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1章 你，禮貌嗎？

  霍格沃茨校長辦公室。

  當艾琳娜推開櫟木門走進去的時候，房間裡的兩名老巫師並沒有第一時間去看她。

  剛回到辦公室的鄧布利多不像大部分時間那樣坐在紅木書桌後邊看書，老人正在用魔杖輕點著他那些旋轉、噴出煙霧的精美銀器，似乎在調試、維護著這些魔法「加濕器」。

  而格林德沃則在門邊的鳥架旁逗弄鳳凰福克斯，順便為鄧布利多教授的大鳥補充食物和水，兩人的分工看起來格外和諧溫馨。

  「好了，我只有一個問題，」艾琳娜耐心地等半分鐘後，說道，「誰偽造的我的簽名？」

  格林德沃似乎很想幫忙解釋這個問題，可是鄧布利多率先開口回答道。

  經過了這麼長的時間，鄧布利多開始明白一個道理：

  這個世界上沒有免費的替身——如果太過依賴別人幫忙解釋，未來會付出更慘痛的代價。

  儘管「阿不是·鄧布利多」在應付魔法部時非常好用，但是在對付「小魔王」的時候，鄧布利多相當懷疑對方的立場:

  祖孫兩代黑魔王聯手算計可憐、無助、善良的霍格沃茨校長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

  「這是我要求的計劃，不過魔法筆跡是阿波卡利斯教授完成的。」鄧布利多說。

  「禮堂門口的公告是由費爾奇先生貼的，但是具體的行動、行文，這些還是由格蘭芬多學院、斯萊特林學院的雙方級長共同擬定確認過的——我們僅僅是授權，而之所以會簽署你的名字，主要是基於提出的細化規則者的尊重。」

  艾琳娜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

  隨著她痛痛快快懟了通癩蛤蟆後，她倒是沒那麼生氣了。

  她相信鄧布利多的解釋，作為當今魔法界公認的白巫師，這位老人哪怕有些算計，但是很少會故意推諉責任，顛倒黑白——倘若換做格林德沃那就不一樣了，老土豆和她一樣都是精於話術的藝術家。

  「我明白你現在的感受，艾琳娜。」

  鄧布利多聲音很輕地說道，還沒等女孩開口，緊接著又補充了一句。

  「在幾個月之前，我也有過類似的震驚——不止一次。」

  「噢，所以您打算延續這個傳統了？Rua?」

  艾琳娜說，沒有任何不好意思，亦或是生氣的跡象。

  隨著這段時間的互動，鄧布利多偶爾也會出現「皮一皮」的回應——事實上，這位老巫師本來也不是那種嚴肅、古板的長者，這種「以牙還牙」的教育方式也很符合艾琳娜對於鄧布利多的理解。

  當然，如果鄧布利多不給出合理的解釋，那麼他很快會知道什麼叫年輕的力量。

  「不，當然不是……」

  看著眼前小魔女眼中的威脅，鄧布利多無奈地苦笑了一下。

  自從艾琳娜學會了「遠古蠻牛之力」後，她在這種密閉場合實在太危險了。

  「算了，還是我來解釋吧——」

  格林德沃搖了搖頭，主動接過了話題開口道。

  「霍格沃茨的學生活動歸學院長協調，這是我們之前討論過的結果——如果兩院級長們申請下來的公告上沒有你的簽名，可能你在學生們之中的影響力就大打折扣了。而且關於『秘密決鬥』的問題，我並認為可以寄希望於那些小巫師的口風，與其等流言添油加醋，還不如清晰明了地直接展示出來。」

  「唔，情況緊急到甚至不能等今天下課，然後晚上討論後決定麼？」

  艾琳娜皺了皺眉，目光落在那名偽造她簽名的從犯身上。

  「不行，因為烏姆里奇教授是斯萊特林學院的，」格林德沃說「等到你今天的課程結束，那位魔法部高級官員也有了可以收集情報的反應時間——這是變數最小的應對方式，就是這樣。」

