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對敵

  瞬時間，紋路銘刻自凌落左手立方龍戒而起，道道龍吟愈發清晰，不過片刻，便有十七條巨龍宛如掙脫了束縛，急速沖向前方。

  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彎度，凌落隨即睜開雙眼，那眸眼之間，隱隱有三道鎖鏈旋繞。

  「領域！紫虛龍尊！」

  鱗甲層層覆蓋，身形迅猛擴張，而後瀚海之中龍騰一躍，緊隨那十七道巨龍奔赴，而奔赴的方向，正是月桂輪渡所在！

  「一而再，再而三，正當我愚蠢至此嘛！」太虛九黎青筋暴露，眼中殺意凜然。

  「百家決！五刑其一！大辟！賜爾等梟首之刑！」

  太虛九黎鬆開原本緊握的右拳，化為掌刀，以紋路銘刻之詭異銜接，與周遭嘶鳴作響。

  「百家決，五刑。」陌上瀚文與皇甫宗康兩人緊皺著眉頭，傳聞太虛九黎掌握五刑，可沒人願意相信，實在是五刑雖然位列百家決，但由於手段太過殘忍，這才降為百家決行列。

  據記載，五刑分為大辟、宮辟、刖辟、劓辟以及墨辟五類！因火能變金色，故墨以去其肉；金能克木，故刖以去其骨節；木能克土，故劓以去其鼻；土能塞水，故宮以去其淫；水能滅火。故大辟以絕其生命！

  現在，太虛九黎怒極，一施展便是大辟刑法，這一刑法，是必死之刑。

  大辟殺招奇多，分為戮、烹、車裂、梟首、棄市、絞、凌遲各種，而當中梟首卻是當居霸道殺招的前列。

  「領域！字如其人！」陌上瀚文喚出本源造物墨淵筆，當下便是一橫一豎划過，太虛九黎冷眼看著那月桂輪渡上突顯的一橫一豎，在紋路銘刻不斷變遷之中，竟是分別化作朔不歸與醉相思兩人！

  兩人相視一眼，各自一道月輪廢黜，當間勾連轉合，到達自己殺招前已然化作一把十字月華刀。

  太虛九黎身形毫無止歇之意，右手梟首掌刀徑直與十字月華刀劈斬而下。

  陌上瀚文駭然，自己的領域攻擊可是能短時間內模仿一人，而朔不歸與醉相思兩者都是自己見過較強的七重天天行者了，如此合擊竟是在對方掌刀下如此不堪一擊，一碰即碎，這……

  「月桂輪渡後退。」陌上瀚文為自己捏了把汗，墨淵筆再一次橫豎揮出，補充好之前一招的消耗後，陌上瀚文立即操縱兩者往太虛九黎處衝去。

  見對方不閃不避，陌上瀚文突然一喜，操縱兩者碰觸刀太虛九黎的一剎那，大喝一聲，「爆！」

  不似之前有月華流散，這一次的轟炸色彩儘是水墨顏色，炸開宛如渲染，如詩如夢如畫。

  然而，在這充滿意境的一幕當中，一道面色猙獰的面孔從中掙脫而出，「去死吧！」

  這一招，梟首終至，而陌上瀚文等人卻是完全無力抵抗。

  「到你了！」

  瀚海之中十八道漆黑一一衝出，帶起十八道水柱滔天。龍吟聲聲聲不絕，似是與之前的三個字回應，當間一隻逐漸顯露清晰，伴著紫色龍鱗的出海騰龍震聲如雷，「我來也！」

  一聲喝出，共一十八道巨龍迅速四散，當中六隻巨龍對著太虛九黎雙手雙腳以及腰部、頸部迅速纏繞，六隻巨龍緊緊相依，共吐風水雷電冰霜六者與太虛九黎掌刀所及狠狠相撞，而最後六隻巨龍則是立即齊力將月桂輪渡推至遠方。

