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4章 先行的巨人

  人類在很久以前就能識別物類，並給以名稱。

  譬如說古中國習慣按照生物外形分為花，草、木、魚、蟲、鳥、獸這七個分類。

  而古希臘哲學家亞里士多德則採取性狀對比的方法區分物類，如把熱血動物歸為一類，以與冷血動物相區別，亞里士多德把動物按構造的完善程度依次排列，給人以一種自然階梯的概念。

  在此後很長一段時間，東西方各自沿用著以往的分類方式，不停地為那些新發現的生物分類。

  事實上，這也是魔法界現行的方式——每種神奇動物單獨進行記錄，然後按照它們的首字母簡單排序之後，裝訂成一本或者好幾本厚厚的合集。

  最直觀的例子就是紐特的《神奇動物在哪裡》叢書。

  不過，相比起依舊沿用古老分類方式的魔法界，非魔法界的變化就要大多了。

  18世紀左右，是瑞典植物學者林奈創立了現代生物分類學雛形，他解決了兩個關鍵性的問題：

  第一是建立了雙名制，每一物種都給以一個學名，由兩個拉丁化名詞所組成，第一個代表屬名，第二個代表種名。

  第二是確立了階元系統，也就是後續人們耳熟能詳的「界門綱目科屬種」的那套分類學系統。

  隨著達爾文的《物種起源》正式發表，進化成為了連接分類之間的橋樑，從而誕生了系統分類學。

  而1958年在倫敦召開的第十五屆國際動物學會議，更是直接確立了國際動物命名法規。

  「……所以，你看。這並不複雜，對吧？」

  艾琳娜語氣輕鬆地說道，「這其實就是一堆填空題而已，或者說翻譯補充。從本質上來說，其實與我們之前梳理魔法史，並且以魔法紀元重排歷史差不多——這麼說，憨憨你應該總能理解了吧？」

