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 病魔，等我殺你

  將眼前惡魔舉止盡收眼底得孟尋，早在數秒之前，便有了防備，只見他周身大放書頁華章光影，一本厚重書冊持於雙手，作勢便要以此直接橫檔，然而，病魔此刻體魄四重天之境，又怎麼能是孟尋可以抵擋得了。

  羅曼清心驚肉跳，整個人當時呆立當場，完全不得動彈，也是此刻，羅曼清在她的眸眼倒映之中，也只能是生生看著黑色猙獰長疾來，接著豪無阻塞地刺破孟尋所持書頁華章，便是將長矛尖端直至擋在羅曼清身前的孟尋心臟！

  常歡、雲廣幾人頂著提心弔膽，艱難移動步伐，然而，在這電光火石之間，他們也只能是無能為力，苦笑不堪的，幾人也唯有期盼著自半空堪堪而下的烏羽龍鳥解除眼下這般危難。

  大片烏羽龍鳥強拍著雙翅，擋住病魔視線，而其餘龍鳥則在同一時間，合上雙翼，化作一面面盾牌，直直插入地表，橫檔於黑色長矛及孟尋中間。

  多數三重天烏羽龍鳥的橫檔，沒有為孟尋和羅曼清爭取到足夠撤退的時間，但它們卻為兩具蓑衣客爭取到了反制的機會。

  病魔本就對眼前大片龍鳥心生厭煩，再加上獨角所成長矛遲遲不曾擊穿目標，心中焰火更甚，而又在此刻，那兩個之前將自己一個不慎，壓趴在地的無面之人再次襲來，終是心火煌煌至極處，仰面猙獰肆意開！

