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2章 懵懂和草履蟲

  「……唔，完了，一不小心玩瘋了。」

  次日清晨，秋·張揉著有些發疼的太陽穴，止不住地打著呵欠。

  睜開眼是一片陌生的黑黃相間帷幔，隨著記憶重新連結，她很快意識到了自己在哪裡。

  秋·張輕手輕腳地從自己淡藍色天鵝絨睡袋鑽出，撐著身子坐了起來。

  赫奇帕奇學院，那間屬於艾琳娜和漢娜的豪華房間——昨天晚上的晚會結束後，她們拿著零食飲料轉場到了這裡，在艾琳娜的蠱惑下，幾乎玩了一宿的「狼人殺」，直到凌晨四五點才一個個陸續睡去。

  經過變形術擴展的柔軟大床中央，漢娜、盧娜、伊琳娜、赫敏、丹妮洛娃還在沉睡。

  她身側的地毯睡袋中，金妮還蜷縮在金紅色天鵝絨睡袋中，在她身邊則是一對昨晚不知道怎麼拐過來的斯萊特林姐妹：二年級的達芙妮·格林格林格拉斯，以及她剛入學的妹妹阿斯托利亞·格林格拉斯。

  不過，那名玩得最晚、最嗨的魔女小姐似乎很早就醒了過來……又或者，她根本沒睡？

  注意到秋·張醒來時的動靜，艾琳娜偏過頭，輕輕豎起手指在嘴唇前比了比。

  此時她正坐在梳妝鏡前努力梳著頭髮，想要把呆毛壓下來，不讓它任性地左右晃悠——因為這根不爭氣的小叛徒，她昨晚狼人殺的遊戲體驗可以說極為糟糕，最後只能悶悶不樂地一直擔任「上帝」。

  「呵欠——現在幾點——」

  秋·張環視著房間，一邊尋找著內衣、鞋襪，一邊口型無聲地問道。

  衣物鞋襪全部亂糟糟地丟得到處都是，以至於秋·張不得不點亮魔杖在地攤上仔細分辨。

  不得不說，狼人殺這個屬於「大人的遊戲」真的太容易讓人上癮了。

  唯一的缺點就是懲罰有點讓人臉紅，難怪她們此前都沒聽說過這個有趣的遊戲。

  輸了一方的人，要麼脫三件衣服，要麼任由贏家在臉上畫畫——毫無疑問，在大家都是可愛的女孩子的情況下，隨著某隻沒有節操的小女巫率先做出選擇，後續的效仿行為自然也是水到渠成。

  唔，時間？

  艾琳娜抽出魔杖，正準備利用飛來咒從亂糟糟的衣服堆中找出鬧鐘。

  咕哈哈哈哈——

  不遠處的貓頭鷹鳥架上，一陣高亢尖銳的圓臉胖雞叫聲忽然響了起來。

  小儲備糧精神抖擻地拍了拍翅膀，在房間裡開始盤旋起來，發出一連串歡快的叫聲，開始了每天早晨例行的「鬧鐘服務」，它全神貫注地不停變換著軌跡，隨時準備躲避可能襲來的枕頭。

  或許小主人的閨蜜們的起床氣很可怕，但相比起她們遲到後的溫柔責備，那可就算不了什麼了。

  「哦，七點半。今天是周一。」

  艾琳娜瞥了一眼儲備糧，隨口回答道，放下魔杖繼續對付自己的那撮叛徒呆毛。

  自從她們集體遲到了幾輪之後，每天早上的鬧鐘就從機械轉為了生物智能，儲備糧的圓臉胖雞種族天賦可以讓它在時間方面精確到分秒不差的數值，而它的飛行播報則可以避免成為下一個報廢的鬧鐘。

  伴隨著儲備糧的叫聲，房間中的女孩子們陸續醒了過來。

  經過短暫迷茫後，在一片慌亂中開始穿衣服收拾——今天是周一，每個人都有一整天的課。

  「糟了、糟了，我的課本全放在宿舍的……」

  金妮手忙腳亂地從床上跳下來，焦急地開始在房間裡打轉，找著自己的鞋襪。

  不同於斯萊特林學院的那幾個朋友，她所在的格蘭芬多學院距離赫奇帕奇可以說是最遠的，算上來回時間她就算現在衝出去，可能也就勉強把東西收拾好，至於早餐什麼的，多半是吃不成了。

  「好啦，別擔心，艾琳娜這邊有霍格沃茨所有年級的課本。」

  還沒等她抱著衣服衝出門，赫敏有些好笑地搖了搖頭，輕聲安慰道。

  「先去洗漱吧，等會兒你選幾本拿去應急就好——半個小時，收拾得快的話，我們應該剛好能趕上等會早餐開放。唔，秋你們也是，不用著急，高年級的課本艾琳娜這邊都有，至於數量方面……」

