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打算，分別】（求月票）

  「噢，肖恩，主宰的賜予如此慈悲，我現在感覺我的腳輕鬆多了。」

  「你選的什麼？」

  「靈巧步伐，不僅可以讓我的速度變快，還可以增加跳躍高度以及攀爬能力，看我現在比猴子還要靈活。」

  剛出地下宮殿的廢墟，這三位剛剛從神殿中走出的孩童離開了拘束的氛圍，又有了說不盡的話。

  「那你呢？」

  尼克看著自己的同伴，好奇問道，由於每個人進入的都是自身與歌頓所連結的意識空間，是私人而不是公共的，因此在告退前，他們都不清楚彼此選擇的是什麼。

  「耐力！」

  肖恩的話向來這般簡單直白。

  「耐力？你為什麼選它？黑暗視覺、戰鬥反射哪個不比它好用！？你浪費了如此隆重的恩寵。」

  尼克有些不理解，他在感知中已經了解這些天賦如果想要兌換，正常來說要付出多少代價，而這次則是偉大的主宰鑑於他們第一次成為牧師，所賜予的恩惠，可以進行二比一的兌換。

  也就是說每擊殺兩個怪物，主宰便會賜予一個。

  按照正常來說，最少都要殺滿十隻哥布林，然後還是主宰的虔誠信徒，才可以兌換到一次恩賜的機會。

  而如此重要的第一次機會，卻讓肖恩直接浪費掉，換了一個在他看來華而不實，無法提升的耐力，這是他無法認同的。

  但肖恩卻不這麼認為，只見他那張絲毫未被尼克質問所動搖的臉龐微微一笑，然後輕聲道。

  「那不如比比到底誰先到巨龍骸骨平台見到老師如何，你不是說你的速度比以前快上不止一倍麼？尼克，比不比？輸了的話我要吃你晚餐的那塊嫩羊排，一個星期。」

  「這……」

  「你怕了？」

  「比就比，我只是擔心你一個星期沒肉吃會不會向老師告狀而已，等下還說我勝之不武。」

  「放心吧，阿黛爾可以作證，索姆特人的原則就是從不後悔，難道你忘記了？」

  「行，那阿黛爾。」

  「嗯？」

  後面正心不在焉的阿黛爾聽到尼克的呼喚，立刻抬頭，好奇的看向他。

  「待會你來作證，肖恩想和我打賭，賭注是每天晚上的那塊嫩羊排，你來作證。」

  「哦……好，我作證。」

  還不清楚事情狀況的阿黛爾便見兩人站在平行位置，然後兩人一起準備，隨著她的一聲令下，兩人就這樣頂著將要垂暮之光，向來時的方向狂奔而去。

  只留下阿黛爾一人在沙地，一臉懵逼的看著遠處一前一後的兩人。

  「這是在幹什麼？不過，管他呢？」

  阿黛爾疑惑眨眼即逝，她現在正全心全意的放在了腦海中憑空而生的知識，此刻她充滿好奇，回想著無論她怎麼遺忘都遺忘不掉的潛行隱匿外加察覺方面的知識。

  她的肌肉反應還有腦海中的判斷，也能夠讓她輕易地分辨出剛才兩人留下的足跡，從而推測出他們的大概體型。

  雖然風沙掀起的砂礫會給跟蹤帶來困擾，但真正的跟蹤者，就算有風沙干擾，也可以輕而易舉的推斷以及察覺方向。

  於是，三人組兩人在前面賽跑，一人則在後面按著蹤跡樂此不疲的開始消化腦海中的知識。

  直到月明星稀，長途跋涉的三人才陸陸續續從沙漠中回來，看著月光下潔白如玉的龍骨，他們都發自內心的感到心安，當然尼克臉上的不甘神情，肖恩發誓他能記一輩子。

  尤其是剛才後半段他以不疾不徐的速度超過這個氣喘吁吁，靈巧步伐再靈巧也無法加快半分速度的棕發少年時，那時他臉上冒出的神情愈發可愛，氣鼓鼓的，當時他蒼白的臉一下子就紅了，就像蘋果一樣。

  「怎麼樣，誰贏了？」

  最後抵達的阿黛爾伸了個懶腰，扭動了一下因長期彎腰辨別痕跡而酸痛的腰肢，滿不在乎的說道。

  「唔，阿黛爾，你選的什麼？」

  臉上紅暈還未消去的尼克岔開話題，肖恩同樣也是一副好奇的面孔。

  「我啊，跟蹤者。」

  阿黛爾滿不在乎的將跟蹤者的效果講解出來，這讓沒有看到這張天賦卡牌的兩人羨慕不已。

  畢竟又有誰不嚮往能夠增加自己躲藏的小技巧，以及發現其他人痕跡的知識呢？

  當然，話是這麼說，這也只是少年心中那顆得不到的心在騷動而已。

  比賽的事情告一段落，三人沒有在巨龍骸骨上看見他們熟悉的身影，反而神殿那裡已經停了一批他們很少見到的馬車，從車廂上的標誌可以辨別是來自美月泉的。

  三人對視一眼，紛紛小跑上前，等到了車馬旁發現除了些許車廂外，空無一人，擁有跟蹤者天賦的阿黛爾略微掃了一眼，就知曉他們已經進入了神殿，人數最少有二十人，還帶著此次他們的物資，而且，如果從砂礫上的依稀腳印，她似乎看到了其他孩童的蹤跡。