  將前去黑色長矛於表皮炸裂，旋即四散飛刺射落片片油墨入漆黑。

  將目標一陣轉換，病魔收回獨角之後，當即以左右兩手緊握，將身後抱頭鎖喉，與控肩鎖臂兩者一力震散。

  一擊功成，病魔仰頭一嘯，緊接著，病魔獨角再現黑色光芒閃爍，這次沒有烏羽龍鳥齊力打斷，病魔竟是直接以光線分布金字塔結構，向外不斷擴張，所到之處，草木無存。

  兩具蓑衣客重新站定，二者周身泛起紋路銘刻，秘術獨釣寒江雪一息而成。伴著這般秘術施展，場間突然顯化兩把江雪魚鉤，一同射入光線之內，鉤住裡間病魔身形。

  本是攻擊目標的孟尋和羅曼清二人，借著時機，連忙與退後不斷的常歡等人會合，中間不過八九秒時間，等孟尋與羅曼清將視線再次投入其中。

  然而，就在這八九秒時間裡，深入光線所成之金字塔形外壁里兩具魚鉤，卻是已然被病魔以撕破體表血肉為代價，狠狠抓握掌心。

  病魔兩邊咧起的嘴角愈發滲人，他透過光線外壁死死地盯住兩具蓑衣客，而後大笑著將手中魚鉤向著相反方向用力一拔！

  來不及散去秘術的兩者，當時就被病魔給強制拉到光線正中，紅色光線切割不斷，不過三個呼吸，就將兩具蓑衣客以及那原本堅不可摧的魚線一同割裂。

  戰況對常歡等人越發不利，眾人心焦著，三番五次將一道道視線投入月皇籠罩之處。

  消滅了兩具心腹之患，病魔撤去獨角散發之光線，而後笑著對著周邊半空烏羽龍鳥又是一陣擺臂，氣浪揮舞著，沒有指揮的烏羽龍鳥只得再一次退散而開。

  病魔心中瘋狂得到很大程度上的抒發，此刻，他深深呼吸了一口氣，好似是享受了一番殺戮的快感，而後，他將視線再一次釘在羅曼清身上。

  「我該說什麼呢，」病魔仰面抬起雙手十指黑骨嶙峋，力道顯化十足，「人類，始終待宰羔羊，敢於挑釁將來魔首！」

  身後氣浪排山倒海，驅使急沖的力道，病魔一拳起勢，餘波洞開當前，「十死必然！」

  頂著渾身畏懼，孟尋、常歡、白鑫、軒竹、雲廣，直至羅曼清，全然繃緊全身，他們渴求生命，他們敬畏死亡，但是同時，身死當前，病魔臨身，他們選擇面對，一步不退！

  「喝啊！」

  轟！

  煙塵乍起，遮掩最終結局，場上草木無存，前不過風生水起領域護持之花雨公園，後即使散發皸裂，道道破裂痕跡延伸之馬路至數棟小區樓層。

  病魔定住身形，只欲看到煙波散，人全亡，然而，風波停，展露劉霜驚駭眸眼，伴著月華，欣喜當間！

  「我記得，你好像叫做病魔。」一對幽黑的眸眼，擋住了世間最瘋狂，身後兩側羽翼如遮掩天底寬，那面具下的身影聲音淡淡，卻異常渾厚。

  「凌落？」

  「凌落！」

  「零號！」

  「……」

  「哈哈，哈哈哈，零號？區區小兒，妄稱零號？簡直可笑！」病魔微仰著臉，大肆嘲諷，「荒誕不羈，貽笑大方！」

  「今日，就讓本魔首告訴你們，就算零號在，他遇到我病魔，也是必死！」

  頭頂獨角紅光再起，一道直達蒼天之紅線入破雲層，病魔瘋魔無盡，當場連根八七頭上獨角，掌握其上紅線至芒，旋即，一線天傾！

  凌落兩側羽翼未動，眸眼輕合輕閉，不曾看天上傾軋而來的紅線一眼，只是抬起右手，以指鯊戒所成領域鯊瀑如流，不斷增長，將病魔右手及其所持獨角一吞入腹。

  病魔右手齊肩而斷，雖不是本體，可疼痛依然，口中悽厲，再看紅線伴著獨角被吞沒後完全消隱，心中竟是生出常歡幾人之前所有之畏懼。

  「你到底是誰！」

  「病魔，等我……殺你。」猛然，凌落眸眼一銳，指鯊戒瞬息化作一把指鯊利刃，伴著月華光影，秘術千刃月輪一記斬首，旋即，凌落閉眼，將指鯊利刃再化指鯊戒，順勢帶著右手往正右方勁猛一甩。

  而後，鯊瀑如流將病魔整個身形片刻吞入腹中，伴著其中黑影漸無，水色清瑩，與一聲響指共赴了無蹤。

  孟尋、常歡等人見病魔身死，紛紛大舒一口氣，可見眼前緩緩收起兩側幽黑羽翼身影，卻是以另一種心緒將心思提起。

  「凌落？你是零號？」

  依舊是軒竹，雖然斷了幾根肋骨，卻依舊是這般問題的最先發言人。

  凌落？呵，零號？我還呵，開玩笑，先不管凌落是不是零號，就衝著我臉上這造物面具，我會回答你們一下子？見鬼去吧！

  瀟灑轉身，凌落與六人擦肩而過，被鯤鵬羽翼遮掩了的造物腰帶發出好幾道光芒，隨即，不論是遠近依舊活躍著的烏羽龍鳥、玉皇，還是已然沒了動靜的烏羽龍鳥、蓑衣客，全部被凌落收回。

