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幻言•仙俠 >塵世問心 > 第二百八十七章 月殤與石新莽

第二百八十七章 月殤與石新莽

2023-10-20 05:39:26 作者: 從蟲之龍
  此時,白客他們來到了一處四周都是房子,相對還算偏僻的一處角落。

  「快看看他倆的傷勢。」白客看向沉冷和雪如飛兩人,兩人會意,當即從白客手中接過兩者,紋路銘刻探查之下,各自眉目間愈發肅然。

  「怎麼樣?」

  與白客的心情一般,雲玲現在的眼神中也顯得十分焦急。

  沉冷與雪如飛兩人一同散去用於探查的紋路銘刻,相互看了一眼之後,雪如飛對著沉冷點點頭。

  沉冷說道,「情況不好,身體看上去沒變化,但不論是無感,還是體內的紋路銘刻波動都幾乎降低到了冰點。」

  「冰點….」白客口中喃喃著這兩個字眼,腦海中不斷回想著十全法青黃不接的效果,以及相應的解除方式,「青黃不接的秘術效果是永久性的,除非找到另一個能施展青黃不接的人,否則,也只能等回去看看寒寶泉能不能解了。」

  「另一個青黃不接?」雲玲好像想到了什麼,「空家的那一位卻是可以,這一趟前往暮雨家,稍微折轉去一趟空家也算順路。」

  白客點點頭,隨即看向雲玲所化輕雲之上的凌落,問道,「凌落現在怎麼樣了?」

  「有些虛弱,睡一覺也就好了。」

  白客皺著眉,眸間漸漸透出了一抹不可思議,「你似乎知道凌落剛剛施展了什麼手段?」

  雲玲眨了眨眼,沒有作聲。

  「這樣,那我知道了。」白客說完,心中忍不住苦笑一聲,從天象島見過凌落開始,自己還沒覺得凌落有什麼不同的,這越接觸之後,卻越是發現凌落不簡單,就像是你撕開了他的面具之後,他的臉上還有一層朦朧輕紗,而等自己再揭開了這面紗,卻發現裡面還帶著一份造物面具,天知道,等自己再看破他的面具之後,又會給自己一些什麼驚嚇……

  「對了,月殤那邊怎麼說?」

  「還不清楚,不過不出意外的話,這一次聯海之盟沒有來援,應該有他的手筆。」

  白客輕嗯了一聲,而後自我嘲笑般地來了一句,「雖然說他們增不增援,都無所謂。」

  沉冷和雪如飛聽著,眉間神色不由得更加一黯,之前面對一個六重天的對手,都差點沒完成任務,剛剛又差點死在了一個七重天的手下,這實在是讓人很難不無精打采起來。

  「你們也不必如此,」雲玲將幾人的神色都看在眼裡,「不出意外的話,之前面對的都是蟲類,蟲類多種多樣,手段莫測,就算是輸了一局,也不妨事。」

  「要不是凌落,恐怕我們連輸這一局的本事都沒有。」白客這一句雖然有些雪上加霜的效果,但多少也算是真話,眼下認清自己,努力提升,才是根本。

  「說的不錯,等這次中央海域一行結束,我等無論如何,也得至少學全一份百家決!」雪如飛吐出一口濁氣,眼中綻放著一抹堅定,只是這份堅定保留不多時,就被白客又一句話給生生摧毀——「月殤他到現在就一份百家決還沒學全,你們這想法,還是省省吧。」

