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原初的女神

  摩西抬頭凝視著葉興那刻意保持平靜的面孔，扯緊了身上「天父」為她披上的衣服，眼睛湛藍而又明亮。

  「我需要你幫我孕育出能夠在水中存活的各種生命，比如這條鯉魚。」

  葉興回想著他跟父母一起去菜場買菜時的記憶，一條五斤多的草鯉魚被他造出並放生游入大海。

  摩西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她在海岸邊蹲下將手伸向海水。

  那條草鯉魚被渾圓的水球包裹著浮出海面，葉興能夠看到它在海水中一張一合地開口，不停地吞咽著海水，似乎下一刻就要脫水渴死。

  鯉魚好像是淡水魚來著？

  葉興將視線投向摩西，這個他賦予靈智後誕生的水之女神。

  拋開澀澀的想法不談，葉興想看看掌控這個世界水之權柄的摩西，她的解決辦法以及能做到哪一步。

  作為這個世界的造物主，葉興有著可以稱為「俺尋思之力」的創造權柄。

  摩西似乎因這條鯉魚即將面臨死亡而陷入悲傷，她的眼睛飛快地從澄澈的湛藍變成悲傷的墨綠。

  情緒意外地好讀懂，明明白白表現在眼睛上。

  摩西皺眉思索著，她伸出白皙纖細手指點向水球中的鯉魚額頭。

  氤氳的金光順著這條鯉魚的背鰭向著尾部蔓延，金色的背鱗突破鯉魚的皮膚野蠻地生長，沒過多久便覆蓋了這條鯉魚的全身。

  那些原本淡黃色的鱗片全部脫落，被摩西仔細地收集在一起。

  新生的水之女神向掌心吹了口氣，這些細密的魚鱗落入水中變成千奇百怪的魚，歡快地擺動著魚尾湧入大海。

  確認了由摩西創造出的新生命種族，並不會消耗自己的精力後。

  葉興讚許地用手撫摸著這位新生女神的頭頂，柔順絲滑的湛藍秀髮像水波那般在他指尖悄然溜走。

  摩西把頭轉向葉興，仰著頭凝視他的笑，她自己的臉上也自然地映出笑容。

  天空中太陽所散發的光線，似乎變得愈發熱烈，沉默地炙烤著大海。

  摩西皺了皺眉，她起身看向海面上那些被太陽蒸發的淡淡水汽，柔順的長髮隨風而動。

  隨著這位水之女神揮手，水汽升騰而起在空中聚集成雲，為她和葉興遮擋住了不解風情的太陽。

  做完這一切後，摩西小心翼翼地瞄了葉興一眼。

  她見「天父」正站在不遠處低頭專注地盯著大地思考，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小動作悄悄鬆了口氣。

