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二章 黑瞳之死

  同是水天大學武德校區之中，一道悄咪咪的黑影，來到了一處神奇的女生宿舍樓.樓頂。

  不要誤會，這道身影，也就是凌落呢，他來到女生宿舍樓樓頂，就是為了偷情！

  嗯哼，也許叫做私會會稍微委婉一點兒？

  由於天色漸晚的緣故，羅曼清沒有回之前預定的酒店，而是在以前住過，尚且保留著的一處單間裡面，和經紀人睡在了一起。

  從「枕邊人」旁邊暫時離開的方式有很多，其中最合適的說法之一就是，去上個不知道幾個小時的廁所。

  羅曼清就是這麼做的。

  爬上了好幾層的樓梯，羅曼清有些喘息地來到頂樓天台。

  今夜的風並不喧囂，但一場壓抑過後，卻是顯得別外的祥和與舒暢。

  羅曼清就這樣，吹著風，靜靜地看著眼前那道身影。

  他身上依舊披著那一件黑色羽衣，隨風搖曳的黑髮，融於夜色，雖然有些長了，但也絕不突兀。

  「嘿嘿。」

  「.」

  好吧，有點突兀。

  羅曼清噗嗤一聲，眸眼含笑。

  她緩緩地走上前，那道身影也是慢慢靠近。

  「女生寢室樓，好玩兒嗎？」

  好玩？這能僅僅是用好玩就可以概括地嗎，這簡直就是玄之又玄，眾妙之門系列好不好！

  「有你，哪裡都很有趣啊。」

  凌落的情商，在求生欲的驅使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噌噌往上漲。

  羅曼清沒忍住，再一次噗嗤笑了出聲，稍有害羞的，將眼前凌落一把抱住。

  凌落心臟跳得稍微有些塊快，畢竟是在女生寢室樓上嘛，心情哇咔咔的。

  環著雙臂，抱住羅曼清的腰肢，凌落於她耳邊低語，「沒事兒了，有我在。」

  羅曼清微合著雙眼，細弱無聲地輕嗯了一聲。

  良久，凌落目送羅曼清走下了樓梯.

  凌落對自己這次的行為狠狠點了一個贊——看，這就是凌晨一二點，把女朋友叫到女生寢室樓頂，抱一下送走的完美操作！

  莫名的，凌落心中突然一懍，渾身毛髮倒豎之下，凌落匆匆離開了這處神聖的地方嗯，阿門。

  武德校區演武場上，臨猗，狐元，與明可三，歐陽晴雪他們將話題轉了好幾個，現在正一個個圍著塵光，準備開展又一起激烈的討論。

  臨猗與狐元對視了一眼，這是他們從昨夜開始，到今天凌晨的默契。

  「這小子，差一點就可以成為主角了呀。」臨猗開口來了這麼一句。

  狐元拿著小本本仔細記錄著臨猗的言行——臨猗，男魔，於凌晨，與幾男一女一起，中途，當場表達了對其中一個小男人的嫉妒。

  狐元看著自己的小本本，皺了皺眉，隨即，他將那小男人一划，改成了小男子。

  「怎麼說？」

  沒有別人的配合，明可三就充當了完美人肉氛圍調和機。

  臨猗看了看明可三，暗自點了點頭，這人，比得過自己五分之.十分之一了。

  清了清嗓子，臨猗晃了晃點出的手指，「第一，作為人類，他長得不錯；第二，作為天行者，除了那位之外，估計他是最早到的三重天；這第三嘛，失憶，不，應該說多重人格，妥妥的都市題材男主。」

  狐元這一聽臨猗這麼說，眼睛立馬就亮了，向著臨猗和塵光兩個方向瞄了好幾遍，狐元開始下筆——同是此時，臨猗由恨生愛，對小男子表達了一連串的好感，人與魔之間的聯繫，或許就在這裡誕生.

  胖嘟嘟的塵光，傻傻地楞在當前，要不是這臨猗的目光太犀利，狐元的目光太猥瑣，自己早就趴地上睡了，哪裡還用受這折磨。

  不過，都市題材男主是什麼？難道魔都無聊到研究這個的嗎.