  果不其然，三人進入神殿沒多久，便看見了一個月前送他們來的貴族代表，雖然不全，但有幾個人的相貌，阿黛爾還是很熟悉的。

  「噢，這就是我們美月泉的天才少年們嗎？你們回來了，我還想著讓老喬治去把你們接回來，也不用走這麼長的路。」

  還未靠近，貴族浮誇的腔調就通過空洞高大的穹頂，傳到了三人耳中，儼然，他們似乎已經從回來的菲莉婭他們口中知曉了點什麼。

  尼克和肖恩眉頭都微微一皺，但見都已經見了，也不能裝作沒看到，不過，就在他們上前按照以前在修道院的禮數問好時，阿黛爾突然拉住了他們兩個，拿出神徽向他們暗示。

  如夢初醒的兩人這才恍然大悟，作為正式牧師，他們時刻都需要維持神祇的威嚴，倘若動輒就向他人行禮，那豈不是折辱神之榮譽？

  「還好還好。」

  意識到自己差點鑄成大錯的肖恩與尼克連忙拿出神徽佩戴在自己的胸口。

  挺直胸膛，開始目不斜視的向前行走，在面對諂媚上來的貴族只是不言苟笑的點了點頭，就像以前見到的悠哈拉神殿牧師一樣。

  那些貴族代表們倒是沒什麼反應，他們從失敗的孩子們口中得知這三名孩童成為神殿的牧師後，就知曉如果不出意外，他們日後的神殿地位自然不低，身份也是水漲船高，這種儀態是再正常不過的了，哪裡會有什麼怨言，吹捧還來不及。

  不過雙方的會晤並不熱絡，三人只是按照慣例漠然的說了幾句不痛不癢的話，然後用一個要去找使者報告神諭的藉口，便終止了這場尷尬而又蹩腳的吹捧鬧劇。

  待到心有不甘的貴族代表們離開後，三人才鬆了口氣，不得不說，應付不喜歡的人多說一句話都是折磨，他們深有體會。

  三人又前進了一段路程，來到了前廳，那兒傳出了聲響，亂嗡嗡的。

  阿黛爾探頭望去，便發現原本空無一人的前廳中，除了堆了以往五倍的物資外，還有著一群和他們年齡差不多大甚至更小一點的孩童正聚成一團，竊竊私語，而先前比他們早一步回來的菲莉婭等人正在這裡維持秩序，但收效甚微。

  這群經過美月泉內部精心挑選出來的貴族子弟，其中不乏豪門顯貴，對於使者可能還帶著些許敬畏，但對於眼前這批淘汰者，他們的態度好不到哪去。

  「菲莉婭，這是怎麼回事？老師呢？」

  阿黛爾見無人便直接從走廊走向前廳，肖恩和尼克跟隨在後，一時間，二三十道探究的目光都朝著阿黛爾三人投來，在看到胸前熠熠生輝的神徽時，空氣瞬間安靜了一瞬，然後便有少數的驚呼，迅速蔓延開來。

  「神徽，那是代表著正式牧師的神徽！」——這是驚訝。

  「聽父親說，這才過了一個多月，就有人成為了正式牧師，比悠哈拉的神殿培訓快了好多！他們行，我也行的，等我成為了牧師……」——這是幻想。

  「那就是那位神祇的徽記嗎？看著很冷酷威嚴，這裡的戒律會比悠哈拉還要嚴格嗎？」——這是對未來的擔憂……

  「真搞不懂父親為什麼要讓我來這個地方，信仰一個其他人都不知道的神祇。」——這是疑惑。

  「或許我們都是被放棄的那個……唉……「

  一時間神殿前廳中，圍繞著神徽，神祇這個話題展開，並且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聽著耳邊不斷湧入的信息，阿黛爾三人也知道了這些孩童到底是何來頭，正是先前老師說的那批，由美月泉送來的新一批牧師候選。