  「……」雲玲受不了白客的這一句句直擊心靈的沉痛,雖沒出言反駁什麼,但卻也是暗自嫌棄地給了一個白眼。

  「那現在,就等月殤聯繫了,希望他不要像我們一樣就好了……」白客這也算是在宣洩自己此時的負面情緒了。

  「如果有可能的話,還請這位白兄高抬貴口!小女子這廂謝謝您了。」雲玲終究是忍不住,咬牙切齒地回了一句。

  「妥,沒問題。」聳了聳肩,白客無視了氣氛的詭異,靜坐此間,開始調整起了自己的狀態。

  雲玲等人見此,也算是終於鬆了口氣,沒再多說,也是學著白客一般,開始調整體內紋路銘刻。

  與此間相對偏僻處的靜默大為不同,此刻,在聯海之盟總部,正上演著一幕幕流血事件。

  「名單上的都處理了?」

  「放心,假死,已經到了各處立交橋,只等我抵達了飛渡之後,就可以收尾了。」

  「果然是你,不過,收尾之後,記得給自己留一個留一條活路。」

  「還有其他事嗎?」

  「沒了。」

  「那好。」也不再多說,月殤直接碾碎了手中通訊晶卡,而後帶著眸眼中兩道血色月牙,看向此間共五座八品飛渡。

  「只是可惜,有些大了,不然就該全部收走。」嘴角掛著邪魅,月殤在自己造物腰帶中點了一點之後,當即調動起周身紋路銘刻。

  而就在此時,三兩掌聲由遠及近。

  「血月不愧是血月,每次出手,都當得上深謀遠慮四字。」

  月殤手上的動作突然一頓,只是在這本來尋常至極的一頓之間,一道屬於月桂林動的波動悄然流轉。

  「聯海之盟盟主,石新莽,」月殤轉過身來,看向眼前,「好久不見。」

  「也不算久,」石新莽笑著搖搖頭,只是走向月殤的步伐始終不曾停止,「不是嗎?」

  「當然,只是希望這一次,會很久,很久。」

  突然,就在石新莽腳步再次提起的剎那,月殤一個響指當空響起。

  眼看著石新莽眼中的神采由清明陷入了迷惘,月殤立刻施展起月桂林動之八動星辰顛!

  星隱隱,月惶惶,一道遒勁之氣浪帶火而上,一顆不斷汲取四周能量的星辰從無邊天隕落。

  「不錯的秘術,該說不愧是百家決嗎?」

  「什麼?」

  月殤神情微動,驚異之間連忙再次看向石新莽之眸眼,然而,此刻,石新莽的眼中還哪裡有半分不清明,有的只是滿滿的嘲笑與不屑。

  他的步伐再次不緊不慢地邁出,只是與之前不同的,那便是石新莽外部的皮膚開始層層脫落,「你可知,自從上次我從你手中吃了些虧,便對這招開始有了防備,月桂林動我也了解了一些,七動幻城生,八動星辰顛,九動天地頌!真是可以媲美十全法的後三式呢,只是可惜,幻城生於口、鼻、眼、耳等五感之內,而我割除了這具軀殼之後,卻加強了蟲類的第六感。」

  「知道我為什麼放任你在此叫那些人演了一出互相殘殺的戲碼嗎?」說著,石新莽已經來到了月殤的十步之遙,他抬頭望向天空處那越發龐大的星辰,低頭戲虐地看了一眼月殤,說了聲稍等之後,踏步而出,舉起一拳掀開層層氣浪,對著上方星辰怒揮而至!

  「秘術!重拳天威!」

  月殤靜看著此間,卻也只是靜看著此間。

  此時地星辰顛已然與石新莽之重拳天威兩兩相撞,那自上而下的火焰與自下而上的焰火兩者濺射出了一道炫麗的煙花,只是燦爛的煙花過後,噴薄的卻是轟鳴的巨響,石新莽的拳勢一落而收,見了上方那星辰四散炸裂之後,嘴角向著一旁稍稍勾起,沒過片刻,便再次來到月殤附近。

  月殤瞧著石新莽那微微勾起的笑意,自己不自覺間也是划過一道異彩,只見他右手作拳輕輕一轉,而後,天上那四散的絢麗星辰碎片,竟是各自與周圍圍攏,如流星般劃出一條條與空氣撕磨的火線,很快,九顆星隕各自成型,向著周邊五處飛渡重重轟去。

  石新莽心中怒火大盛,全然不曾想到月殤竟是已然將八動星辰顛如臂使指,完全歸於自己掌控,在殘存的理智驅使之下,石新莽當即揮舞著雙手天威重拳,向著附近的一道道隕石打去。