  魔法部一直想要干涉霍格沃茨，這是連破釜酒館的醉鬼都知道的事情。

  在過去的幾個月中，他們嘗試過安插家養小精靈、嘗試過審查拉攏正式教授。、

  為此，多洛雷斯·烏姆里奇甚至丟掉了高級副部長的職位，在這樣的情況下，哪怕是大阿卡納們也無法確認學校的被滲透程度——畢竟城堡中有近千名學生，難免會出現一兩個被拉攏的「乖」孩子。

  「好吧，從理論上來說，這樣做確實是最合理的。」

  艾琳娜轉過身，雙手一撐坐在房間中央的那張爪形桌角的圓桌上。

  她並不是那種蠻不講理的幼稚女童，作為大阿卡納之一的「愚者」，如果鄧布利多和格林德沃的決策符合全局戰略，艾琳娜也沒有太多可以發作的想法——畢竟這份簽名的效力僅僅是「艾琳娜·學生」。

  至於因此輸給赫敏的那個「三次」賭約，在艾琳娜看來也不是壞事，反正她也不吃虧。

  「那麼，現在還有個突發情況——」

  艾琳娜豎起拇指，朝著不遠處緊閉著的櫟木門比劃了一下。

  「我今晚過來的路上，後邊好像綴了一隻蛤蟆。雖然不知道她到底想要做什麼，但我猜多半不會是什麼讓人愉快的事情——她一直沒有主動攻擊，所以我沒辦法搶到先手標記，你們知道的……」

  烏姆里奇可以說是艾琳娜遇到過的最難纏、最噁心的待攻擊目標。

  這不僅僅是對方的噁心性格，以及她那讓人作嘔的「巫師***」觀念。

  更重要的是，無論怎樣刺激烏姆里奇都不會主動出手。

  礙於鄧布利多和格林德沃「契令」效果，艾琳娜的回擊必須建立在反擊上，而在這點上烏姆里奇恰恰沒給艾琳娜任何標記「紅名」的機會，除了那次突擊抓捕外，烏姆里奇幾乎沒有露出太多破綻。

  或許，這也是康奈利·福吉信任烏姆里奇的原因，她非常明白如何在規則邊緣游離。

  「聽到沒有，阿不思？」

  格林德沃揣著手，一臉事不關己地說道。

  「校長先生該出去活動的活動了。走廊外有危險人物在潛伏。或者說，如果你可以應付魔法部，我倒是可以勉為其難地幫你解決掉外邊那個女人，只要你允許我在城堡中清理垃圾——」

  「謝謝，阿波卡利斯教授。」

  鄧布利多說，若有所感地看向門口，笑了笑。

  「不過，我想不用了，因為烏姆里奇教授似乎打算直接進來——」

  還沒等鄧布利多的話音落下，校長辦公室的門把手突然旋轉了一下。

  沒有任何敲門聲。

  多洛雷斯·烏姆里奇徑直推開門闖了進來。

  與此同時，在艾琳娜三人交談時假裝睡覺男女校長們的肖像也紛紛「醒」了過來。

  在鄧布利多的擔保下，校長辦公室的肖像畫們總算可以不用長時間的被關在帷幕之後，不過當艾琳娜出現在房間裡時，他們大部分還是選擇保持假寐狀態——畢竟這小丫頭太氣人，也太危險了一點。

