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6章 風紀委員與魔法書

  「斯萊特林輸了，教授！馬爾福他——」

  霍格沃茨魁地奇的教師看台，幾名斯萊特林高年級生義憤填膺地擠了過來。

  伴隨著艾琳娜宣布「平局」結果，鋪天蓋地的噓聲從斯萊特林學院觀賽人群中涌了起來。

  德拉科·馬爾福和哈利·波特的假賽痕跡實在太明顯了，哪怕是盧修斯·馬爾福也升起了一絲憤怒，更不用說那些眼睜睜地看完了一整場拙劣假賽，最後還要被迫接受平局的斯萊特林學生，不少脾氣暴躁的小巫師魔杖已經抽了出來，似乎打算當場清理一下叛徒。

  只不過，還沒等他們來得及朝著下方念出惡咒，兩把飛天掃帚從看台兩邊飄了過來，停在斯萊特林學院前方。

  「風紀委員！請保持觀賽秩序——」

  「風紀委員！秩序。」

  兩道少女的聲音一前一後地在半空中響起。

  仿佛攜帶著某種神奇的魔法力量，剛開始混亂起來的斯萊特林學院瞬間安靜下來。

  而在不遠處，赫敏·格蘭傑正站在格蘭芬多學院看台最高處，靜靜地看著下方同樣冷靜下來的小巫師們。

  作為霍格沃茨風紀委員，她們在過去幾個月成功豎立了屬於自己的威信，所有質疑和反抗，全都在校醫務室的哀嚎中煙消雲散。

  或許暴力並不是最正確的講道理方式，但是在霍格沃茨魔法學校，尤其是在一群正值青春叛逆期的小巫師面前，這絕對是最為高效的一種鎮壓方式——相比起阿格斯·費爾奇傳統的體罰、禁閉，風紀委員們嚴謹的執法過程和她們的善後流程更加讓人敬畏權威。

  「所以，德萊克斯……你是打算朝我念咒，還是釋放魔咒攻擊下方選手裁判？」

  漢娜·艾博平靜地漂在斯萊特林學院方陣正前方，目光從那些舉著魔杖的小巫師們身上逐一掠過。

  隨這漢娜的目光逐一掃過，一眾斯萊特林學生們恨恨地瞪了一眼下邊的「叛徒」，訕訕地收起了手中魔杖。

  不同於可以申辯、解釋的格蘭傑小姐，「風紀委員·戰車」從來是先鎮壓混亂再分析理由。

  沒有人希望在校醫務室度過這麼一個難得的周末——漢娜的「治療」僅僅是穩定傷勢，但想要痊癒還是得依靠艾琳娜和龐弗雷夫人。

  更重要的是，除開漢娜之外，盧娜·洛夫古德也出現在了她旁邊。

  幾乎就在漢娜開口同時，一個龐大、猙獰，充滿癲狂、低語的輪廓逐漸在盧娜身後的空氣中逐漸顯現。

  那是與「洛夫古德家」簽訂了古老契約的上古神靈，沒有人見過那些詭異古神的真正模樣，但僅僅是那一點點輪廓和氣勢，就足以讓不少人渾身發毛，仿佛被浸泡在了某種潮濕黏液中，無數細碎、窸窣，意義不明但暗藏瘋狂的囈語悄然縈繞在他們的四周。

  「盧娜，暫時用不著召喚古神……我想他們不會違反校規的。」

  漢娜輕聲說道，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盧娜，旋即神色冷漠地看向前方上百名斯萊特林小巫師們。

  「是這樣吧？先生、女士們。雖然很遺憾沒有取得你們想要的成果，但對抗賽才剛開始，現在開始『慶祝』是不是太早了一些？」

  要知道，在三名「預備役大阿卡納」之中，漢娜的「引導者」可是那位曾經掀翻了大半個魔法界的初代黑魔王。

  哪怕她平時在另外幾名閨蜜前總是憨憨的樣子，但如果真的有人把她當做傻乎乎、軟弱的小笨蛋，那可就徹底看錯她了。

  破釜酒館的小公主可不是什麼溫室花朵，她從小就在酒館中目睹著父母、叔叔嬸嬸如何在各種各樣的客人、官員、妖精們之間自如地來回走動，破釜酒館會在巫師最窮困潦倒的時候送上溫水和麵包，也可以在狼人和吸血鬼發狂時把它們丟到大街上冷靜。

