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6章 魅魔

  「奧利凡德魔杖店……屬於天命的產業？」

  漢娜看著正前方那面魔杖牆，有些無力地輕聲問道。

  白毛糰子很厲害，這是漢娜一直知道的事情，但現在情況不一樣了。

  因為，從昨天晚上開始，漢娜多了一個新的身份——O5議會預備役【戰車】——職權範圍直接負責天命集團的相關事宜，按照艾琳娜的說法，近乎等同於天命集團未來的執行長的實習階段。

  「嗯，你想的沒錯，奧利凡德魔杖店同樣在你的工作範圍內。」

  艾琳娜微笑著點了點頭，指了指身後的魔杖牆，看向房間裡的三名小女巫。

  「所以——選一個吧，作為鑰匙。休伯利安號的鑰匙，以及你們在尚未獨當一面之前，查閱任何O5議會等級資料的權限。歡迎來到新時代的魔法世界，我們還有很多時間來了解這一切。」

  「原來如此，這些是奧利凡德先生特意打造用於休伯利安號的魔杖麼？」

  赫敏若有所思地看著那數十根魔杖，她大致可以理解漢娜和盧娜兩人的驚訝。

  在魔法界，魔杖就是巫師的武器——它等同於刀劍、槍械、弓弩等一切戰爭兵器的集合體。

  作為霍格沃茨、古靈閣、天命集團的幕後女皇，艾琳娜沒有任何理由會放過奧利凡德魔杖店，這就好比非魔法界政府控制著最強大的軍工廠，畢竟……正義和秩序建立在絕對力量之下。

  「對，也不對。特殊的並非是魔杖工藝，而是它們本身。」

  艾琳娜用手捲起自己銀色的髮絲，有些心疼地看向那面魔杖牆。

  「我剛才說過，這些全是專屬於我一個人的魔杖——這才是它們有資格成為鑰匙的原因。」

  「誒？專屬於你一個人？」

  漢娜踮起腳尖，從架子最頂端取下那根孤零零的「0號魔杖」。

  「魔杖不是大家都能用的麼？我在假期時就偷偷用過舅舅的魔杖，雖然稍微有些不順手，但是並不影響正常施法，至於特殊……它們好像沒什麼奇怪的啊。看起來和我的魔杖差不多。」

  既然艾琳娜允許她們從上面拿走一根魔杖，漢娜可不會和艾琳娜客氣。

  要知道，「0號魔杖」一共只有兩根。

  其中一根已經落在盧娜手中了。

  如果她下手不快一點，那麼赫敏肯定也會選擇拿走這根。

  鐵憨憨這一年多學到的重要經驗就是：凡事一定要搶先手，搶到先手贏一半。

  不過，出乎漢娜意料的是，赫敏似乎並沒有任何往前走的意思。

  「那麼多魔杖，平均每個月都會替換兩三次麼？」

  赫敏微微皺起眉頭，在心中默數了一次充滿震撼的魔杖牆。

  二十四根。

  這還不包括漢娜、盧娜手中的「0號魔杖」，以及艾琳娜貼身攜帶的那一對魔杖。

  誠然，作為妖精女皇的艾琳娜有任性、揮霍的權利，但艾琳娜並不會在這種地方耗費精力。

  赫敏轉過頭看向旁邊，輕聲問道。

  「這些魔杖，有什麼問題麼？艾琳娜。」

  「嗯，它們不好用了——」

  艾琳娜認真地點了點頭，隨手從魔杖牆上取下一根魔杖在手中把玩著。

  「這兩個問題其實是同一個問題。漢娜，你小心點，試著用手中那根魔杖施展一個簡單的魔法。仔細體會那種微妙的魔力流淌，以及魔力回吐時的衝擊力，然後你就會理解為什麼它會是獨特的——」