  她們大步走在空蕩蕩的走廊上，趕在宵禁前的最後一點時間返回赫奇帕奇休息室。

  赫敏、盧娜在城堡門廳和她們分開了，現在應該還在回各自學院宿舍的路上。

  雨水啪啪地敲打城堡，艾琳娜感覺今天漫長得仿佛持續了整整一周。

  她現在只想快點回到自己溫暖柔軟的大床上，抱著同樣溫暖柔軟的鐵憨憨好好睡一覺，順便想想明天怎麼應付鄧布利多和紐特。

  「聽起來倒是不難麼複雜，可是海格先生為什麼看起來那麼的……唔，絕望？」

  漢娜領著艾琳娜在霍格沃茨地下走廊穿梭著，斟酌了好幾秒之後，總算找到了比較恰當的詞語。

  雖說當她們離開的時候，海格先生已經努力在擠出笑容了，但是漢娜依然能非常清晰地體會到那位大朋友內心的淒涼。

  那簡直就和她在圖書館被赫敏押著抄作業時、背書時的感覺一模一樣。

  「有嗎？別太相信你的感覺了，你又不是盧娜——」

  艾琳娜隨口說道，一邊好奇地打量著周圍。

  她一直不明白漢娜是怎麼在錯綜複雜的地下走廊中辨認方向的。

  而且，或許是因為擔任風紀委員的緣故，從這學期開始，漢娜對於城堡密道的熟悉度直線上升。

  有的時候她甚至比費爾奇先生更早一步抵達「案發現場」——尤其是當盧娜與她搭檔時，更是可怕。

  「可是我還是覺得海格先生好可憐，那麼多作業、課程要補，他怎麼寫得完。」

  漢娜頗有些同病相憐地嘀咕著，領著艾琳娜拐進廚房走廊，來到了赫奇帕奇休息室門口。

  隱藏起來的木桶門無聲無息地悄悄打開，兩人順著洞口爬了進去。

  公共休息室里幾乎空無一人，差不多所有的同學都回到各自的宿舍睡覺了。

  小滷味正趴在「赫爾加的地下城」入口旁的地毯上發呆，聽到聲音後趕緊小跑著過來迎接她們，三個小腦袋討好地輪流蹭著艾琳娜和漢娜。

  自從大家決定開發赫爾加·赫奇帕奇打造的地下世界後，小滷味又重新開始擔任「秘境」看門狗一職。

  未經學校允許，任何學生都無法越過它，擅自前往「赫爾加的地下城」探索秘境。

  「這是海格自己選的路，如果他希望一名正式教授，那麼就得付出相應的努力。Kenaz——」

  艾琳娜抱著自家小滷味撓了撓，指尖閃爍著幽藍色的火苗。

  在魔法界中，絕大部分魔法生物除了正常食物外，偶爾還得進食一些魔力食材。

  越強大的魔法生物，在這方面的需求就越大，這也是為什麼從近代開始，不少強大的神奇動物逐漸銷聲匿跡。

  哪怕是諸如紐特·斯卡曼德這樣的頂級神奇動物大師，也飼養不了多少三頭犬那樣的大胃王。

  而正如同媚娃吸食火焰的天賦一樣，地獄三頭犬偶爾也會吞食一些魔火來維持「營養均衡」。

  因此，在上學期的時候，格林德沃偶爾會抽空餵一餵小滷味。

  不過隨著艾琳娜掌握火焰魔文，老魔王就徹底放手了——倒不是他嫌麻煩不想喂，主要是媚娃血統召喚出來的魔法火焰，實在是比他的魔火要好吃太多。

  格林德沃實在是忍受不了那隻蠢狗三重的嫌棄眼神。

  尤其是當它明白了自家小主人的家庭地位後，狗仗人勢這個詞在小滷味身上可以說體現得淋漓盡致。

  「我什麼時候才能養一隻小滷味這樣的魔法寵物啊？」

  漢娜望著艾琳娜指尖的火苗，看著奶狗模式的三頭犬三個腦袋輪流舔光火焰，滿懷羨慕。

  「艾琳娜，你就先偷偷告訴我一點點嘛，到底要怎樣才能成功申請到魔寵馴養資格？」

  破釜酒館中的動物不少，但全都是客人們攜帶的，按照漢娜媽媽的話來說——

  「光是招待客人，就夠費勁的了，如果漢娜你喜歡什麼動物，直接去旁邊寵物店看就好，沒必要額外那份花錢。」

  作為破釜酒館的看板娘兼未來店主，漢娜逛對角巷就像是在逛自家後院一樣。

  除了古靈閣巫師銀行之外，幾乎所有店鋪都會對她敞開……唔，翻到巷的那些店鋪除外——她會被送回家裡的酒館，並且收穫一頓臭罵。

  總而言之，無論是魔法寵物店，亦或者是貓頭鷹店，她都可以隨時進去拍打、餵食那些可愛的小動物。

  只不過，果然她還是好想要一隻小滷味這樣的魔寵啊！

  這樣之後在學校維持風紀時，直接放狗就好了。

  「公告欄上不是寫得很清楚了嗎？神奇動物學的學分修滿並且通過考核，由教授們決定——」

  「那是公告啦！如果按照這樣的進度，我們最快也要三年級才行了……」

  還沒等艾琳娜把話說完，她只感覺身上一沉，某個發育過好的憨憨直接掛在了她背上，開始如同一隻樹袋熊一樣晃來晃去，語氣討好地撒著嬌說道，「但是艾琳娜你一定有辦法的，對吧？盧娜問你准行！」

  「辦法倒是有，但是並沒有那麼簡單——而且現在情況也有些複雜了。」

  艾琳娜說，心情複雜地抓住身後那隻突然樹袋熊化的憨憨，無比認真地說道。

  「由於烏姆里奇教授的介入，以及海格的問題，神奇動物學以及魔寵，這些肯定是魔法部未來關注的焦點內容之一，在這種情況下公然開後門無疑是最蠢不過的事情了，所以至少得找些說得過去的理由。」

  「誒？找些……說得過去的理由？」

  「嗯，最直觀的就是學術突破方面的貢獻，關於神奇動物領域的，或者別的一些能申請免試的東西……」

  艾琳娜點了點頭，板著手指解釋著，「譬如說，協助整理神奇動物分類、成功培育魔法肉畜、馴養出新的工具類生物、捕獲或撲殺高危魔法生物、霍格沃茨特殊貢獻獎、梅林爵士團勳章這些——」

  「呃，這不是……」

  「沒錯，差不多相當於簡化版的海格先生特訓結果。我可以幫你去要一份題庫和計劃表。」

  體味著身後的軀體逐漸變得僵硬，艾琳娜頗為愉快地眯起眼睛，微笑著說道。

  那麼多學習資料，如果只有海格一人用，那未免有些浪費。

  作為霍格沃茨的未來守護者，她當然要想辦法讓教學資源最大收益化。

  如果是混血巨人可以承受、理解的教學內容，那麼霍格沃茨的其餘小巫師沒道理會學得更慢，這樣一來的話，教授們也有了一個非常可靠的教學底線標準，凡是低於最低合格預期的……嗯哼？

  或許是依稀覺察到了艾琳娜聲音中的危險，漢娜猛地一驚，慌慌張張地擺著手。

  「不用了——我還是好好上學、賺學分好了。」

  作為霍格沃茨風紀委員，她在獲取學分方面比起別的學生要有優勢多了。

  依照格林德沃申請下來的特殊激勵規則，每當她制止一次違紀行為，就可以按照這次違紀行為的程度獲得部分獎勵，從基礎學分到學院分，從風紀委員考核評定到學期末的加分或者福利獎勵，種類格外豐富。