  赫敏轉過頭，看向坐在鏡子前的那隻白毛糰子，信心滿滿地繼續說道。

  「二年級額外準備兩套，三年級一套，一年級兩套應該就夠了。艾琳娜你會想辦法的，是吧？」

  「嗯，不用那麼麻煩……我昨晚就通知了家養小精靈們。」

  艾琳娜瞥了眼儼然一副房間主人模樣的赫敏，聳了聳肩膀，指向房間一側的書桌。

  「今天會用到的課本、書包、文具，這些全都運到了，每個人的名字也分別標註了出來，等會兒走的時候記得帶上就好。因此你們可以放心的洗漱收拾，桌子上還有一壺稀釋後的特質提神藥劑。如果你們感覺困的話，臨走前喝一杯，藥效至少可以撐到中午休息——放心吧，這一款喝了之後不會冒蒸汽的。」

  霍格沃茨魔藥學的產品陸續開始研發了出來。

  經過了一年多的精心準備，她如今可以說擁有著全魔法界最強的魔藥研發團隊。

  除了學校里的三位頂尖魔藥大師外，遠在薩爾茨堡的魔法傷病醫院還搜羅了一眾頂級治療師，以及少量值得信賴的麻瓜醫護人員，更不用說還有前蘇聯的生物、化學專家在不停地補充理論知識。

  或許在基礎領域的變革不會出現如同變形術的顛覆性變化，但在產出方面的變化卻是最為直觀的。

  如今桌上的「提神藥劑·改」不過是半成品產物罷了。

  在艾琳娜等人的目標中，提純、精煉出可以隨時沖兌、便於儲存的「提神沖劑」才是最終的產成品，這種難以保存、無法應對複雜現實需求的藥劑，暫時還只是一種未完成的中間產物而已。

  另一方面，關於是否要在學生中普及這種可以延長學習時長的魔藥，學校暫時也還沒達成統一意見。

  …………

  與此同時，盥洗室內。

  陸續起床的女生們並肩洗漱、收拾著亂糟糟的頭髮。

  事實證明，八卦不分年齡、不分學院。

  金妮一邊梳著頭髮，一邊興奮地繼續著昨晚沒聊完的夜談話題。

  「誒，你們說，這個進展下去，塞德里克還要多久才會按捺不住向秋主動表白？」

  「他不會主動表白的吧……」

  秋·張臉頰微微一紅，有些不好意思地輕聲說道。

  作為幾個女孩子中年齡最大的那個，關於她和塞德里克的八卦早就成了大家最愛逗她的話題，畢竟從各種角度來看，不出意外的話，她大概率應該是在場所有人中距離脫單最快的那一個人。

  「天哪，秋，你該不會是打算倒追迪戈里吧？」

  金妮眨著眼睛，有些詫異地問道，一臉不可置信的模樣。

  雖然在霍格沃茨之中，女生倒追男生的情況並不多，不過考慮到塞德里克·迪戈里的優秀程度，發生這種事情的概率顯然還是相當不低——那個傻大個在各個學院的女生宿舍中，評價似乎都不錯。