  「螢光閃爍。」

  柔和的白光在從漢娜手中亮起。

  沒有絲毫停頓，幾乎在她咒語落下的瞬間就完成了施法。

  「——只有極少數人才能駕馭的專屬魔杖。」

  看著漢娜手中「0號魔杖」的光暈，艾琳娜面無表情地把剩下的話說完。

  果然，她就知道！

  她最早的這幾根魔杖全是小叛徒！

  「你試試這個，這是第9代——它近乎可以讓學校的教授們變成麻瓜。」

  艾琳娜思索了片刻，伸出手把手中那根魔杖遞給了漢娜。

  「小心，它非常的危險，施咒時一定要拿穩。」

  隨著她自身的媚娃血脈純化，這些魔杖之中的杖芯也在不停替換。

  倘若說此前的「0號魔杖」是稍微有些任性和挑食，那麼這學期生產出來的系列幾乎可以看做純種的媚娃血統，甚至可能會打人那種——按照奧利凡德先生的說法，它們的靈性近乎於半個生靈。

  前段時間在魔咒測試的時候，這根魔杖直接從奧利凡德先生手中跳了起來，在他眉心打了一下。

  「誒？！這麼危險？！」

  漢娜一臉緊張地看著艾琳娜手中的魔杖，有些猶豫。

  「那個……要不，我就不試了吧？格蘭傑，這次要不要換你來試試——」

  「嗯，也行。」

  赫敏琥珀色的眸子閃爍著，從漢娜手中接過魔杖，饒有興致地打量這根「危險」的魔杖。

  前段時間，艾琳娜在研究所曾經提出了一個關於實驗的基礎理論。

  任何研究必然是有跡可循、逐漸前行的。

  或者，換句話來說，控制變量法是一切疊代、嘗試的前提。

  從艾琳娜剛才透露的信息來看，這些魔杖全屬於一個漫長的系列研究——這也就意味著，它們存在某個可以承前啟後的連接點——魔杖由杖身材質、杖芯兩部分組成，輔以相應的魔杖工藝。

  赫敏的目光在前方形態不同、材質各異的魔杖牆上掃過。

  假設艾琳娜口中的「禁魔」效果並非來自於奧利凡德先生的魔杖工藝……

  那麼，它必然就是來源於杖芯的可控、可重複屬性——艾琳娜的魔杖採用了某種全新的杖芯材質。

  至於艾琳娜剛才說的危險，如果她的猜測沒有錯的話……

  赫敏捲起衣袖，輕輕揮動魔杖，全身的魔力朝著手中的魔杖傾瀉而去。

  「Wingar-dium Levi-o-sa！」

  房間之中仿佛靜止了半秒。

  緊接著，原本環繞在房間中的重力瞬間消失。

  地毯、書本、紙筆、衣服……乃至於盧娜、艾琳娜、漢娜三人，不約而同地升了起來。

  除了釋放魔咒的赫敏之外，凡是沒有固定在地面上的物體全部飄了起來，靜靜地懸停在赫敏頭頂上方班英尺的地方——這是她此前從未做到的，僅存在於書籍中的群體漂浮咒。

  「萬咒皆終——」

  艾琳娜抽出魔杖，無奈地揮動了一下。

  遠比赫敏更強大的魔力橫掃過整個艦長室，頃刻間解除了赫敏的魔咒。

  果然！

  從一開始，她就不應該指望著自家那些叛徒魔杖爭氣。

  這施法效果的強化幅度，甚至比起她自己用的時候都要強幾分。

  「好吧，看來今天是沒辦法直接舉例了——」

  艾琳娜看了眼表情茫然的漢娜，以及若有所思的計算姬和骰子娘，嘆了口氣。

  「其實從理論上來說，專屬於我的魔杖會排斥其他巫師。不過從現在的情況來看，你們應該是沒辦法親身體驗到了。但是這並不影響我接下里要講的故事——關於那個真實的，艾琳娜·卡斯蘭娜。」

