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十戰十敗

  「那就，放馬過來啊！」兩人齊齊喊道。

  「嘖嘖嘖嘖，如你們所願。」陰天鈺怪笑起來，旋即消失了蹤跡。

  兩人不知被施了什麼手段，眼中一片漆黑。

  「丹姐？」就在凌落喊出這兩個字的剎那，頓時無比恐懼。視力的完全遮蔽讓此時的凌落完全驚慌失措。

  「丹姐！」恐怖蔓延而至，仿佛籠罩了凌落的身軀。

  耳中似乎傳來微弱的聲響，「丹姐，是你嗎！」

  可回應而至的卻是一記猛擊，猝不及防之下，凌落直接被打出了一大口鮮血。

  蜷縮起身體，凌落壓制著體內紊亂的氣息，努力讓自己保持平靜。可不給凌落任何機會，一股包含各種情緒的精神波動直接衝擊到了自己的心靈深處，一幕幕淒涼的回憶，一首首悲傷的歌，父母的失望，朋友的背叛，這些從不曾出現或者是從不被重視的景象一幕接著一幕把凌落狠狠壓垮。

  第一戰，完敗！

  凌落緩緩醒來，揉了揉脹痛的雙眼。

  「凌落！」煉丹萸抱著自己的雙腿，眼光無神，眼眶裡的淚光一閃而逝。

  「你也是嗎？現在我才知道，原來我曾經是這麼的一無是處，原來所謂的眾人垂愛只是可悲的憐憫！」

  凌落愣神了好一會才從各種情緒中脫身而出，心中暗嘆僥倖，還好自己之前過的平庸，沒有什麼值得後悔的事情，僥倖僥倖。隨即，恢復過來的凌落對著煉丹萸好心寬慰到：「丹姐，你.」

  「為什麼，為什麼要一直憐憫我，凌落！我就這麼需要別人可憐的嗎？」煉丹萸近乎崩潰地叫喊出聲。

  說實話，凌落不喜歡悲觀的人，甚至說從以前開始，就相當不理解悲觀有什麼用，要知道情緒是會傳染的，一味的悲觀之下，簡直就像是在乞求別人的施捨!

  「夠了！」

  「呵呵，看吧，連你現在都開始.」

  「我說你夠了！」凌落不由憤怒起來。

  「所以呢？所以你只是接受憐憫就夠了嗎？所以你要以一直作可憐兮兮的模樣嗎？好好想想你是誰，你叫什麼名字，你為什麼會走到這裡！」

  「你先好好冷靜冷靜，輸了很可怕嗎？不輸才不可能！既然你這麼怕輸，那你現在走啊！還留在這裡幹什麼？還當天行者幹什麼？」

  煉丹萸無比茫然。但一個人開始對自己產生質疑的時候，如果不是毀滅，那麼必將迎來一場蛻變，哪怕這場蛻變帶來的影響微不可見！

  凌落依舊皺著眉頭，顯然自己確實被這種悲觀影響到了，「等著吧，等你恢復過來，休想阻止我把這一件事說出去！」

  「我要繼續！」

  「呵呵呵呵，隨你。」陰天鈺絲毫不為所動。

  凌落的視線再次被完全地遮蔽，不像上次還給了他一點反應的時間，這一次，一記夾雜著鋼鐵撕磨聲音的重拳直接砸來，鯤鵬羽衣瞬間破裂，重拳之勢不止，竟是將凌落狠狠地撞入到了冰火長廊之內。

  「啊！」凌落劇痛無比，失去鯤鵬羽衣的庇護，完全暴露在了炙熱與嚴寒之中，為減緩身體的傷勢，他硬咬著牙，翻滾起來，可這一舉措之下，疼痛愈盛。

  可當煉丹萸的那副茫然再次浮現腦海，翻滾下的凌落含怒而起，不顧火焰的灼烈與寒冰的蝕骨，虛晃著一步步往前走去。

  「再來！」

  只聽嘖嘖兩聲，再沒有多餘，凌落被黑暗吞噬的那一刻，鯤鵬羽衣脫體而出，蘊含著黑色微光的銘路紋刻不在隱藏，卻是向一道道花紋一般附著在羽衣之上。

  黑暗完全遮蔽了視線，凌落大喝一聲，背生雙翼，展翅而起，一刻不曾滯留。雖說黑暗之中，目不能視，但只要有足夠的空間，凌落就能保證自己絕不會只是對手的一合之敵!

  「目標，鎖定！」

  飛在空中的凌落竟在這寂無的空間之中，隱隱聽到了金屬質感般的聲音。

  一驚之下，凌落立馬飛離了原地，可是身後的空氣炸鳴之聲卻是越來越近。還沒有任何其他手段的凌落驚恐之下用雙翼環繞住了自己，猛烈的衝擊將凌落粗糙的防護撞得支離破碎。一擊未止，下一擊緊接而至。

  凌落毫無意外的再次從黑暗中飛出。

  身體被冷汗浸染，果然自己一旦完全落敗，就會接受一次精神衝擊嗎？定了定心神，倔強著重新站了起來，或許連凌落自己都沒想到，怕天怕地還怕蛇的自己會一次次地站起來，為了變得更加強大嗎？可變強的方式有太多種！為了證明自己足夠堅強嗎？可無謂的找死與自己所要證明的堅強完全不同！那麼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凌落一抿嘴裡的鮮血。

