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 我是零號！

  相與笑說了一聲，凌落邁步向電梯口直行。孟尋目送著凌落身影不見此間，將質問的視線射向軒竹。

  軒竹自知理虧，況且還有之前談妥的簽名數量在孟尋掌握，當下表情一垮，低著聲解釋了一句，「剛一趟來回有點急了，然後那輛車子得拿去修繕一下。」

  說到這裡，軒竹臉上的表情再次一轉，旋即拍著胸脯說道，「放心，維修費從我工資里扣！」

  孟尋擺擺手，他也只是這麼一看，這種事情也不是他管，自然無它。正到了此處，會客室內尚司光讓白鑫將門外嘰嘰喳喳的兩人叫入。

  「尚老，凌落他？」孟尋帶著敬意，向著眼前問詢了一聲。

  尚司光點點頭，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軒竹，說道，「接下來你負責的這一部分暫時歸凌落統轄，你在凌落身邊輔助著，好好學習，」話語間一頓，尚司光沉吟著補充了一句，這一句對著軒竹，同時也對著白鑫，「年少不要輕狂，在不確定你們交流對象的全貌前，保持最大的敬畏，等了解了他的全貌後，也依舊要保持這麼初心。」

  這句話白鑫和軒竹兩人各自聽懂了一半，而思維比較成熟的孟尋，卻是基本洞悉尚司光所言，敬畏，對人，也對魔物，對事，也對時態。

  白鑫和軒竹兩人似懂非懂，不過卻是一道點了點頭，說了聲明白，尚司光將他們的神情都看在眼底，心中一嘆，也沒有再說，只是將目光轉到孟尋身上後，看著他那緊皺間，帶著思考的眉眼，卻是欣慰了不少。

  此間罷了，尚司光揮手離開了會客室，也不坐電梯，只是順著樓道走上第九十八層。

  白鑫本來心中還有疑惑，只是覺得不好繼續打擾尚司光，轉念就將心思轉移到了能解決她這疑惑的人身上。

  尚司光走回第九十八層，來到自己辦公室，在座椅上坐下，然後，他拿出了自己隨身帶著的筆紙，一一勾選了之前自己對於七位天行者的部分評價，隨後將筆紙收起，將坐椅向著身後一轉，看起眼前的繁華都市，尚司光眼神陷入恍惚。

  幾乎所有天行者都不知道，尚司光正在做的這份評價，幾乎現在所有的都市領導人都在做，為的就是觀察哪位天行者具有領導一方的能為。

  他們比誰都清楚，在這樣強者恆強的世界裡，規則已經悄然改變。

  凌落從電梯坐回了第一層，出了電梯後，第一時間走向了前台，說也白痴，凌落竟然忘了問羅曼清她這次工作的地點，怕不要回頭就被羅曼清的眼神給吃了才好。

  「這位漂亮的小姐姐，能告訴我羅曼清羅大明星的工作地點嗎？」

  這句話剛在凌落腦海中誕生，便被凌落的理智給否決了，這個問題一旦問出來，那緋聞不是滿天飛？自己還要不要隱私了！

  等等，中間好像有點問題，算了，管不了這麼多了，凌落搖搖頭，旋即決定以天行者的方式來討生活，掌心向下，凌落以右手食指施展以紋路銘刻，對著當下憑空一點。

  如水波綻放，聲音流傳，只是一會兒的功夫，凌落就知道了羅曼清此刻的位置，僵著一張臉，凌落來到電梯旁，等待著從上往下，讓自己從下往上的最近一輛電梯。

  隨著叮咚一陣聲響，凌落看向眼前，然後，很突然的，凌落以毫不突兀的表情看著眼前兩人，「好巧，又碰見了。」

  軒竹和白鑫兩人本來準備好的開場白，被突然出現在眼前的凌落這麼一說，也只能蹦來出一句——Hi……

  看著兩人有點奇怪的凌落眨了眨眼，微笑著再次坐上了這專屬電梯，深呼吸一口氣，凌落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地按動了第九十層的電梯按鈕。

