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 你輸了

  散去無相形秘術的翼狂肆意伸展四肢，大張著左右兩側輕巧翅膀，將周身危險花紋顯現於女子眼中，翼狂的冰冷雙眸恫嚇當場！

  不在這般境地有再多滯留，翼狂當即就要出聲發出一道嘶吼，想著這道赫赫強音蔓延，必將瞬間撕碎了就近紙張樣式物品，之後回如痛一把洞穿之刃，透過一層層牆壁之後，將整棟大樓承重處炸裂，而後降臨一片廢墟！

  周圍的人紛紛心悸，圍觀，而自己便在此時出現，震天響一般說道，「這一切，都是一個叫凌落的男人一手導致的！」

  凌落和翼狂身前的女子靜靜看著眼前，這好像基因突變的豹子，此時勾勒著一副向上勾起的滲人嘴角，細聽之下，還能聽到從這豹子口中傳出來的若有若無哈哈之笑。

  「他沒事吧？」女子對於眼前一切十分淡定。

  凌落沒有回頭，也沒有說話，此刻的他，應該是高冷的他，而高冷的他，莫的感情，莫的回頭，更莫的交流！

  從腦海中的臆想回歸，翼狂睜大了雙眸，悄悄張大了嘴巴，「吼……汪……」

  保持高冷狀態的凌落展露右拳，自下而上將翼狂下顎直接打破，翼狂一張一閉之間，原本的嘶吼因此發生了質變，而順帶著還付出了好幾顆吃肉用的尖牙。

  翼狂不可置信地楞在眼前，腦子嗡嗡的，腦海中的臆想被不斷打碎重構，而後一切陷入了尷尬的虛無……

  凌落不知道翼狂在搞些什麼名堂，他只知道，這隻魔物的智商乍看上去不錯，但實際上卻有點紙上談兵，甚至可以說是，理想太美好，而對手太殘酷。

  將翼狂當著女子的面，直接抓著他的一隻腳，將他直接帶到了陽台，然後一把往陽台外面甩了出去。依舊是高冷型凌落，動作間流利而不失神秘，此番舉措之後，凌落以鵬起藏虛再次隱去，全然消失在了女子眼前。