  在過去幾個月的風紀委員執勤中，漢娜的溫柔熱心與嫉惡如仇完美地詮釋了什麼叫做新時代的赫奇帕奇。

  ——霍格沃茨所有刺頭無一例外被她親手揍趴了一輪。

  沒有藉口，沒有倖免，她的執拗有時候簡直可以讓皮皮鬼自愧不如。

  「當然、當然——」

  「沒有後面了，結束了，已經結束了！」

  「別亂說話！」

  斯萊特林學院眾人亂七八糟地回答著，聯手摁住少部分暫時還不知道厲害的愣頭青。

  不到幾分鐘，斯萊特林學院剛剛出現的「暴動」火苗就悄然熄滅了。

  而漢娜和盧娜也神色一松，各自飛回了她們原本的座位。

  …………

  「噢，看樣子，風紀委員們已經做出了正確決定。」

  與此同時，西弗勒斯·斯內普平靜地掃了一眼擠到自己的面前的小巫師們，蠟黃的臉上沒有任何情緒起伏。

  「判罰的公正與否，這是由主裁判來負責，至於馬爾福……他並沒有輸給了格蘭芬多，對吧？」

  「可是……」

  「這場對抗賽才剛剛開始，我不希望斯萊特林因為秩序問題被扣分。」

  斯內普眉頭微皺，快口打斷了那幾名高年級學生的辯解，有些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如果你們覺得自己可以做得更好，那麼就應該努力成為站在下方的選手，而不是在我這裡譴責什麼不公平——這些事情，等到對抗賽結束之後，你們直接去找德拉科·馬爾福問個清楚。」

  「行了，米爾恩、巴德，回自己的座位上去吧，第三場比賽馬上要開始了。」

  「……好的，教授。」幾名高年級斯萊特林互相看了看，如同打了霜的茄子瞬間蔫了下去。

  不知道為什麼，斯內普教授最近這一兩年沒有此前那麼偏袒斯萊特林學院了。

  尤其是隨著伏地魔復活的消息傳來，學院中開始出現些許不滿聲音。

  只不過，僅僅局限於小範圍。

  在局勢尚未明朗前，不少純血家族的「前食死徒」家庭在面對斯內普都有些發憷。

  沒有人知道斯內普如何騙取到鄧布利多的信任，搖身一變成為一名霍格沃茨正式教授的。

  有些人說他參與了黑魔王消失前的陰謀，有人說他向鄧布利多透露了大量食死徒的名字，又有人說他依靠各種花言巧語和詭異、邪惡的魔藥影響了那位當今魔法界最偉大的老巫師……

  但是不管怎麼說，西弗勒斯·斯內普在絕大部分純血巫師，尤其是斯萊特林「血統」巫師眼中，依然是霍格沃茨最純正的那個人。

  「真奇怪，斯內普教授，你居然會幫格蘭芬多說話？」

  麥格教授眉頭挑動，看著那幾名默默離去的斯萊特林學院高年級生。

  不得不說，哈利和德拉科的假賽實在是太明顯了，哪怕是作為格蘭芬多的院長她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而更讓麥格教授驚訝的是，在自身學院出現「叛徒」的時候，原本斤斤計較的斯內普反而沒有任何神色變化。