  第九十層啊，凌落心中正複雜著，突然，凌落看見電梯門兩邊各自被一大一小兩隻手給攔住。

  「你們，」凌落向上比這手勢，疑惑地說著，「不是剛下來嗎？」

  「啊！對啊，但是我下來是找你的，所以你去哪，我去哪。」軒竹當先開口。

  還不待凌落嫌棄地以為軒竹自告奮勇，竟然痴心妄想要做自己的專職司機時，白鑫也出聲道，「我也有點事，要找你談。」

  說著，白鑫將視線往軒竹方向瞥了一眼，「不過，既然你還在金光大廈的話，我倒是不介意再等等。」

  兩個人都有事情要來找自己，凌落揣摩著，用手比出一個數字二，「兩個工程？」

  軒竹點點頭，看來凌落不愧是前輩，真有經驗！

  白鑫看著凌落必出的兩根跳脫手指，倒是沒有感受到凌落哪裡算是什麼前輩，最多不過是個空口白話的人，面對這樣的人，白鑫心中更加覺得自己應該好生督促凌落，確保他清楚摩天市這裡的暗潮到底多麼洶湧！

  這套專屬電梯，帶著凌落三人一個上升，中間好不逗留地來到第九十層。

  如果說第九十一道九十七層是七位天行者各自的負責地帶，第九十八層是最上級，也就是尚司光的所在，那麼第九十層，便是負責整個組成部分的一般功能設立區域了。

  電梯的門徐徐打開，軒竹和白鑫兩人一左一右地跟在凌落身邊，凌落邁步走著，總感覺步履維艱，當著所見的許多年輕人投來崇拜的花花眼，凌落揉了揉鼻子，定下腳步。

  隨即身子一轉，凌落來到第九十層的前頭，「給我一間會議室。」

  「好，我問一下！」前台的美女效率很快，直接一個電話聯繫到了她的直系領導，將天河九人眾之一的凌落好一陣驚心動魄地傳達之後，前台美女便將電話給暫時壓住。

  她看向凌落，接著又看了一眼軒竹和白鑫，說道，「現在會議室都滿了，但是有一間辦公室可以清出來。」

  凌落點點頭，「有地方就行。」

  凌落對這個完全不挑，現在，他只想把這兩條纏人的尾巴給果斷剪掉，免得自己怎麼看，怎麼變扭。

  前台美女在前方帶路，等看到了一位身著黑色名牌西裝的人在門前等待，不要看凌落也知道，這人想必就是那位美女的直系領導了，對於他這種「孔融讓梨」的做法，凌落很是感慨，不過最後也就是笑著問了聲好，道了聲感謝之後，便和軒竹、白鑫兩人進入了辦公室。

