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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八章 凌寒之怒下的談話

2023-10-20 05:39:26 作者: 從蟲之龍
  「一鎖鎖千秋,鎖住自己的鼎盛而不衰,就是這個意思嗎?」凌落眼中儘是不可置信。

  「這,你這是?」

  循著這一聲驚愕,凌落定眼看去,眸眼間一道鋒利閃過,「你剛剛要殺我?」

  「這!」不待老者辯解,此時,不遠處忽然響起一聲炸裂,老者一皺眉,轉身向著後方望去,「月殤、雲玲?你們竟能聯手突破老朽的禁制?」

  「可不是人家,」雲玲輕笑著,搖著頭,「都是月殤一個人做的哦。」

  老者順著雲玲指向看著月殤,他那原本邪魅的臉上此時儘是冷淡,而那冷淡的面容間,也全是蒼白,肉眼清晰可見的,那副蒼白面孔之中,有著一道被新近抹去的鮮紅殘留。

  「凌落,你沒事吧。」

  徑直穿過了老者旁邊,月殤以餘光向著四處望去,突然,月殤看向凌落身後的那面牆壁上有著一灘血跡,將視線重新迴轉到凌落周身,卻也難辨那些血跡到底是不是凌落所留。

  「你受傷了?」且不管如何,月殤還是決定先問詢一番凌落。

  「嗯,」點了點頭,「不過我沒事,因禍得福,掌握了一招不得了的秘術。」

  「他要殺你?」月殤點點頭,視線看著凌落,手指卻指向老者所在。

  「嘶,不一定,」凌落本想直接回答一聲是的,不過平白讓月殤因為自己與別人結仇,而且還是與這麼一位看不清底細的人結仇,實在不是凌落現在想看到的,「我這正想問呢。」

  老者似乎被凌落的言語有所震顫,沉默一陣,老者說道,「我之前是以殺人的力量打向他的……」

  不待老者說完,凌落眼前的月殤突然一動,伴隨著周身血色爆發,月殤的殺招直接;來到老者近前。

  「等等!」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雲玲突然攔在了老者身前。

  月殤殺招一止,他看向雲玲,「你要攔我?」

  「不是,我不會攔你!」雲玲眼中十分堅定。

  「不錯,她確實不會攔你,」這時,老者突然開口,「她來到你面前只是為了我手中的寒寶泉。」

  「寒寶泉?」月殤收取殺招,寒寶泉之功效,他偶爾也聽白客有所提及,若是當真如此的話,倒也確實可能是一個誤會。

  「告訴我你出殺招的理由。」月殤向後退開好幾步,給自己留足了蓄力與退避的距離。

  老者啞然失笑,對著雲玲點了點頭,讓她不必再攔在自己身前之後,這才指向了凌落說道,「因為他這一招秘術的紋路銘刻波動,太過讓我驚奇。」

  老者一語休了之後,三人紛紛朝著凌落看去。

  「不是,你們看我也沒用啊,我現在也只了解到這秘術的一部分。」凌落苦笑著,這招秘術脫胎於造化三鎖眸,一鎖鎖千秋只名也是自發出現在自己的腦海當中,至於當中能為,凌落目前也只知道這一招能讓差點死去的自己重新恢復到巔峰狀態而已。

  「要不這樣,」忽然,凌落腦海中靈光一閃,「既然你們都在,我也乾脆就地試驗一下,怎麼樣?」

  「當真?」老者是驚奇極了凌落的這一招,比起此前凌落施展而出,那漸趨完善的領域自然,合此前的空間秘術,這一招簡直就像是另外一個嶄新的天地。

  凌落沒有直接接過老者的話茬,而是看向月殤,示之以詢問。

  月殤思考了一會,若是按照他心中所想,是定然不願讓別人知道太多凌落的底牌的,畢竟這對凌落成長起來之後會有很大的不利,不過這次既然是凌落主動要求,自己卻也生出了好些好奇。

  「你自己決定。」

  「好,」凌落一拍手,「不過這試驗秘術,總歸有試驗的對象吧?」

  凌落開始不懷好意地看著老者,你不是想看嗎?可以,我不僅讓你看,我還讓你親身感受感受,怎麼樣,這就是我,報仇不隔夜之凌落凌大俠!

