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9章 蛻變（下）

  洛哈特，仿佛在發光。

  這是赫敏的感覺，她忽然明白了艾琳娜的描述。

  明明面容、衣著沒有任何變化，但就是讓人無法移開眼睛。

  艾琳娜拉著她朝前走去時，她突然感到自己的腳步變得不協調了起來。

  「歡迎回來，倒吊人先生。」艾琳娜輕輕點了點頭。

  「早安, 愚者小姐。」洛哈特優雅地說。

  兩人對視了一會兒，隨後不約而同地綻放出一抹笑容，艾琳娜說：「所以——我們去辦公室里談吧？」

  「嗯——當然……」

  三人暢通無阻地穿過石像守衛，沿著旋轉向上的扶梯抵達校長辦公室的橡木門前。

  隨著一聲悅耳的鳥叫，校長辦公室的門自動打開，艾琳娜旁若無人地邁開腳步走了進去。

  「唔，你們現在外邊稍等一會兒……我要整理下辦公室。」

  艾琳娜指了指牆上那一排聞聲看過來的校長畫像, 笑著解釋道。

  要知道，霍格沃茨校長辦公室的校長畫像僅僅無條件服從正式校長的決定……

  隨著麥格教授的「代理校長」進程開始倒計時, 她可不會允許那些「牆頭草」畫像竊聽大阿卡羅對話。

  「啊，時候不早了……大家還是睡會兒吧——」

  「你這個無禮的小丫頭片子！」

  「哦。那你咬我啊。」

  赫敏和洛哈特並肩站在後邊一點兒，裝作聽不見裡邊的爭吵。

  趁著艾琳娜整理辦公室的間隙，赫敏抬起頭悄悄打量著旁邊的洛哈特。

  她注意到，在洛哈特的左手中指上不知何時戴上了一枚戒指。

  不是烏姆里奇那種暴發戶般誇張粗俗的寶石戒指，而是非常精緻、簡約的男士鑽戒……

  「我也該結婚了，對吧？」洛哈特說。

  她抬起頭，發現洛哈特正望著她。

  「咦，」赫敏有些慌亂，「您……您找到了……我不知道……恭喜——」

  「阿爾希波夫娜，你應該還記得她吧——正義小姐。」他說道。

  「記得，霍格沃茨校外研究所的負責人，最近剛晉升為A級研究主管，負責魔網搭建和魔能可控項目。」

  赫敏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作為「預備役正義」她可沒有鬆懈，每天晚上她都有好好地履行艾琳娜給她布置的轉正公務。