  因此，或許她這學期暫時沒辦法取得魔寵馴養資格，但是漢娜肯定自己絕對比大部分同學要快。

  「其實還有一個折中的辦法……」

  艾琳娜看了眼忽然變得有些無精打采的憨憨，想了想，抱起懷中的小滷味塞到漢娜手中。

  「你看，滷味一共有三個頭，我可以送給你一個——就當是共享寵物了。你最喜歡它的哪個頭？」

  汪？汪！汪？！

  原本舒舒服服趴在漢娜懷中的狗子猛地一驚。

  小滷味三個頭飛快地抬了起來，不安地看向自己的小主人。

  不同於那些愚蠢、沒有憂患意識的動物，地獄三頭犬智商可不低，它很清楚自家的魔女大人有多麼的冷酷無情，這種送頭討閨蜜歡心的事情，說不定真的能做出來——儲備糧可是給它科普了很多故事。

  更不用說，它還親身經歷過一次被艾琳娜徒手打斷爪子的慘痛教訓。

  「好啦，別嚇滷味了。不過……為什麼只有一個？」

  漢娜沒好氣地白了一眼艾琳娜，揉了揉小滷味毛茸茸的狗頭，有些好奇地問道。

  或許是因為同樣見過漢娜訓練力量時的可怕場景，除了艾琳娜之外，在幾個小女巫之中小滷味最親近的就是漢娜了，而另一個角度來說，住在赫奇帕奇的漢娜也算是它相處時間最多的「魔王翅膀」了。

  「哦，因為另外兩個頭是赫敏和盧娜的——」

  艾琳娜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但旋即飛快地反應了過來，迅速補救著，「我們大家都是朋友，所謂滷味的一個頭只是一種比喻，我的魔寵就是你的魔寵，漢娜，你別生氣啊——我開玩笑的。」

  可惜，她的補救依然晚了那麼一點點。

  漢娜直接站起身走了。

  格蘭傑果然說的非常有道理，這個白毛糰子還是毀滅吧！

  艾琳娜匆匆忙忙地把小滷味重新放在赫奇帕奇地下城的入口，朝著漢娜的方向追去。

  赫奇帕奇學院的宿舍是一連排宛若根須延伸的甬道，倘若單憑她自己可能永遠也找不到會床的路。

  「等等我，等等……」

  她飛快地追上了前邊裝作生氣的漢娜，同時一邊思考著漢娜剛才的提問。

  霍格沃茨魔寵推廣試運營，這個雖說與神奇動物學關係緊密，但是如果完全按照原有的想法進行必要關係的強綁定的話，無論是推進速度還是進程都會受到非常多的限制，或許她得想辦法並行試試？

  不過，這些問題暫時可以先放放，畢竟第一批的「初始魔寵」暫時還沒運到學校。

  如今的當務之急還是先哄好不開心的漢娜，剩下的事情，還是要等到高級調查官在霍格沃茨弄出些天怒人怨的事情後，再慢慢的開始反制——烏姆里奇現在才剛剛審查了三節課，黑魔防都還沒拿回來。

  況且鄧布利多也不年輕了，就算再討厭烏姆里奇，她也得給校長的心臟一些休息時間。

  在艾琳娜的預想中，下一次主動搞事時間至少也要在聖誕節了吧？

  如果——

  沒有人主動招惹她的話。

  …………

  第二天早晨，天氣依然是灰濛濛的，細雨綿綿。

  吃早飯的時候，教工桌子上的海格看起來格外的疲倦，止不住地打著呵欠。

  「看來海格昨晚看書看到很晚，他這樣會不會——」

  漢娜的擔憂還沒冒出來，就被她自己飛快地重新咽了回去。

  只見龐弗雷夫人笑眯眯地遞給了海格一杯飲料，緊接著海格的腦袋如同著火一樣，濃濃的霧氣從他的兩個耳朵、頭髮不停地往上冒。不過他整個人倒是看起來精神了不少，疲倦瞬間就一掃而空了。

  顯而易見，龐弗雷夫人之前說過的那種，「超超超級提神藥劑」總算找到了使用對象。

  倘若效果不錯的話，霍格沃茨的師生們後續應該都會陸續享受到藥劑福利。

  當然，在大範圍普及之前，現在海格身上進行短期試點，無疑是最理想的一個方式——他不僅擁有著准教授、學生的雙重特殊身份，更重要的是，他的耐藥性和接受力，可比嬌弱的學生強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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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