  「哈哈,好。」老者鼓動起周身紋路銘刻,準備全身心感受這一玄妙之招。

  「造化三鎖眸!一鎖鎖千秋!」

  陡然,凌落眸眼間再次釋放出一道無形無相之鎖鏈,只是與上次不同,這次的鎖鏈經過凌落主觀控制,確實直接來到了老者周身。

  隨著鎖鏈一圈圈環繞,初始,月殤與雲玲二人絲毫察覺不出凌落動作,只是很快,在老者一聲輕咦後,月殤察覺到了老者身上的一絲變化。

  凌落定睛望去,自從自己施展出這一道鎖鏈開始,自己便對它加上了攻擊的意志,但現在,凌落卻是看不到眼前這位老者身上有任何不好的地方出現。

  「神乎其技,簡直神乎其技!」與凌落有些失望的眼神不同,此時老者的眼神中卻綻放著興奮的光芒。

  「怎麼回事?」實在不清楚當中道理的凌落不自覺發問。

  「你不知道?」老者一愣,「你施展的招式直接讓老朽的身體狀態來到了我在八重天中最虛弱的時候!」

  說著,老者突然拉低了領口,給凌落看向自己身上那一道流淌著鮮血的傷疤。

  「等等,這麼說的話,我的這一招秘術其實有關於時間?」

  「應該只有這種可能了,」老者說完這句話後沒多久,自身的狀態又重新來到了此刻,「不過你這一招雖然看似無視境界,但卻依然被境界壓制。」

  凌落看著老者再次換了一種狀態之後,好像明白了自己這一招一鎖鎖千秋的力量,這股力量既能將一個人的狀態變成昔日歲月中當前這一境界的最佳狀態,也能變成同一境界的最差狀態,只是受境界制約的是,對於高境界者,自己只能維持一段時間,而對於自己,這種狀態卻是永久,只是不知道若是對於低境界者,又會有什麼效果,是永恆,還是只是將時間延長。

  「你現在不必去想這些,」月殤好像看出了凌落心中所感,「這些都是可以之後通過戰鬥得出來得結論。」

  「有道理。」凌落點點頭,到時候自己再試驗一下不就好了,不過現在,凌落打算再次驗證一下!

  「一鎖鎖千秋!」

  第三次將這一招使出,只是這次的目標卻是月殤。

  月殤好似半點沒有察覺,任由著凌落那無形無相之鎖鏈將自己圈圈纏繞,片刻之後,顯而易見的,月殤的臉色便的漸漸紅潤起來。

  不過這一抹紅潤持續不久,月殤的臉色便再次泛白。

  「你也不必在我身上嘗試,你……」月殤蒼白著臉,正打算與凌落一說冰島之事時,凌落突然陷入昏迷。

  「三次,原來他能施展這一秘術達到三次,不可思議,不可思議啊。」老者搖著頭,看向昏厥在地的凌落一陣驚嘆。

  「雲玲,你先帶凌落去休息。」與雲玲說了一聲之後,月殤轉頭看向老者。

  「邊走邊聊?」

  「邊走邊聊。」老者點了點頭,將手中所持之寒寶泉送回牆壁後方之後,便背負雙手,與月殤往廣寒宮的出口處緩步走去。

  雲玲見著兩人身形漸漸不見,也是一嘆,隨後,雲玲看向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凌落,低聲說了幾句,「你這還沒成長起來便已經攪風攪雨的了,也不知到最後,你到底會做出些什麼出來……」