  可是，怎麼這麼快？

  不是說，還有一個星期才會……

  「啊！阿黛爾，恭喜，你回來了！老師現在不在，我回來的時候就沒見到，所以我也不敢擅自主張，只能讓他們和物資一起待在前廳。」

  菲莉婭見到阿黛爾顯得十分高興，但在見到她胸口佩戴的圓形神徽時，眼瞳微暗，顯然心中的情緒難以在大庭廣眾之間述說，不過在見到阿黛爾來到這兒，她的確是鬆了口氣。

  至少現在的大廳秩序也不再是她維持，而是擁有正式牧師頭銜的阿黛爾，尼克還有肖恩三人。

  「好的，我知道了，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阿黛爾露出了一個笑容，捏了捏菲莉婭的手背，然後另一隻手拍了拍，示意她放寬心，玩伴的心思她哪裡不清楚，不過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也只能晚點再談個痛快。

  「行了，你們安靜點，陛下讓你們來這，並不是說話的，難道這麼長的旅途，你們的話還沒有說完嗎？」

  在安慰完夥伴後，阿黛爾一掃先前的柔和，冷靜不帶有感情的斥責從她的口中毫不留情的吐出。

  這一下，空氣徹底安靜下來，死寂到似乎一大群人包括阿黛爾在內，全都是只會呼吸眨眼的傀儡，不過從這些「傀儡」臉上的神色來看，儼然是有些不服氣的，畢竟有些人的後路很多，就算這裡落選了也沒關係，就像之前一樣，總能拜託家人換一條道路，這是阿黛爾等人羨慕不來的。

  不過此刻，她已經無需艷羨他人，因為她現在正被其他人所艷羨。

  那枚火山龍眼的神徽沒有一刻離開過眾人的視野，這枚徽記所代表的的含義，是那麼令人怦然心動。

  紀律恢復正常後，阿黛爾別讓菲莉婭先行離開，她和肖恩尼克三人在這裡等待黑貓歸來即可，他們的時間應當用在儘快掌握龍類學識，爭取早日成為第二批的牧師，而不是在這裡蹉跎光陰。

  而在菲莉婭等人離開後的半小時，殿外的微風裹挾著肉眼無法看清的砂礫灰塵來到前廳時，一隻黑貓已然踏著月色出現在穹頂的橫柱上。

  「喵！」

  「老師！」

  「使者大人！」

  三名牧師的聲音和以前一般，乾脆利落切畢恭畢敬，後面的稱謂則是有些參差不齊，不過這並不影響什麼，黑貓的目光始終盯在三人身上。

  然後下一秒，黑貓漠然的聲音就響徹殿堂。

  「你們跟我出來，阿黛爾，尼克，還有肖恩。」

  它一一點名，阿黛爾雖然不明白為什麼，但還是上前跟在已經扭頭離開的黑貓後，肖恩和尼克雖微微愣住，但還是放下了手中從哥布林那繳獲的短匕，石頭，起身跟了上去。

  黑貓走到了巨龍骸骨平台下才微微停頓，然後回頭看著三人，三人默不作聲，似乎在等它先開口。

  這個等待的時間並不長。

  「既然你們現在已經成為了正式牧師，那麼神殿的事務也可以交由你們一部分了，一方面為了鍛鍊你們，為未來做準備，另一方面我也沒那麼多時間，來傳授誰都能傳授的巨龍學識了。」

  歌頓很輕巧的就將一個重擔壓在了三人身上，這讓三人有點面面相覷，畢竟雖然有一個牧師的身份，但除了牧師，他們也只不過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孩童，在講課方面又如何媲美黑貓。

  不過黑貓的下一番話讓他們懸著的心放下了一點。

  「當然，在教授後，我還會在旁觀摩一會，讓你們有一定的適應期，到時候大膽講課就行。」

  這番話雖然講了等於沒講，但多少有了點保障。

  「是！老師！」

  三人齊聲應道。

  但她們沒想到的是，除了頂替黑貓以外的日常教學，又有一個任務擺在了三人的面前。

  「我需要一個牧師，前往貧瘠之所，那裡有吾主的神殿，你們誰願意去？」

  化身黑貓的歌頓，看著拋出任務後，三人臉上不斷變換的神情，默不作聲。

  它很早就在等待這樣的一個人選。

  它所解救圖丁人奴隸所在的那個聚集地，的確是一個信仰可發展的地方。

  但是由於神殿缺乏牧師，就算有人信仰，也無法傳達他的恩賜，而歌頓分身乏術。

  因此也只能派一名牧師過去，作為它的神力印記。

  卡沙特爾那邊已經在催促，畢竟這幾天外來難民的湧入讓聚集地內信仰它的人多了不少，他一人有點忙不過來了，如果不是有魔法僕役的幫助，他會更加狼狽。

  不過不到三秒，一個出乎歌頓意料的人便站了出來。

  他幾乎沒有考慮，就直接在其他兩人的震驚神色中搶先說道。

  「我去，使者大人！我願意為恩賜之主而前行，並且努力將祂的慈悲灑向整片沙漠，讓祂的信徒遲早一日比沙漠的砂礫還要多！」

  肖恩低著頭看不清神情，亦如深藍夜幕下灰雲所遮蔽的冷月般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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