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欺軟怕硬

  回憶著一整日的見聞經歷，凌落只能無奈一嘆，早說什麼充實的一天，現在倒好，當真是被堵塞在內心的滿滿憂患直接打臉。

  「奇弓，你可要撐住啊……」

  似乎是在回應著凌落的擔心，通融山祝融氏族所在，一處名為鬼斧神工隱秘造物基地之中，一座毫不透氣的八階熔岩天方鼎內，面目無神，體格被不斷重塑的奇弓，突然眸眼一亮，當中一道類似造化三鎖眸中的第三道神秘鎖鏈，悄然划過。

  「長老？怎麼樣了？」一位肩扛三人長寬熔岩戰斧的高大男子看向熔岩天方鼎旁一位消瘦老人。

  「家主。」老人轉身拱手一拜。

  「不必多禮，且直接道明。」

  「是，」老人再次一拜，「此人，不，此造物經過鍛塑不到半日，便隱隱有了五重天跡象，依老朽經驗，這具造物或能助我等突破六重天戰鬥型造物瓶頸，甚至有希望重新達到近千年前之盛況。」

  「你是說？」

  消瘦老人搖了搖頭，「目前也只是猜測，到底可不可以形成諸如以前星辰艦、鋼鐵母巢般威力，還有待確定。」

  「九階造物太過難得，我等享受先輩遺澤頗多，也是時候做出突破，」說到此處，肩扛熔岩戰斧的高達男子語氣一頓，「不過，我現在只希望它能突破七重天，到時與煌兒一同進入鍛天地，再不濟，也能一爭天地王座。」

  「老朽必當竭盡全力。」

  「嗯。」男子點點頭，轉身看向自己後方三步距離外的一位黑衣人，「天殺有要什麼說法嗎？比如說秋至那位。」

  「沒有。」

  男子點點頭，「通融山上三方勢力駐紮，各知根底，相互合作，想來也不會因為一個小人物與我們翻臉了。」

  「家主所言甚是，只是有一點屬下認為需要告知家主。」

  「說。」

  「紅蓮小世界當中，秋至直接將那名叫凌落的帶上六層議事堂，當著眾人面與次席說了一句——「是你的下一任。」

  「哦？他倒是敢說，不過也確實是他的性格。」

  「而且，這個凌落當著眾人面戲耍了次席一句，但卻相安無事。」

  「這樣子。」男子一陣思考，「明日讓煌兒派人去試試他，如果確定能上檯面，便給他些補償。」

  「是。」

  「但是，」男子話音突然一沉，「如果太上檯面，不管識不識時務，殺了。」

  「是。」見男子再無其他，黑衣人當即告退。

  除卻熔岩天方鼎熾焰正盛，整片鬼斧神工所在靜默十分，稍待，男子大步離去，場上唯有一位消瘦老人，只是這位老者手中不知何時拿了一把蒲扇，左右搖擺之間，眉眼一道精光閃爍。

  「呵，家主祝融火山，嗎……」

  都二天天剛蒙蒙亮，凌落便一個縱身來到附近寬闊地帶，招月殤之前所說，通融山周邊，十分壓制紋路銘刻運轉，不論秘術，還是領域都大打折扣，那麼當中最能依靠的，就是絕強的體魄。

  凌落自然有這般體魄的基礎，所以，他現在需要更深層次地去發掘它，完善它。

  天工造物乘二，幽游古身乘一，拳法有七星摘五階通用秘術七星拳，步法有獸鄉五階通用秘術寸步龍騰，刀法有月殤自創六階通用秘術千刃月輪，而刀！凌落往右手食指上一看，刀有指鯊利刃，最後，自己還有造化三鎖眸！

  將其餘諸多領域秘術暫且擱置，凌落開始全身心投入，必要在最短的時間裡，將這些一一融會貫通。

  也許是受月殤一個月的幻城影響，也許是之前與太虛九黎、月容堂諸多對敵影響，更也許是受自己體內造物潛移默化，凌落現在的幽游古身已然在造物海上形成一道虛實羅網，而這面落網，也慢慢密布在了紫電虛甲與鯤鵬羽衣之上，甚至就連凌落周身的道道紋路都有了幽游古身的痕跡。