  顯然，像是巧合一樣，塵光好像唯一遺漏了有關失憶和人格這幾個字眼。

  對於塵光，在場的，也就王尊最有發言權。

  王尊點了點頭，表示認可臨猗的話，「不錯，一開始在望東城，就是零號和我說起有關塵光的事情。」

  「我想，塵光或許是零號看好的一位天山落塵預選人，只不過」

  只不過零號之後見到塵光之後，好像一點看法都沒有，這個.難不成是一種考驗？嗯，八九不離十，應該就是一場考驗了！

  「只不過什麼？」臨猗也好奇凌落到底忽悠了這叫王尊的什麼。

  「哦，沒什麼。」王尊搖搖頭，「如果零號，嗯.還有凌落沒有憑空出現的話，以塵光的潛力，確實」

  零號，凌落？臨猗撇撇嘴，凌落那傢伙算是主角嗎？那特麼就是一個按批次製造主角的好不好。

  對於凌落，歐陽晴雪的內心是有些複雜的，「方羽，凌落真的我是說，零號他，真的把凌落.」

  方羽覺得歐陽晴雪這問的有點七七八八的，有什麼話不能直接說，吞吞吐吐的，還是不是個天山唯一女性大佬了。

  「凌落當真是零號口中的第七號，你也看到了，零號當時召出的耀金九頭龍，就是當中凌落製造的十一具四重天造物之一。」

  明可三，人肉氣氛調節機，妥！

  能怎樣，這個世界太多樣，只怪我年少又輕狂。歐陽晴雪於心中一嘆，看在零號的面子上，和凌落道個歉吧。

  嗯，看在我的面子上，和我道個歉吧有點道理啊。

  「不過說實話，我是真沒想到，凌落這麼強，到時候零號訓練我們的時候，我們會不會被時刻打臉啊？」不知不覺，方羽的心緒已經飄遠，這夜色，終於要將他封印在那夢裡。

  咸吃蘿蔔瞎操心，臨猗仰面翻了個白眼，這壓根就不是個人能整出來的邏輯。

  當然，狐元不這麼想，他倒是覺得，臨猗這是對方羽他們將話題突然從塵光轉到凌落身上，非常不滿。

  畢竟一個是愛，一個是敬愛，兩者孰輕孰重，狐元覺得他還是懂臨猗的。

  「阿嚏！」

  凌落走近演武場的時候，突然就來了這麼一個噴嚏，說不上這個是別人想他，還是別人念他，總歸生活是一個杯子，凌落是一勺糖，嘗過的沒說不甜的。

  「等等，這難道不該是花不語的台詞嗎？」

  也是凌落心情不錯，腦子轉悠著來了個沒邊兒。

  「前面，額，秉燭夜談啊.」凌落一眼就看到了圍成一圈的臨猗和狐元他們，「看來不管是哪個物種，八卦都是永恆不變的定律。這或許就是種族繁衍帶來的必然吧。」

  這一想，凌落對於把魔和人類歸化一處，就多了許多的信心。

  也懶得上去打擾這個美好的氣氛，凌落就這麼遠遠地看著，欣賞地看著。

  這一處的和諧場景還在隨著黑夜的長流，而不斷延續。

  然而，另一處，卻與這僻靜的夜晚，顯得格格不入。

  「你們這一次的行動，失敗了。」

  不高不低的山丘上，幾處高矮不一的樹木掩蓋，當著一面四五米的岩壁之下，惡骨，黑瞳，以及蛇鬼三者分立一處。

  「蛇鬼，你這麼說，可就不太對了。」惡骨輕笑著，「這一次的任務，才剛剛開始。」

  蛇鬼淡淡看了惡骨一眼，將視線轉到站立在岩壁一處稍稍突出地方的黑瞳，「我不覺得你們還有這個資格，繼續下去。」

  黑瞳瞳孔一縮，抬起頭看向蛇鬼，一道陌生且又尖悚的聲音傳出，「我本來也不是正面作戰的，這一次，不論是惡骨，還是你們，都有承擔失敗的責任。」

  惡骨搖著頭，依舊輕笑著，「不不不，黑瞳，我再說一遍，這個任務，才剛剛開始。」

  蛇鬼並未對這個問題給予回應，而是例行公務一般，將接下來，陰山那邊安排惡骨和黑瞳做的事情，給說了出來，「調查天山，明確天山除了凌落之外，到底還有哪些底蘊。」

