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安歌來歷
2023-10-20 05:39:26 作者: 從蟲之龍
從三千尺的言述中,凌落了解到,瀚海神州之外,所謂天外天,其實神秘廣大而絕不可測,而數量無盡與種類繁盛之蟲族,便是偏居其中一隅的生命群體。
蟲族這類生命體最初幾乎不存在任何智慧,平日也只知通過互相殘殺來進行飽腹充飢。但在漫長歲月的物競天擇之後,蟲族當中也機緣巧合地誕生出了一些強大的生命體,這些生命體為了維持自身的強大,便大力蠱惑其餘蟲族分散覓食,只是這覓食卻並非純粹的搬運,而是先以小魚吃蝦米,再以大魚吃小魚的殘忍方式進行。
漸漸的,在這股侵略浪潮的推動下,蟲族變成了橫行無端的蟲禍,而這些橫行無端的蟲禍,也慢慢地成為了了天外天極為靠前的災害之一,而這些災害,天外天的諸多生命將其稱為天災!
天外天的諸多生命曾經多次聯合想要消滅如此天災,然而,由於蟲類繁衍實在太快,再加上它們早已分散四處,各成一族,這一次次的聯合也終究只是收穫了一次次的失敗。
不過,就在無數生命失望至極的時候,天外天一位傳說中的存在出現,她帶著她的世界,也就是三十六天造物海,將蟲類的規模一次次縮減,很快,蟲類分崩離散,徹底各成一脈。
最後,這位存在率領其下十尊來到了一處無智慧的蟲類聚集地,她們對這些蟲類散播了智慧,與可以不通過吞噬生命而不斷變強的根基。
至此之後,這一處蟲類聚集地分成十派,這十派各自以十尊之一為圖騰,隨著時間流逝,這位存在帶著她的世界,再次消失在天外天諸多生命眼中,而那一處被她散播智慧與力量的地方,也有了屬於自己的文明,也就是三千尺後來說的十凶文明!
然而,天災之所以是天災,在於其難以杜絕,難以根除。就在那位存在消失後的幾百個年歲里,巨量的蟲禍再次成型,它們起初只敢在天外天的邊緣肆虐,但很快,由於沒有天敵,以及某些擁有智慧的蟲類野心暴漲,蟲禍重新降臨天外天中央。
而千年前瀚海神州蟲禍之亂便是源於此。這次,那位存在沒有再次出現,正當天外天諸多生命慢慢陷入絕望之時,十凶文明出戰了!它們分散到被蟲禍肆虐的各個小世界,每個小世界分別派出九位強者助力,而瀚海神州便是其中之一。
在三千尺的口述之中,那一戰,曠日持久,在十凶文明近乎絕種的代價之下,終於將蟲禍重新推到了天外天的邊緣。
在三千尺將這一切大致描述出來了之後,凌落問及為什麼三千尺明明幫了瀚海神州,卻在之後還是成了都城陣基,三千尺回答說,當時瀚海神州對天外天了解太少,只以為自己等九位的幫忙只不過是蟲類只見的互相廝殺,而自己之所以最後被抓,是剛好與另外一隻強力蟲類大戰後,虛弱到了極致才導致的如此結果。
後來三千尺也曾解釋過,可那是的瀚海神州中人卻純粹將其當成了蟲類的陰險詭詐。
於是乎,自己在經歷了眼前都城不少位八重天的轉換之後,終於等到了一位能聽進去自己話的人,也就是凌落口中的小老頭方長,方得樂。
凌落當時聽著自然是有滋有味的,但是他還是有不少疑惑,將這些疑惑統統說出之後,三千尺說道,方長之所以一次又一次地調集天象,其實是為了攻擊這邊的陣基,好早一日放自己脫身,而之所以沒將自己的事告訴給任何一個人,那是因為三千尺知道,這瀚海神州之中,海隱藏著不少蟲類的潛伏者,若是將自己的存在透露出去,那麼為了派出瀚海神州最大的九重天隱患,也就是自己,它們必定會做出些什麼來。
聽三千尺說著,凌落也慢慢理解了,為什麼方長能認這麼噁心的東西做孫子。
只是還有最後一點凌落依舊不清楚,那就是自己確實和三千尺有關,那么小老頭方長發現自己之後,將自己帶過來也實屬正常,但安歌她……
搖搖頭,既然三千尺也不知道方長將安歌安排到自己身邊是為了什麼,那凌落也就只能去找小老頭方長問個清楚了。
此間交談差不多已然有了個結果,凌落自然也就沒什麼理由再留下來了,此時還是去找一下方長,看看他有什麼說法才好,畢竟自己雖說極願意相信三千尺所言之一切,但終歸還是少了個證明人。
臨走之前,凌落和三千尺問道要如何才能救三千尺出來,三千尺卻只是搖了搖頭,它說如果方長繼續用天象轟擊此處陣基的話,估計還需要起碼五百年,不過,三千尺隨後話語一轉,卻是說道如果凌落的鯤鵬能達到六重天境界,或者可能是五重天境界,或許有可能利用鵬起藏虛之術將自己帶出來。
