，因為久閉的房門被打開了。

  一道身穿黑色修道袍的身影走了出來，在陰影之中前行著。

  或許，這次那裡能幫上自己也說不定？

  安瑞思看了眼已經快要排到街頭的隊伍，毅然決然的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