  接著，凌落走近領域風生水起邊沿，將右手攤開，當著孟尋等人的面，直接讓這道領域當場消散。

  花雨公園之中，見周圍月皇都已然不見的一眾魔物，好似聽到了什麼言語，紛紛跑出，在孟尋等人的驚異之中，來到凌落身邊。

  沒有過多言語，凌落背負雙手，將視線看向孟尋，「帶他們出摩天市，直到與外圍所可以交接。」

  「好。」孟尋當忙點頭，也不做疑惑，只是接著一招手，就將表現十分乖巧的魔物們緩緩帶離此處。

  凌落看著孟尋走遠，轉眼又看到常歡幾人擺弄著各自姿勢，心中莫名有些複雜的，當場苦笑了一聲，「不管你們現在心裡怎麼認為的，尊重一下這個。」

  對著自己臉上的造物面具，凌落認真指了指。

  「凌落，額不是，零號你放心！我們一定會給你面子，保守這個秘密的！」軒竹拍著受傷的胸脯，差點沒惹得凌落當場送他一場更重的傷勢。

  凌落沒奈何地深深吐出一口氣，搖頭苦笑，「我不是凌落，更不是零號，你們說出去也沒人會信。」

  「不對，」雲廣琢磨著，好像真的往道理深出想了想，「首先，不管你是不是，你都肯定是天河九人眾之一，也就是凌落了，至於你是不是零號，我不知道，不過對比天一水庫那一次戰鬥，到今天這一次你的實力轉變，你不是天山的人，幾乎不太可能，而且……」

  「大哥你閉嘴吧，我已經很後悔了，你就別給我添堵了。」凌落真的是快哭了，自己怎麼就這麼傻，硬是把一時衝動理解成成長轉變，這下好，原本大好的低調局面現在低調不得了，想想將來自己會因為這事兒，惹到多少不必要的麻煩，凌落就真的有一種想死的衝動。

  「諸位，不論猜想到底如何，今天的事情總之不要說出去，你說你，白鑫？」

  常歡的這一番言語，對於雲廣、軒竹等人來水，完全就是一個新世界，以前常歡可是最不會表態的人，今天竟然第一個當眾表態，也當真是摩天市級別的奇聞了，當然，之前軒竹的那一次不算。

  「這次你有功於摩天市，除了尚老之外，我會保守好這個秘密。」

  「凌落你放心，我誰也不告訴！」

  白鑫說完之後，軒竹再次出聲，不過也還好軒竹出聲，要不然凌落還真就不知道該和白鑫說啥，該說她盡職盡責，還是說她堅守底線……麻蛋，沒一句是真的站在自己這邊的好伐！

  「既然這樣的話，我也願意保密。」雲廣點點頭，對於常歡的話，表示了自己的認同。

  最後，所有人的視線集中到了羅曼清的身上，而羅曼清呢，現在懵懵又萌萌，既是點頭，又是搖頭的，看樣子，顯然是把凌落等於零號這個消息給在心中落實了，只是不知道面對著既是凌落的零號，又是零號的凌落，到底應該表現什麼，或者是說些什麼。