  然而,此時對於石新莽來說,實在是太過迫切,不管他如何努力,卻最後也只能擊落五道星隕,而其餘四道星隕,則盡然砸沉了四座飛渡。

  石新莽帶著滿腔怒火,迅速將身形一轉,來到月殤近前,沒說任何其餘話語,只是一拳重重落下,月殤對此早有預料,又怎麼可能被他如此輕易擊重。

  月桂林動之一動了無蹤與二動絕塵去一一施展,順接,石新莽一拳轟落之處已無半點人影。

  「血月!」石新莽怒吼一聲之後,滿腔怒火驟然一消,依舊是那副秉公執法姿態,石新莽一步一步朝著月殤走去,「爾等欺我太甚,欺聯海之盟太甚,欺中央海域太甚!從今日起,本盟主代表聯海之盟宣誓,必將全力拔除爾等!」

  「好,既然如此,六日之後,我等暮雨家族相見,到時一決生死,你敢嗎!」

  月殤在最後一具飛渡之上重新顯現了身形,他挺胸昂首,雙目之間炯炯有神,哪裡有半點不恭與邪魅。

  「固所願也不敢請爾!」

  月殤定定地看著如此姿態地石新莽,注視了許久之後,大笑出聲,隨後,月殤的眸眼神色再一堅定!

  「最後,送你個禮物,聊表心意,不成敬意!」

  話落,月殤抬起右手食指,向著天空直直射出一道血色長光,很快,伴著這道血色長光爬升到了上方雲彩之上,一處處轟然炸響頓時從四面八方傳來。

  石新莽定神判斷著炸響的位置,那嘴角處重新顯露的微微不滿,再次掛上了一抹微笑,「雖然說他們沒有成功提前殺了,但好歹也算成了定局。」

  「哦?」月殤輕輕一笑,「看來我要的和你要的一模一樣?」

  「一模一樣!」

  「那接下來,我卻不必再擔憂殺及旁人。」

  「如此,我也不必再費心思,清空身側。」

  「如此!」

  「如此!」

  「甚好!」

  拌嘴最後一句合音落下,月殤手上紋路銘刻對著當下飛渡徑直炸開,石新莽感受著鋪面的紅色血氣襲來,並沒有做任何抵擋,而是轉身朝著之前所來的反向再次走去。

  而在這同一時刻,石新莽對面也來了位同樣不弱的人緩緩走到身邊。

  「如何?」

  「你放心,在我面前,他沒有使用任何記錄晶卡的能力。」

  「我知道,在我面前,他也沒有使用任何晶卡的時間,但是,我想問的是,四合蟲,和那些高架橋邊的具體情況。」

  「高架橋那邊該死的都死了,就是可惜高架橋全部毀了。」

  「有什麼好可惜的,飛渡終歸是天行者的東西,而我們,不是有穿梭母巢嘛。」

  「哈哈哈,這個自然,至於四合蟲,那邊倒是不太順利,八重天的那位剛從那一具天行者軀殼的封印之中轉醒,就被接連殺了兩條命,之後去了衢家都城,又沒了一條命,現在還剩下的這條命,估計永遠恢復不到八重天,能不能抱住七重天還兩說了。」

  「呵,沒有腦子的廢物!」

  「哈哈,四合蟲有四顆心臟,沒有腦子自然正常,只是那七重天的變異四合蟲倒是……」

  「倒是什麼?」

  「七重天的那隻死了,渣都不剩。」

  「怎麼可能?這可是我們最近培養出來最具潛力的蟲類之一,怎麼可能完全死去?」

  「這和一個人有關。」

  「和誰?」

  「一個好似在瀚海神州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的傢伙。」

  「嗯?」

  「我們在他們那邊的人告知,這個人叫做凌落,而那八重天的四合蟲之所以會到如此下場,和這人的關係也不小啊。」

  「殺!」

  「如何殺!」

  「見到就殺!」

  「必要時刻,暴露他嗎?」

  「當然。」

  月殤在一片血色圍繞之下,逃出好遠之後,這才將一直憋悶在胸口的淤血吐出,月桂林動的第八動對自己而言消耗實在太大,而且又要控制其自發流轉變化,這對現在七重天的月殤而言,無異於超負荷。

