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8章 公審（二）

  老婦人看上去有五十多歲了，布衣女子也有三十出頭。

  兩個人看上去異常憔悴。

  錢寧微微一愣，隨後大聲道：「大人，我並不認識她們。」

  中年女子聞言，猛地轉頭，咬牙切齒地看著錢寧，獰笑著喝道：「錢寧，你仔細看看我，真的不認識了？」

  錢寧厲聲喝道：「哪裡來的鄉野村夫，也敢冤枉我。我根本沒見過你。」

  「呵呵呵，沒見過我？」女子冷笑道，「十年前，我們一家三口，路過遼貴省探親。你見我是外地之人，又有幾分姿色，便當街把我搶回府中。

  我爹爹反抗，你便把他抓入府中，活活將他打死。

  你又威脅我，若是我不屈從了你，我母親也要被打死。

  我已死了父親，不能再死母親，無奈之下只好答應了你。

  三個月後，你嫌棄我不會笑，便將我等扔出錢府。

  我的清白被你玷污，父親被你活活打死，還要我天天賠你笑臉？

  因為不會笑，天天被你打得人不人鬼不鬼。

  錢寧，你忘記了我杜月娥，我杜月娥就算化作鬼，都不會忘記你。」

  錢寧一臉認真地看著杜月娥的憔悴容顏，無法想像昔日的佳人，怎會變成這麼一副模樣？

  錢寧脫口而出道：「你是月娥？」

  說完後，錢寧很快反應過來，厲聲喝道：「什麼杜月娥杜月娥，我都不認識。哪裡來的賤婦，竟然誣陷於我。」

  「還敢狡辯。」顧雍冷笑道，「帶證人。」

  光芒出現，無數的中年人出現在錢寧的身後。

  看到這些人後，錢寧的雙眸瞪大，不可思議地驚呼道：「你……你們？二管家，快救我出去，你告訴他們，我從來沒做過壞事。」

  錢寧在人群中看到了大量的熟人。

  這些人，竟然都是錢府的人。

  顧雍喝道：「你等來說，剛才杜月娥所說，是否屬實。」

  錢寧兇狠的目光緊緊地盯著這些錢家的奴僕和管家。

  這些人，都是以前跟著他做壞事的人，一個不少的被全部帶上來了。

  錢寧的目光蘊含威脅的意味，仿佛在警告每一個人，誰敢說一個字自己就要把他們千刀萬剮。

  二管家率先出聲，拜道：「回稟大人，杜月娥所說屬實，當時我等都在場。打死杜月娥父親的時候，是錢公子讓小人向家奴下的命令，他們也都聽到了，可以作證。」

  有一名中年奴僕道：「大人，當時小人抓著杜月娥父親的手壓在地上，小人有罪。但小人聽得清清楚楚，是錢寧下的命令，我等身為錢府的奴僕，不敢違背主人的命令，請大人明察。」

  「你，你們？」錢寧不可思議地看著這些人，瞪大眼睛怒吼道，「你們這些賤婢，吃裡扒外，我饒不了你們。」

  眾人默默地跪在地上，一聲不吭，也不理會錢寧的瘋狂咆哮。

  錢寧猛地抬頭，對著顧雍大聲吼道：「大人，他們都是誣陷，是商量好的誣陷我。」

  顧雍淡淡道：「好，繼續帶證人。」

  光芒再次出現，這一次，有十多名身穿各色衣衫的人。

  有穿著華麗衣衫的商鋪老闆，也有酒樓的跑堂，也有賣菜的老農……

  「拜見大人！」眾人拜道。

  顧雍喝道：「你們把十年前，看到錢寧強搶杜月娥一家三口入府的事情都說一遍。」

  商鋪的老闆率先開口道：「大人，那一日的事情，就發生在我店鋪的門外，那時候正是上午，不僅是小人一個人看到，還有其他人都看到，當日，杜月娥路過……」

  商鋪老闆緩緩述說，此人的口才極佳，隨著他緩緩道來，眾人的腦中下意識地自動彌補畫面。

  畫面中，剛到陌生地界的一家三口，在錢寧的武力下非常無助，反抗的父親被打倒在地，口吐鮮血，幾乎是奄奄一息。

  當天晚上，屍體就被抬出來了，扔到了城外的亂葬崗，被很多人看到。

  那時候的錢寧，無所畏懼，根本不怕被人看到。

  因此人證很多。

  在所有人都講完後，顧雍冷冷一笑，道：「錢寧，你還有什麼話說？」

  錢寧自不肯死心，大聲喝道：「大人，他們一起串通來冤枉我，肯定是我仇家找的人。請大人明察啊。」

  顧雍不為所動，冷笑道：「這些人的身份本官親自查過，皆是你發生事情那條街上的居民，已居住了十多年，身份不可能有錯。

  而你，曾經整日在街上晃蕩，不可能不認識他們。

  因此，一切都是你在狡辯。」

  錢寧臉上慌張，大聲道：「大人，我不服，證據，證據呢？他們口說無憑啊。」

  顧雍冷冷一笑道：「口說便是人證，若是一人兩人，或許可能是誣陷，但現在有數十名身份不同的人同時作證，豈能是誣告？

  且，當杜月娥說起身世的時候，你下意識地吐出「你是月娥?」這便是你認識杜月娥最有力的證據。

  錢寧，事到如今，你狡辯也沒用。

  越是狡辯，本官越不輕饒。」

  「大人！」錢寧的臉色變地非常難看，臉上流露一抹恐懼，連忙道，「大人饒命啊，月娥父親是我誤殺啊，我沒有真的想打死他，大人饒命啊，我是無心的，罪不至死啊。」

  錢寧相信，只要自己能夠活下來，到時候再想想辦法，讓自己減罪。

  只要錢家不倒，自己總有一天能夠重新耀武揚威。

  顧雍喝道：「既然承認了此事就好。就當你此事是誤殺，但杜月娥父親因你而死，你糟蹋了杜月娥卻是不爭的事實。」

  「謝大人明察，多謝大人。」錢寧連忙道。

  顧雍淡淡道：「杜月娥母女，你兩先退下，諸位人證，你們也先退下。下面，繼續帶原告。」

  「還有原告？」錢寧微微一愣。

  一名老者出現，看到錢寧後頓時紅了臉，怒吼道：「王八蛋，還我兒子命來。」

  顧雍漠然道：「這位老者，陛下面前，不可撒野，你若是有冤情，本官在此，我岳國陛下和眾多朝臣也都在此，定為你等伸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