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章 昔日信仰的崩塌

  凌落心中腹誹了一句，不過不管怎麼說，眼下的一切還沒有講死，那就還有空間繼續詳談。

  與凌落一樣，世界各地的人的絕大多數人聽完貪狼所說，心中也是鬆了一口大氣。

  「哈哈哈哈，」貪狼繼續大笑著，深緩了一會兒，面色漸漸調整回了最初，「好了，該聊的我們都聊得差不多了，現在，我們該決議你與我之間的問題。」

  凌落閉上眼睛，不用繼續吹牛的感覺陣好，重新睜開眼後，凌落看向眼前，面色肅然，「我們聊點私下的。」

  說完，凌落和貪狼兩者一同飛入了星外，原先保有的無論環球光影，還是長城影像，亦或者是凌落亂眸造影的殘留，都在此時化作了星星點點，零散飄揚。

  困著岐翼的三束星光也漸漸淡去，岐翼從中破出，也想跟隨著一同入了天外。然而，一種未知的力場束縛，講岐翼的活動範圍限制在星球之內，無法離遠。

  臨猗恨恨地望著天邊，轉身便是將陰山上的星羅萬丈給重新鼓搗成了一片廢墟。

  與凌落遠去星外的貪狼，對星羅萬丈的坍陷沒有半點不快，左右不過是一個小孩子鬧脾氣而已。

  眼下，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和凌落相商。

  自環球光影消失之後，世界各地的人們陷入了淡淡的恐慌，雖然從貪狼的氣勢上來看，不像是要毀滅他們，但是從他和零號交流的話語中，他們卻是深深地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

