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 七擒七縱
2023-10-20 05:39:26 作者: 從蟲之龍
等待著,等待著,海上的浪潮退得越發明顯,天上的星星終於出現了一點,然後翼狂他終於清醒,再一次恢復了焦點……
「啊!海潮的聲音,你是多麼的動聽。」
凌落悠揚又婉轉的朗誦讓翼狂一瞬看見了現實,「你是誰!」
凌落承認,對於自己即將擁有純自然坐騎,他現在的心情確實很激動,甚至已經激動地引亢高歌,「啊!我是誰!啊!你不知道。」
「不過沒事!」凌落突兀而不失神秘的轉折讓翼狂本來下一句該說的話,生生地飛出了九霄雲外。
「正所謂,有朋自遠方來,不亦說乎,魔不知而不慍,不亦坐騎壺?」
凌落一副老神定定,絲毫不在乎除了豹子頭之外,整個身體都被埋在沙灘中的翼狂。
翼狂心中惱怒,神情暴躁,想要掙脫卻又無能為力,不過雖然如此,但這絲毫不影響翼狂靠嘴巴開法拉利!
「你想對我怎麼樣?」
面對著翼狂如此犀利的問題,凌落的眼睛登時一亮,心中暗暗誇了一句有默契,凌落正面端坐在翼狂豹子頭正面一步之外!
「是不是,我對你怎麼樣,你就願意怎麼樣呢?」
不管從那種角度去理解這句話,都讓翼狂有種菊花一緊的感覺,「人類有句話說得好!士可殺!不可辱!」
「哦?」凌落裝作疑惑的樣子,「那你是士嗎?」
「我是魔!」
「那是魔的話,我們也有一句話說得好!不想當坐騎的魔物,不是好魔王!」
頭上冒出好幾個問號,而後這些問好在翼狂的豹子頭裡激素運轉,終於一一拉直,「你想讓我當你坐騎?」
「真有默契,來鼓個掌!」
凌落伸出小手手就往翼狂的花紋臉上拍了一把,伴著這一聲脆響,翼狂怒火攻心,「不可能!」
「我們還有一句話說得好,一切皆有可能。」
無論如何,凌落也是要對這帶著翅膀的豹子以德服它的。
「除了我!」翼狂的牙齒磨得嘎嘣響。
凌落深深地看著翼狂,怒其不爭地搖著頭,「唉,魔生在世,總有很多是不得不接受的,比如說——當我坐騎。」
「……」
翼狂對於人類的知識還沒有學習到位,雖然非常想要反駁什麼,但也只能心中不斷罵著滾粗,然後無言以對。
翼狂以前也聽魔物同胞說過,不要試圖和人類講道理,因為人類講完一個道理之後,接著又會說出一個完全相反的道理,然後你還會真心相信。魔物同胞們以人類的詞彙總結過這一點,最終則是以忽悠二字蓋棺定論。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同意了。」凌落伸出右手食指,試探地向著翼狂毛嘟嘟的臉頰點了點,不過見翼狂張著嘴巴一轉頭咬了過來,凌落立刻收回。
開玩笑,以為我的手是辣條嘛!
幽怨地朝著翼狂一瞪眼,而翼狂呢,也是毫不示弱地回了一眼,不過凌落知道,豹子的眼睛還是要比自己的眼睛犀利多了,只是凌落殊不知,翼狂心中也是這樣想著——果然,人類的眼神要比自己犀利多了……
兩者對視了好幾秒,直到凌落本著保護審美的原則,放棄了對視,將視線轉向別處之後,這場關於視線上的角逐,落入了尾聲。
「答應吧,」凌落動作有些詭異地放在翼狂的頭上,隨即拔了翼狂腦袋上的一撮毛,放在嘴邊一吹,待黃色的毛髮四散後,凌落露出了一臉壞笑,「不然的話,我就把你變成禿頭豹。」
這是威脅嗎?這絕對絕是威脅啊!翼狂口齒之間摩擦的力道越來越重,只是不管翼狂怎麼摩擦,他始終不能克服心中恨意而來的牙痒痒。
凌落覺得事情有點難辦了,這豹子竟然連禿頭都不怕,難道是知道以後會重新長回去?不行!得換個法子!
