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悟非悟
2023-10-20 05:39:26 作者: 從蟲之龍
賀毅雙看著雲玲離自己僅五步之遙,心中冷不丁一個激靈,媽呀,我不會收到像炎黃那傢伙現在一樣的待遇吧,不要啦!
「哈哈哈哈。」賀毅雙尷尬地笑著,「您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雲玲沒有回話,只是一副好笑地看著賀毅雙。
賀毅雙被這一瞧,連忙向後退了兩步,然後立即回答道,「那什麼,假話就是,哎呀媽呀,這人難怪要帶假面,原來是為了掩飾自己鋒利至極的帥氣啊。」
「然後,「賀毅雙摸了摸鼻子,「真話就是,這傢伙臉上如果再掉下一塊面具,我都一點不奇怪,這人太神秘了,我甚至覺得他比你們都還要神秘……」
說到這裡賀毅雙不敢再說了,他怕被滅口。
「算你過關了,待會凌落就安排給你了。」輕笑著說完,雲玲身形化作雲氣消散。
「……原來這傢伙真名叫做凌落,嘖,凌落?炎黃?什麼聯繫?」
想不出來,賀毅雙覺得自己還是應該繼續欣賞凌落的表演,平常都是他欺負自己,這次看他被別人欺負,別說,還挺過癮……
冰雪宮殿內,凌落一連使用了三招領域,藉此舞出了左手風來右手雨,以及百步龍騰千重羽兩式之後,此時的體魄也是有些支撐不住了,但是面對安歌突如其來的領域攻擊,凌落卻不得不咬牙接住,不然,自己之前兩招的所謂起舞便一文不值!而這,不是凌落能夠接受的。
「領域!指鯊!鯊瀑如流!」
「領域!洞明!洞明天!」
「鯨鯊相伴騰龍舞,一朝天地洞明出!」
現在凌落紫虛龍尊上右前爪其中一處,指鯊戒作鯊瀑如流,而左前爪自造物腰帶取出之洞明槍,也是在同一時間盡然化作天地一道光。
倏忽流轉,百轉千回,那雪蓮爆散後的雪蓮花瓣如星移斗轉般紛飛,時而收攏一處,時而再次爆裂,只是每一處合攏都在安歌近處,而每一次爆散都觸及凌落羽鱗。
凌落現在不想再看顧其他,也無心再看顧其他,便任由一道刀紛飛花瓣帶起自己的一絲絲血肉。
「停手或者還手,兩者之間!」安歌皺眉,顯然對於凌落這般表現不太滿意,若是一人所舞動之領域無攻無守,那還不如像剛才一般扭動腰身。
凌落所化之紫虛龍尊再次吐出一口鮮血,只是這一口鮮血的色澤卻是與凌落自身血液大為不同,那粘稠濃厚的明亮紫色,不僅讓人生不出任何噁心之感,反而讓人覺得有著神聖之意。
「還差一個領域……」凌落有想過以自身造物腰帶所藏之其餘天工造物施展,但是凌落細想之間,卻並不覺得這其餘造物能夠與自己的前面幾次動作相互銜接,不僅如此,凌落甚至還覺得如果還是以天工造物施展的話,自己在這冰雪宮殿中隱約觸摸到的一絲玄妙會永遠與自己錯過。
「到底還差什麼呢?」正當凌落想著,安歌那邊又是一道新生雪蓮花瓣向著四周爆散而開。
凌落靜靜地望著這迎面襲來的片片花瓣,依舊沒去抵擋,他只是靜靜地看著,看著這雪蓮紛飛,看著這冰山皓月,看著這處舞台上的小小世界……
「領域自然,到底是什麼?」
雪蓮花瓣再次帶起凌落一絲絲血肉鱗甲,而凌落的神思卻慢慢陷入空洞,迴轉到了冰湖藍珊島時,自己所感之風生水起,之領域自然……
當時,有喜、怒、哀、樂、悲、恐、驚共七色風所化之百卷力場肆虐,有風之龍吟呼聲陣陣威壓震徹,而後風起落、水浮漲,幽黑色紋路銘刻凝成趨近實體之微光。
漸漸,流動似細水縈迴,波動如指尖震顫,悄悄然又成銀河激落,茫茫然又見鼓聲雷震!
