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三神】

  「哈哈哈哈哈~」

  「弱，實在是太弱了，你們的血肉我嚼起來都沒有味道！為什麼，這麼弱小啊！啊啊啊啊啊~」

  血肉交織的戰場中，屬於萊茵的榮耀徽記塔樓已經伴隨著五米高食屍鬼身體的粉碎一同粉碎，將手上食屍鬼解決的托尼森面帶憂心的看著遠方的戰場，剛才那道似乎能夠將整個戰場一同感染的肆虐笑聲，便是從哪個方向而來。

  「導師……」

  「好了，回來吧，小灰！」

  見食屍鬼腦袋裡的靈魂之火已經熄滅，托尼森·鹿盔便直接向自己的森林盟約的召喚物下達歸來的命令。

  不遠處，將食屍鬼下半身軀幹踩的粉碎，順便一同將萊茵徽記踩成無數石塊碎料的高大樹人緩慢的收起了自己的藤蔓巨足，然後以常人奔跑的速度，朝著托尼森，它的主人趕去。

  當然，在路途中，將一切邪惡生物當做敵人的它，在跑動過程中，先後救下了三名差點慘死於豺狼人戰士刀兵下的士兵，還有用自己的藤蔓長手，將一隊鐵騎魔的衝鋒攔了下並且用根須將這些酷似人馬的惡魔一一絞死後，才徐徐的側立在托尼森·鹿盔的身邊。

  托尼森輕鬆的爬到了這頭樹人戰士的肩頭，這頭喚作「小灰」的樹人的肩部離地面便有六米之高，給了托尼森足以俯瞰半個戰局的視野，無數場大大小小的戰鬥此時便猶如期盼棋子般，相互廝殺著。

  這不是他第一次俯瞰全局，因此他淡然的目光眺望向了遠方，正是剛才聲音發出的地方。

  那裡血霧瀰漫，層層霧靄擋住了視野，只能看見影影幢幢類人生物的輪廓在霧中時不時顯現。

  偶爾還能聽到豺狼人獨有的吸氣以及祂的狂笑。

  當然，戰鬥的聲響還是時不時的在血霧中涌動。

  藤蔓的高牆、霧中穿梭的白色雷電，還有穹頂匯聚的黑雲，無一不在說明那場戰鬥正處在白熱化狀態。

  「真想去幫幫導師，可是……」

  托尼森看了片刻，裡面與耶諾古交手的高階職業者中便有他的老師，也是帶領他走上德魯伊之道的先驅者，內心的迫切正在撕咬他的心靈。

  但殘酷的現實告訴他，它現在連靠近那裡的資格都沒有。

  血霧的外圍，他連靠近的資格都沒有，他最為強大的同盟，從妖精荒野中召喚而來的「巨樹衛士」。

  在那些燃燒著憤怒，有著深紅色的皮膚，爪型的手掌以及高昂的惡魔般的土狼頭顱面前不值一提。

  扭曲的蛇頭從那個惡魔脖子的一側伸出，險惡的盤卷著發出嘶嘶聲。

  ——蛇狼魔。

  雖然還未完全成長，但它的手上握著一把巨大的雕刻有交錯的神秘符號以及末端鑲嵌著紅寶石的巨斧上剛剛流著的五階戰士的血水，證明著它的實力遠遠不是他這名初出茅廬的德魯伊能夠挑戰的。

  「只能在外圍逐漸清剿這些惡魔，來幫導師他們緩解壓力，陛下怎麼還沒有……」

  托尼森放棄了再次前去支援的念頭，而是找了附近一處戰事焦灼的地域，準備憑藉自身的介入，將局勢翻轉過來。

  不過就在他打算跳下小灰肩頭，打算讓它去衝鋒當前鋒，把那群正拿著連枷刀棒的豺狼人小隊全數攔住之時，隆隆的悶雷從天穹之上響起，在戰場之中迴蕩。

  所有人下意識縮頭向天空望去，不少人都想著不會是又是先前幾乎將大半個區域洗禮的閃電風暴吧？

  不得不說，德魯伊帶來的心理陰影讓他們對天空之上開始畏懼。

  不過在見到沒有閃電遊走與滾雲之中後，就紛紛都放下心來，而且仔細之人，也聽出了聲音其實離這裡很遠，並不是從上方傳來，只不過由於其他的因素，諸如地形，才讓這裡形成了類似悶雷的回聲。