  女子看著翼狂和凌落兩人依次消隱在了自己的視線之中，靜立著思索良久，隨後，她拿出隨身手機，一個電話打向了金光大廈。

  「餵？」

  「組長，是我。」

  「什麼事？」

  「魔物……」

  「不用理會，你忙你的就好。」

  「組長，魔物在我……」

  「嘟嘟……」

  此刻位於這棟大樓最頂層的凌落，手中提著一隻昏睡的飛豹，收起眼前懸浮晶幕，徹底消隱在了夕陽紅小區之中。

  對翼狂而言，這一切好似都只在幾個呼吸之間，等到自己一呼一吸一個療程結束，自己便又被沙子埋得只剩下一顆豹子頭……

  他抬頭向著上方陰影看去，一副莫的感情的面容映照在自己眼前，瞄住眼前一會兒功夫，有好幾個瞬間，翼狂竟然有著人類好可怕這個，自從零號死去之後，就不該出現的念頭。

  「你到底是誰？」翼狂覺得事到如今，也不要想著去噁心別人了，根本沒有噁心到不說，還差點讓自己見了閻王。

  「一個沒有太多耐心的人。」

  七擒七縱？凌落實在覺得自己先前的這個想法有些無趣，眼前的這一所謂坐騎，對自己而言也不過是之前男孩手裡的一件新奇玩偶，終歸只是短暫的興趣，沒道理讓他刻意保留。

  翼狂皺眉。「你想破壞規則？」

  「我不會主動破壞規則。」

  「那你……」

  「除非這個規則本身對我，就完全沒有束縛可言。」

  「人類不該是有原則的人嗎？」

  凌落低頭看了一眼翼狂，笑著走到一邊，「你知道原則為什麼而存在嗎？」

  「為什麼？」

  「為了滿意。」

  翼狂突然覺得眼前這人和自己之前見到的有些不一樣，或者更應該說是——陌生！

  「每個人的原則都不一樣，而一個人對待不同事物的原則也不盡相同，」凌落將手攤開，緩緩放到視線上方，「而且，不同的時間，看待一樣的食物，原則也會發生改變。」

  「這就是自然！」

  一語罷了，凌落笑著將手收回，然後一把放在了自己造物腰帶之上。

  翼狂定睛看去，突然，翼狂的整個被埋在沙里的身子鬚髮皆張，盡全力定住心神，只見眼前從凌落身邊出現一隻又一隻三重天實力，通體呈現烏黑亮麗之龍形飛鳥，這些飛鳥好似從凌落腰間腰帶之中閃爍而出，只不過是幾個呼吸的功夫，翼狂便粗略估算到這一隻只龍形飛鳥竟然接近萬隻！

  心中駭然，驚訝之間，突然！翼狂再次將心神定在凌落身邊，之前出現的一隻只龍形飛鳥已然四散到摩天市各處，而此刻出現的，竟然是一片片身著蓑衣，頭戴斗笠的無面之人，他們一個個從沿海處不斷排開，恍惚之間，翼狂竟是覺得眼前好似出現了一幕刀型屏障。

  心中已然震驚到無以復加，從這些無面之人散發出來的波動中，翼狂不難發現他們通體的四重天境界，一萬的四重天境界，這是如今整座星球相和，也不曾達到的境界數量，而眼前這人，竟然如此輕易就做到了這一點。

  而且，他還不止做到了這一點，緊接而來，讓翼狂徹底麻木的是，繼那些四重天無面之人後，凌落身邊又出現了一位位周身散發著月華，總數達到一萬，且境界竟然也在四重天的衛士，不，相比於衛士，它們更像是月中皇者，其威浩蕩！

  這一刻起，翼狂終於有些明白眼前這人之前說的到底什麼意思！只要足夠強大，就足以無視規則，甚至，他可以制定規則，重新宣判何為對，何為錯！

  「你是零號！」在心中掙扎了許久，翼狂終於將自己猜測的接過說了出口。

  凌落沒有立刻回應，只是讓總數一萬四重天蓑衣客排布摩天市所有，而總數一萬四重天月皇，則是緊緊跟隨自己左右，盛放著漫天的月華盛滿以盛滿和平希望，並以此向世界宣告，零號歸來！

  「告訴我，你的名字。」凌落重新走近翼狂身邊，周身散發的氣勢讓翼狂有些喘不過氣來。

  「翼狂！」

  翼狂曾經了解過，活頁平原一戰，魔物統帥喪將曾與零號大戰許久，而在激烈之際停下，互報了自己的性命，而正是因為此事，當時僅有二重天境界的翼狂便毅然絕然地取了一個霸氣的名字，而目的正是為了如今這個時刻！

  嗯？等等，如今這個時刻？好像狀況有點不太對。

  「翼狂，你輸了。」

  凌落緊接著的這五個字讓翼狂完全不知所措，他扭頭看著四邊，密密麻麻的月華將自己深埋於此，而摩天市內里，更是一隻只烏羽龍鳥盤旋不斷。

  「七擒七縱？如今只不過是一次，我就輸了嗎？」翼狂如此出聲，可語氣中不管如何辨別，都有著一絲絲不堅定存在。

  「七擒七縱，握於手中的是人心，你覺得你現在的心念，能夠支持你勝利嗎？」

  「不能。」翼狂搖搖頭，失神落魄之間，一個名字破開了煙幕，出現在他的眼前，「但是，身為魔物，就要有魔物的尊嚴，你以零號立下誓言，而你是零號，你自然想變就變，我沒話說！但是，我以死去的喪將立下誓言，我不是喪將，我不會更改，更不可能更改！」