凌落所化之紫虛龍尊緩緩開口,與當時所念竟然一般無二,不同海域之間,不同日月之內,聲響!
「風生水起,風水素無情,卻堪造自然,一花一草一森木,一山一水一自然!」
「領域!花香水榭!領域!沐草流芳!領域!青山綠水!領域!春意盎然!」
如同一道寒光利箭從凌落眼睛映照處划過,突然,凌落怒目圓睜,伴著這千重羽落,降下這風生水起,舞著那紫虛龍尊與鯊瀑如流,一道洞明天下,花香水榭鋪遍,沐草流芳起又絕,青山綠水如環城,春意盎然顯世間!
學著之前固守一心於造物之海,全然無覺四周領域一一之變,那幽幽之色不復,那灼灼之雷不顯,那那山山水水花花草草各有其色,那喜怒哀樂悲恐驚愁各有起聲!
一瞬在這一刻,一刻在這一間,此一間宛如一世界,終於是,世界驟變時光凝聚,一天天,一年年,盡皆融為一分,融為一秒,直至融為此一刻!
「不可思議,不可思議啊!」冰島內間,月殤一旁,老者猛一起身,目瞪口呆之色盡顯於眼中。
「領域自然,這是七重天才能逐漸完善的領域自然,他,他竟然!」冰島一位七重天茫然失語。
「這冰雪宮殿不是只有幫助天行者進一步衍化領域的力量嗎?」白客以前也是在這冰雪宮殿中待過許久,哪能不知道這冰雪宮殿之妙用!
「為什麼他可以直接衍化出領域自然,而且!這領域自然,還不僅僅只是一處!」
眾人盡皆起身,朝著前方火環所形成之影像之上。
此時此刻,凌落所施展之風生水起不斷擴大,就連安歌一舞所化之冰山皓月世界與曼妙雪蓮世界也盡然被其包裹其間。
安歌無比失神,此時的她能十分清晰地感覺到自己正在快速失去對自身施展領域的控制,更別說藉助這冰雪宮殿所化之世界的掌控,訥訥無言,正當她打算直接踏空與凌落問一究竟之時,冰山忽然出手,將她牽引出了舞台。
「這到底是……」
「噓!」
沒給安歌繼續說出口的機會,冰山直接搖頭示之以噤聲,安歌不敢違抗,也只好靜默地處於一旁,看著場上那風風水水,花花草草,看著那龍騰於世,看著那鯊瀑如流,看著那洞明天下,看著那千重羽落……
時間如流水,划過紫虛龍尊之龍爪縫隙,慢慢地,凌落身邊的一處處領域緩緩淡去,先是鯊瀑如流盡皆一散,洞明天光突兀一消,再是千重羽落化作幽黑之墨,風生水起化作無形之息,兩者緩緩交融,而後透過紫虛龍尊鱗甲,完全隱入體內,直至最後,紫虛龍尊周身羽鱗無風自散,而龍爪復手掌,龍身復腰身。
復歸人身之凌落,攤開雙手雙掌,靜靜細觀體內之變化。
無人打擾,無人作聲,突然!
凌落眼中造化三鎖眸終於響起了自得天工造物以來的第一聲斷裂!
「造化三鎖眸!一鎖鎖千秋!」
忽然,冰島最內間一道火環所顯之景象盡皆熄滅,而不知現在冰島何處的冰雪宮殿也是突兀動搖!
「不好!」依舊是那位老者,此時的他不復之前驚訝,一聲話落之後身形頓時消散。
月殤看著一旁老者突然消失,當即也想追去,然而老者速度實在太快,現在早已不知所蹤。
「白客,冰雪宮殿在哪裡!」沒有將焦急盡數顯現於眼眸,但月殤所言之語速卻是比之前快了不知道幾分。
「我知道,隨我來,」還沒待白客開口,剛剛來到月殤身邊不久的雲玲突然出聲,身化雲氣朝著冰島最中心所在快速一指,月殤當即化作一片血色趕上前方雲層。
眾人見此,紛紛各化領域自然,打算往前一探,然而,這一次,白客卻是出手的極快,身化江海對著他們紛紛一攔。
「白客,你做什麼?」
「哎,」白客緩緩露出一個頭來,「他們去了就行了,我們去也就添亂,想看熱鬧的話,倒時候問問唄。」
當白客說話間,兩個滿身都是繃帶的人也是跳到了江海之前,那露出的眼神分明寫著三個字——此路不通。
「也罷也罷,大家就先等著也無礙,老頭都去了,能出什麼事情。」也是不打算因為一些找不准所以然的事情翻臉,白客對面的一位七重天略帶慵懶地說道。
此時此刻,冰雪宮殿之內,凌落看著自己不斷自我修復著的傷口,以及感受著遠比之前充盈的血液與力量,感覺到一陣不可思議。
「嗯哼,」自覺莫名其妙得到不少好處的凌落假裝咳嗽了一聲,隨即將之前未完的舞蹈再一次補全跳完!