  但有人已經發現了不對勁，叫嚷著「看，那時什麼！」

  托尼森也感覺到了不對，先確定巨樹守衛已經將豺狼人牢牢捆住之後，他才望向遠處，然後便見遠處灰與暗交接的天際，出現了一抹炙亮的火光。

  火光沿著天際邊限，迅速朝著兩邊擴大，晦暗的天穹一時間都染上了仿若夕陽太陽落山時的火紅餘韻，但餘韻並不是盡頭。

  火焰在天穹就像點著了的野草，迅速朝著他們這個方向蔓延，而且速度極快，不到五秒，托尼森白皙的臉龐上，那雙熠熠生輝的眼球中，就已然倒映著成片的火光。

  隱約從他咽下的口水，以及嘴唇的呢喃中，可以聽見。

  「熔火之王，恩賜之主，祂來了！」

  「祂來了！」

  無數明白那火焰含義的美月泉衛士，都歡呼雀躍起來，畢竟巨龍的來援，對於目前的局勢有著強有力的助推作用。

  尤其是當天邊的火雲如同海潮般向他們這邊湧來時，浩瀚的龍威已經先一步降臨，原本不可一世的惡魔與怪物也在這股恢弘氣勢面前，退卻半分，手上的利刃卻是如何都無法向前半寸。

  畢竟這股氣息，暴虐而又混亂，就好似有一股能焚燒一切的憤怒之火，在心頭熊熊燃燒。

  將它們的理智燒灼殆盡，同時恐懼與畏懼紛紛鑽出。

  這些來自深淵的居民，回想起了曾經見到的那些強大的深淵領主支配的恐懼……

  熔龍的天性本質就是混亂且暴虐，因此龍威也是這般，而加持神性之後，更讓這些深淵生物無所適從。

  而人類的其他士兵雖然受到龍威籠罩，但由於認定為已方友軍，影響遠遠小於那群深淵的怪物。

  就此不少人抓住機會，將難纏的對手一舉殺死在戰場之上也是陸續出現。

  「吼！是誰！」

  感受到仿佛能夠燒灼靈魂的神性在迅速朝著自己這邊靠攏，正在高階職業者中揮舞著三首連枷，體表加持著公牛之力的耶諾古，也不由微微一怔，停下了手中的攻勢，朝著聲音的來源望去。

  而其他美月泉派出來狙擊擋住耶諾古步伐的德魯伊，戰士所構成的小隊，則是紛紛找准空隙休息，喘著氣同樣投向天空，感受著這股暴風雨將至前的臨近前的壓迫，臉上久違的流露出了喜悅之情。

  「祂居然來了！」

  「沒想到……」

  不得不說，歌頓的出現，讓他們對這個新的外神的感官大大改變，就算是原本反對外神進駐。

  雖然沒有像那些謠言般，將深淵生物的出現認定為是悠哈拉的詛咒的議會成員。

  還是頗有戒心的。

  但如今卻親眼目睹歌頓的出現援助，不少人心底那座排外的冰山，終於開始融化。

  美月泉的大多數高層包括議會之所以同意歌頓神殿的進駐，大多數是看在萊麗斯的面子上，畢竟外神的傳教對本地神靈，尤其是在神靈隱去的年代，是致命性的打擊，如果不是萊麗斯，他們絕對是會為了維護悠哈拉，從而拒絕一切任何神靈的進駐。

  包括其他城邦也會這般，想要找到一個願意接納，且任由牧師傳教的城市，在大災變後，十分費力。

  各種社會上的阻礙會讓神殿的傳教推動舉步維艱。

  沒有誰願意多出一名神祇，趁著神祇離去的間隙，將祂的份額吞食殆盡。

  當然，貧瘠之所的神殿純屬恰巧，神殿沒有進駐，從而沒有任何受到神祇恩惠的家族，來對歌頓神殿的進駐產生阻礙。

  畢竟，這離神祇離去的時代才剛剛過去三年，大多數人心中還是覺得神祇能夠歸來，只是不知是何時何地，他們的信仰還沒有到崩塌的時候。

  包括悠哈拉，如今依舊有人願意信仰著祂，只是沒有以前神靈顯現時代的熱絡罷了。

  越來越近了，橙色的火光帶著熾亮的白點迅速靠近，終於，伴隨著天穹之上灰暗的鉛雲滾涌，熱浪陡然由上至下向四處襲來，血霧退去，空氣扭曲，讓這處原本就焦灼的戰場顯得更為緊迫。

  天穹之上的白點越來越亮，然後巨大生物的輪廓也越來越清晰明了，終於，雲海之中燒灼出了一個巨洞，伴隨著能夠照亮一切的熾白烈焰，將這灰暗瀰漫著血的戰場映襯的猶如白晝。

  巨洞還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擴大，越來越亮的光線將戰場的一切陰影驅逐至殘骸下，驅逐至密不透風的建築中，而熔龍的身影便在這瀰漫著血與火的戰場上，在這熱浪扭曲的空間裡，在仿若光鑄就的通道中。

  緩緩落下。

  然後，張口，咆哮。

  ——由「氣勢兇猛」進階後的天賦「龍之威儀」

  巨龍獨有的恢弘音浪以它為中心圓點，像一場風暴般，席捲四處。

  被歌頓潛意思中自動識別為己方的美月泉士兵還好，其他的豺狼人，食屍鬼還有那些惡魔，不說雙腿發軟，但在這等氣勢壓迫下以及物質位面帶來的削減過後，十成實力能夠保存住三層就不錯了。

