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9章 暗影燎原

  鄧布利多站在休伯利安號的艦橋邊緣，神色複雜地看著窗外悄無聲息的船塢。

  休伯利安號上格外安靜，一塊半透明的巨型魔法光幕懸在半空中，十幾個小窗口畫面在光幕上不斷閃爍變換著，瀑布般的文字與數值時不時從畫面中飄出，在艦橋空氣中烙印下淺淺的光痕。

  魔法部陷落了，並不是某個，或者某幾個——而是大半個歐洲魔法政府。

  「教皇先生，作戰進展得極為順利，各部已按原計劃攻陷所有目標。」

  這是鄧布利多登上休伯利安號後聽到的第一句話，隨之而來的是各國魔法部正廳的實時畫面。

  幾十年前，格林德沃沒有做到的事情，那個「小魔女」在一夜之間讓它成為現實：

  趁著各國魔法部高官和傲羅前往亞美尼亞森林對狼人們進行「正義的圍剿」，黑衣巫師、基金戶、天命集團……艾琳娜可以調動的所有力量傾巢而出，在夜幕的庇護之下，向各國魔法政府發動閃擊。

  魔法界耗費數百年，依託成千上萬壁爐建立起來的飛路網在金錢與魔法的雙重攻勢下陷入全面癱瘓。

  各國魔法部大樓宛若不設防的店鋪，任由那些「黑巫師」洗劫、破壞——魔法研究、鍊金物、巫師戶籍資料、預言球、積年卷宗、魔法部內部會議記錄……所有存在實體的東西，全是洗劫目標。

  鄧布利多無法想像，等明天太陽升起時，歐洲魔法界之中會出現一場多麼壯觀的海嘯。

  「艾、哦不，愚者小姐現在在哪裡？」

  老巫師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

  「沒有人員傷亡，本次行動遵循『第17次提案——伺機從魔法部盜取部分資料』，這是卡斯蘭娜艦長委託我們轉交給您的文件和訊息，她不希望您對本次行動產生誤解，具體可以向『高塔』先生……」

  「我想知道……卡斯蘭娜艦長，她現在在哪裡？」鄧布利多緩緩地吐了口氣，輕聲問道。

  「英國，小漢格頓村，她在親自負責倫敦方面的人員撤退——」

  妖精大副小心翼翼地說道，回想起女皇陛下承諾的額外績效獎勵，咽了咽口水。

  「愚者小姐建議，與其耗費時間去與她爭執、討論，不如先幫助困在亞美尼亞森林的魔法部官員們順利回到各自國家，至少幫忙修一修壁爐什麼的……畢竟以魔法部的辦事效率，很有可能錯過明天早上的新聞時間。作為當今魔法界最厲害的巫師，您的出現也可以緩解那些政客們的焦躁不安情緒——」

  「還有『高塔』先生，您最好坐鎮休伯利安號艦橋，作為以防萬一的機動……」

  「哦？我今晚還有新的任務嗎？」格林德沃有些驚訝地挑了挑眉。

  「是的，不過這取決於各行動組有沒有遇到頂級巫師……」

  一陣輕咳聲毫無徵兆的響起，格林德沃轉過頭，只見當今魔法界的守護神正一臉平靜地望著他，湛藍色的眼睛沒有任何波瀾，就仿佛是暴雨即將到來之前的海面，「心平氣和」地耐心問道。

  「所以『高塔』先生能否先幫我解釋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嗎？」

  鄧布利多看了眼不遠處的魔法光幕，眼角抽了抽，又一次輕呼了一口氣。

  「如果我沒有老糊塗的話，第17次提案的內容應該是『盜取資料』，而不是攻占魔法部吧？飛路網癱瘓又是怎麼回事？而且我們之前討論的『盜竊』目標，應該只有英國魔法部一個才對吧？」

  「當然，當然不是攻占魔法部——並沒有占領，僅僅是趁著沒人去拿些東西。」

  格林德沃餘光從閃爍著的魔法光幕掃過，咧開嘴笑了笑，臉上褶皺滿是發自內心的快樂。

  「飛路網是為了防止有巫師在這場『取材』行動中意外受傷，僅僅是在午夜關閉一小會兒壁爐，就可以消弭幾十場衝突，這是多麼善良、聰明的想法。至於您討論的目標選擇問題，如果我沒記錯，我們從頭到尾談論的都是『魔法部』，而不是英國魔法部或者法國魔法部，我以為你並不會意外？」

  「放心，阿不思，那孩子有分寸的——巫師戰爭暫時還不會爆發。」

  格林德沃隨手從那名妖精大副手中接過那一摞文件，塞到了鄧布利多的手中。

  「不過你之後可能有得忙了，本世紀……哦不，魔法界有史以來最危險、最狡詐、最喪心病狂的黑巫師捲土重來了，作為國際巫師聯合會的頭頭，這一次你們的敵人是在暗中串聯在一起的黑暗世界。」

  不得不說，那個可愛的小魔女太讓人驚喜了，儼然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

  在一夜之間攻陷大半個歐洲魔法界，光這一件事情就足以讓她成為本世紀最危險的黑魔王了。

  而更讓格林德沃讚嘆的是，那孩子似乎暫時還不想走到台前——相比起他們這些老傢伙，那孩子顯然更喜歡當「好人」，而成為好人最快的捷徑，就是想辦法參與到打敗黑巫師的過程之中。

  當然，在此之前首先得有一名「臭名遠揚」的黑巫師，而且還要是那種「壞事做盡」的才行。

  魔法部的政客們可不是傻子，如果不是避無可避的情況，為了避免混亂與不確定的紛爭，在發現黑巫師捲土重來的跡象時，他們第一反應多半是捂蓋子，而不是想辦法解決、應對問題。這樣的情況不止存在於英國魔法界，幾乎所有在和平時代成為一方魔法部高官的巫師都會不約而同地做出類似選擇。

  事實上，在艾琳娜的模型推演中，魔法部大規模「失竊」後，各國魔法部選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應對可能性依舊有20%左右，畢竟考慮到各方面因素，今晚行動並不會以人員傷亡作為矛盾激化。

  在這種情況下，魔法社會、乃至魔法部官員都有可能暫時被魔法部糊弄一段時間。

  除非……

  「屍骨再現！」

  英國魔法部正廳，一個巨大的綠色光影高高升起。

  原本懸掛著康奈利·福吉的魔法畫布如今已經變成了殘破的布條，而在那宛若被什麼人殘忍割裂的破爛布條上方，一個碩大無比的綠色骷髏頭懸掛在半空中，一條蟒蛇從骷髏嘴裡冒出，仿佛舌頭一樣。

  與此同時，在英國魔法部正上方的倫敦夜空，同樣的綠色光影正在越升越高。

  在漆黑的夜空襯托下，就像是一個綠瑩瑩的、充滿詭異的星座。

  而在更遙遠的地方……

  同樣的咒語，同樣的魔法標記陸續在各個魔法部大廳亮起。

  或許在英國魔法界之外的地方，人們暫時不會太明白這個花里胡哨、中二十足標記的意義。

  不過等各國新聞雜誌社開始工作後，他們會快會知道為什麼英國人會把「伏地魔」稱為當代「最危險、最恐怖」的黑巫師，而他們接觸到的第一個故事，就是關於他與他追隨者的瘋狂……

  「差不多了，我們可以撤離了——」

  庫爾特·麥爾看了眼那個他練了好久的醜陋標記，一臉嫌棄地朝身後眾人揮了揮手。

  「好了，燒掉這裡吧！」

  中年巫師背後，赤紅色火光驟然騰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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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