  「對於這點，」惡骨凸出的雙眼一眯，「蛇鬼，你不覺得，你們鏡魔八鬼，比我們會更合適嗎？」

  蛇鬼依舊沒有應答，「如果你們覺得調查不了，可以回陰山，畢竟，阡陌和星禍他們，也要到了。」

  「哦？阡陌和星禍」惡骨臉上擰巴的褶皺一陣變化，「他們，難道不該在處理喪將的事情的嗎？」

  蛇鬼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也難為你，終於知道了他們的身份。」

  「什麼意思？」惡骨手腕處，突然刺出一道白色尖銳骨骼，「你們早就知道他們的身份？」

  蛇鬼慢慢將頭轉過一邊，「這不是機密。」

  「你們，可從來沒和我說過。」

  「你沒問過。」

  惡骨閉上雙眼，深深吸了一口氣，而後，惡骨恢復了平常的神情，「蛇鬼，那現在，你方便說說阡陌和星禍他們，是來做什麼的嗎？」

  「這個問題，你們可以自己去問。」

  說罷，蛇鬼稍稍扭了扭頭，餘光一掃後，將視線收起，往前數步，步入從懷裡拿出的一面小型銅鏡。

  「凌落，可別說我們背叛，本來，不過也是一場待價而沽。」

  蛇鬼隨著銅鏡的光芒一閃，於惡骨，黑瞳兩者的面前，消失了身影。

  「惡骨，接下來我們怎麼做？」見蛇鬼走後，黑瞳也不再強撐著傷勢，頓時，立在岩壁一角的他，眼神渙散，身形頓時搖搖欲墜。

  「是啊，我們接下來做什麼呢」惡骨閉上雙眼，緩緩轉動著從手腕中露出的白色骨節，「這個，得讓我好好想想。」

  黑瞳點了點頭，虛弱的他也思考不了太多，昏沉沉的，視野完全陷入了昏暗。

  惡骨嘴角劃出一抹不屑，慢慢向著黑瞳接近過去，「黑瞳，黑瞳，你還好嗎？」

  耳邊沒有聽到任何回應，惡骨嘴角不屑的笑意勾勒得愈發明顯，「黑瞳？你放心，我這就帶你.上西天！」

  尖銳的骨刺突出，周圍縈繞的蒼白色紋路銘刻，與周遭空氣好似不斷撕咬摩擦。

  尖銳的骨刺毫無意外地刺穿了黑瞳的心臟，於他體內的骨刺，不斷穿射出道道白骨枝椏。

  黑瞳狠睜開雙眼，滿是不敢置信地盯著惡骨。

  劇烈的疼痛，以及體內不斷被破壞重重結構，讓黑瞳發不出半點聲響。

  「嘖嘖，真是對不住呢，」惡骨的表情好像帶著些許歉意，「竟然還讓你看了一眼本魔的身姿！」

  最後兩字狠狠落下，而已然將黑瞳里里外外全部破壞了個乾淨的骨刺，此刻，也是被惡骨一把抽出。

  「呵，沒辦法，虛弱的同伴我不需要，值得懷疑的同伴，我更不需要。」

  自語了一番，惡骨張開五指，向著只剩最後一口氣維持的黑瞳，抓了過去。

  然而，正是此刻，惡骨的腳步突然帶著身形往後爆跌了幾步！

  他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不知從何處，突然出現的一環黑洞，這一環黑洞擴張的速度極快，快到千分之一個剎那，就將黑瞳的身形完全湮沒。

  眼睜睜看著到手的獵物被這一環黑洞撕裂，接著被完全吞沒，惡骨卻是不敢有任何的想法。

  「零號！」

  心中的震顫宛如毫不間斷的鼓點，響徹在惡骨的周身，使得不見光明的恐慌，完全縈繞在惡骨的耳邊。

  身形暴退，暴退，再度暴退。

  好幾個恍惚，惡骨覺得死亡已經籠罩了自己，直到一路奔行不知幾何，等勉強恢復了平靜，再敢僵硬地往身後望去的時候，惡骨這才狠狠吐出了一口氣，「零號！可惡，可惡，可惡！」