  凌落看向自己微微握緊的右拳，隨即走起寸步龍騰，揮出道道七星拳，只是凌落這次是完全靠主觀意識同時施展兩者，這就讓人看上去像是邯鄲學步一般，左右不是。

  一連施展了一個多小時，凌落還是覺得自己沒有一點提高，甚至在某種意義上，自己還。練得越來越差了。

  什麼鬼？拳法為什麼要有招式？步法為什麼要有招式？凌落停下，嫌棄地看了一眼自己攤開地的雙掌，自己自由搏鬥的時候比這順暢一百倍好不好！

  正當凌落心中如此抱怨著的時候，一陣稀稀拉拉的掌聲由遠及近。

  「閣下好天賦，拳法步法之間配合得簡直天衣無縫，可真是一位武學奇才啊。」

  凌落循聲望去，心下一愣，難道說這也是瀚海神州某種自己不知名的禮節，這應該是鼓勵吧，真好，難怪瀚海神州發展地這麼迅速，突然好感動，怎麼辦。

  「老哥太客氣了，」凌落抿著嘴，快步走近那人身前，然後一把握住他的雙手，「我一定會努力的！」

  那人明顯也是一愣，不過好在他表情功夫控制到位，這才沒有讓凌落有所發覺，「你努力就好。」

  緩慢而有力地抽出自己的雙手，他才接著說道，「不知道兄弟現在有沒有空閒，我們可以切磋幾招。」

  空閒？凌落看向眼前這人的眼神，「做陪練，賺錢嗎？」

  「賺錢。」那人下意識地回了一句，可轉過頭來卻沒明白凌落是什麼意思。

  「那我沒空，再見。」凌落轉頭就走，就是說嘛，不管在什麼地方，哪有天上掉餡餅，不對，應該是天上掉免費陪練的好事情。

  「不不不，」那人突然一擦冷汗，眼神不自禁地往後上方瞟了一眼，「我不收錢，只是見獵心喜，想和兄弟切磋一下。」

  見獵心喜？凌落身形一止，眼神中帶著些許質問看向那人，呵，我還以為什麼呢，原來是欺軟怕硬的慫蛋。

  「你幾重天？」凌落質問之意明顯。

  「五重天啊。」

  「嚯，五重天！」凌落鄙視地看了他一眼，「你猜猜我幾重天？」

  「四重天？」那人顯然是對凌落的情況稍微了解一些，畢竟月容堂九月遊方終選其三之事也算是聞名瀚海了，只不過後來月容堂高端戰力在月殤等一眾惡徒攻擊之下，死傷嚴重，這才讓大家開始覺得九月遊方不過如此。

  對了，據說當時望月閣閣主還親自出面做了一回惡人，如此看來，月容堂也真的不過如此罷了。

  「你知道我四重天你還來找我切磋，你是不是腦子瓦特了，難道就你性格欺軟怕硬嗎？我特麼告訴你，我特麼的也是！」

  凌落表情正義凌然，全然不以此為恥，欺軟怕硬這不就是適者生存的另一種說法嗎，有軟的不碰，碰硬的，誰傻誰上。

  「我會壓制到四重天的，你放心。」

  「放心個屁，」凌落接連爆粗口，「你一個五重天壓制到四重天，這算什麼？這特麼的和你看電視，然後電視上一隻獅子和一隻兔子正開心玩耍，但最後你偏偏說要放靜音幫兔子一把，這不開玩笑呢嗎！」

  凌落眼前的這位男子有點懵，凌落說的好些名詞他都不太懂，但總之大概意思算是清楚了。

  「那我不管，我就要和你打！不對，切磋……」

  凌落看著男子，表情漸漸平淡下來，沉默了一兩秒之後，突然一拍大腿，「這才對嘛。」

  「嗯？」

  「打就打，哪來這麼多七七八八的，真是。」凌落手臂向上一擺，隨即一根中指特立獨行。

  「好了，你過來吧。」凌落一個左手負於身後，右手往前做一請手姿勢，而後腰馬合一。

  「那我來了！」男子暴起一記重拳自上而下。

  「停！」凌落本來想用七星拳對轟的，但是腳下寸步龍騰卻偏偏向後退了好幾步，不協調之下，凌落急忙對著空中那人喊停。

  無奈，那人只好及時止住拳勢，一連不耐地看著凌落，這正說出一個你字呢，凌落又擺出了另一套起手式。

  「你過來啊！」凌落左右食指與中指朝著那人不斷勾起，那表情也是醉了。

  「小心，我上了！」說罷，那人又是跳到空中，對著凌落所在一記重拳自上而下。

  凌落壞笑一聲，右手食指與中指陡然分開兩邊，「某夫子曾經曰過，插眼！」

  空中那人見此只是不屑一笑，這一招自己最多讓出一隻手就行了，而自己現打向凌落的可是另一隻手……啊！

  凌落看著那人如此笑容，自己也是莫名一笑，「猴子曾經曰過，偷桃！」

  凌落近前那人算是明白了，眼前這個傢伙，就是想和自己同歸於盡，兩敗俱傷，不，或許他是想用身受一記重拳的代價，讓自己不孕不育！

  「你好狠啊，但是，我怎麼會讓你得逞。」

  在最後接觸到的一個瞬間，那人互助周身緊要部位，然後悲愴落地。

  凌落倒是先一步移到了旁邊，看著這位趴在地上的人遲遲不起，有些奇怪。

  「你沒事吧？我沒碰到你啊。」凌落的語氣明顯發虛。

  「不，不是。」那人的聲音有些尖銳，「是，是我。」

  說著，那人咬著牙痛苦地翻了一個身，「是我不小心壓到了下面……」

  凌落有些不知所措，自己也算是見獵心喜，這種做法自己還是平生第一次做，難免有些緊張，出現失誤也是不可避免的，嗯？怎麼想著想著，自己突然就感受不到任何罪孽了呢？

  「要幫忙嗎？」凌落蹲下身體，伸出食指點了點那人的臉頰，別說，還挺有彈性。

  「不需要，你走，讓我一個人靜靜。」

  「不要。」

  「為什麼？」

  「你看到那棟房子沒有？」凌落指向附近。

  「看到了，那又怎樣？」

  「我住的地方就在這，走不了。」凌落是無奈的，因為他還真相小意思幫幫這位人才。

  「好！」粗獷中伴著一絲尖銳，「我走。」

  凌落看著一道身影漸漸遠去，第一次感受到了歪七扭八之間，原來都是踏上人生路後的心酸。

  「悽慘啊……」

  幾分鐘過後，凌落住處幾里處一座小山丘上。

  「少主，我……」

  「沒事，你已經做的很好了，來人，帶他下去休息。」

  「是。」

  一聲應下，男子眼中閃爍著感恩的淚光，被人給帶了下去。

  「少主。」

  這時，這位名為祝融煌的少主，旁邊一人出聲，「我再去一次吧。」

  「不必，那個廢物雖說沒用，但也算試探了一些，性格決定實力，他這種人，註定走不到盡頭，東西照樣找人給他送去，這是祝融氏族的體面，不可耽誤。」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