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 458【陛下可稱我為……】

  數千年的苦心經營過後，雷電王座的防禦早已被打造得鐵桶一片。魔古帝國的餘孽認為，這裡是他們的主場，殊不知經過短暫的摸索適應，安格瑪已經完全將那所謂的主場優勢竊奪而來，而鑰匙，就是來自另一條時間線的秩序之力——與此地真正的主人雷神別無二致的本源力量。

  隨著安格瑪將秩序之力具象為閃電釋放而出，周身開始爆發出刺眼的強光。

  廣場上迴蕩著能量擢升時震耳欲聾的嗡鳴聲，在他引動下，鎖絕了雷霆山不知多少萬年的漫天雷霆居然都出現了剎那的凝滯，而後開始以前所未有的暴躁態勢猛烈轟擊地面，上百的魔古精銳連慘叫聲都沒能發出，就在高溫下化為了一團團隨風飄散的灰燼。

  熊貓人後退躲避之際，魔古人已經亂做了一團，魔古雙後震驚地看著半空中的安格瑪，那氣息竟與魔古帝國的開國帝皇，她們的創造者雷神……

  沒有任何差別。

  兩人各自發布了撤退命令，勉力撐起一面在閃電風暴中搖搖欲墜的魔法屏障，保護手下退回雷電王座。卻並沒有喚回那頭形若巨型蜥蜴人的無腦怪物的想法，顯然是將其當成了拖延時間的炮灰。

  滾滾烏雲匯聚而來，翻滾著，漫捲著，在安格瑪頭頂的高空形成了規模駭人的恐怖旋渦，緩緩散發出了毀滅性的氣息。

  朝著那個大步衝來的怪物，安格瑪一寸寸伸出了自己的手臂，就仿佛上面承托著萬鈞重物。

  「咔！」

  一道水桶粗細的閃電驀然從天而降，體型宛若小山的怪物瞬間就被炸成細小的肉塊爆碎開來，灑滿了廣場的每一個角落……

  閃電不停，在殿堂廣場受到泰坦法術保護的地面上犁出一道深深的溝壑，繼續向魔古雙後移去。

  閃電來勢太快，魔古雙後避無可避，只得瘋狂向屏障注入法力……

  但這一切都無濟於事。

  屏障連一秒都沒能堅持下來，很快就在閃電的擊打下轟然破碎，魔古雙後中善於陽炎法術的仇妃夙娥由於站位靠前，受到了爆炸餘波的波及，被轟得倒飛出去，直接將布滿銅扣門環的雷電王座入口大門撞的四分五裂，落在地上不省人事。

  閃電至此消退。

  寂妃露琳咬牙切齒地看了安格瑪一眼，攙起重傷的同伴，在魔古士兵的掩護下飛快逃回了雷電王座。

  看著逃跑的魔古餘孽，大口喘著粗氣的安格瑪暗道可惜。體內能夠掌控的秩序之力終究還是有限，只有一小部分可堪使用，否則有怎麼會讓這些魔古人有逃跑的機會？

  但戰果已經讓他非常滿意了，通常情況下，如果把秩序之力轉化為奧術能量，為最擅長的奧術魔法供能，殺傷力絕對會比剛才弱上許多。即便轉化為雷電之力，也會因尚未完全掌握其施放手法而發生同樣的狀況。

  是此地的環境，百倍加強了他的法術殺傷力。

  安格瑪緩緩落向地面。

  一眾熊貓人目瞪口呆地看著狼藉的廣場，早已被這毀天滅地的一幕震撼得無以復加。在眾人眼中，安格瑪已然變成了至尊天神一級的存在……不，或許就連至尊天神，也不具備如此可怖的力量。

  這個一遍又一遍刷新自己認知的神秘外族人到底是從哪來的？

  「我……」少昊本想說些什麼，卻發現自己有些口不能言。

  安格瑪努力平復著法力消耗過度造成的匱乏感，意味深長地說道：「此行是不是顛覆了陛下對雷電王座狀況的預估？」

  少昊向前走去，停在了那個形若巨型蜥蜴人的怪物的斷頭旁，蹲了下來。頭顱一片焦黑，天靈蓋早已不翼而飛，從中淌出的腦漿和鮮血混雜在一起，令人望而生畏。至死，這個怪物的眼中都看不到一絲驚恐，只有那不息的暴虐與將其訴諸武力的強烈渴求……

  「幸好走了這一趟，否則我無從知曉，如此可怕的敵人就隱藏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少昊又看了看附近的魔古屍體，神情凝重的說道，「你知道這個怪物的來歷嗎？」