  惡骨很是確定，那黑洞一般的手段，那幽黑色的紋路銘刻波動，絕對就是零號施展的手段。

  他一直在看著我，一直在等著我出手，可惡！為什麼早就該死的他，還是陰魂不散！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惡骨在原地不斷徘徊，思考著到底該怎樣，才能對於零號，該怎樣，才能讓零號，從自己的世界裡完全消失。

  「對！阡陌，星禍！我得先找到他們，只有集合陰山的所有力量，才可能讓零號徹底消失。」

  想到此處，惡骨再次拖動著尚有些僵硬的身體，繼續朝著某個方向奔去。

  水天大學演武場外圍，凌落看著此刻手中拿著的一枚戒指，心中有些苦澀，還有些無奈。

  「怎麼說死就死了呢。」

  凌落在黑瞳身上留下的兩重羽落，沒曾想是為了撿漏而存在的。

  當黑瞳即將死亡的那一剎那，凌落突然就收到了來自這兩重羽落的信息回饋。

  也算是猝不及防，凌落也就只能循著階梯下，鯤吸鯤藏秘術一起，鵬起藏虛秘術一轉，瞬間滅了他丫的之後，就將這自動與自己綁定的天工造物給收了回來。

  說實話，對於鵬起藏虛能將自己綁定的物品來回傳送這一點，凌落心裡多少還有沒譜的，不過這也攔不住他一試，這不，皆大歡喜呀皆大歡喜。

  這枚戒指，具回饋，名為亂眸，能起到的作用還有待商榷，不過凌落想著，也總該和黑瞳那烏鴉之前施展的沒多大區別才是。

  總之，凌落的兩隻手上，加上這枚亂眸，就有了共三枚戒指。

  右手食指上的指鯊，左手食指上的立方龍城，現在再加上右手中指上的亂眸.如果羅剎黑風不全給的話，那自己就有四枚戒指，這誰頂得住。

  不過羅剎黑風這五階黑戒，凌落是不會戴的，畢竟和歐陽晴雪她們戴的一樣，沒什麼逼格。

  左右也算是賺了一份天工造物，凌落心中還是有些小開心的，至於陰山那邊的事，也就換個法子看看吧，不行的話，自己就直接召喚出造物大軍，拉上羅睺和滄溟他們，浩浩湯湯地把他們給滅了。

  當然，這就是說笑了，畢竟魔物的手段太多，真心要逃，然後再四面八方地添點亂，凌落是真的沒辦法。

  而且，還有這鏡魔八鬼

  想到這裡，凌落眸眼突然一凝，「說曹操，曹操到嘛。」

  隨著身後一道淡淡的古銅色微光指引，幾分鐘後，凌落來到一處銅鏡前，落定。

  「怎麼，是想請我進去，還是需要，我請你們出來？」凌落笑意盈盈，從臉上卻是看不出來心中到底在想些什麼。

  「自然沒有閣下請我們的道理，我們自當出來拜見。」

  凌落聽得仔細，這聲音多半來自蛇鬼，凌落依稀還記得，活頁平原，自己和喪將大戰的時候，蛇鬼也是出了不少力的。

  可以說，作為一個確定的合作夥伴，蛇鬼是值得信任的。

  凌落靜靜看著眼前，從銅鏡中，當先走出的，正是臉上帶著恭敬的蛇鬼，而後面，則是一連走出了牛鬼他們。

  「哦？你復活了？」凌落笑著看向其中一位。

  「多謝閣下關心，陰山那邊的幫助下，我確實復活了。」

  凌落點點頭，沒有以此深究，而是對著蛇鬼他們身後的那面銅鏡中，出現的那道虛影，打了一聲招呼，「鏡魔，好久不見。」

  「閣下，好久不見。」

  達到四重天之後，鏡魔已然可以不被限制在銅鏡之中，而是可以以銅光虛影的手段，出現在各個地方。雖然虛影本身沒有什麼攻擊力，但多少也勝在了方便。

  「你們的誠意我看到了，直入主題吧。」

  誠意，呵呵，銅鏡本體沒見著，死靈殿堂，八殿一殿沒來，這誠意，單純走個過場還是美美噠的。

  「謹遵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