「答應吧,」這一次,凌落將目光主要放在了翼狂的兩排牙齒上,「不然的話,我就讓你變成五尺豹徒。」
無恥暴徒?名譽上的壓迫嗎?翼狂心中自行腦部,果然,眼前這個人類不簡單啊,竟然對自己施行精神和肉體上的雙重折磨,怎麼辦,自己要假裝答應,然後找個時機偷偷溜走嗎?
凌落右手指鯊戒的紋路銘刻悄然流動,不知不覺,這枚指鯊戒就變成了一把透露著猙獰的指鯊利刃。
翼狂只看到一把可怖的刀刃不斷朝著自己的兩排大白牙靠攏,回應著凌落,翼狂當時就閉緊了嘴巴,哼!想讓我自己張開嘴伺候你的刀刃,不可能!
心中的血性讓翼狂的表情無比堅毅,凌落時刻注意著翼狂的神情變化,只是讓他失望的,是這帶著翅膀的豹子竟然還真是一隻鐵血豹子。
「好!」凌落在指鯊利刃到達翼狂嘴邊的一剎那收了回來,「我看你性格堅毅,品德優良,對原則絕不退步,對壞人決不妥協的,額,當然我不是壞人,嗯,繼續,對壞人決不妥協的風騷,很是欣賞,所以我決定!」
凌落的語氣刻意一頓,只是翼狂這也不配合地說一句你決定什麼啊之類的,讓凌落覺得沒什麼成就感,「我決定,為了得到你,對你來個七擒七縱。」
七擒七縱,實則欲擒故縱,自古以來泡妞攬客打江山的必備法則之一,凌落這也算是活學活用了。
「你要放我走?」時隔良久,面對著凌落長久以來的淫威,翼狂終於再一次出聲。
「不是放你走,而是給你個機會,讓你跑,」凌落生怕翼狂抓不准自己的點,以致於讓自己很快就抓到他,然後起不了效果,於是,凌落接著補充道,「我給你七次機會,每一次我都會給你十二個小時的準備時間,等到十二個小時之後,我就會來抓你,然後把你放了,但是,魔活著,就要講點道理,你只要被我抓到七次,那麼你就不能拒絕當我坐騎。」
「不行!」
翼狂的這一聲拒絕是真讓凌落眉頭一皺了,不過還沒等凌落多想,翼狂接著出聲,「你只說了七次,但沒有規定時間,這樣的話,別說是你抓我七次,換我抓你七次,都有可能。」
凌落聽著翼狂說的這話,心中一松,然後故作不滿地問道,「那你覺得時間怎麼限制,那相應的,時間限制之後,地點又怎麼限制?」
「七次,我一共有三天四夜的時間。」
「不用,算你四天三夜。」凌落大筆一揮,毫不在意。
翼狂哼了一聲,雖有不滿,但也知道沒理由拒絕這餡餅,「七次,我一共有四天三夜的時間準備,但你一共只能有十二個小時完成七次追捕!相應的,為了回饋你缺少的時間點,我就將地點限制到摩天市這個範圍之內。」
「這怎麼可以!」這五個字倒是凌落確確實實的真心話,真的是,這怎麼可以,就摩天市這一整個範圍,自己要刻意找個身上的紋路銘刻波動被自己洞悉,而且身上還被自己做了手腳的翼狂,那簡直是——這怎麼可以!