凌落聽完後也只是點了點頭,但也沒立馬給出什麼承諾,六重天自然先不必講,單是自己才進入四重天境界也不算多久來說,這要進入五重天還不知道還需要多少時日呢。
此間話畢,凌落拍了一下身後已然驚呆多時的安歌,喊了一聲她的名字之後,轉身便向著階梯走去,一路盤旋,等再到階梯其上,看著周圍白灰色牆壁的時候,凌落忽然有一種看見新天地的感覺。
「你……」安歌一路跟在凌落身後,多次欲言又止,直到現在,才終於說出了第一聲。
「別我了,」凌落沒有轉頭看向安歌,而是直面著前方一道屏障,而後將手直直德伸出往前面一點,「你還是叫他吧。」
安歌循著凌落所指,偏過頭一看,「前……方得樂。」安歌現在喊出這三個字還是有點臉紅。
不過安歌自己臉紅沒事,主要是小老頭方長不臉紅那就很愉快了。
「嗯哼!」小老頭方長揮手將自己設在此處的紋路銘刻屏障散去,而後大步走近,「怎麼樣,有沒有刺激到那玩意兒。」
「有沒有刺激到他我不確定,但我可以確定的是,他刺激到我了。」凌落一臉好奇地看著這小老頭,別說,這越看越覺得這傢伙有點神秘。
「嘶!」小老頭方長睜大了眼睛,「不是吧,他刺激到你了!難道你把你的小女朋友給送出去了?」
小老頭方長這句話說完,可就輪不到凌落臉黑了。
「方得樂!你為老不尊,你!你老不羞!」
凌落定定地看著自己側後方突然一步向前,然後一指指出的安歌,心中對她的這幅行為肯定地點了點頭,俗話道,這世上本沒有暴力女,被語言暴力得多了,也就有了暴力女,嗯,古人誠不欺我!
「凌落,老不羞是什麼意思?」小老頭方長開始打起擦邊球了。
「嗯……」凌落思考了一會,回答道,「估計就是又老又臉皮厚的意思吧。」
「哦!」方長在安歌羞憤不已的表情前拉長了聲音,「這是在誇我嗎?」
估計是。「凌落憋著笑,點著頭,還不忘轉頭看一眼安歌的小表情,然後心中暗暗想到——安歌,你也有今天!嗚哈哈哈哈……
「你不許笑!」安歌也不管三七二十八了,方長是長輩,自己動手不合適,但身邊凌落可不是,不管他到底有沒有笑,直接動手總不會有錯的。
就這樣,一陣鬧劇之後,凌落兩手捂著自己兩側的臉頰,與小老頭方長和安歌三人圍坐一圈,開始了鄭重其事的談話。
「緩衝得也差不多了,有什麼問題該問問。」小老頭方長看向自己左側,兩側臉龐紅腫得凌落,很滿意地點了點頭。
凌落迎上方長詭異的視線,身子冷不丁一顫,這緩衝對於自己來說,代價有點打大啊!
凌落與安歌心中雖然都有不少疑問想找方長解惑,但巧合的是兩人都沒有很快發問。
方長倒也是不著急,人在這時候也確實會糾結一下,給他們時間梳理梳理問題,也總比一下一頓,一下一頓來的舒心。
時間過了半盞茶,凌落和安歌終於散開了糾結的表情,只是再次很巧的,卻是兩人在同一個剎那,異口同聲地問出了同一個問題!
「他(她)是誰?」
話音落下之後,凌落和安歌兩人也是突兀一愣,隨即,兩者再次開口,「他(她)有什麼身份?」
「……」方長其實很樂意見到凌落和安然兩個人一直這麼說下去,畢竟這樣的話,自己也不用開半句口不是?
凌落和安歌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各自眼中是既尷尬又無語,相互瞪了一眼之後,凌落也不開口了,直接做了一個請姿。
「哼,算你有自知之明,要知道從古以來,都是男左女右,女先男後,也算你還有一點紳士風度。」
凌落被安歌說的這番話搞得更是無語,他在心裡做了好一陣語序銜接,難道男左女右之後,不該是男先女後更為順口嗎?不過想歸想,凌落的行動卻是很誠實的——他點了點頭……
見凌落對於自己說的這句老實話沒什麼反抗的念頭,安歌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後,她向著方長出聲問道,「我是誰?」
「嗯?你確定你沒有問錯?」凌落這下可真是驚了個訝的,這剛剛問的明明不是我是誰嗎?等等!我是誰和我是誰好像一樣啊……
「沒問你,」安歌白了凌落一眼,自己這麼明顯地你退一步,我退一步都看不出來,簡直好去吃那什麼了,「方得樂,我是誰!」
小老頭方長笑眯眯地看著眼前兩人,嗯,真好,「你是安歌啊。」
「……說人話。」安歌被方長地這一句差點氣得想吐血。
「哦,原來是要我說人話啊,我還以為要和你說蟲語呢……」
「方得樂!」安歌這下就來氣了,什麼叫做和自己說蟲……等等,說蟲語!
