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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四章 爆炸

2023-10-20 05:39:26 作者: 從蟲之龍
  不過這也怪不得賀毅雙,因為就連他自己得到的坐標,也都是從九宮白那臨時發送過來的。

  所以說,這有時候消息不及時,也是種幸運。

  就這樣,凌落在城主府內靠鵬起藏虛與寸步龍騰來回了好幾趟,就差抓一個當場審問地牢所在了。

  好在凌落如此起意,並打算付諸行動的時候,蒙大頭成功地引出了一聲不算太大,但也不小地聲響。

  循聲而去,等到凌落偷偷摸摸趕到的時候,卻剛好發現那些守衛將假山碎石處圍了個裡里外外。

  知道賀毅雙他們已經暴露的凌落並沒有第一時間採取行動,而是選擇暫時等待。

  也說不得這個決定到底是好是壞,但總歸凌落找到了一個可以付出實踐的目標……

  「說說吧。」凌落將指鯊利刃緊握,利刃所向,正是之前那位與守衛交代完一句之後,便走開的那位天將。

  「你讓我說什麼?」那位天將被凌落踩在腳下,卻是有些動彈不得。

  「有什麼說什麼!」凌落將利刃往下數寸,剛好劃出了他的一絲鮮血。

  「別動手,別動手,我說,我什麼都說,我叫范蠡,是城主吳啟勝的左右手,但,但,我其實,不是……」

  「誰讓你說這個了,」凌落直接一巴掌蓋在他的臉上,「說說今天是怎麼回事!」

  「哦,哦哦,原來你是說這個呀,這個其實是幾天前……」

  「濃縮成一句話!」凌落又是一巴掌蓋了上去。

  「守株待兔,瓮中捉鱉!」

  凌落看著腳下這人真摯的眼神,卻也覺得沒道理再給他一巴掌,思來想去,凌落還是覺得如果自己把城主給纏上,賀毅雙他們也就沒什麼危險了,「你們城主人呢?」

  「在,在下面。」

  凌落看了一下這叫范蠡的指的下面,「他死了?」

  范蠡連忙搖了搖頭,「他就在下面捉鱉呢。」

  聽到這裡,凌落的表情一下子就嚴肅了起來,「帶我去!快點!」

  「好,好好,你先別著急,」說著,范蠡咽了一口唾沫,右手大拇指與食指向著凌落的指鯊利刃一捻,緩緩推開。

  「別耍花樣。」

  「當然,當然。」范蠡起身之後兩手平舉,然後在凌落的眼神會意下,緩緩把手放下。

  「隨我這邊來。」

  說著,范蠡將凌落請入假山碎石之中,周邊一眾守衛看著他們的天將帶著一位穿著如此奇異的人,紛紛側目。

  范蠡轉了一溜眼珠,將凌落帶到那處像電梯一樣的假山旁邊,步子稍微向後退了幾步。

  「怎麼,想走啊。」凌落自然不會給范蠡任何逃離自己掌控的機會,更何況,這面假山怎麼用,自己可是完全不知道。

  「不不不,我這不是在找開關嘛。」范蠡欲哭無淚,他本來是想趁著凌落關注假山的時候,自己慢慢退開,然後讓人一鬨而散,雖說不一定能靠人海戰術把他填平了,但自己總有時間逃得出去吧。

  可惜了可惜。

  「磨磨蹭蹭的,別告訴我你不會!」

  我還真不會!當然,這句話打死范蠡也不可能現在說出來,地下的東西為何物自己可是再清楚不過了,四方絕獄,浮游城城主吳啟勝的本源造物,想上想下的都是吳啟勝自己一人說的算,自己再怎麼動作,也是無濟於事啊……