「左手風來右手雨,百步龍騰千重羽。」
風生水起再一乍起,凌落忽地再化紫虛龍尊,伴著喜怒哀樂駕風乘龍,迎著悲恐驚愁馭水沉舟,漸覺間有龍吟聲聲不絕,恍惚處有千重羽落片片隨風。
「鯨鯊相伴騰龍舞,一朝天地洞明出!」
不稍待,有指鯊如流瀑席捲,有騰龍之寸步連連,洞明槍出一氣呵成,天地一線自此相連。
「杯滿漸覺酒水濃,千秋一鎖難自愁。」
七星拳招法出,握拳空舉酒,一倒如海流,千秋一鎖造化眸,自此攻守不愁!
「一舞罷了忽望月,卻在冰雪廣寒宮。」
千刃月輪自那龍牙出,伴著交鳴聲不斷,自此雖一舞不能破此穹廬頂,卻也是證了朝夕在,試了這極光之夜下規則強弱有無。
瞧著這凌落不再動作,冰雪宮殿內諸多人等才漸漸開始發出窸窣。
「這,我們算是完成任務了嗎?」
「不清楚,好像動靜搞得有點大,整的我現在摸不太清頭腦。」
「你們有沒有發現,自從安歌發出了最後一道攻擊之後,這座冰雪宮殿還想有點不對頭了。」
「怎麼不對頭了?」
「哎呀,這冰雪宮殿以前不就是給我們相互鍛鍊領域的地方嘛!」
「對啊,這個沒有問題啊。」
「但是,除了鍛鍊領域之外,你忘了冰雪宮殿的還有一個功能了?」
「我想起來了,是揮發在這座宮殿裡的寒寶泉氣息!」
「對對對,當時好像突然一陣寒寶泉氣息湧出來,我這還沒吸到鼻子裡呢,就一下就沒了。」
「而且,你們有沒有注意,我們現在這裡的寒寶泉氣息好像根本察覺不到了!」
「你是說?」
「我也不知道,我就是個猜測,不過如果真是的話,那這次冰島還久真不知道到底是賺了還是賠了……」
「算了,我們談這些也沒什麼用,看冰山吧,他的話應該能處理的好的,我們還是不要說話了。」
「你剛剛到底做了什麼?」冰山旁邊,一連愕然的安歌終於忍不住開口。
「我剛剛?」凌落摸了摸鼻子,他哪裡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那就更別提自己做了什麼了,「你猜?」
「你!」
「你什麼你,」早已一身幽黑羽衣披上的凌落撇了撇嘴,別人可是不知道自己當時的心裡是多麼個糾結啊,你說忍不住上去打一架吧,人家人多勢眾,自己又傷勢頗深的,多不合算,但你說不打架直接開罵吧,這也不行,人家一口唾沫就能淹自己起碼半身……
所以,凌落當時是那個無奈加上那個無助呀,好在自己有著名為男子漢的能屈能伸品質,不就是被看到了真面目嗎?不就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跳舞,還被現場直播嗎?不就是被現場這麼多人嘲笑嗎?不就是被那個叫做冰山的主持人針對嗎?不就是被安然這個女魔頭肆意折磨差點死掉嗎?
沒事!能忍!能忍?但現在身體恢復了,而且更強了,還忍個毛線!