  「你們的人眼力見真不錯。」凌落找了一處客椅坐下，看向兩人。

  「當然，我們用人看的是綜合能力，智商情商缺一不可。」白鑫認真地回答了凌落的隨口一句。

  點著頭，凌落無奈笑了一聲，「開始吧，我們速戰速決，誰先來？」

  「最好還是一起，」白鑫皺眉，不失嚴謹地說道，「畢竟不管是摩天市隱藏的暗流，還是你承諾對尚老的保護，你都該給一個明確的方案。」

  認真的人真的不一定是美的，起碼在凌落看來，白鑫這副認真的樣子就讓自己欣賞不來。

  「說實在的，我覺得你可以稍稍改變一下態度，畢竟我也算是你們的客人。」凌落覺得在這件事上，單刀直入比委婉表達要顯的稍微好一些。

  「我們給你開工資，你現在是我們的工人。」白鑫態度絲毫不變。

  軒竹在一旁都有些看不太下去，「你最好還是改一下……」

  「需要改的是你，那輛黑色商務車的事情你自己解決好。」

  軒竹被白鑫這一句懟地有些發愣，只是還不待回懟，就被凌落直接打斷，凌落真的是不太想留在這裡，怎麼說呢？應該是凌落沒有覺察到什麼人情味吧。

  「你想知道我的方案是嗎？」凌落一改之前說笑，神情嚴肅著，周身氣勢陡然一放！

  白鑫被凌落這突如其來的一變震地渾身莫名一顫，不過白鑫很快就掩飾住自己的這般情緒，「對！」

  凌落的視線直直看向白鑫兩處眉眼中間的一點，停頓數秒之後，凌落嘴角勾出一抹淡淡的笑，「你不配。」

  三字落出，凌落起身，然後看向了軒竹，「我有我的方式，你們收攏人員，保護好市民安全就行。」

  層次差別太大，一旦認真起來，凌落卻是覺得和幾個好似沒成年，還需要保護的人過家家沒意思。

  許是被凌落氣勢震撼，白鑫想要指責出口的話語沒有說出，她要咬著牙，向著凌落走遠的方向不滿地看了一眼，重哼了一聲，帶著些許蒼白的面色也是走出此間。

  軒竹一人留在原地，與白鑫的心情完全不同，此刻的軒竹，瞬間覺得他在孟尋手上撈的簽名太值了，凌落這份霸氣，足以擔當自己偶像啊！

  莫名一陣歡喜，軒竹小跑走出了辦公室，留下門口的那位黑色西裝男子不知所措，所以，自己這間辦公室到底風水好還是不好啊？

  他也是眨著眼，苦笑了一聲，之後，他叫來他的助手，讓原本在他辦公室中交流拍攝內容的兩名女子回來繼續……

  凌落的神情轉變也不是隨著脾氣說來就來的，只不過是他從白鑫的態度中突然想通了一點，那就是時不我待！

  一味強求別人解決事情，終歸不如自己解決來的便捷，一個人的成長需要的代價太大，自己等不起他們，也更指望不上他們，如果天外天的蟲禍活著其他災害突然來襲，那麼星球上依舊在盛行者人魔之爭的諸多，怎麼可能有資格留存世間。

  一處處隱患需要的是此刻的力量，而不是將來，見著白鑫雖然一副幹練，但對自己而言卻只是空談誤國，沒有力量的幹練只能是弱不禁風，一擊而潰，而只有力量，即使是只有力量，卻是慵懶，卻也足以堪當大任！

  凌落的步伐邁動地愈發堅定，他從造物腰帶中取出晶卡，隨即，他搜出了羅曼清的聯繫方式，和她發了一條消息，說是周五，水天大學見後，凌落收回晶卡，重新進入了電梯。

  電梯門徐徐打開，一道身影從電梯裡走出，「凌落，有人想要見你。」

  「常歡，你來這幹什麼？」凌落身後，軒竹小跑趕到。

  常歡沒有說話，而是一臉笑意地看著眼前，凌落眸眼處嚴肅不變，「讓他十分鐘之後，老地方找我。」

  說完，凌落看了一眼正前方的電梯，搖搖頭笑了一聲，「我就是我，又何必要刻意壓制呢。」

  當一個人悟到了某些道理，之後他去看待一些舊的事情，總會有些新的見解，比如說——現在。

  剛剛被凌落一句話給驚到的常歡，此時看到凌落身影在自己眼前突然消失，心中再一次響起了震顫，「這就是天河九人眾，參加過多次對魔物大戰的天行者實力嗎？」

  與常歡心中的震撼一模一樣，不過相對的，軒竹倒是很快就接受了凌落給自己造成的一幕幕驚駭，雖然說，在這些場景中，凌落總給自己一副零號的感覺……

  常歡心情歸心情，但該做的卻是絲毫不慢，即刻聯繫了狐元之後，常歡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開始深思……

  距離凌落突然在常歡和軒竹兩人眼中消失僅僅過去了五分鐘，此時，狐元看著恢復到戰時狀態的凌落，眸間瞳孔突然一縮。

  凌落自發流轉的造化三鎖眸將狐元臉上的變化完全捕捉，沒有在此生出什麼打趣心理，凌落從造物腰帶中直接取出一份晶卡拋給狐元，「讓王尊去天山，摩天市現在我來接手。」

  「好！」狐元沒有任何意見。

  「另外，讓忘川去找臨猗，周五，我要在天河省看到鏡魔八鬼。」

  「好！」

  「你單獨出發，最多兩個星期，我要在天山看到滄溟和羅睺。」

  「收到！」

  「暫且就這，之後晶卡聯繫。」說完，凌落的身形再一次消失。

  獨自留在天一酒店上的狐元咽下一口唾沫，回想著凌落之前氣勢，竟是不自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也不多留，狐元立刻出發，從王尊那邊開始了自己的任務。

