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5章 焦慮的巫師們

  霍格沃茨，變形術課教室。

  麥格教授旳「超級權限」展示成功震懾住了所有人。

  隨著麥格教授一聲輕咳，原本縈繞在教室中的竊竊私語很快消停下去。

  無論是學生亦或者是早已畢業的家長，無一例外地回到了嚴肅、認真的上課狀態。

  「那麼，各位家長好，今天是霍格沃茨1991級的第一次家長會。」

  麥格教授環視四周，魔法教案懸停在她面前，無風而動地翻開到某一頁停住。

  「這一次呢，我們是希望向各位家長介紹、說明一下霍格沃茨教育改革，以及後續魔法界統考新規的問題。」

  「霍格沃茨是英國魔法界的教育基石，在霍格沃茨的學習成果怎樣，很大程度上影響、甚至決定著未來在魔法社會的生活。」

  「在過去幾十年之中，國際巫師聯合會教育廳委派各國的巫師考試管理局在五年級、七年級時分別召開兩場等級考試——普通巫師等級考試，以及高級巫師等級考試，依照考試結果頒發全魔法界認可的成績證書，作為學生們未來踏入社會時的唯一認證。」

  「通常來說，絕大部分學生可以順利通過O.W.Ls考試，更高等級的N.E.W.T.s證書僅僅在某些特定崗位才會有要求。」

  「因此從總體而言，霍格沃茨的學習、考試壓力並不算太大，學生們稍微花上些許時間就能順利畢業。」

  「但是……」

  麥格教授語調稍稍拉長，意味深長地停頓了一下，目光中閃過某種有些駭人的火光。

  「現在情況不同了，無論是霍格沃茨，亦或者是魔法社會……在可預見的未來，關於知識、技能的要求必然會進入一個全新階段。」

  「以英國魔法界為起點, 全世界魔法社會正在逐漸梳理、擬定一套標準化的從業規則, 這意味著更細緻、明確的要求，譬如說聖芒戈魔法傷病醫院、魔法部的某些部門，還有其他常見的重要社會崗位，在近幾年之內應該會開始朝著『職稱化』、『專業化』過渡……」