  這一路上經歷了太多神奇的事情，以至於少昊遇見無法理解的事物，下意識就想到了安格瑪，因為安格瑪似乎總能為自己揭示迷雲。

  蜥蜴人。」安格瑪答道。

  只看外形他就知道，被自己殺死的正是給後世征討雷電王座的各方勢力造成很大麻煩的普利莫修斯，一個被雷神用黑暗魔法創造出來的可怕造物。

  「果真是蜥蜴人……」少昊踢開了怪物的頭顱，跟著安格瑪向雷電王座走去，「很難想像，魔古人居然掌握了扭曲血肉種族的黑暗魔法……看來此行結束後，我必須加強此地的巡邏。」

  「這座要塞里還隱藏著許多陛下不知道的恐怖事物呢。陛下知道，贊達拉巨魔掌握著能讓雷神復活的咒語，一旦雷電之王回歸，他可以利用留在這座要塞里的後手，助自己重新走上力量的巔峰，給這個世界帶來新的一輪危機……」安格瑪搖頭道，「但好在至少在這一萬年裡，這樣的事情並不會發生。」

  說話間，他想到了那個被稱為遺忘者杜魯姆的獨眼畸變體，被扭曲成多頭蛇的雲端祥龍墨格瑞拉，乃至於雷神凝聚自己的所有負面情緒，塑造的機械僕從……

  早先登上峰頂，看到正在調試雷電能量汲取裝置的魔古雙後時，安格瑪就明白了一切。雷神的死乃至魔古帝國的覆滅，都未傷到雷神追隨者的根本。他的所有傑作，一直都在這座要塞里等待著主人的回歸……

  「你為何如此篤定它不會發生呢？」

  「如果沒有其他變數，這只會是一段既定的歷史而已。」

  「你……到底是什麼人？」

  安格瑪不語，只是向著雷電王座的入口走去。

  看著他的背影，少昊心底越發感到怪異。每當他試圖撥開這個外族人身上的神秘面紗，可最終卻發現，神秘之下……

  還有更多的神秘。

  他看向跟著自己的武僧，不由放緩了腳步，為了見到傳說中的造物者守護者，他會進入雷電王座。可經過了剛剛的戰鬥，他已經可以想像到接下來面臨的難關了，這些追隨者固然不畏犧牲，但他也絕不會把他們的生命當做兒戲。

  「陛下不必擔心，我會保護他們的。」安格瑪適時說道，「而且這個蜥蜴人怪物也並不是被扭曲的，而是生來如此。它名為普利莫修斯，是雷神最可怕的造物之一。它是最早那批被創造出來的蜥蜴人中最為強大的個體，說是蜥蜴人的始祖也不為過……」

  少昊敏銳捕捉到了重點，緊走幾步追上安格瑪，皺眉問道：「你是說……」

  安格瑪點頭，「沒錯，為禍昆萊山的蜥蜴人是被雷神創造出來的扭曲物種，而非此地自然誕生的種族。」

  若沒有安格瑪，關於蜥蜴人起源的答案，還要等到一萬年後才被遊學者周卓揭示。

  「潘達利亞並沒有陛下想像的那麼簡單，甚至連四位至尊天神也不敢說能洞悉所有的隱秘……物種起源，造物秘聞，乃至於雷電之王口中的神聖使命，以及他那幾經轉折的成長曆程……一切的一切，都隱藏在歷史長河的角落裡，靜靜等待著人們的發掘。」

  悠悠說完，安格瑪走進了雷電王座的入口。

  少昊聞言，在門外駐足了很久。

  殿堂的內部空間極為廣闊，盡頭處是一個斜向下的通道，就宛若一頭擇人而噬的野獸，等待著莽撞的闖入者滿足自己對血肉的渴求。牆壁上永不熄滅的搖曳燈火非但沒有驅散黑暗，反而給這景象平添了兩分詭異，安格瑪的步速卻始終如一，沉穩無比，只在身後留下了一道越來越深，越來濃的長長的影子……

  噠，噠，噠……

  除了耳旁影蹤派精英武僧的呼吸聲，空曠的殿堂里，就只迴蕩著那輕緩的腳步聲。

  「你到底是什麼人？」此前的一幕幕浮上心頭，少昊忍不住再次發問。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擁有改變這一切的能力。或許陛下可以用我的另一個名字稱呼我…」

  「先知。」

  安格瑪的聲音遠遠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