「怎麼,你對自己沒有信心?」翼狂嘴角勾勒起一抹笑意,心中想當然地就認定了凌落厲害歸厲害,但總歸是厲害的有限而已,只要事後他的這一激將奏效,那麼,哼哼……
「怎麼可能,開玩笑,別扯了,我會對自己沒有信心,這是我在本年度聽到的最好笑一句笑話。」
凌落的否定三連,讓翼狂的心中徹底奠定了自己的智商優越性。
「好!既然如此,我們來說說關於四天四夜之後,如果你輸了,你要付出什麼!」
翼狂的這一的得寸進尺讓翼狂自己確實很開心,但是開心總是暫時的,殊不知,他現在的開心,將會為以後的坐騎生涯留下怎麼樣的安全隱患。
「你說。」凌落很是大方。
「我輸了,我當你坐騎,你輸了,你當我坐騎,怎麼樣!」
凌落被氣笑了,「不可能,你輸了,頂多我以後見到你都不找你麻煩。」
「要退避三舍!」
「……好!」
「如果違約怎麼辦!」
「誰違約誰是小狗?」
「不行!」
「誰違約誰是小貓?」
「不可能!」
「那你說怎麼辦?」凌落也不覺得翼狂會有什麼好辦法。
如凌落所想一般,翼狂確實沒有辦法,所以,「那就各自堵上喪將和零號的信仰!」
「咳咳!」也就是凌落現嘴巴里沒什麼可以堵到嗓子眼兒里的東西,不然,自己估計要被活活嗆死。
「怎麼,你不願意?」
「好,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擊掌為誓!」
「擊掌為誓……等等,什麼?」
翼狂剛一反應過來,就覺得自己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疼,幽怨懊惱憤怒地看著凌落,「哼!現在放我出去!」
「別呀。」
「你要反悔?」
「當然不是,說好的四天四夜,怎麼說也得等到早上六點開始吧?」凌落眨了眨眼,起身之後,拍了拍屁股上沾到的沙子,隨即轉身擺了擺手,「別擔心,等到早上六點,你自己就可以出來了。」
凌落瀟灑愉快地走遠,翼狂羞憤狂躁地繼續磨牙。
時間過得很快,凌落感覺自己好像才剛走出那個滿是包包的房間而已,可誰能知道,自己昨晚九點多出的門,可再回到羅曼清的別墅門口,卻已經是凌晨三四點了。
感受著時間流速的可怕,凌落身子當即一個激靈,連忙回過心神之後,凌落將視線一扭,看向了那位有過一面之緣的敬業人士。
屈指一彈接著一彈,紋路銘刻所向,凌落完美地讓這位敬業人士和他手上拿著的工作用品,一同收工,然後一個休息,一個永眠。
滿意地點了點頭,凌落以鵬起藏虛秘術一轉,進入到了最初的臥室之中,將床上沒有動彈痕跡的造物收回,凌落一個縱身,就把自己扔到了床上……
有一句話,凌落記得很是深刻,那就是叫醒自己的永遠不是鬧鐘,而是責任!
「凌落!我檢查過了,昨天還有一張紙你沒有簽上名字!」
現在也就早上八點鐘,也就比翼狂開始準備的時間多過去了兩個小時而已,而凌落呢?凌落還有十個小時,才需要幹活,這十個小時凌落要怎麼安排?
將頭測扭,睜開惺忪的眼睛,凌落無奈地看著羅曼清又抱著厚厚一迭紙,來到自己面前。
「為了讓你記住這個教訓,我訂早餐的時候,特意訂了一迭紙,讓你重新簽!」
凌落思考著眼前羅曼清略略底氣不足的話語,只感覺自己應該是睡覺睡模糊了,送早餐自己可以理解,但送早餐又兼職送簽名紙,早餐店的老闆生意經難道這麼豐厚?
也好在凌落迷迷糊糊的,不然他就直接以最大的惡意揣摩羅曼清了——沒有錢叫不來的兼職,如果有,那就直接全職!
羅曼清看凌落重新側扭回去的頭,想是凌落的起床氣導致他意志渾濁不清,於是,本著純良的內心,羅曼清將手中紙張往凌落一邊的床頭櫃放下,然後走近躺著的凌落身邊,笑著大喊,「起床了!」
凌落適應性強的可怕,對於羅曼清的這點小技倆,他完全不當回事,把被子往頭上一蒙,眼不見,心不煩。
羅曼清這下就有點氣了,大早上一位美女替他買完早餐,然後叫起床,竟然換來這個蒙頭蓋被的動作!
