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吾名渣系得樂
2023-10-20 05:39:26 作者: 從蟲之龍
賀毅雙雙手托舉著凌落,看著眼前忽然淡去的雲氣,整個人的狀態都是十分有七分懵,這一連串的過程下來,他們的所作所為實在讓自己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來,怎麼說呢,就像是玩一樣,而被玩的對象,也就只有凌落一個……
不過想不通那就不想了,既然如今這差不多被玩壞的凌落已經接到手,加上現在天色漸明,一旁火焰也是剛好熄滅,以及不知為何寒氣突然急速加劇的情況,自己已經沒有任何必要再留在原地,活生生受什麼天寒地凍的罪。
向著後方熄滅的火堆不舍地一步三回眸,三步之後,賀毅雙驅動渾身紋路銘刻,抵禦著寒氣的同時,迅速加快了向前奔進的腳步。
許是寒風的鞭策,也或許是對一個不漏風地點的渴望,此時的賀毅雙健步如飛,與昨日走在這同一段路程的情況絲毫不同,這不,沒過多久,賀毅雙便帶著凌落來到了昨天那不倫不類的小屋子面前。
由於外面溫度實在太低,賀毅雙也沒注意到這屋子出現的一些變化,就直接催動起紋路銘刻,與自己布於此間的王屋太行領域相勾連,不到一秒鐘時間,賀毅雙帶著凌落再次回到了沒有冷空氣灌入的小房間之內……
「喲,回來了,別怕啊,在下只是來此間避避風,避避寒,順道再找個人,閣下肯定不會介意的,對吧?」
賀毅雙此時的表情可謂是困惑多變,無奈驚悚的,雖然極想說一說你好再見,可惜有了凌落這個活生生的例子「珠玉在前」,自己怎麼可能對前方這長著些許白鬍鬚的老人家再說出半個不字。
「當然,怎麼可能介意!」賀毅雙直接把凌落就地一扔,然後小腿輕揣著讓他朝著一邊滾了兩圈。
「閣下能來此地,簡直讓我,哦不,讓這所小屋蓬蓽生輝,金碧輝煌!」賀毅雙求生欲滿滿,沒兩步便走到了前方這位不速之客的跟前,「若承蒙不棄,我這有些茶水可供一品,不知……」
「不必不必,」那人擺了擺手,「茶水有什麼好喝的,有沒有酒?」
「這……」
「算了算了,看你吞吞吐吐的,想來也是沒什麼好酒。」
賀毅雙完全沒法接話,這且不說連一句只是酒水稍差,若是不棄之類的話都沒說出,就說連一個有或無字都沒說出,就可見一斑……
忍住千萬不能表露出絲毫不滿,既然物理水平供給補上,那就來個心理的試試!
「對了,之前您說是來找個人?不知在下能否幫……」
「對,找個人,」依舊是沒給賀毅雙繼續往下說全的機會,「諾,應該就是這小子了。」
頭往凌落的方向一點,賀毅雙的小心肝當即一顫,左右慌忙之下,連忙跑到凌落身邊蹲下,「哎呀,天氣這麼涼,你咋就隨便往地上就趴呢!」
這話的溫暖程度簡直就像是一位七八十歲的老母親,嗯,當然不是瀚海神州當中的七八十歲了……
「不是他趴的,」這時,這位不速之客好笑地說了一句,「是你給他趴成這樣的。」