  無處不在的風輕柔地吹拂著葉興與摩西，為他們驅走熱量接著又調皮地推搡著摩西的後背，讓她大膽上前。

  時不時捲起摩西水晶般湛藍的長髮，輕輕觸及無所不能「天父」。

  光靠摩西一神來孕育這個世界的生命，明顯要花費大量的時間等待。

  葉興覺得自己等不了這麼久，太長時間不與父母聯繫，他們絕對會擔心的。

  他需要點化出土地的意識，交由大地來孕育植被，完善這個世界的生態循環。

  隨著葉興將手掌按住地面，堅硬如磐石的大地瞬間四分五裂。

  一位充滿活力且儀態莊重的女性神靈跳了出來，溫婉嫻雅地站在他這位「天父」的面前。

  比起初生時一絲不掛的摩西，這位掌控著土之權柄的女神，因葉興潛意識的影響，身上嚴嚴實實地穿著厚重精美的哥德式板甲。

  全封閉式面甲彈開，露出一張凝脂白玉、眉眼如畫的俏臉，棕色的秀髮一絲不苟的盤在腦後，耳畔的鬢髮垂落為她增添了些許圓潤順滑、溫柔可親的魅力。

  「請天父賜我姓名。」

  新生的土之女神在葉興身前跪下，她牽起葉興的左手溫柔地輕吻。

  要不就叫蓋婭？

  葉興瞄了一眼摩西，在摩西剛從海中誕生時，他曾想過用「阿古茹」來為她命名。

  「從今以後，你就叫蓋婭吧。

  接下來我要喚醒其他神明的意識，和你們來共同管理這個世界。

  權柄與職責，接下來我會統一分配。」

  土之女神蓋婭點點頭，起身後嫻靜地站在雙臂交叉小抱於胸前的摩西身旁。

  兩人的視線對上，摩西的瞳孔變為深邃的幽藍，帶了點威懾力。

  沒有察覺到她們之間小動作的葉興伸手抓向空中，輕盈的風之精靈躍舞於他的指掌間。

  兩耳尖尖，背生羽翼，身穿緊身連衣裙的精靈少女變化著自己的忽大忽小的身體，繞著葉興翩翩飛舞，嘴裡發出歡快如歌謠般的笑聲。

  最後這位新生的風之女神，耳朵輕微泛紅，大膽地親吻著葉興的臉頰緊接著又一臉害羞地躲在他的身後。

  「伊西絲，伱的名字是伊西絲。」

  得到葉興的命名，風之女神伊西絲欣喜不已，她連忙在摩西和蓋婭眼前炫耀似的飛舞旋繞。

  接著她那靈動的身子迅疾如流星地沖向天空，將遮擋住太陽的雲朵扯開。

  那些綿軟的雲朵在陽光下閃爍著金黃色的迷人光澤，太陽收斂起它的火熱主動接近下方的大地。

  葉興抿了抿嘴唇，嘴角噙著笑容。

  水、地、風都有了意識，怎能缺少火呢？

  被陽光暈染成金黃的雲，構成連接天空與大地的階梯。作為光芒的化身，照耀萬物、焚燒萬物的太陽女神正快步走下層層台階。

  燦爛閃耀的黃金髮絲在她背後搖曳生輝，她手持盛開著深紅色朱瑾花的扶桑枝盈盈走向葉興。

  仔細一瞧那些花朵，原來是熾熱燃燒著火焰。

  「羲和日馭無虧盈，永佐火德輝炎精。從今以後，你的名字就叫羲和。」

  太陽與火之女神羲和，眼波流轉，顧盼生輝，嘴角不自覺地勾起，她對這個名字非常滿意。

  日落了，天也黑了。

  羲和挽著葉興的胳膊，指向夜空中閃爍的星辰與月亮。

  冥冥中的直覺告訴羲和，她或許還有個妹妹在等待著「天父」的賜福。

  葉興思考了片刻，他五指張開抓向整片夜空。

  一位蒙著黑紗，微卷的長及腰間，棕褐色肌膚細膩中泛著凝滑水潤的古典美人從夜幕中跌入凡塵。

  風之女神伊西絲看到新姐妹出現後，高高興興地飛起，她將這位有些驚慌失措、情緒內斂的新生女神接住帶到葉興面前。

  葉興打量著這個糅合了黑夜與月色的絕色美人，她的眼睛亮如星辰，雙腿的曲線美麗性感如林間奔跑的牝鹿，有種若隱若現、神秘未知的誘惑。

  羲和遲疑了片刻，她抬起手向著妹妹招了招，示意她來到自己身邊。

  靦腆害羞的初生女神躲到羲和的背後低垂著頭，濃密的睫毛撲閃著，那對純淨的眼眸正偷偷打量著葉興。

  我長得有這麼嚇人嗎？

  葉興陷入了自我懷疑，他摩挲著下巴的鬚根，堅硬的胡茬輕扎著指腹，刺刺撓撓的。

  為了複試面試，他前幾天才刮過鬍子，將自己的儀容儀表整理得清爽乾淨，就連住在他隔壁的那位管院學姐看了都覺得眼前一亮。

  收起自己的胡思亂想，葉興看著躲在羲和身後的月之女神，語氣溫和地說道：「蘇摩，從今以後你的名字就是蘇摩。」

  「蘇摩.唔，我記住了！」

  蘇摩的聲音纖細輕快，如同微風溫柔地拂過葉興的耳畔。

  葉興驚訝地多看了她一眼，他沒想到這個害羞的女神竟然會主動開口說話。

  他看著圍繞在身邊五位女神，經過一番認真地思考，指著天空正色說道：「羲和與蘇摩一起負責管理晝夜變化，根據每次晝夜的輪迴更替來記錄時間，制定節令年歲。

  其中，世上的光與火歸於羲和，暗與夢歸於蘇摩。

  摩西掌管著世上所有的水，負責滋養萬物，培育生命;蓋婭則掌管這世上的土地，讓大地生長出植被與菌類，與摩西共同引導生命種族的繁衍、進化、生存。

  伊西絲你要負責這世上的空氣流轉循環，改變地形的變化，洋流的遷移，為那些試圖飛行的生命提供幫助。」

  葉興注視著五位女神的眼眸，將自己對權柄的分配規劃傳遞給她們。

  一直沉默不語摩西摟緊自己身上葉興的外套，她突然仰頭看著這位賜予自己靈智的「天父」，心有所感地開口。

  「您是要離開我們嗎？」

  摩西的眼眸呈現出柔和而又悲傷的綠色，葉興被她這雙漂亮眼睛盯著，莫名有些心虛。

  自己打算抽身離開的想法，被她看穿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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