  「別急,別急,我找找,我仔細找找。」范蠡擦著額頭上的冷汗,舉起雙手在假山上一通亂摸。

  凌落看著范蠡如此模樣,是又生氣又無奈,「你如果……」

  突然,地下一股強烈的波動傳了上來,這種波動到底是什麼情況凌落不清楚,但凌落猜得到這波動絕對是賀毅雙他們與吳啟勝交戰所引發的現象。

  「范蠡!」

  「在,在。」范蠡嗓子眼一抖。

  「地下的空間到這裡大概多少距離!」

  「三,三十米。」

  「確定?」

  「確定!」

  凌落當然不會聽信范蠡一己之言,當下便召出一重羽落,以鵬起藏虛進入地下三十米處。

  「嗯?」凌落眉頭一皺。

  「我我,我,我真沒有騙你,如果三十米沒有的話,那,那四十米?」

  「這次算你沒說錯,」凌落看向范蠡,隨即附耳與他說道,「我出來之前,站在這裡不要動,相信我,你逃不掉的。」

  說完最後一句,凌落的身形突然消失在范蠡眼前,嚇得范蠡渾身莫名一顫。

  假山碎石所在地下三十米處,四方絕獄!

  「大家還能撐得住嗎!」賀毅雙雙手顫抖,若不是有司馬朝陽金色薄膜覆蓋,自己的王屋太行領域早已崩潰。

  「我快撐不住了!」司馬朝陽咬著牙,顯而易見的,他現在施展而出的道道紋路銘刻都帶著些許裂紋,顯然是造物海窮竭而致。

  「我倆還行,畢竟沒幫上什麼忙。」蒙大頭和王鶴兩者對視一眼,默然一嘆。

  「不怕,大家再撐一會兒,我們的動靜不小,炎黃那傢伙應該察覺的到。」

  「賀毅雙,這時候你還想著那傢伙,也不怕被前面的火給直接燒死。」王鶴搖搖頭,他現在可不指望凌落會來相救,更何況,自己等人現在身處困境,就算凌落來了,也未必能幫上什麼忙,到最後或許也是給吳啟勝那瘋子湊一個人頭。

  「王鶴,不然我們就賭一賭?」賀毅雙咳出一灘紅黑,恐怕再過不了多久,就徹底支撐不住了。

  「賭?呵,如果凌落那傢伙真能救我們出去,我直接和他冰釋前嫌!」

  「呵,王鶴,你這話說的就沒有誠意了,」這時,司馬朝陽也是調侃了一句,「若是他真的來了,而且把我們都救了出去,你就和我一樣,如何?」

  「和你一樣?」王鶴本想拒絕,只是看向四面水火土金,卻是說道,「如果真的如此,我給他當牛做馬,也不是不行!」

  「哈哈哈,你們倒是真敢說啊!」不知何故,吳啟勝之前受的傷勢竟已然好轉了大半,此時,他從四處噴涌著火光的那一處通道緩步走來,「六重天以下,包括六重天!有誰,敢在我吳啟勝的面前,把人救走!」

  似乎回應著他激烈的言語,周圍的水火土金威力再次上漲,僅僅三個呼吸之後,便將賀毅雙的王屋太行領域擊潰,又一個呼吸之後,司馬朝陽的黃金衣領域也是消散,最後卻是再一個呼吸不到,蒙大頭與王鶴兩人的領域盡皆破碎。

  四人摔落一處,眼下儼然一副無力回天。

  宛如時光停滯,賀毅雙望著前方火光好似匯聚成了一條噬滅飛龍,而在這一條飛龍的嘴裡,一陣紅到炸裂的焰火龍息席捲而至……

  「炎黃!你特麼的還不來!」

  也許是想做做一次最後的掙扎,也許是想在最後給自己一份希望,也許是想將這份希望轉遞給那些依舊可以活下來的人,賀毅雙緊閉雙眼,仰天長嘯。

  「哈哈哈哈,不知所謂!」吳啟勝嘴角越扯越大,越扯越大,直至兩旁有些撕裂,也是毫不顧忌。

  「不知所謂的,應該是你!」

  猛然間,賀毅雙雙眼再次睜開,而這次映入眼帘的,不是那如同噬滅飛龍般的熊熊烈焰,不是那狀若瘋魔的陰暗浮游城城主,而是夾風帶水,無比溫和的一道熟悉身影……「炎黃!」

  「領域!風生水起!」

  風長卷,水流旋,凌落護持著五人,在這兇猛異常的四方絕獄之內,避開了水火,擋住了土金。

  「鯤吸鯤藏,常常你自己的力量!」

  凌落鯤鵬羽衣憑空飄然,左右手各有一道黑洞模樣浮現,只是一處,吸納之盛如江海倒灌,而另一處,噴涌之烈,如奔流直下,三千里而落!