  「嗯，波娜是我見過最智慧、耀眼的女性……哪怕沒有魔法能力, 她依然宛若神明。」

  洛哈特翻轉手掌看了看那枚戒指, 神色溫柔的說道，「我前段時間和她訂婚了，等這次任務結束我們就舉辦婚禮。」

  「……」

  赫敏沉默了一會兒，良久後才開口。

  「烏姆里奇教授接替了您的文法課教授崗位，現在的文法課完全變了樣子。」

  「噢，這還是我推薦的備選——魔法部官員別的能力不行，但在咬文嚼字方面確實很厲害。」

  「所以……洛哈特教授，您之後真的不會回霍格沃茨教書了嗎？」

  「或許在很多年後——」

  洛哈特聳了聳肩，環視著四周青灰色的城堡牆壁，眼中閃過一絲懷念，笑著說道。

  「當然，不是現在……我在霍格沃茨的故事暫時告一段落了——老是待著城堡里可沒法更新冒險小說，是不是？」

  「艾琳娜說您要去競選魔法部長，這是大阿卡納議會的任務嗎？」

  「不，這是我的夢想。」

  洛哈特咧開嘴，露出閃亮的潔白牙齒。

  「當我還在霍格沃茨事，我可就夸下了不少海口——」

  「譬如成為最年輕的魔法部長, 率領英國魁地奇隊奪得世界盃冠軍, 剷除神秘人的勢力。」

  「喔, 還有現在想起來就非常好笑幼稚的消除世上的邪惡, 以及非魔法界的人和魔法界的人有一天可以……」

  「——和睦共處。以及銷售您自己系列的洗髮水。」

  赫敏看了一眼詫異的洛哈特，有些不好意思往後縮了縮解釋道。

  「這些您在《與狼人一起流浪》里提到過，其中還提到您生日想要一大瓶奧格登陳年熱火威士忌。」

  「說的沒錯。格蘭芬多加五分。你看——我想要做的事情和理想實在太多了，對吧？」

  洛哈特笑著說道，低下頭朝赫敏調皮地眨了眨眼睛，頗為得意地豎起手指。

  「不過……今年生日我書中的那兩個願望全都實現了。」

  「無論是和睦共處，亦或者那一大瓶的奧格登陳年熱火威士忌。熟讀我故事的粉絲可是有很多人的哦——」

  當洛哈特從亞美尼亞森林歸來，看到抱著奧格登陳年熱火威士忌的俄羅斯悍婦時，他就知道自己這輩子不可能逃得掉了。

  隨著赫敏的發問，洛哈特仿佛打開了話匣子一樣，開始聊起了他和阿爾希波夫娜的那些故事。

  洛哈特簡直不能相信他會有那麼多關於俄羅斯悍婦的故事。

  哪怕刪減了其中一部分兒童不宜的內容，他可以講的內容也不比他的一本小說要少。

  就在吉德羅·洛哈特講到他和阿爾希波夫娜在羅馬度假時的趣事時，不遠處的校長辦公室中忽然傳來一聲輕咳。

  「洛哈特教授，或許你之後可以寫本愛情小說。」

  艾琳娜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手指在紅木校長辦公桌上敲了敲。

  「不過在此之前……我們是不是先得談正事，今天您來霍格沃茨的目的可不是為了撒狗糧的。」

  「好了，現在你們可以進來了，辦公室現在沒有多餘的耳朵、眼睛了。」

  艾琳娜坐在辦公桌上，朝洛哈特和赫敏招了招手。

  洛哈特有些無奈地朝赫敏聳了聳肩，大步走進辦公室。

  赫敏則緊隨其後，一邊好奇地打量四周

  不知道艾琳娜做了什麼，房間牆壁上一片空曠。

  原本掛在周圍的那些歷屆校長畫像現在全被收了起來。

  「好了，預備役正義小姐——我希望您可以暫時擔任臨時書記。」

  艾琳娜神色一正，朝赫敏輕輕點了點頭，隨即看向洛哈特。

  「唔……後續的計劃，您應該提前了解過了吧？」

  「嗯，彈劾魔法部部長以及競選，對吧？」

  吉德羅·洛哈特收起了笑意，略帶抱怨地看了眼艾琳娜，隨手端起旁邊的紅茶抿了一口。

  「事實上，我知道的差不多就這些，具體計劃沒人告訴過我。我只是突然收到消息，假期提前結束了……」

  「對，我認為接近兩個月的蜜月時間非常漫長了。」艾琳娜無動於衷地說道，「至於延長假期，你能找到鄧布利多也行。」

  「鄧布利多如果存心想要藏起來，這世上沒人可以找到他，」洛哈特放下茶杯說道，頗為好奇地問道，「現在到底怎樣，我們要執掌魔法部了嗎？繼續滲透還是擺開架勢對抗？我還以為我們是幕後操縱，然後伺機成立全新政府？」

  「魔法部要推倒重建，這是必然的。」艾琳娜斬釘截鐵地說，「但兩者會同時進行，我不想有個集權的對立集團。」

  「您真的堅持認為，我們可以取代現有的魔法政府？」

  洛哈特皺起眉頭，銳利地盯著艾琳娜，手指在茶杯邊緣輕輕摩挲著。

  「僅憑我們幾個人的討論，重新制定一套規則，並且以此作為未來新時代的新行政體系？」

  「那其實不是什麼新鮮的規則，」艾琳娜神色輕鬆地說道，「這個世界上，有幾十上百個國家嘗試過了。」

  「非魔法界的政府。魔法世界應該暫時還沒有過吧？」

  洛哈特輕聲說，從懷中取出一個小本子，認認真真地看向艾琳娜。

  不同於幾個月前的怯懦，狼人之夜結束之後，他終於意識到什麼是大阿卡納成員。

  「那麼我的競選思路和主攻點是什麼呢？我的言行和執政方向必須一致，我總不至於直接告訴他們，我打算推動魔法世界和非魔法世界的融合。嗯，主攻方向就是魔法世界現在的血統歧視現象。然後，在國際巫師聯合會上發言：英國魔法界退出《保密法》，人類文明的新時代已經到來，原有的舊規則不再適用於魔法界，有不服的巫師勢力大可直接抽魔杖過來逮捕我……」

  那個屬於洛哈特魔法書飄了起來，書頁翻開仿佛要記錄什麼，但洛哈特臉上的神情變得嚴肅起來。

  「當然，」他右手按在那個翻動的魔法書上，看了一眼坐在桌面的艾琳娜，「愚者小姐的計劃不會那麼愚蠢，是不是？」

  「實際上……」艾琳娜甜甜地回答道，「愚者小姐的計劃就是這麼愚蠢。」

  洛哈特瞪著艾琳娜，赫敏也愣住了。不遠處鳥架上鳳凰福克斯發出一聲悅耳的鳴叫，展開雙翼扇動了一下。

  「您希望我效仿當年格林德沃那樣以突破保密法為執政點？！」

  洛哈特不可置信地看著艾琳娜，他剛才就隨口說說啊。

  「沒錯。」艾琳娜說，「可以這樣理解。你的發難對象是舊魔法世界。正如同格林德沃那樣。」

  「不過相比起他，這一次你的進攻目的和方向會更加純粹，我們要掀起一面旗幟，而你就是第一個舉起它的巫師。」

  「魔法部和國際巫師聯合會必定會瘋狂地迫害你，譬如說將你關進阿茲卡班，鑽心咒不間斷地拷打——亦或者是秘密處決。」

  「噢，放輕鬆一點兒。」艾琳娜認真說道，「當然不可能有性命之憂。」

  隨著艾琳娜提到阿茲卡班和拷打，吉德羅·洛哈特臉色一白，手中的魔法書差點沒拿穩。

  「在魔法政府失去信任，黑暗逐漸降臨的時候，必須存在寄託著希望的火種……」

  「而您，洛哈特，倒吊人先生——你就是那一枚火種。」

  「現在開始，您就是第三代黑魔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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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