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9章 舊王的謝幕

  「Tom Riddle is Dead!」

  萊斯特蘭奇破碎的宅邸右側，格林德沃神情冷漠地說道。

  老人的聲音並不大，但在這個瞬間卻格外清晰，清晰到足以十幾米外的魔法羽毛筆書寫出內容。

  雖然在艾琳娜此前提供的台本之中，那丫頭希望他可以在說出這句話之後，露出一抹癲狂反派一樣的「哎嘿嘿」笑容。

  不過，格林德沃在仔細思考了兩秒鐘之後，果斷否定了這個古怪的要求——神經兮兮的傻子黑魔王有一個就夠了，他還要顧及形象。

  畢竟依照大阿卡納議會此前群體審核過的演出台本，英國魔法界主流媒體可能都會到場。

  格林德沃可不希望時隔半個世紀自己在報紙上的首秀會是一個看起來好似大腦發育不健全、詭異癲狂的瘋子黑魔王。

  要知道，他手下還有那麼多老夥計，哪怕首輪新聞多半是英國這邊刊登，但只要涉及到「格林德沃」這個名字，全歐洲、乃至全世界魔法界的媒體都不會錯過轉載機會，這可是他們業績爆發的超級熱點，兩年前那次「越獄」的討論甚至一口氣持續了大半年之久。

  顯而易見，如果他「癲狂瘋癲」的模樣被印到報紙上廣為流傳，那他可能只有被迫發動第二次魔法戰爭了。

  當然，遠處那些匆忙抵達的魔法報刊記者並不知道那位老魔王此時的內心想法。

  在今天上午稍晚一些的時候，魔法部向全英國魔法界主流報刊傳遞了信息。

  經過十幾個小時的努力，他們成功鎖定了伏地魔和食死徒的匿藏之地，計劃於今天中午發動總攻。

  不同於過去的刻板，鑑於這次行動可能會載入史冊，徹底畫下延綿半個多世紀的黑魔陰影，魔法部破天荒地同意了記者們一同前往。

  只不過，所有前往場地的媒體人員必須全程聽從魔法部指揮，在出發前保持魔法靜默，並且在移動方式上也是採用門鑰匙加上飛天掃帚混合移動的低調方式——依照傲羅們的警告，任何未經允許強行闖入戰場的人員，大概率會被交火雙方同時視作敵對目標。

  沒有人希望在大新聞發出的時候，自己的照片出現在報紙的某一頁，況且這一次他們也沒有冒險取材的必要。

  因此，在盧多·巴格曼等人協調安排之下，他們以採訪英國魁地奇國家隊的名義秘密抵達了預定觀察位。

  「黑魔頭死了？這麼簡單？這……」

  「戰鬥畫面拍到了嗎？！總攻時間為什麼提前了？！」

  「我們現在可以離近點拍攝麼？那位蓋勒特·格林德沃先生確定是我們這邊的吧？」

  伴隨著格林德沃施展阿瓦達索命咒殺死「里德爾-031」，記者們的魔法閃光燈和羽毛筆興奮得幾乎快要當場爆炸。

  倘若不是懾於前方那名老魔王的威脅，以及廢墟中生死不明的黑魔王，他們甚至差點沒忍住直接跑過去——兩代黑魔王對決，這可能是魔法社會歷史上的第一次，哪怕沒有這個吸引人的噱頭，僅僅是伏地魔的屍體遺照，那也足以讓他們下一期期刊的銷量爆炸。

  「那可是蓋勒特·格林德沃，你覺得他會聽從魔法政府的安排麼？」

  警戒線旁邊，一名奧地利執勤傲羅神色複雜地看了眼遠方，聳了聳肩膀。

  「況且和他並肩作戰的還是阿不思·鄧布利多，如果那個叫做伏地魔的危險傢伙可以跑掉，反而才奇怪。」

  正如同英國魔法界對於伏地魔的恐懼，在絕大部分歐洲巫師的認知中，格林德沃才是幾個世紀以來最危險、最強大的黑巫師。

  自從知道今天的作戰陣容是「格林德沃」加「鄧布利多」，這場在英國人看來危機四伏的圍剿，在這些外國傲羅眼中不過是一場幾乎於平推的魔法碾壓，根本沒有什麼好擔心的，唯一讓他們心神不定的更多是格林德沃會不會趁此機會掀起第二次魔法戰爭而已。

  而事實似乎也正是如此，從萊斯特蘭奇家族破碎牆體走出的格林德沃甚至連鞋子都沒弄髒。

  「噢，你們還愣在那裡幹什麼——難道你們擔心屍體開口說話？」

  就在傲羅和記者們遲疑不定的時候，不遠處傳來了格林德沃頗為困惑的聲音。

  老巫師緩緩收起魔杖，隨意從後方客廳招來一把扶手椅坐下，一邊從懷中取出一根上好的雪茄點上。

  「戰鬥結束了，伏地魔死了。你們可以過來拍照、收拾戰鬥場景了——」

  「至於採訪什麼的，如果誰能最快給我弄上一杯熱茶，我就優先回答誰的問題。當然你們也可以去問問鄧布利多。」

  格林德沃稍微停頓了幾秒，回憶了一下某個貼心小天使交代的小細節，漫不經心地彈了彈菸灰，朝著房子另一邊偏了偏頭。

  「對了，如果你們跑得足夠快，或許還可以在正門外邊的那片空地上拍到一些傲羅們逮捕食死徒的畫面——那些傢伙現在還不知道自家主子死了的事情吧，你們過去的時候順便給他們傳達下。噢，還有，湯姆·里德爾的魔杖是我的戰利品，所以……」