「你,您是說?」安歌不經意地向凌落撇了一眼,而後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著方長。
「這麼說呢,其實吧,你和下面那玩意兒有點關係。」
方長語重心長的一句話把安歌嚇得小臉刷白刷白的。
「我是蟲類?」安歌艱難地做出了一個吞咽動作。
「不不不,誰說的你是蟲類。」方長笑著擺擺手。
「您老還是趁著您現在活著,一口氣把話說明白吧,「凌落扶額一嘆,這安歌沒被嚇出病來,自己這一旁看的都已經差點被嚇出病來了。
方長當著安歌殺人般的眼神面前,拍著手大笑了一陣,好不容易緩和回來,這才說道,「其實吧,你在某種意義上來說,和下面那孫子確實有點關係。」
方長這次沒有繼續吊凌落和安歌兩人胃口,接著說道,「我問你,你生來是不是沒有爹娘?」
「……」安歌再一次開始慌了,「是。」
「那你想知道你爹娘是誰嗎?」
「……」安歌不太敢接話了,「以前想,現在不太想了……」
「哦,其實啊,你沒有爹,你也沒有娘,」方長捻著一縷稀疏的白鬍鬚,緩緩說道。
「哇嗚,那她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嗎?」凌落將安歌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給瞧了一個遍,這除了頭髮自己能看出來是毛之外,其餘地也就只有眉毛、睫毛、和鼻毛了……
但這也不像是大聖的樣子啊!
「倒不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方長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凌落之後,轉頭看向了一臉惶恐不知所措的安歌,「不過你是從一顆蛋里孵出來的。」
「哇哦,小天鵝找媽媽,醜小鴨的故事。」
凌落覺得自己應該適時給這場面緩解一下氣氛,不過,可惜的是,安歌對凌落的這種緩接氣氛方式並不領情。
氣呼呼地瞪了一眼凌落之後,安歌做了一個深呼吸,「您一口氣全部說出來吧,我能接受得了!」
開玩笑,不就是從蛋里孵出來的嗎?不就是從蛋里……哎呀呀,這頭有點暈是怎麼回事?
「你的來歷其實可以追溯到千年前,當初底下那孫子說的十凶文明來了九個,額……代表吧!」方長本想說是人的,但覺得說出來有點不太合適。
「其中一個好像圖騰是冰鸞的代表,因為和蟲禍相鬥,傷勢過重之下已然奄奄一息,之後呢,她應該是想著臨死前留下些什麼,於是她萃取了人類的血脈基因,融入了自己用剩餘生命下的一枚蛋里,然後這麼多年過後吧,就出了個你。」
「……」凌落相信,這其實對安歌來說是個悲傷的故事,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聽了方長的表述之後,總有一股極其想要笑出口的衝動。
「所以嘛,你放心,你不是蟲子。」方長覺得經過自己這麼一說,安歌肯定會走出來,所以他說完之後,也沒再朝安歌看。
「所以,我既不是人類,又不是蟲類……」安歌有些失神地喃喃出聲。
「也不一定,你可以說你既是人類,又是蟲類啊。」凌落用餘光掃了一眼方長這不靠譜地,而後站起身來安慰起安歌。
「你以為這混血很讓人驕傲嘛……」方長撇開視線,緩緩抬頭看向一側的白灰色牆壁,嗯,好單調的眼色,如果能混一混其他顏色就好了呢……
方長的最後一句話對安歌來說就像是最後一根稻草,無情且重於泰山。
凌落看著陷入呆滯的安歌也不好說些什麼來,雖然他仙子啊很想知道信仰冰鸞這個圖騰的蟲族長什麼樣,如果是長三千尺這個樣子,凌落也很難說出什麼勸慰的話來……
「那,那什麼,「凌落猶豫著開口,決定慢慢跳過這個話題,「那三千尺為什麼不知道這回事啊?」
「這件事只有歷來融合這座白灰色都城的大佬,也就是我這種人才能知道,要不是因為這個代代相傳,要我相信底下那什麼,對,你說叫三千尺對吧,反正要我相信也很難就對了。」
方長回著話,可依舊是沒敢把頭低下來或者轉過來哪怕一絲一毫。
「哦,是這樣,難怪啊,」凌落點點頭,「那你知道那蟲,額那代表長什麼樣嗎?」
凌落一下子沒憋住,直接將心中這股蠢蠢欲動良久的話語給說出了口。
而伴著凌落的這句話落地,方長的眼睛頓時睜圓了看了過來,而安歌則更是直接從失神中轉醒!
「我也要知道!」
「……」方長這下是有些斯巴達了,這代代口口相傳的東西,自己怎麼描述?最棒的描述方法,就是把底下的三千尺長得什麼樣給完完整整地表達一遍,但是這樣確定不會出事?
「凌落,你的鍋,你帶她下去之後慢慢背,我還有事,我先走了。」方長這是壓根沒給凌落半點抗議的機會,便再次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三十六計,走為上計,古人誠不欺我……」
沒奈何,孤獨,無奈且卑微的凌落只能在安歌詭異的視線逼迫之下,再一次和她下到了白灰色都城的陣基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