  摩天市中心，一處高大奢華的酒店之中，王尊正赤裸著上身，進行著高負荷地鍛鍊，在他的身後，碧波壺靜靜立在小圓桌上，而在這小圓桌的旁邊，忘川正和一位陌生的小胖子下著象棋。

  小胖子鼻子上的鼻涕一陣陣吸溜，一臉高人形象的忘川很是滿意現在的棋局戰況，只是唯一不滿意的，就是這小胖子每次都差一點把長長的鼻涕落在了他唯一的孤零零一個將上面……

  在這和諧的場景之下，突然，一陣敲門聲在三者耳邊響起。

  王尊是不知道狐元認識自己的，他轉頭凝重地看了一眼忘川，見他雖有疑惑，但還是對自己點了點後，王尊這才放下稍許戒備心，然後走近門扉，將門一把打開。

  狐元直接入內，倒是將本想阻擋門前的王尊踉蹌倒退了幾步，完全不給王尊和忘川他們的發問機會，狐元關上身後門扉，與眼前三者說道，「零號回來了。」

  「什麼？」

  「真的嗎！」

  「零號是誰……」

  忘川表現地最為驚訝，凌落一連消失好幾個月，如今歸來之後，那麼自己之前和凌落借的天工造物……好像還是還不了啊……

  王尊的聲音充滿著激動，早在望東城，王尊就確定了凌落還在自己等人身邊的消息，雖然事後凌落不知所蹤，但王尊知道，凌落肯定會再次回歸！

  三人當中，最為懵懂的要數明塵了，自從忘憂古城和望東城一事之後，明塵原本的人格和第二人格便因為幫助王尊對抗戚風他們，共同陷入了沉睡，然而，出乎所有人預料的是，明塵的兩個人格沉睡之後，竟然誕生了第三人格，也不知是否是因為第三人格的特殊性，他出現之後，竟然直接讓原本俊俏出塵的明塵變成了如今流著鼻涕的小胖子。

  「不錯！」狐元點了點頭，「零號命令，王尊即刻回歸天山，摩天市一應事宜，零號親自操刀！」

  「零號他……」

  依舊不給王尊繼續發言的機會，狐元接著說道，「忘川，零號要你找到臨猗，周五之前，抵達水天大學。」

  「好。」忘川答應地爽快，只是狐元清楚，忘川答應地越爽快，就證明他越心虛。

  「那我呢？」明塵將流出一截的鼻涕再一次吸溜回了一半。

  狐元克制住自己拿出小本本記錄這件事的衝動，神色不變地說道，「其他零號沒說，自行領悟吧。」

  說完，狐元轉身就要離開，然而……

  「等等。」忘川和王尊兩者同時開口。

  狐元步伐一頓，問道，「如果你們是想問我做什麼的話，我……」

  「你想多了。」

  「不是。」

  忘川和王尊完全沒想過要給狐元什麼面子。

  「我是想問，零號他……」忘川這才說了幾個字，甚至還沒等到王尊開口，狐元就來了一句，「不該問的別問。」

  說完之後，狐元這下真的是一刻不停留地就撤了——開玩笑，在這裡多留一點時間，來顯示自己對凌落各種消息的無知？然後趁此機會把自己拉到他們同一條水平線上？不可能！再說了，自己還沒把今天發生的事情記在小本本里呢，這才是自己最喜歡的好不好！

  忘川和王尊兩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心中所想完全不同。

  「他是誰？」王尊覺得驚喜有些突然，總有些不太放心。

  忘川思考了一會兒，好在近來他有補課，不然還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他叫狐元，活頁平原的四重天之一，不過後來……算是改邪歸正了。」忘川不太確定這改邪歸正四個字恰不恰當，所以，忘川補充了一句，「總之就是，你記住他現在替零號辦事就好。」

  解釋完畢，忘川看王尊那眸眼中愈發閃亮的光芒，無語之間，他最後說了一句，「好了，我要出發了，這小胖子你照顧好，估計零號會對他感興趣。」

  言語罷了，忘川便與之前的狐元一般，推開了門扉，然後快步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