「說什麼呢!什麼叫我給他趴成這樣的!」賀毅雙作一連佯怒狀,「我和他的關係,情比金堅!他和我的關係,純潔如水!」
「……你開心就好,」那人臉上頓時就沒了表情,「把他給我叫醒,我問問。」
「不是,關於這個問題您真的不用問他,我發誓,我說的句句都是實話!」
「你腦子是不是抽筋了,讓你給他叫起來,聽不懂人話,還是聽不懂我說的話?」
「哦,」賀毅雙委屈巴巴地眨著眼,「那我……」
「哇,你這人磨嘰巴拉的,走開走開。」說著,那人直接將賀毅雙一把推開,然後直接拎起凌落的一隻腿,倒掛著把頭不斷舉高。
賀毅雙咽著喉嚨里的唾沫,本來他是覺得自己的悲慘命運到了,沒想到這一局又是凌落的,嗯,真好……
「你好像很開心?」
賀毅雙正慶幸著,被眼前這人突然來了這一句話,眼淚差點掉出來,「凌……炎黃啊,你快點醒醒啊,不要再睡了。」
「你這腦子抽了巴拉的,這和誰哭喪呢!」說著,那人再不給賀毅雙任何表演的時候,直接抓緊了凌落的腿脖子,開始無數個三百六十度無間隙旋轉!直到這處屋子響起了嘔吐聲聲音之後,這般旋轉才終於停止。
凌落再次趴在了地上,努力睜開了自己天旋地轉的眼睛,那歪歪扭扭的世界,像極了這個可怕世界最最惡毒的傷害……
「嘔……」
好一陣之後,凌落終於恢復了這個世界的正常人類視角。
「是誰!」
凌落右手拭去了留在嘴角的液體,而後眸眼處突然閃過一道寒芒。
「是他!」
凌落循著聲音望去,嗯,這是一個陌生的小老頭,這個小老頭的下巴下又幾根白色的鬍鬚,人家謝頂,他謝鬍鬚……
搖搖頭,不讓剛才的天昏地暗繼續支配自己開小差,凌落再接著仔細看去,只見這小老頭毅然決然地伸出一根食指朝著,朝著……嗯?
「賀!毅!雙!」凌落的表情先是微笑,再是邪惡,最後則是暴怒,「我打不死你!」
「不是,炎黃,炎黃,不要,不要,不要……啊!」
一陣山崩地裂之後,凌落看著這青一塊紫一塊的賀毅雙,很是滿意地拍了拍手,嗯,打完收工!
「不,不是我……」賀毅雙癱倒在地,那臃腫的臉龐上擠出了悲痛欲絕,也擠出了兩滴悲傷與悔恨。
「對了,還沒問,額,老人家您的名字呢,謝謝相告!」凌落抱拳一禮,神情很是感激啊。
「不客氣,也別客氣,」小老頭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正所謂路見不平一聲吼,這些都是在下應該做的。」
凌落聽著,差點流出了淚,自己好久都沒有看到過這么正氣凌然的人了,真的是,好激動,好開心……
「還有,在下姓方,名長,字得樂!還不知小兄弟你?」
「什么小不小的,」凌落擺擺手,「以後您叫我大兄弟,或者呢,叫我的名字也可以。」
「哦?在下倒是想問問小……大兄弟的名字了?」
「啊?我剛剛沒說嗎?」凌落睜大了眼睛,露出了疑惑,也不知道這副模樣到底是不是之前的後遺症。
「沒有。」小老頭,哦,也就是方長搖了搖頭。
「哦,這樣子啊,」凌落一拍腦袋,「是這樣子的,在下姓渣,名系,字得樂!」
「渣得樂?」小老頭方長好笑著問道?