  凌落看著也是糾結，索性不再逗留，身形一轉，當時消失在了眾人眼前。

  「我去！」

  「我……嗯……」

  軒竹和雲廣兩人先後發表了一下現在的情緒，然後互相對視了一眼，仰面看著夜空。

  「我先走了，尚老見到孟尋之後，估計有些消息還沒到手。」白鑫說了一句，也不似抬頭望夜空，低頭說我去的兩人一樣，當場頭也不回地去向尚司光等人所在。

  常歡笑著，此刻，他終於將心中的疑惑改成了確定，心中喜樂之間，突然將視線轉到羅曼清身上，「你是凌落的女朋友？」

  羅曼清被這一問給突然問的小鹿一撞，不過理智告訴自己，最好不要將凌落的消息告訴眼前的她，連忙搖頭擺手回了一句，「我們不是很熟。」

  「什麼呀，凌落就住在你家。」軒竹神補刀，「都同居了，嫂子你害羞什麼。」

  「……」

  我在害羞嘛？我這是在害羞嘛？好吧，其實是有點，但更多的意思你們就聽不明白？真傻還是假傻？

  「天也不早了，不介意的話，我送你回去吧？」常歡知道自己之前問的有些突兀了，不過他不介意再突兀一點，開玩笑，心中的目標就在前方，還管什麼突兀不突兀的。

  「你想幹什麼，常歡我告訴你，不准搶我的工作，我才是司機！」軒竹對常歡說的這句話非常不開心。

  「你現在應該受傷了，雲廣，你不覺得，現在最好的安排就是你送軒竹去醫院，我把這位送回去嗎？」

  雲廣站在原地，思考了一會兒，旋即，雲廣凝神說道，「不對，應該是你送軒竹去醫院，我……」

  「額，真的是謝謝你們了，不過我不需要，現在不早了，你們都回去休息吧。」

  「……」

  常歡不滿地看了雲廣和軒竹一眼，不過見羅曼清態度堅定，也不好再說些其他，當下，常歡和羅曼清說了聲再回，身形卻是往花雨公園內里而去。

  雲廣見常歡沒有理會軒竹的意思，也只有一嘆，「那羅小姐，我也先告辭了，他肋骨斷了，沒人管他，也就只有我管一管了。」

  「喂喂，什麼叫，嗚嗚！」

  雲廣將軒竹的嘴一把捂住，而後大步向著遠處走去。

  原地留下羅曼清一個人，涼風吹拂之下，羅曼清吸了吸鼻子，環抱著突然有些發抖的身子，站在原地，卻是沒有走的打算。

  「凌落！你還出不出來？再不出來我就要凍死了！」

  我怎麼就這麼不相信，九月的晚上，摩天市會凍死個人，而且這個人還是一位大明星呢……

  當然，這句話反正凌落是不敢說出來的，要是說了，呵，那還要不要走向人生巔峰了。

  「那什麼，我不是凌落。」

  凌落無奈從鵬起藏虛狀態走出，來到羅曼清身前。

  「都知道了，而且這裡就我一個，你還想騙我？」羅曼清輕哼了一聲，接著聲音放低了說道，「再說，我也沒說你是天山的那位，那位……凌落，你真的是零號嗎？」

  好傢夥，如果說這世界上有永恆存在的東西，那麼凌落相信，那東西一定有女人的好奇心占據一定的成分。

  凌落有心忽略羅曼清後面的問題，針對著第一問，結合自己的第一句話說道，「你看我。」

  「我在看你啊，怎麼了？」

  凌落瞬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沒辦法，只好更直接一點，捏了捏自己現在的臉，「你看，銀灰色面具！」

  「我知道啊。」羅曼清眨了眨眼。

  凌落深呼吸一口氣，強自定下心神，「是這樣，你知道假面舞會嗎？」

  「我知道啊，一些追求刺激的無聊男女最喜歡的一個聚會。」

  「不是，我的意思不是這個，我，等等，我換個例子……有了，你知道蝙蝠俠或者蜘蛛俠吧？」

  「有看過，他們和你有關係嗎？」

  凌落再次深呼吸一口氣，「他們臉上都有些什麼？」

  「眼睛？」

  凌落搖頭。

  「鼻子？」

  凌落再搖頭。

  「但他們真的有眼睛鼻子啊！」

  「我是說他們帶面具都是不想讓別人認出來。」凌落語重心長地說道。

  「可是，我知道，蜘蛛俠的好幾任女朋友，還有蝙蝠俠喜歡的女人，都知道他們的真實身份啊。」

  「可，可他們一開始不知道啊！」

  「所以，你承認我是你女朋友嘍？」

  「什，什麼？不是，我沒有，別胡說，我還是個孩子，我聽不懂……」

  突如其來的暴擊讓凌落無所適從。

  「那你這算是拒絕我了？」羅曼清雖然依舊含笑，但眼睛裡多少還是帶著掩飾不了的失落。

  「我！」凌落有些不知所措地轉著手腕，而也是在這個時候，羅曼清突然一把抱住凌落，然後踮起腳尖，將紅潤的嘴唇親上了無措的凌落嘴唇。

  如蜻蜓點水般一觸即分，羅曼清與凌落移開幾分距離後，說道，「你沒拒絕我，就證明你同意了，對嗎？」

  凌落張大了嘴巴，疑惑著眨了眨眼，然後皺著眉說道，「如果我說，你親到的其實是面具，沒有親到我，就算不算是……那什麼了？」

  「什麼？」

  「額，就是，這樣子。」凌落抽出右手，將臉上造物面具褪下，然後露出原本的臉龐苦笑著看向羅曼清。

  羅曼清看著恢復原本樣貌的凌落，心中的小鹿再一次跳動，許是有了第一次的大膽，羅曼清再一次對準凌落的雙唇親上，而這次，良久未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