  轟然一聲巨響,四方絕獄各處岩壁紛紛脫落大塊石土,而吳啟勝更是不堪,骨肉斷裂不說,一處眸眼已然空洞。

  「哈哈哈,哈哈哈哈!」吳啟勝將自己顫抖的右手翻轉,「這就是我的力量,這就是我的力量!」

  「任何人都不能在我的力量下安然無恙,就連我自己也不可能!」

  凌落感覺到了吳啟勝身上一股不一般的波動,這股波動自己在很久以前與喪將戰鬥的時候,經歷過!

  「不好,我們快走!」

  來不及說明太多,凌落當即以通融火山附近一處一重羽施展鯤吸歸海,而自己也是立刻以鯤藏無邊颶浪,輔之以鵬展無息之刃,全力施展出秘朮赤紅之刃,一刀打碎了四方絕獄一角,而後去勢不減,直接將上方三十米實地劈出一刀豁口。

  以紋路銘刻勾連身邊四人,鯤鵬羽翼大展,一切仿佛無數個日夜,一切卻歸屬於一兩個呼吸。

  「所有人,向後退!」

  鯤鵬羽翼到達地面高度之後並未停滯,反而是向著更高處騰飛,而就在凌落等人離地不過十米之時,身下一道引起浮游城四分之一塌陷的爆炸,沖天而起。

  凌落揮展雙翼一直向上,陡然之間卻完全無法改變方向,一切都太過迅速,為了保護身邊四人,凌落也只能捨棄了鵬起藏虛之法,全力調動紋路銘刻,以兩側羽翼將四人團團圍住。

  不是過了多久,爆炸聲音已然遠去,爆炸引起的浪潮也都已四散。

  保持著眼中最後一絲清明,凌落將四人安穩放在地面,隨後自己緩緩陷入昏暗,只是隱隱約約的,自己好像在徹底陷入昏暗之前,將手指指向了一道身影,說了一句——將他帶上……

  爆炸引起的威力實在太過強大,周邊來不及撤去的守衛也只能從此往後一直守在此地了。而四下散去的人則是懷揣著一份僥倖,不自覺間散播了一些恐懼。

  很快,本是一片漆黑寂靜的浮游城,成為了一座燈火通明,浮躁恐慌之所。

  有人叫醒自己妻兒,當即收拾了行李物品,決定連夜出城;有人趴在床上,掩在被窩裡,等待著命運的裁決,也等待著魔鬼的離去;有人恍恍惚惚走到大街,一陣手舞足蹈,說什麼生的悽苦,死的悽苦,來來去去終究是半邊瘋魔半邊痴。

  而這一切,凌落都是不知,直到第二日清晨。

  睜開了惺忪的睡眼,凌落覺著背部好些酸痛,想拿手去揉,卻也不知為何,觸及一灘濕潤。

  輕輕將手放在眼前,凌落看著手上鮮紅,面部一陣變化。

  「果然,又來……」凌落也不知道,為什麼每次這種保護人的時候,自己都會把背部留給敵人,也許,這就是傳說中的責任感吧。

  「哥哥……」白輕輕站定在凌落門前,手上端著的那碗藥湯卻是流了大半。

  「哥哥,」只是白輕輕顯然也是將錯就錯,把只剩下一下半的藥湯也隨著碗砸到了地上,「你終於醒了,輕輕,輕輕以為,輕輕還以為……」

  凌落看著白輕輕那紅腫的雙眼,以及其上舊去的淚痕再被兩道清淚覆蓋,鼻頭一酸,有些心疼,「哥哥這不是沒事了嘛,輕輕乖哦,可不能再哭了。」

  「再哭,哭瞎了眼睛,以後就看不見哥哥了。」

  白輕輕聽到凌落這一番話,連忙拭去眼角淚滴,哽咽著說道,「嗯,輕輕,輕輕不哭了,輕輕要一直看見哥哥,輕輕要保護哥哥。」

  在凌落的視線之外,白輕輕的兩隻手掌攢的很緊。

  「等到輕輕可以保護哥哥了,哥哥就可以放心了。」凌落忍著疼痛,伸出另一隻乾淨的手,輕輕撫平著白輕輕捲曲的秀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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