  「繼續！」

  煉丹萸也聽到了這兩個字，雙眼一顫。不同於以往自己與同伴之間的鬧騰，哪怕就算鬧得再大，家裡的大人也會擺平，自己仿佛就像小孩子一樣絲毫不知悔改，不斷發著脾氣，而這相比於凌落一次又一次的堅持，煉丹萸感覺到自己以往的人生是多麼的不真實。胡思亂想著，凌落再一次被擊飛，這一切都落在了煉丹萸的眼裡。

  「夠了！」

  凌落捂著自己無法動彈的手臂，死咬著牙。

  「還不夠！」

  「你到底想要怎樣？」

  「是你，到底還要怎樣！我不管你接受到了什麼樣的情緒，但是，我只問你一句，你是選擇沉淪還是改變！」

  「我」

  「如果是剛遇見你們那一天，我無論如何也不會用這種語氣和你說話的。但是！現在不一樣，現在的我們，可是戰友呀！繼續！」

  煉丹萸徹底愣住了，她仿佛看到了最初她和明光幾人見面的時候。

  兩年前。

  「明光！老子要挑戰你！」一個身高二米五左右的巨漢出現在了一位身高在一米八左右的健碩青年面前。

  「給本公子一邊去，沒看見本公子也等著切磋嗎？」

  「你叫誰？」

  「我叫朱」

  「老子揍死你！」

  「我去，這年頭自我介紹都不給時間了！難道是本公子最近變醜了，不應該呀。」朱星雲一掃四周，否決了這個疑問。

  仿佛聽到了極度不可思議的事情，跟在朱星雲後面的一大批人怒目而視。

  「你和老子比人多是吧，你等著！我這就去周圍最大的天行者公會招人去！」

  周圍人一懵，好一個耿直的少年，萬一人家趁著這個時候圍攻你，看你到哪招人去！

  「喲喲喲！這是哪來的小子，敢在這叫囂！人家明哥一巴掌可以打你倆！」

  平淡的明光此時嘴角也是一顫，陳浩這小子算是幫倒忙嗎？

  「聽說這裡有人很能打？老娘大老遠從神州沿岸過來，可千萬不要讓我失望，不然你們會很傷心的！」火紅色的身影從天而降，泛著微光的朱雀虛影轉著圈，緩緩收起雙翼。腳尖緩緩著地，一聲火紅色的鮮艷長裙，和宛如天仙般飄舞的長髮頓時吸引在場所有的眼球，只見微光淡去，一副精緻的面孔展現在眾人的眼前。

  陳浩咽了一口唾沫，「明哥你要上手嗎？你不來的話那就我來了！」

  明光也被吸引了目光，此時竟是沒有聽清陳浩說的話。陳浩見明光沒有反應，頓時摩拳擦掌，準備一顯神威！可理想是美好的，現實卻很殘酷。沒三兩下，陳浩就被暴揍在地。

  「垃圾！」

  陳浩也是無語，要不是你是女的，老子一定不會留手。雖說這麼想，陳浩還是沒逃避自己被打敗的事實。

  「打贏了我算什麼能耐，有本事就比比誰更能搞事情！」

  煉丹萸滿不在乎，看向眾人，「號稱奇才輩出之地的神州南部就沒有老娘我的一合之敵嗎？」

  明光收回了自己驚艷的目光，上前說道，「南州明光，請賜教！」

  結果很顯然，明光留著手，場面硬是被打成了平局，這下心情非常不美麗的煉丹萸不高興了。明光見狀，立馬給陳浩使了使眼色。

  「既然如此，不如考慮一下我之前的提議如何？」陳浩立馬插嘴道。

  煉丹萸也知道自己怕是這樣下去，也贏不了，便答應了。

  「好，老娘會用事實告訴你們，我才是最強的！」

  「我同意」，明光看著煉丹萸，平淡空洞的內心第一次出現了漣漪。

  「加我一個，老子有錢，肯定是第一。」

  「算我一個如何，本公子萬中無一，這局穩贏了！」

  就這樣，五人自一場賭局開始的羈絆之旅緩緩拉開了帷幕，直到搞得事情越來越大，被一位長輩直接丟到了懸浮惡魔島上。

  煉丹萸的眼神終於恢復了幾分光彩。

  「原來我從以前開始就已經輸了啊。但是，縱使輸了，我還依舊是我！」

  凌落一次次被擊飛，一次次爬起重新要求繼續戰鬥。此刻，看到煉丹萸恢復了幾分神采，自己僵硬表情也是緩緩展開，然後直接倒地，怕是短時間內是站不起來了。

  煉丹萸看到這一幕，終於完全恢復了過來，一舉一動之間，更比往昔增添了幾分難明的氣質。

  「凌落，你剛說的我都記住了，但有一點你得明白，下次爬起來，得喊我煉丹萸煉老大！」

  癱倒在地上的凌落感覺下身傳來一陣寒氣，但更多的是幸運，幸運自己似乎遇到了一群有趣的人，而這群以後的人會在以後成為他的朋友，亦或是成為自己最珍視的友誼之一。

  「現在，該輪到我了！神州沿海煉丹萸，請賜教！」

  「凌落，我知道你還聽得見，接下來你可聽好了！你這10場敗戰下來，我也是明白了一些原，這片寂無領域可以剝奪參戰者的視覺，但是觀戰者卻可以看得十分明了，剛剛一直和你作戰的是一隻二重天造物，金屬拳師！」

  「接下來，你就看好我的表演吧！」

  似乎陰天鈺有意為之，金屬拳師並沒有第一時間發動攻擊。可就在煉丹萸說完了最後一句話，往前一踏的那一刻，金屬拳師動了。

  遲來的明光終於趕到，還沒怎麼休息，他便看見了煉丹萸和金屬拳師對戰的那幕場景，隨後再看看癱倒在地的凌落，頓時心火暗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