  她環視著周圍的小翅膀們，停頓了半秒，狡黠地眨了眨眼睛。

  「其實——我不是人。」

  說完，她滿懷期待地看向赫敏、漢娜、盧娜等人，等待著她們臉上出現迷惑、驚訝或好奇的表情。

  要知道，這可是一個非常重量級的消息。

  全魔法界知情的巫師不超過十人。

  不過……

  「哦。」

  「就這？」

  「然後呢？」

  反響與其說平淡，不如說還不如沒有。

  哪怕是平時最憨憨的漢娜，也沒有絲毫驚奇的樣子。

  「你明顯不是人吧？艾琳娜。」

  漢娜聳了聳肩，沒等艾琳娜開口，飛快地說道。

  作為破釜酒館的小公主，她見過太多奇奇怪怪的傢伙了。

  要知道，破釜酒館接待的客人可不僅限於巫師，狼人、吸血鬼、殭屍、母夜叉、妖精……只要對方好好遵守規矩不要搗亂，並且願意付錢，破釜酒館永遠會為那些客人們提供一間舒適的落腳地。

  漢娜扭頭看向赫敏，挑了挑眉毛，語氣中藏著幾分挑釁。

  「反正我很早就知道了，開學第一節課之前。你呢？格蘭傑。」

  「稍微早一點——」

  赫敏學著艾琳娜之前的手勢，拇指和食指比劃了一下。

  「開學後的第一個早晨，當她從我床上醒來時。正常人類怎麼可能有那樣的頭髮——除了艾琳娜，我在霍格沃茨還沒有發現第二個睡醒後頭髮不亂，宛若瀑布般永遠絲滑的女巫。」

  「更何況——」

  赫敏目光在艾琳娜的臉龐上停留了幾秒，伸出手指戳了戳。

  「當你想要說服別人時，會散發出月光般的微光——如果靠得足夠近，就能清晰看到。」

  說到這裡，赫敏不自覺移開視線，耳垂悄悄染上一層可愛的淺粉色。

  她忽然想起來，剛開學不久，她近距離數著艾琳娜睫毛那次。

  那可是——她的初吻啊！

  哪怕這隻白毛糰子也是女孩子，並且也是初吻，那、那也……太讓人生氣了！

  「好吧。你眼神真好。」

  艾琳娜索然無味地說道。

  「那盧娜呢，你該不是猜的吧？」

  「不是，爸爸一早就告訴我了。」盧娜搖了搖頭。

  「洛夫古德先生？」

  「嗯。」

  盧娜一臉認真地回答道，看向艾琳娜。

  「爸爸說，絕大部分發生在你身上的事都不是人能做出來的——」

  「……真是讓人，非常……驚喜的評價呢。」

  艾琳娜面無表情地輕聲說道。

  不生氣，不值得。

  且不說謝諾菲留斯說話從來沒有腦子，也從來沒有惡意。

  單憑這傢伙是盧娜爸爸這一點，她就沒辦法如同對待別的巫師那樣下狠手。

  艾琳娜雙手一撐，坐到了艦長指揮台上邊，自暴自棄地說道。

  「好吧，簡而言之，我算是半個媚娃——混血媚娃。」

  「媚娃……誒，那是什麼？」漢娜問。

  「魔法生物。魔力不弱於妖精。」

  赫敏回憶著曾經在書中看到過的內容，向另外兩人解釋道。

  「從書上的描述來看，她們是一種擁有人類外形的魔法生物，絕大部分都是年輕的漂亮女性，她們自帶『魅惑』能力，尤其是在跳舞、唱歌的時候，幾乎所有雄性都無法抵擋她們的美麗。而當媚娃生氣時，她們之中有些可以變身成一種叫做『Harpies』的鷹身女妖，發出火球進行攻擊……」

  「我明白了，」漢娜說，「我的意思是說，這在魔法界之中時常會有。有一次在酒館幫忙時，我遇到過一個由吸血鬼和巫師組成的家庭，他們有三個孩子——聽說最大的那個在德姆斯特朗上學。」