  歌頓的吼聲就像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戰力驟減的它們，有些重傷的深淵生物竟是再也站不起來，傷口也不再癒合，反而惡化爆裂開來，活生生被物質位面帶來的壓力，直接碾死。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托尼森在巨龍張口咆哮時，隱約看見有一道人影抱著巨龍的利齒，等到他再定眼望去時，巨龍便已經閉上了嘴巴，再度恢復了那副冷傲俯瞰的姿態。

  「深淵的渣滓，是誰允許你們來到我的領地！」

  悶雷般的響聲迴蕩在整個戰場，細微的塵埃隨著上一股音浪的飄起將要降落時，又再度蕩漾。

  「哼，不過是一頭不知從何竊取了神性的巨龍，也敢在偉大的耶諾古面前裝腔作勢，不過，你血肉的滋味一定很美妙，看來，我還得感謝你的愚蠢，不然我又如何能享受到這種在深淵中，都無法嘗到的美味！」

  耶諾古桀桀狂笑，雙目早已充血的獸瞳死死的盯著比起它來，光龍翼就大上不止一倍的熔龍，口水與濃汁齊流。

  「哼！你們退下吧，這裡將是我和祂兩人的戰場！希望待會你的實力能和你的嘴巴一樣厲害！」

  「你不是我第一個殺死的深淵領主，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巨大熔龍的豎瞳中露出了不悅，它先是將其他美月泉的職業者驅逐後，才對著耶諾古不屑道。

  所有人都聞言退卻，戰場的其他人也紛紛罷手，將目光投向了這場戰爭中的兩位「主角」。

  待到一切完畢後。

  戰鬥便由耶諾古這個在深淵中，以狩獵為樂的獵手，主動發起。

  它的一道道類法術增益光環在身體湧現，包括防火焰護盾之類的防護性法術。

  畢竟不比先前，對於神性生物，該有的敬重還是有的。

  同樣，謹慎的姿態才凸顯出它對這場戰鬥的渴望，神性，同樣也是它想要的東西。

  晉升成神，可是連巴托地獄之主阿斯摩蒂爾斯都渴望不已的事情。

  就算耶諾古已經將一隻腳越過了神祇的門檻，但吞噬神性或者說神格，對於祂而言，自然是多多益善，不然的話，祂又何妨天天與牛頭人之神巴菲門特在深淵中開戰，不就是渴望戰勝祂，然後吞噬掉祂體內，與之契合的神性。

  「你是我的了！大蜥蜴！我要殺死你，然後把你的顱骨帶回深淵，當做我的戰利品收藏！」

  「嘖嘖，一頭擁有神性的熔龍，雖然不明白你為什麼在物質位面，但這並不妨礙偉大的豺狼人之王，將您撕成碎片！」

  耶諾古的聲音比之歌頓也不遑多讓，而且，一眼就看出歌頓的年齡比想像中要小的多，實力自然也不高，估計除了體型意外，無論是施法還是肉體上的力量，最多也就是與成年龍或者壯年龍相當。

  它這具分身可我無比接近傳奇層次的，雖說不能幹脆利落的打敗，但耶諾古堅信，只要足夠的時間，憑藉它的追獵，我能活生生把這頭巨龍追逐至死。

  那麼，現在，第一個目標，便是在它的身體上，留下一個小小的印記！

  耶諾古舔了舔嘴角留下的口水，毫不猶豫的揮舞著連枷，沖了上去。

  至於熔龍即將噴湧出的吐息，則是被它直接略過，畢竟它身上的防護火焰靈光，無一不是以施法者六階的水準，釋放出的法術。

  火焰傷害不說完全免疫，至少掩護它衝出眼前這片將要被吐息覆蓋的區域是毫無問題的。

  不過當滅世的吐息降下時，耶諾古才知道，自己已然大錯特錯。

  專門用來防護火焰的靈光沒有起到任何作用，或者說火焰護盾根本抵禦不住由上至下的流漿。

  它的皮毛瞬間就燃起，緊接著焚燒至了五臟……

  「怎麼會……！」

  豺狼人之神借著重重火光，不可置信的看著這頭吐息與其他真龍完全不同的熔龍。

  「你是無法殺死我的！」

  它大喊道。

  「我將余火焰之後重生！」

  不過，耶諾古剛剛喊完，便見蔽日的流焰中，一道扭曲的輪廓持劍佇立在他的身側……

  它的雙翼雖然嬌小，但耶諾古還是認出了她的身份。

  擁有著龍翼的純血龍裔，而且，同樣具備神性……

  第三位神？

  不太確定耶諾古到底是不是神，好像是，又好像不是，我個人覺得應該沒有神格，只是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