正所謂是可忍熟不可忍!氣呼呼的,羅曼清抓起凌落另一邊的枕頭,就是往被被子封印著的凌落一頓亂呼。
凌落睜開眼,看著眼前黑漆漆的一片,沒想到啊沒想到,我不犯人,人竟犯我。眸眼處亮光一閃,凌落直接從床上驚坐而起,不待羅曼清嚇到退後,凌落立刻把原本蓋在自己身上的被子往羅曼清身上一卷,緩和而不失美觀的,凌落將手上的麻花一把仍在了床上,完工之後,凌落看著麻花被子當中,唯一露出來的那張臉,很是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後,凌落打了一個哈欠,再次躺下。
說實話,羅曼清確實被嚇了一跳,不過更多的卻是心慌慌,不過,等到凌落把被子捲成麻花封印住自己,然後自己倒頭繼續睡覺之後,羅曼清的心慌慌,就徹徹底底地變成了牙痒痒。
「凌落!放開我!」羅曼清坐起不能,只好以滾代走,來到凌落身邊。
凌落扭過頭,眼睛張開了惺忪一條線,「哦。」
羅曼清被凌落這一聲給氣笑了,這又是答應,又是動都不動的,是要鬧哪樣!
往凌落的身邊零距離滾近,羅曼清對著凌落的耳朵就是一陣大吼,「凌落!」
凌落的雙眼這下是真的閉合不了了,身邊的女人壓根就沒有讓自己休息的意思,轉過身,凌落將床上唯一的那一扭曲被子一壓,「你不要逼我。」
羅曼清心臟驟跳不停,嘴邊一時間竟然吐不出任何話語,她直直地看著上方凌落,秋意濃濃盡在眼底。
「你,你想做什麼。」
一字一句不似初時掩飾極佳,此一刻,羅曼清話語輕柔而纏綿不覺。
在羅曼清的這一句話下,凌落覺得此時的眼神也有點迷離,不過數秒之後,凌落的意識在造化三鎖眸的自發流轉之中陷入了清醒,旋即,凌落看向床頭櫃所在,「又要簽這麼一迭啊……」
面對這般凌落,羅曼清能說什麼?禽獸不如唄,還能說些什麼,柔媚地翻了一個白眼,雖說羅曼清對於本來可能要發生的一幕確實有著幾分期待,不過羅曼清也不願意強求,倒不是任其自然,而是對自己有著十分自信。
凌落略略尷尬地翻過身下,將外衣外褲一一換上,然後凌落也不挑時間工作,即刻便揮灑出一道紋路銘刻,將一張張精緻紙張排列組合,旋即,凌落對著身後只露出一張臉的羅曼清說道,「給你一張不一樣的。」
說完,凌落以幽黑色紋路銘刻映照了羅曼清周身,然後再以這一映照,竟是將羅曼清的身姿直接映射前面排列組合之中,旋即,凌落在最右下角簽上了自己的大名。
拍手完工,凌落讓紙張重新化作一迭,歸於床頭柜上,然後,凌落轉身看著躺在床上的羅曼清,挑了挑眉,等待著她的誇獎。
羅曼清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心中的複雜,「你這一副拼圖……挺好的。」
怎麼聽怎麼不自然,凌落順著羅曼清複雜的目光再次看向床頭柜上那厚厚的半人高一迭。
突然,凌落意識到問題所在,他指著眼前紙張,然後又指向羅曼清,「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自作孽!」
「你走!」羅曼清沒有當場哭出聲來,就已經是她心理素質絕佳了,話說這厚厚的一迭,看來以後要買個更大的別墅,才能裝上了呢。
心中多少有點過意不去,凌落咳嗽了一聲,走近解救了困於被窩之中的羅曼清,拉著她的兩隻胳膊,幫她起身之後,凌落滿臉單純地笑看人世間,心中苦澀地等待著羅曼清會做出來的最終審判。
「謝謝。」
凌落仰著頭,舉著雙手,感受著突如其來的一道軟玉入懷,迴蕩著繞樑三日的一聲婉轉美妙入耳,心中不覺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