「不對不對,應該叫渣系得樂!」凌落一本正經,「你以後就管我叫渣系得樂,而我呢,就管你叫方長得樂,如何?」
「嘶!原來名字還有這般叫法,在下領教了。」小老頭方長的眸眼內隱藏的那道光芒有些明亮,而嘴角上揚的弧度也是愈發大了些。
「對了,方長得樂,有一句話不知該不該問?」
凌落糾結著,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也算是勾起了小老頭方長的興趣。
「問,使勁問,儘管問,放開了問,」說著,小老頭方長再次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問不出來,算我方長得樂的!」
「那感情好,」凌落嘖了一聲,還不忘拍了個掌提前慶祝一下,「我的問題是,來日和您有什麼關係嗎?」
「來日?」小老頭方長一愣,心中似乎想了一會兒,很快,他就笑眯眯地說道,「有關係!當然有關係了!大兄弟你怎麼知道?」
「嘶……原來還真有關係啊!」凌落對著小老頭使勁而又緩慢地點著頭,」那麼到底是什麼關係呢?」
「唉,」小老頭方長擺了擺手,「此事不足為外人道,你過來點,我告訴你!」
凌落眼珠子嗞溜一轉,「還是下此吧,等下此的,我們再秉燭夜談。」
「哦,下此啊,」小老頭方長見凌落不走過來,表情也沒什麼變化,還是笑眯眯的,「也行,就下次吧,記得下此一定和我秉燭夜談啊。」
說著,小老頭方長走過凌落身邊,將右手輕輕房房放在了凌落右邊肩膀上,「不過,說好的秉燭夜談,那可就一定要談完,多一點少一點可都不算秉燭夜談了啊。」
凌落沒說話,也沒轉頭,只是一如之前笑著對著小老頭方長原來的位置點了點頭。
待到話語聲的迴響在此間消失,凌落這才將頭轉到自己右側的空空蕩蕩。
「媽的賀毅雙!」
「真不是我!」賀毅雙見那位小老頭走了,這才有勇氣站起來,他看著凌落,眼中含淚。
「哎呀我知道不是你,我叫你是想說收拾東西走人,這裡的老頭太可怕了,我這前不久得罪了一個,現在還不知道怎樣呢,現在又得罪了一個……」
「真不是我!」賀毅雙還是原來那句老話。
「對啊,我剛剛都說了我知道不是你。」凌落上前幾步,想要看看之前自己是不是用力過頭,把賀毅雙給打傻了。」
「真不是我!」沒等凌落靠近,賀毅雙連忙兩步後退,這一次,他的表情比之前更加幽怨,甚至還直接伸出手來指了指自己的鼻青臉腫。
凌落得到了賀毅雙精準的暗示之後,也是明白了賀毅雙想要表達什麼,但是!想要表達什麼不代表可以實施什麼,想要打回來?呵呵!
「你知道嗎?」凌落抽泣了幾聲,還裝模作樣地用手擦著自己地眼角,「我之所以打你,是因為我想保護你啊!」
賀毅雙一聽就氣了,「你要保護我,還打我……」
「對啊對啊,」凌落連忙點了點頭,隨後繼續說道,「你看看,之前要是我不出手,那麼你覺得出手的人是誰?」
「是,是他,吧……」賀毅雙有些不確定。
「對啊,肯定是他啊,你想啊,他這神不知鬼不覺地,而且還是這個冰島的老頭,一看就是妥妥的大佬級別角色,如果當時我不對你出手,他對你出手了,那你還有小命在嗎!」
「不對,」賀毅雙覺得凌落說的話裡面有漏洞,可到底是什麼漏洞,自己百思不得其解,不過現在不得解那就先不解,賀毅雙覺得還是得從凌落袋子裡掏出來點什麼,補償補償自己才是正事!
「但是,你看我的臉。」
「你的臉怎麼了?」凌落一臉無辜。
「我的臉!」
「我知道啊,瞎喊什麼。」凌落嫌棄德將視線從賀毅雙地臉上移開。
「不是,我暗示的都這麼明顯了,我的臉我的臉,你就不想給點什麼東西補償補償我嗎?」
「哦,原來是暗示啊。」凌落轉過身去釋放了一下情緒,然後再次轉了回來,他點著頭,認真說道,「賀毅雙!你得清楚,人活一世,是臉重要,還是命重要!」
「……」賀毅雙使勁在臃腫的臉部中擠出一道視線,呵,想讓本掌門二選一,不存在的!