  雲玲化作一團雲氣將凌落托舉上空,緩緩飄出。

  「不過,月殤已經好久沒有這麼關心過別人了,你可千萬不要讓他失望才好呢。」

  一路上,月殤與老者走出來深處,經過了舞台,無視了包括冰山與安歌之內的眾人,走到了冰島雪天之外。

  「我想找一位擁有改變瀚海神州,最具潛力的人。」月殤望向遠方冰川海天,眸眼間兩道血月一閃,隨著冷冽至極的一道強風颳過,月殤髮絲揚起,邪魅之間,盡顯風姿勃發,「見到凌落開始,我覺得我找到了,接觸凌落之後,我相信我找到了,直到現在,我已經堅定我找到了。」

  「你呢?雲冰伯。」

  月殤口中的雲冰伯,也就是此間的這位老者,他望著腳下冰層,不見海流,難覓暖風。

  「老朽想找一位心性絕佳,毅力絕佳,潛力與實力絕佳,以及悟性絕佳,且到之後,能真的改變瀚海神州之人。」

  雲冰伯的視線緩緩從冰層下移開,一寸一寸地走到冰層之上。

  「起初我覺得雲玲可以成為這般,但她還不夠;之後,我覺得白客可以,但他最後選擇了離開;現在,我覺得凌落或許可以,但好像,他也並不是我要等的人。」

  「心性毅力,實力悟性,」月殤的嘴角露出一抹嘲諷,「天底下沒有這種人。」

  「你沒見過,怎麼知道沒有?」

  「你沒見過,怎麼知道有。」

  兩者相視而對,片刻之後,兩者儘是將各自笑意吐露在這冰天雪地。

  漸漸,笑聲漸淡,月殤再次將視線望向遠方冰川海天,而雲冰伯卻是將視線再往冰層上走去,不自覺間,他的眼中看到了一道瀚海的漣漪。

  「你還要等嗎?」月殤再次開口。

  雲冰伯緩緩閉上雙目,沒有立刻回答,似乎過了許久,「老朽等不了了,瀚海神州等不了了,等有人等得了啊……」

  「這不是凌落想要的答案,他想要的是你在等他,而他恰好也在等你。」

  「世界哪來的這麼多兩相情願之事。」

  此時,風再起,而雲始動。

  月殤抬頭望去,「這就是冰島上的天象凌寒之怒嘛。」

  雲冰伯收回那一道有著漣漪的目光,緩緩抬頭看向上方天象,「哈,方老頭又在搞事情了。」

  「哦?是那一位嗎?」

  「是不是,叫他下來見見,不久知道了,」雲冰伯輕笑一聲,隨即周身灌入紋路銘刻,向著天象處大喊一聲,「方老頭!帶你認個新朋友!」

  話語聲並未傳遍整一座冰島,只是僅僅傳到了天上凌寒之怒內部。

  忽然,凌寒之怒降下,頓時間無數白色冰柱與冰錐紛紛射落,月殤放開自身紋路銘刻,細細感受著當中威力,突然,月殤身形一動,堪堪避開了一道寒冰柱後,又連忙向著外側連連退了好幾十步。

  月殤這好幾十步避的當然不是其餘寒冰柱,而是這道寒冰柱所向四周散發之死亡氣息!

  突然,月殤眉眼一凝,看向正上方之天空忽然降下一道寒冰手指,這跟寒冰手指前端只有極為鋒利的一點,而其後端則是愈加壯大的遮天之圓!

  「哈哈哈哈,方某來也!」

  這時,好像是剛好抓著時機一般,雲冰伯口中的那位方老頭身著白色風衣,如同一位白色死神一般突然舉起鐮刀,將月殤上空之不斷逼近的寒冰手指從中砍斷!

