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0章 684【上古終末，未來伊始（上）】

  每臨近永恆之井一分，從前方傳來的魔力就越磅礴一分。漸漸的，就連隨瑪里苟斯而來的那幾頭藍龍都開始感到不適。

  固然魔力是秩序本源具象化的能量，是可以駕馭的，藍龍尤擅此道。但不管怎麼說，藍龍依然是血肉生物。其生命本質是由多個本源力量交織而成的，並不是純粹的奧術生命。

  更何況，整個藍龍族群里，也唯有藍龍王瑪里苟斯接受了泰坦諾甘農的賜福，普通巨龍全部是被守護者改造成如今的生命，因而享有這樣的能力的。其它五色巨龍也不外如是，箇中差別，堪稱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他們並不具備守護巨龍一般的泰坦之力，身處幾乎被單一本源力量完全占據的空間，也同樣會感到不適。連藍龍都是如此，遑論其他普通巨龍。

  抵達辛·艾薩琳上空時，視野已完全被一層深藍色的魔法靈霧所遮蔽，不穩定的魔力對流形成了狂風龍捲，連空氣都被奧術能量同化，不斷形成晶瑩剔透的奧術粉塵，被裹挾在直通天地的龍捲風中，如無數把尖刀般切割著下方的一切，被攪碎的斷壁殘垣反過來助漲了狂風的聲勢，整個天地間都是一片毀滅之景，令人心生寒意。

  可詭異的是，辛·艾薩琳居然空無一惡魔。若非在場的三位守護巨龍並未發出警示，眾巨龍還以為自己遭到了幻術的蒙蔽。

  而那個本該矗立在岸邊的巨型傳送門，亦是不見蹤影，他們連一丁點的空間波動都感知不到。不論多麼強大的魔法，都不可能隱藏住這樣一個蘊含著海量魔力，跨越無數光年的距離連接宇宙兩端的傳送門。

  傳送門……

  似乎真的關閉了。

  「我能感受到邪能魔法的遺留痕跡，是一道十分強大的邪能法術讓永恆之井陷入了魔力暴亂狀態！」瑪里苟斯高聲說道。

  「你能想辦法平息魔力嗎？」阿萊克斯塔薩大聲問，在魔力風暴中交談十分困難，連聲音都被撕扯得支離破碎。

  「我不知道，必須近距離觀察一下。」

  阿萊克斯塔薩稍微思索片刻，當即說道：「伊瑟拉，你去廢墟里看看，確認惡魔的去向。我和瑪里苟斯去永恆之井。」

  三頭守護巨龍立刻分頭行動。

  伊瑟拉帶著背上的瑪法里奧飛往下方廢墟之際，阿萊克斯塔薩也和瑪里苟斯帶領各自的巨龍飛往了永恆之井上空。

  從這口亘古長存的魔力源泉中噴涌而出的魔力洪流，讓巨龍們很難在空中保持平衡。兩位守護巨龍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留下各自族人，向下一頭扎進了魔力洪流之中。

  但所見讓他們內心越發冰涼，永恆之井整個沸騰了。

  「怎麼樣？」阿萊克斯塔薩看向瑪里苟斯。

  「永恆之井的魔力在瘋狂匯聚，恐怕就連昔日的泰坦們也無法平息這場可怕的魔力暴亂。」

  「後果呢。」阿萊克斯塔薩沉聲問道。

  瑪里苟斯神情凝重地搖了搖頭，「假以時日，或許三五天，或許十天半個月，魔力暴亂會波及整個永恆之井，甚至會影響到在星球內部沉睡的星魂。它會在自身的魔力下崩潰、坍縮，最終引發一場史無前例的大爆炸。整顆星球都將從內部被撕碎……世界將因此毀滅。」

  ……

  另一邊，載著瑪法里奧，帶領一眾綠龍在辛·艾薩琳上空盤旋的伊瑟拉，也沒有發現任何惡魔，但卻找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渾身是血的伊利丹躲在一處搖搖欲墜的建築廢墟後，藉此躲避強烈的魔力風暴。看樣子，這座建築曾經是首都的月神殿，建材里的月長石在經年累月的祈禱中附著了一絲艾露恩之力，也難怪能在魔力的侵蝕下堅持這麼久。