  蒼白著面孔,月殤一把抹去自己嘴角的鮮血,隨後從造物腰帶中取出一份通訊晶卡,得到了雲玲她們現在的位置之後,月殤也顧不上此時的狼狽,向著目標所在,迅速趕去。

  很快,月殤趕到之後,沒有其他寒暄,只是當即說出三字:「我們走!」

  雲玲和白客幾人看著月殤那蒼白的面孔,雖說擔心,但還是立刻答應了一聲之後,接著帶起昏迷的三人再次啟程。

  沒有前往來處港口,月殤帶著她們迂迴了一陣之後,在一個守備不強的近海處,當即衝出,各色紋路銘刻流轉拍打之下,當中數量相對不多的守備,頓時死傷一片,也來不及傳出任何訊息,還存活的守備卻也只能眼睜睜看著月殤一行出了海上,消失了身形。

  雲縷舟之上,月殤沒有立刻開始療傷,而是從造物腰帶中取出一份屬於八品飛渡的核心發動機遞給雲玲,說了一聲裝上之後,雲玲也顧不得雲縷舟能不能承受的住,便一把接過,開始了裝備。

  雲縷舟速度急速提升之後,雲玲與白客兩人各坐飛舟前後,維持著飛舟整體不受潰敗。

  見此,月殤才終於是大舒了一口氣,盤腿而坐,紋路銘刻圍繞處一陣流轉,再次吐出一口淤血,月殤問起了凌落昏迷的緣由。

  一旁的沉冷和雪如飛兩人默不作聲,顯得有些頹廢,而坐於雲縷舟船尾部則也是閉口不言,之前能夠發泄的都已經發泄了,現在如果再嘴賤,怕是沒人救得了他……

  月殤自然不會指望他們能說些什麼,將眼光直直地看向了船頭雲玲所在。

  雲玲事無巨細地將過程一一交代,只是越說到之後,月殤的神色就越顯得凝固,「下一次,別讓凌落出手。」

  「……」

  船尾的白客聽著月殤這句話,嘴裡就犯嘀咕了,「下一次別讓,那就是這一次其實也不要唄,那這樣的話,我成了什麼?可有可無的炮灰……」

  月殤自然聽見了白客的嘀咕,只是卻沒有回應,「所以,我們現在是向著冰湖藍珊島出發?」

  「沒錯。」

  「好,到時,你們去就行,我和凌落留下。」

  「為什麼?」這一下白客就不犯嘀咕,而是直接大聲問了出來。

  「凌落的紋路銘刻波動他們見過,現在他雖然帶著假面,但由於昏睡,自己掩飾不了,所以他不能去。」

  「不是,就算他們認識凌落也如何?沒什麼關緊吧……「白客有些無語,「難不成你是怕凌落這小子看上空家的那丫頭,然後捨不得走了?」

  月殤不再回話,只是將雙眼輕輕閉合,繼續調養著自己的身體狀態。

  白客雖看不到月殤表情,但多少也是從他的背影中看出來了一個字——滾……

  但是滾是不可能滾的,這一輩子只有小時候能打個滾,長大了再怎麼說也滾不了,於是,為了自己的體面,白客決定閉嘴。

  有了飛渡的動力核心,雲縷舟只花費了不到一天時間便抵達了冰湖藍珊島附近,在這途中,雲玲也或多或少問了一下月殤一個人去做了什麼,月殤沒有說的很具體,只是說了一句:「去把一些東西給理清楚了。」

  雲玲聽著月殤這雲裡霧裡的,也只能結合著之前在那處角落休憩時看到的一道紅光,以及那從四面八方傳來的炸響,總結出月殤應該是去破壞了從中央海域通往其他四大海域的通道,然後應該還把飛渡給毀了,至此,其他再有什麼的話,雲玲卻也是猜不出了。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