  「先逃命要緊!」

  月殤見著那突然在空中,被一道白色身影以鐮刀生生砍斷的寒冰手指掉落,連忙也是運起月桂林動的當中一招,二動絕塵去,向著冰島中心往外迅速奔逃。

  約莫十來個呼吸的時間,那半截寒冰手指終於伴著轟鳴與炸裂聲的迴響,漸與冰島融為一處。

  「呼!危險危險,新朋友你好。」

  這時,那道舉著鐮刀的白色身影來到月殤的旁邊,在其肩上左右各拍了一下,這道白色身影才向月殤露出真容。

  「在下姓方,名長,字得樂!」

  「哈哈哈哈,方前輩之盛名,月殤早有耳聞,今日一見,聞名不如見面。」

  「好說好說,客氣巴拉的,沒意思,走了舊朋友!」

  擺擺手,也沒與一直離月殤五步之外的雲冰伯談上一句,月殤眼前的這道白色身形便再次消失。

  「這方老頭自從鎮守這座冰島以來,常年沒什麼樂趣,剛好下面不是有一隻蟲子嘛,他便日日夜夜地聚集著天象凌寒之怒,可是將這座冰島下面的蟲子氣得夠嗆。」雲冰伯無奈地搖著頭。

  與自己不同,這方長可是貪玩得很,也是不知道當初從鍛天地乘王座歸來之後,為什麼會選擇來此處鎮守。

  「不說他,」輕輕搖了搖手,雲冰伯打算和月殤繼續之前話題,「再說說凌落吧。」

  「凌落的事情無需多言,他有自己的計劃,我不會允許你按照自己的意願改變他的走向。」

  「老朽也不是非要改變他的走向,只是想讓他走的更為莊重一點,老朽甚至可以保證,十年之後,冰島所有必然被他再次成長之後的模樣給折服。」

  「你這是妄圖造一位聖人!但天底下沒有聖人!」

  「你不去嘗試,怎麼知道沒有?」

  「那你不曾嘗試,怎麼知道有!」

  話到此處,兩者再次緘默。

  「這是我們第二次談不攏了,」月殤說道,「第一次可以相視而笑,第二次可救只能相敬如賓了,等到第三次……」

  「等到第三次,」雲冰伯接過月殤想要表達之意,「那就該是道不同,不相與謀了吧。」

  「不錯。」

  兩者緩步向著冰島外環走去,不知覺間,已然走到了四重天聚集環區之外。

  「這裡的風是整座冰島中最暖的風。」一陣寒風過,月殤再度開口。

  「再往前走,才是最暖的風。」雲冰伯輕笑搖頭。

  「這邊的風之所以溫暖,在於這邊的人各種各樣,在我,在凌落,都更為真實。」月殤閉目徜徉此間寒風過海。

  「再前面的風更溫暖,這更是真實,而且比你的真實更加真實。」

  「那是沒人願意去觸及的風,要知道過了冰島,便是永恆瀚海,若是可以行走於陸地,每人願意沉溺於深海。」

  「終要有人去觸及的,不是嗎?沒有深淵,哪來的高山仰止。」

  「你要的太過理想,也太過當然。」

  「你要的又何曾不是放縱,這當真是真實?你就不擔心最終這份真實會給瀚海神州帶來更大的災難!」

  「人首先是人,而後是其他人。」

  「老朽並非是讓他立刻成為其他人。」

  「但你是必須讓他成為其他人。」

  「……」

  終是要再次無語之際,月殤開口,「不如將選擇給予每一位,願者走,不願者留。」

  「我的選擇便是結合每一個人的選擇而得,不過你所言也恰當。」

  「那你便是同意了?」

  「這一點老朽沒有意見。」

  「哈哈哈哈,真實可笑,原來到最後你的偏執竟然只是針對一個人。」月殤深深吐出一口氣,那原本蒼白的臉上真正地恢復了第一抹血色。

  「不錯,這瀚海神州,老朽只願意看見一個聖人,若是兩個,那聖人也就不是聖人了。」

  「好!」月殤不願再與雲冰伯繼續在這個話題中談下去,也是時候做個最終拍板了,「既然如此,不如將選擇交給凌落,交給冰島上的每一個,到時當著所有人的面,在做最終辯駁,如何?」

  「好,老朽相信冰島上所有人都更願意接受老朽所言之人。」

  「步履匆忙,且行且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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