  「作為霍格沃茨教育改革第一屆完全試點對象, 1991級, 也就是現在霍格沃茨的二年級學生，就是第一階段的分界點。」

  麥格教授的聲音逐漸變得嚴肅起來, 雙手在漂浮的魔法書上輕輕撐著, 看著教室中有些困惑的眾人說道。

  「按照霍格沃茨畢業生抽查，現在平均一個崗位的更替速度大致在五到十年。」

  「另一方面, 魔法社會的新增魔法人口卻在不斷下降……」

  麥格教授看了眼「魔法教案」上的內容, 輕聲說道，神色愈發凝重。

  「哪怕放開了非魔法界招生比例，霍格沃茨每一屆的學生人數依然呈現出明顯的下降趨勢。」

  「這也就是意味著, 最多五到十年，魔法界會出現極為嚴重的『崗位溢出』，而在這種時候崗位競爭就會變得殘酷起來。」

  「在去年年末，魔法部委託古靈閣巫師銀行的妖精們測算了趨勢變化，最終得出了一個不算太好的結論——」

  「當1991級的學生們畢業時，魔法界失業率大致會達到20-30%, 這還是最樂觀的結果。」

  魔法界的崗位並不算多, 在巫師漫長壽命面前，退休時間甚至可以延長到一百歲。

  要知道, 且不說鄧布利多這樣的特例。

  哪怕海格現在成為正式教授，在非魔法界之中也是六十多歲的高齡了。

  隨著和平年代到來，意外死亡的巫師人數大幅度降低, 半封閉狀態的魔法世界的新生血液更迭逐漸陷入停滯。

  或許魔法部的財政可以勉強支撐臃腫的政府機構，但是絕大部分的魔法商鋪、魔法企業顯然沒有理由去消化那些過剩的勞動力。

  這份來自古靈閣的測算報告, 如同一把鋒利的匕首切開了魔法部一直不願面對的糟糕未來。

  同樣, 這也是促使魔法政府、國際巫師聯合會同意霍格沃茨教育試點的核心理由。

  「所以呢, 米勒娃你到底想說什麼——」

  隆巴頓夫人重重地皺起眉, 趁著麥格教授停頓的時候忽然問道。

  不同於其他學生家長，她和麥格太熟了, 兩人在上學時的宿舍床位都是挨在一起的。

  奧古斯塔·隆巴頓可不會畏懼什麼「麥格威嚴」，抬頭看向站在講台上的麥格，有些不耐煩地說道。

  「學習的重要性不用你來強調，每年總會有一些蹩腳巫師找不到工作, 這些是魔法政府、學校要考慮的問題, 和我們有什麼關係？」

  「簡而言之, 當在座諸位從霍格沃茨畢業時，會面臨一場艱苦的『戰鬥』。」

  麥格教授輕呼了一口氣, 目光逐一從在場的學生、家長們臉上掃過，語氣沉重地緩緩說道。

  「要麼你們作為更優秀、更全面的巫師, 從飽和的工作崗位中搶下自己的位置；要麼成為那20-30%的失業人員……」

  「當然莪也知道，在我們之中，有不少家境殷實的魔法家族，哪怕不工作也可以維持一家人正常生計——」

  麥格教授飛快地掃了眼坐在教室中央靠前的馬爾福先生, 眉頭挑動了一下，不緊不慢地繼續說道。

  「不過, 如果一名巫師無法在魔法界找到立足之地, 無論多麼殷實的家底遲早也會坐吃山空。而到了那個時候, 自然還是避免不了『生活』這個難纏而可怕的敵人, 在這種情況下, 可以選擇的道路似乎就很明顯了……在我看來只有兩條：」

  「利用蹩腳的魔法襲擊其他無辜的人，淪為黑巫師去掠奪、搶劫——我相信傲羅們一定非常樂意看到去糾正這種行為。」

  「又或者，放下魔杖，如同一名麻瓜那樣在非魔法界生活……」

  麥格教授微微皺了皺眉頭，神色複雜地看了一眼「魔法教案」上後續顯示的內容。

  說起來，這些宛若詭辯卻比詭辯更加傷人的話語，她依稀在幾年前聽過，而現在顯然比當年要更加完善。

  經過了兩年多時間，艾琳娜·卡斯蘭娜顯然完善了當年的理論，並且在此基礎上推演出了一些更為殘酷、更加傷人的結論。

  「只不過缺乏基本技能、履歷，又不懂非魔法界知識的巫師, 在非魔法界的生活可能也不會太順利。」

  「或許魔法可以解決一些小問題，但別忘了，《國際巫師聯合會保密法》會一直盯著諸位。」

  伴隨著麥格教授的話語，一種不安的氣氛迅速在變形術教室中蔓延了開來。

  畢竟這些道理不複雜，所有家長在短暫思索後就能得出相近結論。

  不努力學習, 未來要麼「喪失」巫師身份，要麼淪為不入流的罪犯被抓捕入獄……

  距離畢業那天還有整整五年，沒有多少人可以百分百保證，自家孩子不會成為麥格教授口中的那「百分之二十」。

  「當然，在座的各位家長、同學也不要灰心，情況雖然比較嚴峻，但魔法部和霍格沃茨也在積極應對。」

  麥格教授停頓了幾秒，臉上的神色稍微緩和了一些，手中魔杖在漂浮的魔法書上敲了敲。

  「霍格沃茨正在進行全方面教學改革，力求最大限度地提升學生的綜合素質。」

  「新課標下培養出來的小巫師，在個人競爭力方面至少是過去兩三倍。」

  「我知道，在社會、乃至部分家長那裡，對於霍格沃茨推行的教學改革和一些新增課程持有些許反對意見。譬如說數理、文法、以及後續可能會新增的其他全新學科，認為這些是麻瓜才會學習的內容——但我希望經過這次家長會後，大家可以更全面地看待新課標。」

  「目前從學制安排上，霍格沃茨依然是在三年級開放自由選修，我希望家長們可以在這個關鍵時期給予孩子們幫助和建議。」

  麥格教授手中的魔杖在輕巧地從書頁上一抖，一抹半透明的魔法光影無聲無息地映在了她背後的教學幕布上。

  「現在，由我來簡單講解一下霍格沃茨新增課程和教學改革的意義，以及它們的關聯性……」

  …………

  與此同時，相似的一幕在霍格沃茨的各個教室陸續上演。

  經過了兩年多鋪墊，艾琳娜和鄧布利多終於找到了最合適的展示機會。

  相比起在「新課標」改革初期的紙上談兵，現在可以提供的案例、魔法成果那可太多了。

  而更為重要的一點在於，伴隨著鄧布利多的「臨時跑路」，霍格沃茨徹底落入了艾琳娜的魔爪。

  在艾琳娜看來，促使家長、魔法部妥協的最有效手段絕對不是過時的威逼、利誘……

  「販賣……焦慮？」

  差點沒頭的尼克懸停在一年級學生的教室窗外，回想著「愚者小姐」解釋的那個名詞。

  他看著教室裡邊神色嚴峻，仿佛快要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的人們，憂心忡忡地輕嘆了一口氣。

  鄧布利多這傢伙，或許真的放出了一隻最可怕的終極怪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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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