  事實上，當艾琳娜宣布比賽結束時，斯內普甚至是第一個輕輕鼓掌的觀賽教授。

  「……我只是陳述了一個客觀事實而已，格蘭芬多沒贏——而且那兩個孩子確實打得不錯。」

  斯內普嘴唇抖動了幾下，目光從下方正在與德拉科小聲交談的哈利身上收回，聲音平穩地輕聲說道。

  「斯萊特林學院的整體實力在格蘭芬多學院之上，過去幾年的學院杯證明了這點，提前知道結果後自然不會有太多擔憂。」

  麥格教授臉上的笑容猛地僵住了，嘴唇緊緊地抿成了一條線。

  倘若不是去年赫奇帕奇橫空出現一個艾琳娜，斯萊特林學院差點就達成霍格沃茨史無前例的學院杯七連冠了。

  「不過，這幾個小傢伙的魔咒功底確實相當紮實……」

  眼看著兩位院長似乎要吵起來，斯普勞特教授輕咳了一聲，恰到好處地岔開話題。

  「我是說，現在出場的這四個小巫師——我在他們這個年紀可沒這麼優秀。」

  「或許這其中有些巧合，但是否從另一個角度說明，我們過去的教育方式有些過於保守，沒有完全挖掘出學生們的才能？」

  「這還不好說，斯普勞特教授。」

  菲利烏斯·弗立維搖了搖頭，單片眼鏡折射出下方魔法光幕的色彩。

  「一年級、二年級的小巫師確實相當優秀。不過，我們至少要看過其他年級學生們的表現後才能下結論。」

  霍格沃茨的魔法教育改革是從去年開始實施的，艾琳娜她們所在的低年級就是第一批試點對象。

  隨著鄧布利多和魔法部合力推動，從這一學年——也就是伊琳娜、金妮她們這屆——開始，魔法教育改革開始在霍格沃茨的所有年級逐一推廣開來。

  不過，考慮到O.W.L.s和N.E.W.T考試的壓力，高年級在教學和課程方面的變化自然會比低年級要少得多，除了一些新知識外，他們絕對大部分課程內容還是依照原本的規划進度推進。

  在霍格沃茨和魔法部的私下討論之中，如今的一年級、二年級學生被稱作「新世代」。

  顯而易見，她們與另外幾個年級實在有太多不同了。

  關於「新時代」和「舊時代」間更迭的爭論，從「魔法新課標」推動以來就一直沒有停止過。

  「那麼，如果事實證明……」

  「魔法實力、人際關係、心性、學識……有太多考核和討論地方了。」

  斯內普目光從教授們身上移開，重新落到下方的場地邊緣，若有所思地輕聲說道。

  「如何在維持對抗性的同時達到更高的平衡，那是鄧布利多教授要權衡的——但從現在的情況看，效果似乎還不錯。」

  「或許吧，不過您別忘了，低年級現在的課程比過去可多了一大截。」

  弗立維教授不置可否地聳聳肩，沒有繼續在這個事情上深究。

  相比起過去的霍格沃茨，現在的小巫師無疑辛苦多了。

  在更多時間和努力的兩相結合下，如果還不能比往屆更優秀那才是大問題。

  尤其是拉文克勞學院，好多孩子去年一半時間都在走廊的睡袋過夜，對比今年的進步還是相當明顯的。

  「說起來，你們有沒有發現……」

  弗立維教授抬起頭，看著半空魔法光幕上的回放忽然說道。

  「……德拉科·馬爾福那孩子，仔細看來，是不是有點兒不對勁？」

  「不對勁？您從他的施法中看出什麼問題了嗎？」麥格教授好奇地問道。

  隨著弗立維教授的忽然開口，教授們紛紛抬起頭看向不遠處懸掛在半空中的魔法光幕。

  每一輪對抗結束後，在場地恢復、中場休息的間隙，魔法光幕會自動重複剛才的那一場魔法對抗。

  理所當然的，此時光幕上正在重播的就是剛才那場引起了巨大爭議的「假賽」——不過關注度顯然比前一場少太多了。

  絕大部分學生選擇直接不看，因為這看起來和魔咒課堂上組隊練習幾乎沒有區別，經過這麼一輪的重播，哪怕是格蘭芬多學院的小巫師們也不得不承認，這一場意料之外的「平局」確實有相當大的水分，只不過作為占了便宜的一方，他們自然不會跳出來申辯什麼。

  要知道，「風紀委員·正義」就坐在格蘭芬多看台最高點，格蘭傑小姐可是有著「縮小版麥格教授」的綽號。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菲利烏斯——」斯內普教授皺了皺眉，「在我看來，馬爾福先生的魔咒很正常。」

  「嗯，我也沒看出有什麼問題。」斯普勞特教授說。

  「噢，不僅是正常，簡直堪稱完美的標準。」

  弗立維教授仔細看著上方的魔法光幕，神色逐漸嚴肅起來，輕聲說道。

  「從念咒、施法，馬爾福先生的每個動作、音節全部是教科書級別的標準施法——沒有一絲錯誤和偏差。」

  「……每一道魔咒都是這樣。」

  「所以您覺得？」斯內普下意識坐直了身子，沉聲問道。

  「不知道。」

  弗立維教授搖了搖頭，若有所思地說道。

  「不過……類似的情況我們倒也並不是第一次見到。」

  「嗯？」

  「我們？」

  麥格教授等人困惑地看向這名個子小小的霍格沃茨魔咒大師。

  不過，還沒等他們開口詢問，弗立維教授就主動告訴了他們那個答案。

  只見弗立維教授從巫師袍中取出一本小書緩緩翻開，手指在某一頁上摩挲著。

  「霍格沃茨的這本魔法書，如果增加了法術頁，就可以刻錄魔咒，等到合適的時候選擇釋放。」

  「而馬爾福先生，仿佛一本活著魔法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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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