  他咧開嘴，朝著那名正準備清理現場的法國傲羅微微一笑，和藹可親地輕聲說道。

  「……不要亂碰，明白嗎？」

  …………

  正如同格林德沃所說，另一邊，魔法部的伏擊相當成功。

  隨著那層強烈魔法波動湧起，傲羅們紛紛抽出魔杖對準那片唯一可以幻影顯形的誘捕區。

  沒有人知道鄧布利多和格林德沃到底要怎麼「引蛇出洞」，但是所有人在第一時間選擇了無條件相信。

  前幾天那場波及全歐洲的「魔法部陷落」重重地在所有國家的傲羅臉上印下了紅印，在過去的幾十個小時之中，他們幾乎成為了魔法社會最庸碌、無能的魔法官員代名詞，只有抓住那些堂而皇之衝進魔法政府的食死徒，才能稍微洗刷一些那份刻在「傲羅」上的恥辱。

  「所有人最高警戒，不要放過任何一個膽敢過來的雜碎……」

  魯弗斯·斯克林傑輕聲說，那張宛若刀削般的臉頰上布滿了憤怒和期待，

  「記住，別給他們逃跑的時間……這樣的機會只有一次，諸位！我們親手擊潰伏地魔的軍團吧……」

  空氣中突然充滿了斗篷的悉悉索索聲。

  在那片清掃過的空曠伏擊區，一個又一個的戴著兜帽、蒙著面孔的巫師在那裡幻影顯行。

  他們小心、畏懼地仔細打量著周圍，每個人手中的魔杖都垂在身側，仿佛害怕一不小心就觸怒了某個可怕的魔王。

  只不過，等待著他們的並不是那個縈繞在他們夢魘深處的魔王，而是一排排嚴陣以待、膚色各異的外國傲羅，每個人眼中全都充斥著近乎要燃起來的炙熱火焰，沒等匆忙抵達的食死徒反應過來，暗紅色的魔法光束好似怒海狂濤般朝著他們狠狠地拍打了過來。

  「除你武器！」

  「除你武器！」

  「除你武器！」

  「擊昏——擊昏——人太多了，別讓他們跑掉！」

  斯克林傑大聲吼叫著，揮舞著魔杖不停地朝著前方伏擊場地傾瀉著魔咒。

  作為英國魔法部的核心官員，他在第一時間就從那些戴著兜帽的身影中看到了好幾個熟悉的身影。

  顯而易見，鄧布利多教授的擔憂並沒有錯。

  魔法部內部早就被伏地魔和他的那些黨羽深度滲透了，黑魔勢力一直就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堂而皇之地壯大著。

  倘若不是國際魔法社會跨境支援，或許還沒等他集結好傲羅部隊，他就先一步被這些潛伏在魔法部內部的叛徒暗算了。

  只不過，在有心算無心之下，這些逃過了「叛徒們」十幾年前的審判，無論如何也無法躲過這次伏擊了。

  遠方的萊斯特蘭奇家族宅邸也發出了巨大轟鳴，顯然那邊的戰鬥也達到了白熱化階段——在鄧布利多和格林德沃兩人聯手下，除非伏地魔也能找到同等檔次的幫手，否則這場殲滅戰的結局從一開始就定下了，屬於伏地魔和他黨羽的恐怖時代，將在今天徹底地畫上句號。

  唔……伏地魔那個危險的黑巫師，這次應該不可能逃得掉吧？

  就在魯弗斯·斯克林傑腦海中的這個念頭剛剛飄起時，遠方忽然響起了一陣不合時宜的喧譁。

  「湯姆·里德爾已經死了！」

  「格林德沃親手殺死了黑魔頭！」

  「伏地魔死了——」

  …………

  「黑魔王又消失了——」

  「嗯，我的黑魔標記現在也停止發熱了。」

  與此同時，霍格沃茨城堡。

  盧修斯·馬爾福和妻子兩人臉色微微一變，不約而同地看向對方。

  從幾分鐘前開始，那枚烙印在他們手臂上滾燙的黑魔標記忽然沒來由地安靜了下來。

  仿佛在禮堂中那近乎快要燃燒起來的催促僅僅是兩人的錯覺，幾十年來，他們從未感受過如此強烈的黑魔召喚。

  而更讓馬爾福夫婦驚疑不定的是，那抹烙印在兩人手臂內側的黑魔標記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褪色，就好像是在流水沖刷下快速淡去的墨汁圖案，這種情況僅僅只有一個理由可以解釋——那個被冠以魔王之稱的可怕巫師，又一次進入到了極度虛弱狀態。

  「盧修斯，這到底——」

  納西莎·馬爾福有些驚慌地看著自己丈夫，小聲問道。

  不過，還沒等她的話說完，一聲輕微的噼啪炸響在兩人的身側響起。

  一名別著霍格沃茨餐巾當做衣服的家養小精靈出現在了馬爾福夫婦的面前。

  「馬爾福先生，卡斯蘭娜主廚希望您可以到廚房來一趟，商量一下關於餐具損壞、定價賠償的事宜。」

  那名陌生的家養小精靈恭敬地說道，刻意在「卡斯蘭娜」幾個音節上略微加重了一些。

  不等盧修斯·馬爾福的眉頭揚起，小精靈桌球般的大眼睛看著盧修斯，小心翼翼地繼續說道。

  「除此以外，聽說您在用餐時不慎割傷了左臂，主廚還特地為您準備了少許緩解疼痛、舒緩神經的茶點，請您跟我這邊來——主廚說……畢竟，您是簽署了『協議』的霍格沃茨校董事會的重要成員，在眼下這個特殊時期，您的建議和看法對於霍格沃茨、乃至於魔法界而言，格外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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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