  「零號，零號應該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的吧？」

  「不會，當然不會，畢竟是零號嘛，以前可都是他保護的我們。」

  「可是，他已經拋棄過我們一次了不是嗎，直到現在，我還記得零號和陰山那群魔物的賭約。」

  「確實，求人不如求己，岐翼，岐翼是我們的守護神啊！我們去求他吧。」

  「對啊，零號這傢伙自私自利，不敢當著我們所有人的面和那個貪狼商量，肯定是拿我們當成了賭注！」

  「你們說，零號說的高維度和我們這裡合作，是真的還是假的？

  「是真的，肯定是真的呀。」

  「但是，既然說是合作，那為什麼我們這裡什麼都沒得到，他一個人卻有那麼多東西呢？」

  「這還用說，一定是被他貪了唄，也不想想，他一個人，憑什麼有這些東西，還不是從我們的身上拿去的。」

  「零號，唉，怎麼說呢，可能曾經也善良過吧，可惜了，欲望遮住了他的眼睛啊。」

  「從此以後，天山的東西我不要了，抵制天山，從我做起！」

  「傻子，有人白送你，你還不要，用著唄，反正他們自願的，我們就大方地接受他們的愧疚怎麼了。」

  「說得對啊，哈哈，老兄，我這邊推薦你個東西，你看看這個。」

  「這個是，好像有點熟悉啊，這叫什麼來著？」

  「這個叫做指淵，是救世聯合會造出來的，比天山造物好用多了。」

  「是嗎？」

  「那當然了，之前的蝗蟲災害你還記得吧，就是我們用這個聯合造物打敗的。」

  「呃算了，好吧，我要了，那個聯合造物是新的稱呼嗎？」

  「對啊，沒事兒，一樣用，聯合造物不介意這些細枝末節，畢竟是真正屬於每一個人的組織嘛。」

  「得嘞，我回去就和我朋友說說。」

  在世界的中心，蝴蝶扇著翅膀，洶湧的海浪向四邊坍塌，在海浪中穿行的人，他們借著這股屬於他們的天時，去贏下這個時代的人和。

  水天大學，依舊是武德校區演武場內，陳宇，慶海一行面色凝重。

  羅曼清仰望著天穹，眉眼之中憂慮濃厚。

  司馬宏，楊沐溪，歐陽晴羽，上官婉兒等人各持著心中雜緒，等待著將臨的風浪。

  約莫幾個小時之後，凌落重新回到了天山，身旁，一個顯然要搞事情的少年緊緊跟隨。

  凌落雖說有想要甩開這位少年的想法，可終究是避不開這個滿星球他無處不在的奇葩。

  半路，凌落也問過岐翼為什麼要跟在自己身邊，而不是去找貪狼，岐翼當時只說了一句話：我喜歡，要你管。

  凌落確實管不著，或者說，現在的凌落確實管不著。

  凌落尋思著，等以後他也具備了領域之心，那麼他一定把其中一顆放在岐翼的領域之心旁邊。

  嗯，想一想就覺得異常舒暢！

  凌落回到天山後，第一時間就去了文明的魔山之上，和滄溟，喪將他們確定了一周之後，陰山決戰的內容，順道也去見了一眼依舊沉睡的羅睺。

  看著羅睺身上隱隱散發，即將凝到實質的紋路銘刻，凌落清楚，羅睺怕是距離五重天相當近了。

  只是不知道，羅睺和他自己，誰會是這顆星球第一個步入五重天的那位呢。

  笑了笑，凌落從文明的魔山上離開，直接去往了零山之丘。

  岐翼隨著凌落轉了一遍文明的魔山後，並沒有對滄溟這些魔假以顏色，更別說翼狂一行三重天了。

  在零山之丘逗留了一會兒，岐翼嫌棄凌落無聊，獨自去到天山十一巔各處，在看了諸如明可三，王尊，歐陽晴雪等好些人之後，他發現了一位特別有意思的少年，而這個少年的名字就叫做塵光！

  一周的時間，可以做很多的事情，一場危機的公關，一次商業的較量，一次政治的協商，都可以在一個星期內做完。

  但是，一周的時間，卻有更多的事情不能完成，一次危機的公關，一次商業的較量，一次政治的協商，這些也都不可能在一個星期內做完。

  天下峰，自從造物長城重新給這個世界帶來了更便利的通訊之後，天下峰要處理的事情突然一團亂麻。

  單憑天下峰上百十號人，想要處理整個世界數十億的問題，無異於痴人說夢，即使他們再如何掌握技術，都無法遏制得住局勢。

  有時候，明可三真的會產生一種衝動，讓段先念，平川他們直接停掉造物長城的使用，要不然，就把他們綁在自己身邊，好好去把造物長城的各項內容給全部完善，而不是在造物者之家，全心全意地投入研究天工造物。

  但是，明可三最終沒有選擇這麼做，不是因為他做不到，而是因為眼下的局勢，已經不是技術所能夠控制的了。

  僅僅一周，全世界所有人發起了幾十次投票，投票內容都是有關於零號和天山是不是具有存在的必要性。

  一開始，明可三對這種無聊的把戲沒怎麼關注，雖然這個世界不喜歡零號，不喜歡天山的人確實有一些，但在總體的大規模基數上卻只能說是九牛一毛。

  但是，不得不說，明可三還是有些樂觀了，第一次投票的結果很快就出來了，全民參與率百分之三十，零號天山擁有存在必要性的選票占據百分之八十左右。

  得到這個數據之後，明可三迅速調動造物長城，對著相關信息量展開了排查，並進行了一項社會調查，結果不太樂觀。

  正當明可三決定做出措施的時候，第二次投票開始了，他們將選項調了一個方位，結果這一次，全民參與率占據總人數百分之五十，而零號天山擁有存在必要性的選票僅僅占據百分之七十不到！

  當即，明可三調動天下峰上所有人，聯繫百校聯盟和其他勢力，對天山和零號進行正面宣傳，結果，明可三的這一舉動完全落入敵人的籌謀之中。

  等明可三反應回來，明白天山和零號的存在，本來就不該擺在明面，更不該輕易擺在大眾的視野的時候，投票已經來到了第十次。

  而這一次，全民參與率百分之八十，零號天山擁有存在必要性的選票占據百分之五十，甚至還沒有！

  終於，明可三放棄了，他放棄了繼續在這個關口博弈的打算，心涼嗎？不，是世態炎涼。

  落塵廳中，再次聚集了九人，明可三，歐陽晴雪，王尊，方羽，道恩洛夫，契柯夫洛斯，段先念，平川，門索拉。羅鴻依舊不在。

  九人之中，大部分的面色都很平靜。

  「所以，有人要選擇下山嗎？」明可三看向在場八人，八人也是各自看著其他。

  明可三笑著搖了搖頭，「換句話吧，所以，有人要選擇下山了嗎？」

  落塵廳中一片靜寂，只剩下了雷火穹頂緩緩燃燒的聲音，和邊緣雨幕恬淡的唰唰雨落。

  「對不起，我要下山，只有下山」

  「不用說理由！」明可三攔住眼前這人繼續說將下去，「道恩洛夫，不用說理由。」

  「就像是零號和我們說過的一樣，天山上的人，每一個人都有選擇的權力，你可以走。」

  「對不起，我也要下山！」契柯夫洛斯同樣說道。

  漸漸的，落塵廳中，出現了兩排站位。

  「王尊，為什麼連你也要？」歐陽晴雪按捺不住眼中的失望。

  王尊搖頭苦笑，「你們知道的，就和上一次一樣。」

  「對對，就和上一次一樣。」道恩洛夫和契柯夫洛斯兩人齊齊附和著。

  王尊淡漠地看向了兩者，「一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