「補償最重要!」
媽的沒法聊,愛誰誰吧,凌落擺擺手,決定以無聲來反抗賀毅雙這種不知廉恥的行為。
「不是,你說話啊?」賀毅雙走到凌落眼前,一點都不在乎的把臉放在凌落視線三指之外。
「你倒是說話呀!」見凌落依舊沒有絲毫反應,賀毅雙又將臉向著凌落的視線走了一指。
「你……」
「嘔!」
沒辦法,凌落實在忍不住了,這賀毅雙那張驚悚詭異的臉靠自己越來越近,自己實在想不到不吐的理由,直至現在,凌落才終於明白白輕輕對范蠡的感受。
賀毅雙僵著一張臉,兩手緩緩從自己的額頭處一直抹到下巴處,那一絲絲粘稠啊,別提有多噁心了。
「我要殺了你!」
凌落一直看著賀毅雙的表現,又怎麼可能讓賀毅雙得到先下手為強的機會呢,這不,給他留夠了擦臉和說出五個字的時間,凌落就手起刀落,送他去見剛剛和自己分離的睡神去了。
小老頭方長消失在凌落與賀毅雙面前之後,便沒有立刻離開,而是直接把凌落與賀毅雙兩人的表演給看了個全,知道賀毅雙最終敗北之後,小老頭方長這才意猶未竟地真正離開。
「羅里吧嗦,磨嘰巴拉,雞皮疙瘩,哇哈哈哈,」小老頭方長一直往冰島中心地帶走去,一邊走著,還一邊嘴裡念叨著各種奇怪的玩意兒。
一路上,他也見到了一些人,不過對於那些人的問候,他壓根理都沒理,直到最後遇上了雲玲以及雲玲旁邊的一位邪魅男子之後,小老頭方長這才停下輕快的步伐。
「喲,這不是雲冰伯那死老頭的丫頭嗎?怎麼,帶著相好回來認親了?」
雲玲見方長出言無狀的,只是一笑也沒有生氣,「方爺爺,給您介紹一下,這是我朋友,月殤。」
「狗屁方爺爺!」方長一聽這稱呼就有點不開心了,「雲冰伯那死老頭子沒比我小哪去!」
「好好好,方叔叔。」雲玲無奈苦笑。
「狗屁方叔叔,再怎麼說我也要比那死老頭子輩分大!」
「方伯伯,您就大人大量,不和人家一般計較了吧。」
「咦……人家長人家短的也不知道害臊,」小老頭方長皺了皺鼻子,隨即,他也不與雲玲糾結在這個話題上了,「對了,你剛剛說朋友,真朋友還是假朋友,女朋友還是男朋友?」
「方伯伯,我……」
雲玲被方長這小老頭氣得有些跺腳,剛說什麼沒說完呢,月殤便一步向前,與方長問了一聲好。
「前輩,我們剛剛見過。」
「什麼叫我們剛剛見過?那是我剛剛賤過,你又不賤。」小老頭方長說著,心中還有些小歡喜,畢竟這賤之一字可是妥妥的褒義詞,這種詞怎麼能輕易給別人用呢!
「哈哈哈,前輩所言在理,」月殤笑著一拱手,「賤之一字古今通用,只是概念大為不合,您能將此字以自身相冠絕,晚輩佩服。」
「哎喲喲,哎喲喲喲,」月殤這一次的回話方式倒是給方長眼前一亮,不過也僅僅只是眼前一亮罷了,小老頭方長說完這兩聲之後,直接三個字回絕了月殤後續話語,「馬屁精!」
「……」
月殤算是看出來了,基本上自己給眼前這位小老頭的第一印象怕是以前根深蒂固了,想要再費精力挽回些什麼,倒是沒這個必要。既然如此,那還不如直接說出來意,給兩方各自一個痛快
恍惚之間,月殤一改之前恭敬,重新轉回了自己邪魅神采,「您之前是見過凌落了?」
「見過了,咋地?不服,練練?」
將除了見過了三個字之後的話盡數忽略,月殤繼續說道,「既然見過了,那我也就明白了,不送。」
「好,」擺擺手,方長繼續哼著一些莫名其妙的調調往前走去,不過就在自己走了三步之後,方長突然愣住了,「不送是幾個意思?這特麼的是我的地盤!」
正打算好好教訓月殤一頓,可這轉頭之後,呵呵,沒人了。
「算了,和凌落那傢伙一樣,記帳,先去看看那打不死的蟲子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