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變化

  即便是意識交流，葉興依然能夠想像得出拉妮歪頭看著自己的模樣。

  「看看我的靈魂離開身體後，身體的各項功能是否還在正常運轉。」

  葉興能感知到自己的身體，還保持著均勻的呼吸。

  「請您把我的手移開，濕濕潮潮的，感覺好奇怪。」

  意識中拉妮的語氣多了幾分不滿，葉興很快將手放下，接著嘗試將自己的身體搬回床上。

  雖然費了點力氣，但總算是成功了。

  「我長時間用意識來操縱你的身體，會影響到我本身嗎？」

  葉興好奇地問著拉妮，靈魂與肉體之間的關係，他其實未必有拉妮了解得多，畢竟拉妮可是承載了「死亡」。

  「讓我想想.

  天父您身體現在的狀態，大概相當於是植物人，只有保留一部分肉體的本能反應。

  這種狀態持續超過一個月，身體的代謝率將會快速降低，惡化最終導致死亡。」

  葉興對拉妮的答覆感到驚訝，這些名詞真是一位新誕生的神明所能掌握的嗎？

  「你這具身體所能發揮出的實力，是不是和我原本的實力相關？」

  由葉興操縱拉妮的身體，他所發揮出的力量要明顯要強於拉妮，但和葉興正常狀態相比，大概只保留了四分之三。

  「您直接說我比您弱就是了。」

  拉妮有些不開心，她覺得天父是在嫌棄自己力量的弱小。

  「那變化又是什麼？」

  察覺到了人偶的小情緒，葉興有些生硬地轉移著話題。

  「就是可以改變體型大小和面貌，我先給天父您演示一下。」

  聽到拉妮的話後，葉興將人偶的控制權交還給她，仔細地感受著拉妮運用力量時的狀態。

  拉妮用手摩挲著自己空白的面部，很快便浮現出一張與葉興一模一樣的臉。

  她的體型也悄然變化為成年男子的體格，失去了原有的纖細修長，多了幾分健美強壯。

  拉妮操控著自己的人偶身體爬上了葉興的床，對比並展示著自己的變化後的樣貌。

  「你快從我身上下來。」

  這次著急的反而是葉興，他在拉妮的意識中催促著人偶快離開自己的肉身。

  這種和自己迭放在一起的感覺，真是糟糕透了。

  拉妮恢復成1.5米的小巧體型，重新穿上顏色深邃的紗衣，來到葉興放在門後的穿衣鏡前站定。

  她這次面部變化出的是蘇摩的臉，眼神單純而又懵懂。

  「天父您覺得這個能力怎麼樣？

  伱要是我見過的，都可以模仿出來。」

  挺不錯的，適合用來偽裝身份，幹掉敵人。

  「能將體型變小嗎，像是芭比娃娃那樣？」

  葉興突然意識到人偶的身份，就是拉妮的天然偽裝。

  「那是什麼？」

  拉妮好奇地在意識中與葉興交流著芭比娃娃是什麼東西。

  葉興控制著人偶的身體，走到自己的書桌前，打開筆記本電腦快速搜索著相關照片。

  「就像這樣，偽裝成玩具.」

  「自然是可以的，人家的身體可是任由天父您擺弄哦。」

  雖然聽起來像是玩笑話，但因為意識接觸的聯繫，葉興感受到了拉妮她小心隱藏起的幽怨。

  果然，她還是在意著自己的人偶身份嗎？

  就在葉興揣度著拉妮的心思時，拉妮已經回到穿衣鏡前，將自己變小成芭比娃娃的樣子。

  金色的波浪長發，白蠟似的膚色，淡紅色的嘴唇微微張開，完完全全就是剛從商品櫃中買回的換裝玩具。

  拉妮將人偶的控制權交給葉興，葉興走到椅子下試著將它舉起。

  咦？

  明明體型變小了，可自己的力量卻並沒有變化。

  發現這一點後，葉興欣喜不已。

  這種能力用於暗殺，完全就和JOJO裡面的替身一樣，對於正常人來說根本無法察覺。

  「操縱有距離限制嗎？」

  或許是因為聯想到了替身有射程的缺陷，葉興立刻在意識中詢問拉妮。

  「理論上只要不是太遠，天父您操縱我身體是不會受到影響的。」

  拉妮想了想繼續補充道：「您要是脫離自己的肉身太遠，靈魂回歸肉體所需的時間就會相應變長。

  還是那句話，讓肉身保持植物人狀態太久的話，會直接損傷到您的身體的。」

  葉興迫切地想要馬上就操縱距離進行實驗，但眼下已是深夜且周圍都是租屋，人多眼雜並不是個完美的實驗環境。

  「明天你跟我回家。」

  「啊？」

  拉妮呆了呆，她吸收的特性中也有一部分是屬於葉興的，自然明白男人要帶女人回家的意義。

  不知為何，她突然又有些患得患失。

  「實驗一下，操縱距離。如果可行的話，完全可以將存在的危險提前扼殺在搖籃中。」

  葉興興致勃勃地說著，他思維正迅速發散。

  其實拉妮的人偶不止可以用於暗殺敵人，因為同時有著「變化」能力，拉妮要是想竊聽情報，監視目標都非常隱蔽，不易被人發現。

  「哦。」

  意識中，拉妮的回應有些平淡，她明白原來是自己猜錯了葉興的意思。

  「天父您是想要用拉妮幹壞事嗎？」

  葉興沉默了一下，他無法保證自己今後不會為了保命而用拉妮去殺掉對手。

  「防人之心不可無，我倒是希望拉妮你能一直保持最初的純潔。」

  拉妮沉默下來，像是因為葉興的話而思考著。

  葉興回到穿衣鏡前，回憶著隔壁周書琴學姐的外表，嘗試著自己來進行變化。

  一張好看的鵝蛋臉出現在鏡子中，葉興摸著下巴覺得自己捏出的這張臉，應該和那位學姐有八九分的相似。

  不過用於偽裝身份，也足夠用了。

  「可是天父，人偶被創造出來的目的，難道不是為了使用的嗎？

  天父您記憶中的那個詞是怎麼形容來的？提線木偶？

  這不是和我.很像嗎？」

  拉妮拼命地在葉興的記憶中尋找著適合的詞語，但因為經歷不足，她說出的話反而顯得自己想要表表達的意思似是而非，笨嘴笨舌的。

  「你能看到我的記憶？」

  葉興有些啞然，不過又很快明白了，應該是在他賜予拉妮「死亡」權柄時，拉妮接觸到了他的記憶。

  就像摩西她們誕生後沒多久，就很快掌握了語言交流，對於世界上的存在有著自己的理解那樣。

  「只有一部分哦.比如您創造我時的想法，對我所抱有的期待，我將今後承擔起怎樣的責任.」

  拉妮看著穿衣鏡中自己那逐漸變回空白的臉部，小小翼翼地說著，說到最後語氣愈發地微弱。

  葉興放棄了對她這具人偶軀體的控制。

  這讓拉妮莫名感到害怕，她覺得自己要被拋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