  想到這裡，韋斯萊小姐放下梳子，模仿著媽媽的語氣，苦口婆心地說道。

  「秋，戀愛和表白這種事情一定不能女生主動，你之後可一定要把持住自己。」

  「才沒有那種事，我只是覺得……」

  秋·張紅著臉嘟噥了一聲，認真地調整了一些發卡的位置，「我只是……」

  可是，她似乎也說不出來具體的原因。

  秋·張尷尬地頓了一下，有些羞惱地瞪了一眼在旁邊怪笑的金妮，飛快地反擊道。

  「那你呢？金妮，你之前不是很崇拜『大難不死的男孩』麼？怎麼昨晚一點動作都沒有？」

  「崇拜是崇拜，並不意味著我要和他談戀愛，況且……」

  金妮垂頭喪氣地看著自己平平的小身板，有些惆悵地嘆了口氣。

  「秋，你難道沒發現麼？昨天哈利的眼睛幾乎快要長到你的身上去了，我才不想自討沒趣——反正談戀愛什麼的暫時不考慮，等過幾年再說吧，現在我還是好好學習吧。」

  「嗯，我也是這麼認為的。我爸爸說過，男生大多喜歡豐滿、高挑的女孩子。」

  伊琳娜贊同地點了點頭，羨慕地看了眼秋·張，十四歲的女生對於十一歲簡直是碾壓級的。

  「你們是沒注意到那些男生看斯特里普小姐的那種眼神，簡直就像是被施了咒語，哪怕是平時路過，也能拽著他們的腦袋往後轉，我可不想在這種時候去充當可憐的背景板。」

  「唔，其實吧，我覺得也不完全對……」

  漢娜悶悶不樂地說道，輕輕託了托自己那兩個大麻煩。

  「從開學到現在，我也一份情書都沒收到過，盧娜前段時間都受到了好幾份巧克力信封，艾琳娜就更是不用說了，她去年聖誕節收到的巧克力，堆起來甚至比海格先生還要高不少。」

  「那是因為別人怕被砸進土裡，至於盧娜的那些是為了祈禱。」

  赫敏一針見血地指了出來，不過表情依舊有些憤慨。

  那些傢伙也不知道從哪裡打聽到了盧娜運氣好，每次考試、表白……或者做些別的事情前，偶爾會偷偷送盧娜一些小禮物，似乎這樣就可以提高他們的成功率一樣，實在是太離譜了！

  當然，她絕對不是羨慕盧娜的供奉小禮物，絕對沒有！

  「不過說起來，我感覺德拉科好像額外關注你，金妮……唔，還有伊琳娜也是。」

  盧娜飄乎乎地忽然說道，仿佛還沒睡醒般，重新把話題拉回到上個環節。

  「你漏了一個，」秋·張擠了擠眼睛，笑著說道，「艾琳娜。」

  「切，十二歲的小男生懂什麼——」

  就在這時，艾琳娜的聲音從盥洗室門外傳來。

  混血媚娃的身體感知比普通巫師強多了，她從剛才就一直在門外偷聽八卦，誰知道這些妮子們聊著聊著居然把她也扯下水了，以至於她不得不開口打斷一下，這種吃瓜吃到自己頭上的情況要及時叫停才行。

  「他們現在不過是怕挨揍，以及想抄作業……這叫做叢林法則，和哈利看你的眼神可不一樣。」

  「可、可是，馬爾福學生的成績很好，他還經常在休息室輔導我們一年級生作業……」

  盥洗室鏡子邊的角落，阿斯托利亞·格林格拉斯怯生生地說道。

  相比起斯萊特林的其他高年級生，德拉科·馬爾福可以說是最特別的那個。

  他一方面沒有其他學生那麼高調、浮誇，另一方面又相當可靠耐心，而且每當有高年級學生要欺負他們這些新生時，馬爾福經常會恰到好處地出現在現場，與影子級長伊琳娜一同幫她們擺脫麻煩。

  不過，絕大部分時候，人們通常只會看到作為影子級長的伊琳娜的鋒芒。

  「等等，妹妹，你該不會是有些喜歡馬爾福把？」

  達芙妮紮好馬尾整理了一下兜帽，順手捏了捏阿斯托利亞的屁屁，笑著打趣道。

  「怎、怎麼可能！那也是伊琳娜和金妮才對。」

  阿斯托利亞的臉瞬間漲紅，咕嚕嚕地開始漱口、洗臉。

  相比起另外那些耀眼的朋友們，她實在是太不起眼了，就算是昨晚的聚會，也是託了姐姐的福才幸運地被邀請到了卡斯蘭娜小姐的專屬臥室之中，阿斯托利亞從小就很清楚現實和理想的區別。

  不過，由於暫時與大家不是很熟的緣故，周圍的女生們並沒有注意到她微妙的表情變化。

  「我反正是不會談戀愛的，我在霍格沃茨要學的東西和要做的事情太多了——」

  伊琳娜搖了搖頭，拿起毛巾擦了擦臉上的水珠，平靜地說道。

  作為休伯利安號的「見習副官」，她很清楚自己肩負的未來是什麼，她可沒有精力浪費在談戀愛上。

  況且，德拉科·馬爾福關注她的原因也不是因為什麼好感，那不過是艾琳娜的任務罷了，如果伊琳娜沒有理解錯的話，馬爾福和她應該是競爭關係——休伯利安號的替補艦長只有一名，但不一定是她。

  而只有成為卡斯蘭娜小姐麾下舉足輕重的副官，她才有機會為爺爺徹底翻案。

  「丹妮，你有喜歡的男生麼？」盧娜有些好奇地看向身邊。

  「暫時還沒有，他們全都太笨了，有時候感覺就像草履蟲一樣，很難溝通——」

  丹妮洛娃有些嫌棄地說道，雖然聽起來有些狂妄，但是從她口中說出卻莫名地貼切自然。

  畢竟她是「科二代」，而且還是前蘇聯數理家庭的「科二代」，在場的小女巫全都經歷過高等數學的可怕，除了她、赫敏之外，霍格沃茨找不到第三個可以笑著寫完數學作業的孩子了。

  某隻白毛糰子倒也可以寫完，不過她更習慣用魔法直接作弊或者找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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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