  「嗯，不過我從來沒有見過我的父母。」

  艾琳娜平靜地說道，手指在魔杖上輕輕摩挲著。

  「甚至於關於我體內有媚娃血統的消息，還是開學前鄧布利多教授才告訴我的。」

  「所以，你直接去問鄧布利多教授不就好了？」

  漢娜困惑地看了眼艾琳娜，解開長袍掛在衣架上，一屁股坐進客廳沙發。

  「你不是『愚者』麼，查看學生名冊的資格總是有的吧？而且，你還有那麼多勢力可以調動。」

  「沒用的，這些方法全都試過了——」

  艾琳娜搖了搖頭，揮了揮魔杖順手關上魔杖牆。

  自從她成為了妖精女皇后，艾琳娜從未停止對於自己身世的調查。

  不過，哪怕集合了古靈閣巫師銀行、天命集團兩方的實力，依然沒有任何關於她身世的消息。

  至於學校這邊的學生名錄，更是沒有絲毫頭緒。

  霍格沃茨城堡之中，隱藏著一座從未對校長以下人員開放的不起眼上鎖塔樓。

  在塔樓最頂層，放著一本黑龍皮封面，看起來無比陳舊的古書。

  它的書頁自四巨頭在學校成立之時將它放在那兒之後，便再也沒有被人類的手指碰觸過。在它旁邊，擺放著一個小小的銀色墨水瓶，瓶中插著一根長長的褪色羽毛筆。

  兩者被稱為接受之筆和准入之書——霍格沃茨挑選學生的唯一方式。

  當一個孩子初次顯現魔法天賦時，羽毛筆就會飛出墨水瓶，試圖將那個孩子的名字記入准入之書。

  不過，准入之書通常會先關閉一段時間，等待接受之筆的前戲準備妥當、接收到足夠打動它書頁的關於魔力的證據之後，才會打開自己的書籍任由羽毛筆在上邊寫下內容。

  不少校長喜歡花幾個小時安安靜靜地待在塔樓中，觀察著准入之書和接受之筆的工作。

  由於准入之書上記錄了每個巫師兒童的名字和出生日期，因此它能準確地告訴人們誰將會在何時進入霍格沃茨學習——這是連魔法部也無法做到的事情，同時也是霍格沃茨最大的秘密。

  「霍格沃茨校長不能透露任何從准入之書上看到的非入學信息，這是契約。」

  鄧布利多這樣解釋道，哪怕艾琳娜威脅要動用休伯利安號，也不透露那座塔樓的所在地。

  「如果你真的感興趣的話，那麼你可以選擇在我退休之後的某個時間，嘗試著成為霍格沃茨校長。到了那時你自然可以隨意查閱那本書上的內容——不過，我可以保證，你大概率會失望……」

  大概率……會失望麼？

  切。

  神叨叨的老蘿蔔。

  她不過是好奇罷了，並沒有尋找親生父母的渴望。

  既然從一開始就不存在希望，哪裡來的失望，鄧布利多可打錯主意了。

  「算了，那些並不重要——」

  艾琳娜眼神閃爍了一下，在腦海中揮散鄧布利多的聲音。

  她回過神，環視著周圍的小女巫們，指尖無聲無息地燃起了一撮幽藍色的火焰。

  「沒錯，我是一名混血媚娃，百分之五十、百分之五十的那種，曾經。在魔法界的判定中，倘若一名巫師擁有一半血脈算人類，那百分之七十呢？百分之九十呢？又或者……百分之一百二十？！」

  「什麼意思，而且……」

  赫敏皺起眉頭，一臉迷惑地看著艾琳娜。

  「怎麼可能會有超過100%的血統這種說法？那不就成了媚娃之外的——」

  「超級媚娃，或者說……」

  艾琳娜指尖的火焰猛然亮了起來，幽幽地說道。

  「魅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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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好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