  翼狂說完最後一個字，便忽然間感受到一股力量將自己托出埋藏。

  「還不錯，這樣才有資格成為我的坐騎，」凌落往前走了幾步，背對著身後浪潮，眼睛緩緩閉合，「我說過，我不會主動破壞規則，所以，擒縱繼續。」

  翼狂不敢置信地過濾著凌落所說的話語，回應道，「你不是說，如果規則對你沒有束縛的話，你就可以破壞規則，甚至可以重新製造規則嗎？而且強者指定規則，甚至修改旁人原則，在我，也是正確。」

  凌落默然無語，眼睛閉合了數秒，數秒之後，凌落睜開雙眼，「強者制定規則，弱者遵守規則，這不錯，但是在我，不論強弱，無論古今，都應該心存敬畏，而這種敬畏，是自己說過的話，是自己所要的堅持，也是未來登頂後留下的一絲空間。」

  「所以說，你之前說的只是對我的試探，或者說考驗？」不知道為何，翼狂覺得如果眼前這人是零號的話，只要堅守原則，態度放低也不是不行。

  「不，我不喜歡考驗，」凌落搖頭，「只不過，我喜歡不斷的自我肯定與自我否定。」

  翼狂不太懂人類的多變性思維，他現在只是直到，如同故去喪將一般，此刻，他也以魔物的身份和零號展開了對賭，雖然，這一次對賭，翼狂覺得自己毫無勝算。

  「之前我是想過，儘可能噁心你，就算最後真的輸了，我也會以死明志，不過，既然你是被喪將都尊重的對手，那麼，我也願意遵守我的誓言！」

  凌落笑著，沒有立刻回應，只是轉過頭饒有興趣地看著眼前，「我問你，喪將的事情，你從哪裡聽到的？」

  「絕淵！也是一位值得尊敬的魔族戰士！」

  「不對。」

  「不對？」

  「不對，絕淵是背叛了喪將，也背叛了魔族的魔物。」

  「他是你們的人？」

  「他不配。」

  「可是……」

  「我不至於騙你，」凌落語氣沉穩淡定，「不過你想確定些什麼的話，你可以去問問喪將。」

  「我……等等！你，您是說，喪將他，還活著？」

  凌落笑著邁步往前走去，身後一萬四重天月衛緊緊跟上，最後留下翼狂獨自一魔，風中凌亂，驚喜，憤怒……

  「現在，整個摩天市的浪潮該徹底起來了吧。」

  摩天市金光大廈，除卻李飛、泰豪、雲廣三人還在摩天市唯一一所天行者學院，孟尋、軒竹等其餘四位位天行者來到尚司光所在的辦公室。

  「尚老，我們需要立刻停止凌落的這次舉動！」白鑫態度一如既往的堅決。

  孟尋和軒竹兩人是見過烏羽龍鳥的，故此，兩人也和大家說明了這一次摩天市現狀的大概。但天上那四處飛翔的萬隻烏羽龍鳥，實在是讓其他人心中有著太多疑慮，甚至從某些傳言中結合如今做出猜想，如果凌落當真是天山中的一員，那麼從此次如同天山和魔物幾次戰役所有之造物來看，凌落此舉完全是向著整座星球宣告，此次人魔大戰將再次啟動！

  「你們看看你們的通信訊號。」尚司光老神在在，好似根本沒有因此而產生過多憂慮。

  孟尋和軒竹等人聞言，紛紛拿出手機打開，看著上面完全接收不到的信號，只能是一陣苦笑。

  「這是凌落所為？」常歡笑著，看來是對凌落的身份愈發感興趣了。

  「也許是天山所為。」孟尋比較理智。

  「會不會有可能是零號？」

  「絕不可能！先不說零號已然犧牲，就如果零號還活著，參照他從沒有把戰場放在城市裡面的先例，他也絕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白鑫對於零號倒是頗為自信。