  而當校長辦公室出現「外人」後，他們顯然就可以自由活動了。

  「好啊，」烏姆里奇說，用一種仿佛當場抓獲的語氣說道，「果然如此，鄧布利多教授——」

  她一邊說著，用一種宛若毒蛇般的惡毒眼神狠狠瞪了一眼艾琳娜。

  烏姆里奇知道這次交鋒魔法部可能占不到太多便宜，但她至少想到了一個殺雞儆猴的辦法。

  「您應該知道我來這裡的原因吧？」

  烏姆里奇說，她擠出一抹噁心的虛偽笑容，甜膩膩地說道。

  「經過這幾天的觀察，我發現霍格沃茨在不少嘗試、規則上已經走上岔路，充滿暴力、不確定因素的學生決鬥是一方面，但是更嚴重的是，部分超乎規格的學生顯然有了——」

  「咳、咳！咳咳！」

  就在這時，一陣突兀的咳嗽聲打斷了烏姆里奇的聲音。

  烏姆里奇轉過頭，看向聲音來源的方向，依然保持著那虛偽的笑容。

  「嗯……阿波卡利斯教授？」

  「抱歉，烏姆里奇教授，我想您來的不是時候——」

  格林德沃咧開嘴，臉上浮現出鏡像般的笑容，含蓄而不失風度地繼續說道。

  「如您所見，我正在與鄧布利多教授、卡斯蘭娜小姐商量事情，按照先來後到的順序，您是不是應該先等我這邊的事情結束之後，再繼續去傾訴您的那些想法。您現在這樣做，不大合適。」

  「是嗎？那您先說吧，我就在旁邊——」

  烏姆里奇目光在格林德沃身上徘徊了一下，從手提包掏出筆記本，朝著校長辦公室的沙發走去。

  不過，還沒等她邁開步子，一道虛幻的光牆突然在她眼前豎起。

  「您這是……什麼意思？帕拉塞爾蘇斯先生。」

  烏姆里奇臉色一沉，右手動了動，最終沒有選擇抽出魔杖。

  「這裡是霍格沃茨、英國魔法界，您應該知道『長生者公約』，對吧？」

  作為魔法部的高級官員，她當然知道這位「奧托·阿波卡利斯」的真正身份。

  相比起鄧布利多而言，這位來自奧地利的古老鍊金術師在遵守、敬畏魔法政府的法令方面，明顯不會有多少顧及，但是英國魔法部也不擔心他會亂來，國際巫師聯合會擁有管束長生者的權力。

  倘若這些「高齡巫師」擾亂魔法秩序，各國魔法部會聯合起來一同管轄、審理。

  「哦，我只是想問個問題——」

  格林德沃笑容不減，不過語氣中卻沒有任何的笑意。

  不知不覺間，空氣中的魔力開始激盪起來，緩緩積壓著房間中的空氣。

  「隨意打斷年長者之間的交談……」

  「不敲門就闖進房間……」

  「自作聰明……」

  格林德沃背著手，一步步地朝著烏姆里奇走去。

  不同於此前在門廳對峙的時候，這一次她感覺自己仿佛被某種極為兇殘的怪物盯上。

  哪怕格林德沃沒有任何更多的威脅話語，以及多麼高深的魔法，烏姆里奇依舊有一種呼吸困難，冷汗直冒的不自覺戰慄，格林德沃每往前走一小步，她就要下意識的往後退一步。

  無形的「氣場」推著烏姆里奇往後退去，最終把她抵到了校長辦公室的門外。

  噗。

  氣場突然消失。

  烏姆里奇不由自主地跌坐在了校長辦公室外的地上。

  格林德沃居高臨下地看著那名肥碩的女巫，溫和地最後問道。

  「您，禮貌嗎？」

  砰！

  校長辦公室的門重新關上了。

  格林德沃轉過身，一臉詼諧得意地說道。

  「怎麼樣，我剛才……」

  「所以，你怎麼把她又關在外邊了？」

  還沒等這名老魔王嘚瑟，艾琳娜沒好氣地說道。

  「你就不能把她堵在辦公室角落，留給鄧布利多教授處理，讓我先回去睡覺麼？」

  「呃——」

  「算了，先就這樣吧，正好我還有些事情想說——加層隔音屏障吧。」

  艾琳娜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等到鄧布利多魔杖放下後，這才不緊不慢地繼續說道。

  「我打算把『倒吊人』的把柄交給魔法部，當然是那些清洗後的，然後想辦法讓魔法部去引爆和完成最後的那場救贖說明會，順便為之後的那場狼人反轉進行最後一次人員審查。」

  艾琳娜頓了頓，眼中閃爍著意味深長的神色。

  「因此，我希望等會兒在應對烏姆里奇的時候，你們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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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