「你這個黑心的,不要臉的,趁火打劫的,沒皮沒臉的,沒頭沒腦的,除了舞蹈一無是處的女人!」
「你!」安歌沒想到這凌落這個沒風度的,竟然直接開口罵人。
「你什麼你,這還沒完呢!」凌落喘了一口氣,「現在繼續!」
「且慢繼續!」
「嗯?」凌落這憋火憋了一大堆的,咋現在罵人的時候又出來一個老頭呢?「你幹嘛的?」
「不知道這是我第一次這麼罵人嘛!能不能讓我好好珍惜這一次機會,講真,我很難受的。」
「額,那要不你把這第一次和老朽說如何,他們如此行事都是我安排的,他們並不知情。」
凌落這一聽就有些不高興了,對著那道走至自己近處的老者身形上下打量著,也顧不上尊卑禮節了,現在這氣頭上呢,要不是很有可能打不過……
「嗯哼!罵人這種事是先來後到的,你個老頭你不知道?」
「這……」凌落眼前的這位老人家也是面帶苦笑,原本自己哪裡會出這種面啊,一切讓他們自己去解決多好。
「你這老頭也別這這這了,連我這氣頭上的人都知道和在氣頭上的人說話是沒有道理可以講的,你還這這這,搞什麼?」
「住嘴吧!」凌落這說的正歡呢,一旁的冰山便冷著臉走到了老者身邊,他面對著凌落,說道,「你的心性太差,這次考驗你你不合格!」
「……心性?還又考驗?」
凌落再一次被氣笑了,「你們特麼的能不能別逗,拉著一個重傷的人去參加什麼狗屁年度真人秀,什麼什麼之夜的叫做考驗,你們到底能不能講點禮!」
「啊!誰要接受你們的考驗了,誰想接受你們的考驗了,自作多情的也太過分了一點吧。」
「我現在就和你說明白了,既然你們說是考驗,好,我講透徹了,要不是我全身是傷,我早就走人了,誰有這個功夫被你們羞辱誰來,誰願意以你們的羞辱為榮誰來!」
「凌落。」
伴隨著凌落一大串在這冰雪宮殿內間迴蕩,月殤與雲玲兩人終於趕到。
「喲,月殤,雲玲,你倆來了,稍等啊,我這氣還沒撒完呢,」凌落擺擺手,「以上內容只是個前奏,接下來我給你們講講道理,道理,懂嗎?」
「如果我是一個九重天,你們知不知道你們這一開局,就已經連渣渣都不剩下了,啊?不說九重天,如果我是八重天、七重天,你們照樣渣渣不剩!」
「你太猖狂!」冰山往前一步,正打算直接對凌落施展領域教訓之時,月殤與雲玲二人突然擋在凌落面前,各自分別一腳將冰山就地踹上了冰雪宮殿上方穹頂,然後任其狠狠摔落。
「你看看,你看看,我看你們這冰島都是一群被冰塊塞滿了大腦的人,你們這既然敢做的出來,還不允許我說出來了咋地?」說著,凌落突然看向安歌,「看什麼看,說的就是你,不分青紅皂白上來就打,萬一我打女人,那你現在不是要慘?」
「……」
感覺自己罵人的方向有點跑偏,凌落再次看向前方那位老人,「好,我們繼續說說如果我是七八重天的事情,你看,如果我是七八重天,你們敢這麼對我嗎?不可能!所以我說,你們這些被冰塊塞滿大腦的人,不僅腦迴路被凍殘了,還直接沒得醫了。連起碼的平等友愛互助都不知道,活該你們留在這冰天雪地里受苦!」
「……」
最後,凌落還是一連串地說了一大堆有的沒有,等到實在沒有什麼詞語的時候,凌落這才氣喘吁吁地停下。
「小友罵完了?」老者有些無奈地笑著。
「罵肯定沒罵完,罵不動了,也沒詞了,就這樣吧。」凌落翻著死魚眼,無力地擺擺手,碰到這些真的不怕被罵的人,凌落還真是沒什麼辦法了。
「那也就是說,小友不生氣了?」
「不生氣了,罵人怪累的,不想再體驗一次了。」
「那這件事就算這麼過去了?」
「怎麼?」凌落覺得有些不對,難道自己之前弄壞了什麼東西?不行,自己剛罵完,已經沒有底氣了,可不能再被他們掌握節奏。
「這樣吧,別的我也不說了,一筆勾銷,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了,我們兩不相欠怎麼樣?從此大路朝天,各走一邊,怎麼樣?」
「這恐怕不太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