  軒竹撇嘴，不過就算不是零號所為，但此刻的一切也證明凌落絕對是天山的某一位成員。

  「尚老？」白鑫將視線轉回尚司光身上，語氣帶著請求命令之意。

  尚司光搖搖頭，「我已經不適合這種場合，你們該學會自己思考了，這一次，就是你們自己思考如何作為的最好時機。」

  說完，尚司光擺手讓四人離開，孟尋和軒竹兩人沒有意見，當先一步離去，常歡本還有些問題想要找尚司光確定，可看著白鑫還在，也只能笑著緩步離開。

  白鑫將身形牢牢釘在尚司光身邊，還在做著自己的堅持，只不過過來兩三分鐘之後，見尚司光仍就不打算理會自己，白鑫這才離去，不過離去的時候，白鑫的眼中明顯帶著一絲絕斷。

  尚司光見白鑫最後終於離去，這才嘆了一聲，走到一旁，摸了摸此刻口袋裡的一張晶卡，想著前不久，凌落通過烏羽龍鳥給自己送來這張晶卡時的情形，尚司光不禁一陣苦笑，不過苦笑之後，尚司光便將視線迎向了窗外摩天城，「凌落，拜託你了。」

  孟尋、軒竹以及常歡三人先行左上了電梯，按下了一樓按鈕，加速中的電梯裡面，軒竹打破了屬於三人的寂靜，「你們說，凌落到底是不是天山的人？既是天山的人，又是天河九人眾，簡直……」

  「好不好說。」孟尋笑著，卻也不敢斷言。

  常歡靜靜聽著眼前兩人這一番對話，腦海中卻是回憶起自己見到狐元和凌落時候，和自己的分別對話。

  「嘖嘖，那麼凌落，你是占據著天山的哪一個數字呢……」

  凌落是天山的一員，但凌落不會是零號，這般判斷漸漸開始深入人心。而現在所謂深入人心的這一對象，卻是為此不斷努力。

  帶著身後萬數月衛，凌落完全放開領域風生水起，他細細感知著領域中探查到的有關任何紋路銘刻波動的目標，尚且沒有任何發現。

  只不過凌落雖然沒有發現其他，卻是被其他給全然看在了眼底。

  摩天市魔物聚集地，在四重天這一境界上進境不小的絕淵，正和一眾魔物商討著凌落，這一位光明正大，暴露在摩天市所有市民眼中的幽黑羽衣。

  「天山的人，難道真想將我們一網打盡？」絕淵憤恨出聲，將情緒傳播給了在場每一隻魔物。

  「怕什麼，大不了我們和他，還有那些狗屁造物拼了，零號已經死了，我們還怕什麼！」

  「沒錯，反正絕淵你帶領我們做的計劃已經差不多了，不如我們現在就開始，讓所有人類重新認識到身為魔的驕傲與力量！」

  魔心可用，絕淵心中暗笑一聲，隨即疑慮開口，「那些造物的的波動明顯不弱，如果我們……」

  「絕淵，我知道你一心為我們魔族，但是現在，可不是優柔寡斷的時候！」

  「沒錯！」

  再說，你不是也說過，需要在某一做城市裡面試驗看看魔物的最新兵器嗎？要我說，現在就是時候！」

  「絕淵。」

  「絕淵！」

  「下決定吧，絕淵。」

  「好！」絕淵好似做了十分艱難的決定，他對著右下方空氣狠狠一拍，隨即露出一抹堅定，「那麼從現在開始，執喚醒我們的兵器，讓所有人類為魔族的力量側目！」

  「魔族萬歲！」

  「魔族萬歲！」

  絕淵將眼前一切都收在眼底，面目上與諸多魔物類似，可內心中卻對這眼前這些充滿了不屑。

  不過也還好，這些都是要去送死的人，要正好為自己兵器喚醒，展開試驗拖延一下時間，而自己嘛，面對如此不堪的局面，自然是與先前幾次一樣，直接撤退。

  想著撤退路線，以及撤退方式，絕淵心中不由生出一陣自豪，想起這幾個月，自己憑藉從吞噬的一些同類中偶然得到的一類秘術，然後自己憑藉這秘術，將滄溟耍的團團轉，以至於讓自己能夠擁有足夠的時間，找尋真正的志同道合魔物展開瘋狂計劃，絕淵就覺得自己成為星球唯一王的未來不再遙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