  此間種種雖似過了千百個瞬間，但在此時，卻是只過了一刻不到。

  太虛九黎有五刑領域護持，纏繞於六處的巨龍完全左右不得其攻勢，而太虛九黎正前方的六道風火雷電冰霜吐息雖似無窮無盡，可卻只能與太虛九黎的大辟刑法僵持一瞬。

  順手梟首兩隻巨龍，太虛九黎一往無前！

  陌上瀚文等人看著近處一片割裂之痕擴張，紛紛冷汗冒出額頭。

  好在剛剛六隻巨龍將月桂輪渡推了一段距離，否則，現在縱使如何命大，也逃不過梟首下場。

  「你們走。」當間一隻紫色巨龍甩起龍尾再給月桂輪渡一大助力，而後不知是施展了什麼風水秘術，竟讓輪渡速度再快一籌。

  「你當心，最多再堅持十分鐘。」陌上瀚文的聲音愈發飄遠。

  「了解。」只能輕輕呢喃一句，現在，凌落可不敢有任何不專注。

  十分鐘，這十分鐘自己必須在他手上存活下去，然後還要儘可能困住他，不讓他攻擊月桂輪渡上的一眾人等。

  四重天對七重天，這不論放在哪裡，都是天方夜譚。

  但是，凌落偏要逆天而行。

  如今凌落能施展的手段依舊有限，而場上能戰之巨龍算上自己也只剩下了十隻，其餘不是被太虛九黎以五行領域，受大辟而亡，便是受到了之前梟首波及，當場散裂。

  「秘術！鵬起藏虛！」凌落身形隱藏在分散四周的九道巨龍之間，頻頻閃爍以免受一擊而亡。

  「一個一個，一個一個，一個一個！」太虛九黎口中喃喃之音不斷增長，周身的紋路銘刻波動愈發強烈，竟是當場引發了氣蒸雲夢澤般的景象，「誰都想來找死嗎！」

  紋路銘刻如同水上漣漪一圈又一圈向著周遭震顫，太虛九黎猛一抬頭，兩手各持梟首之姿，「啊！」

  凌落完全沒有反應過來，僅僅只是一個剎那，自己便又有兩道巨龍隕落，，如此下去，別說十分鐘，就連十秒自己也絕撐不過。

  「怎麼辦，怎麼辦！」凌落心中很是著急，自己本以為憑藉立方龍城大顯神威，自己從中隱藏，一擊而退，必然可以使對方節節敗退，卻不曾想，自己的想法在如今的事實面前宛如一張白紙，一撕而碎。

  這是這一愣神瞬間，又有兩道巨龍被太虛九黎當場屠殺。

  「你不是要來阻止我嗎？來啊！來啊！」太虛九黎越殺越是瘋狂，越殺越是興奮。

  見此，凌落知道再也不能耽擱下去了，「那麼，來就來！「

  操縱起剩餘巨龍朝著太虛九黎所在共吐龍息，當中風水之勢最盛，而雷霆之威最狂！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太虛九黎一把撕開眼前各道攻擊，而後踏空一縱，揮起掌刀手起刀落，又是一隻巨龍就此消隕。

  「好！再來一次，再來一次我一定能抓住機會反擊。」凌落的造化三鎖眸現在終於可以粗略捕捉到太虛九黎的移動方向，只消再適應一陣，凌落必然能對太虛九黎發出反擊。

  太虛九黎笑意猖狂至極，也不知是壓抑了太久，還是此時已然被殺意掩蓋，每個招式，每個動作無不充斥著滔天殺意，手起刀落間，也絲毫不存在任何留手。

  轉身又是梟首一刀，太虛九黎已然完全不記得自己施展多少次五刑領域，更不記得有多少巨龍在自己的大辟之下梟首化為虛無。

  這一次，凌落終於看清了一道完整的軌跡，對方現在理智無多，招式起落全憑身體意識，而這，也正是凌落出手的最好機會。

  終於，太虛九黎又是一招，只是這一招與之前不同，卻是一連帶走剩餘所有飛龍性命。

  「哈哈，哈哈哈。」

  凌落抓住這個時機，「就是現在！千重羽落，並龍騰！百里噬光雷霆！」

  千重羽落盡在紫虛龍尊一身之上，蓄勢已久的百里噬光雷霆在太虛九黎大笑的這一剎那瞬間釋放，以鯤吸鯤藏之奧妙，盡數轟至太虛九黎胸膛正中。

  瀚海之上，無盡五刑之大辟領域所形成的裂空裂海之勢仍在不斷擴散當中，聲勢駭然，仿若無窮無盡，而處於之上的太虛龍尊，此時本應如瘋如魔，然而，此刻的他，靜默異常。

  觸摸著胸膛上的斑斑血跡，太虛九黎唇口微張，稍待，一抹鮮艷滾落。

  「成功了嗎？」遠處，凌落現在有些不適，縱使自己如今造物海如何廣博，但三番五次地如此出招，卻是讓自己也是相當受不住，之前的百里噬光雷霆力道幾乎是他依靠紫虛龍尊之身能夠承受的極限了。

  「不對。」凌落瞳孔突然一縮，因為，他竟然發現此時的太虛九黎，竟然……

  「該怎麼說呢，」太虛九黎拭去嘴角血跡，「五刑領域講究循序漸進，一直施展大辟刑法的我差點走火入魔。」

  太虛九黎緩緩轉動著身體，想要找到凌落藏身所在。

  「照理說，我應該感謝你，是你幫助我，讓我沒有完全走火入魔。」

  「但是，」太虛九黎似乎發現了某一處的空間波動，「先不說你們三番兩次戲弄於我，只說我有必須殺掉你們的道理，這一點，你就活不過今天。」

  「所以，謝謝兩字我先說了，」太虛九黎重新握起雙拳，「希望你死後還能感受到我的謝意。」

  身形迅疾無比，太虛九黎以九黎極拳一瞬來到凌落身前，「虛實之間，也是能被打破的。」

  「……」

  凌落身形僵直，完全不得動彈，他隱約記得自己視線暗去之前只有太虛九黎的最後一句話，以及閉眼後那一抹無邊的血色。

  「你不替我攔下她們也罷了，現在還要阻止我殺人嗎？」

  「我該做的已經做了，你沒做好卻是你的事，與我何干，至於他，他是我的。」

  「我是為了萬老三！」

  「相信我，他並不需要你為他做什麼。」

  「但我阻止了他使用三花劫！」

  「遲早要用的，在這裡用一次又有何妨。」

  「哼，我不與你多說，到時天外天通道前，我看你如何辯解。」

  「辯解？我不需要辯解，因為我救的，就是我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