  落地後，瑪法里奧從伊瑟拉的後背跳下，望著伊利丹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這場戰爭兄弟兩人的命運卻走向了截然不同的方向。其實若非先知所言，不僅是瑪法里奧，所有人都會以為，伊利丹是為了追尋力量，才投效了薩格拉斯……

  「你似乎很不願意見到我，哥哥。相信我，但凡能跟隨先知進入那道傳送門，繼續打入軍團內部，我是絕不會留在這裡的。」伊利丹悽慘地一笑。

  「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先知進入了傳送門，與軍團之主達成了某種協議，終結了這場戰爭，拯救了我們這個世界。臨走前，薩格拉斯讓永恆之井陷入了魔力暴亂，就這樣。」伊利丹十分簡短地把剛剛的所見所聞說了一遍，語氣很平淡，卻讓眾人感到難以置信。

  撲通！

  一具渾身覆滿皮毛，頭上長角，宛若直立山羊一般的醜陋惡魔，被伊利丹拋到了瑪法里奧眼前。正是哈維斯，女皇曾經的參事，最先想薩格拉斯俯首稱臣的上層精靈。

  「他已經被轉化成了一頭惡魔，擁有不死不滅的靈魂。我可不想就這樣殺了他，讓他的靈魂遁回扭曲虛空，幫助燃燒軍團密謀下一次針對我們這個世界的戰爭計劃。」

  瑪法里奧還沒從剛剛的震驚恢復過來，只是草草掃了一眼昏迷的哈維斯，說道：「我會處理這個問題的。」

  「伊瑟拉大人，巨龍之魂就在傳送門與永恆之井之間的樞紐節點上，雖然傳送門業已關閉，但這件神器仍保留著與永恆之井的聯結，或許能終止這場可怕的浩劫。」

  ……

  雖然非常疑惑隨耐薩里奧一同失蹤的巨龍之魂怎麼會跑到伊利丹手裡，但伊瑟拉還是帶著一眾綠龍再度載上兩人，火速前往永恆之井上空將這個關鍵信息告知給阿萊克斯塔薩及瑪里苟斯。

  碰頭後，伊利丹再一次把兩件事清清楚楚的說了一遍。

  眾巨龍均因發生在安格瑪身上，導致這場戰爭離奇終結的事情大為震驚。尤其是瑪里苟斯，但事關緊急，已經容不得多想。於是他們快速行動起來，在伊利丹描述的位置搜尋片刻，終於如願找到了巨龍之魂。

  魔力洪流嚴重干擾了巨龍的感官，導致他們先前竟沒能發現這個近在咫尺的龍族神器。

  一番複雜的探查與計算後，瑪里苟斯得出了一個喜憂參半的結論。

  喜的是，巨龍之魂已與永恆之井的魔力結為一體，確實可以利用這份聯結，從一定程度上終止這場魔力暴亂。

  憂的是，終止方式卻不那麼友善。

  除了在永恆之井徹底陷入魔力暴亂狀態以前，用巨龍之魂引導其中的表層能量反過來攻擊自身，將其毀滅，他們別無他法。而這亦將導致一場可怕的爆炸，固然不至毀滅整顆星球，但按照瑪里苟斯的推算，卡利姆多大陸——離去的先知安格瑪口中的「古卡利姆多大陸」——將因此四分五裂。

  事已至此，也只能試試這個不是辦法的辦法了。

  達成一致後，瑪里苟斯立刻說道：

  「辛達苟薩，你回魔樞把聚焦之虹帶來。並讓他們集中艾澤拉斯的魔網能量，為我接下來的法術供能。

  阿萊克斯塔薩，伊瑟拉，你們帶領各自的族人返回聯軍駐地進行疏散。在永恆之井的魔力徹底變得不可控前，我們只有短短几天的時間。藉助傳送網絡通道，應該能將爆炸範圍內的生物轉移到安全地帶，儘量讓他們前往地勢較高的地帶，爆炸後永恆之井地區將整個沉入水下，或許還將引發一場史無前例的大海嘯……」

  於是守護巨龍們再一次分頭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