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1章 希望之春

  「咦，有嗎？」

  「在黑市上的價格都快炒到原本的四五倍了，甚至接近某些XXXX級魔法生物的價格了。」

  紐特緊緊盯著艾琳娜的眼睛，沉聲說道。

  「我記得當初培育矮豬怪的初衷，應該是為了探尋他們的批量養殖可能，並且保護野生矮豬怪的生存環境不受危險吧？古靈閣那邊收購的第一批矮豬怪去哪裡了？」

  「噢，這個啊，第一期培育項目很成功啊。我看看……」

  艾琳娜大咧咧地拉開領口，在自己的隨身儲物空間中翻了一會兒。

  緊接著，她拿出幾份文件放在小獨角獸的脖子上，手指在上面滑動著輕聲念道。

  「截止於十一月初，矮豬怪牧場共建立三個，占地面積約一萬六千平方米，預計自繁自養的年產值可達兩萬頭左右。嗯，我們借鑑了一部分麻瓜養豬場的經營經驗，所以上手速度很快——如果有必要，可以在半年內讓這個數值擴大十倍，形成一個可以輻射全英範圍的龐大產業鏈……」

  「咳咳——稍微打斷一下，我對於商業運作不感興趣。」

  紐特咳嗽了一聲，眉頭皺了起來，神色嚴肅地看向艾琳娜。

  「聽起來矮豬怪的養殖項目相當成功，那麼為什麼市場上會出現那麼高的收購價格？野生的矮豬怪甚至開始變得搶手，別說是魔法部的害蟲處置辦公室了，現在不少神奇動物獵手都在四處捕獵它們。」

  「理由就是，矮豬怪養殖項目成功運行了啊。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嗎？」

  艾琳娜得意地攤開手，一臉理所當然地笑著解釋著。

  「我們現在囤積了大量矮豬怪，這些矮豬怪的培育目的是為了把它們推銷出去——作為肉食補充。這就好比我們接下來在學校里開展的魔寵資格爭奪，在這樣的情況下，首先要利用市場抬高價格，吸引到足夠多的關注，最好能讓它變成『奢侈品』，這樣才會讓需求上升到一個較高的層級……」

  「放心吧，這是一個非常短暫的宣傳過程而已，並不會真實地造成破壞效果。」

  她稍微停頓了幾秒，意味深長地打量著紐特，輕聲說道。

  「神奇動物產品安全監管協會也該幹活了，如果沒有相關領域的專家背書，以及可信的研究結論，那麼矮豬怪終歸只能算作一種野味，無法如同豬肉、牛肉那樣合理地進入魔法市場大範圍流通。」

  「不能進入市場？！」

  紐特眼神猛地一亮，下意識低聲重複了一句。

  「嗯，不過這樣一來黑市上的收益顯然會變得更高——畢竟人們對於食物的追求是不會停止的，矮豬怪無論是肉質還是魔法生物的噱頭，顯然會比『麻瓜豬肉』更容易擊中巫師。譬如說，當年長角水蛇就是這樣在歐洲絕跡的，隨著矮豬怪數量變得稀少，它甚至會變成一種『上流社會』的身份象徵。」

  「……唉，我明白了。所以，最好的做法就是推動大規模養殖合法化。」

  紐特嘆了一口氣，無奈地順著艾琳娜的話接著說道。

  他早就該提前料想到這點，作為在無聲無息間掌控了古靈閣巫師銀行、登上妖精女皇寶座的魔女，怎麼可能會留下這麼明顯的一個破綻，這些一環扣一環的計劃或許在幾個月前就擬定好了吧？

  「唔，暫時還沒有進行到大規模這一步。」

  艾琳娜嘴角微微揚起，旋轉手中的那些文件遞到紐特手中。

  「目前的儲備量差不多到極限了，大規模養殖這得是魔法界的共識才行，而為了儘快達成這項共識，從本周開始，首批矮豬怪牧場的成品豬將會運到霍格沃茨進行試吃。」

  「對了，這是霍格沃茨廚房接下來一周的菜單，您之後有空可以到廚房參觀指導一下。」

  艾琳娜指了指那摞文件最下邊的那張手寫羊皮紙菜單，額外又補充了一句。

  「放心吧，您不用考慮宰殺方面的問題，運送到霍格沃茨的全都是經過簡單『滅活』處理的，您到廚房中主要還是側重於從專業角度評判有沒有什麼隱患，順便更新一下神奇動物圖鑑信息……」

  「我為什麼一定要做這種事情？」

  紐特宛若被針扎了一樣，飛快地打斷了艾琳娜的聲音。

  要知道，他是一名神奇動物學的資深學者，不是神奇動物烹飪領域的專家！

  「唔，因為首周試吃人員名單中，有您的名字啊。您難道不關注自己要吃的東西麼？」

  艾琳娜困惑地眨了眨眼睛，一臉理所當然地回答道，一邊扳著指頭認真數著。

  「在關於矮豬怪的首周試吃環節中，目前暫時由七人組成，我、我爺爺、您、洛哈特教授、奇洛教授、阿歷克賽教授，唔……還有伊萬諾維奇小姐，每個人各自對應一個獨立的實驗組，進行對照實驗。」

  「獨立……實驗組？對照實驗？」

  紐特愣了半秒，迷惑地重複著艾琳娜剛才說過的那一番話。

  隨著這段時間與麻瓜學者的交流，他倒是可以明白女孩想要表達的意思。

  在非魔法界的學術研究中，可重複性實驗、控制變量法……這些是最常見的科學驗證模式，只不過紐特不是很理解艾琳娜這樣做的最終目的，以及獨立實驗組的劃分依據。

  「嗯，矮豬怪是一種魔法生物。這意味它的組織可能存在一部分魔法力量殘留。」

  艾琳娜笑吟吟地輕聲說道，眼神卻逐漸變得嚴肅認真起來。

  「這就意味著，經由烹飪處理之後，『矮豬怪料理』可以被看做一種特殊形式的魔藥，亦或者是半成品的鍊金產品、粗加工的魔法草藥……無論是哪一種，我都不能忽視它的不確定性。」

  「作為一名合格的廚師，我有責任確保所有從廚房端出的菜餚的安全。」

  「混血魔法生物、高齡頂級巫師、年輕普通巫師、啞炮、麻瓜、幼年巫師——除開魔法生物這一層次的篩選外，這差不多是基於魔力因素的基本實驗組，同時也是最小範圍的單一實驗組。倘若我們之中有任何一個人出現過敏、不適反應，那麼關於矮豬怪的推廣就要無限期延後，直至問題得以解決……」

  「呃，唔……但是你剛才好像只說了六個分類組？」

  紐特撓了撓鬢角，小心翼翼地提醒道，他的目光停留在艾琳娜一次性落下去的無名指和小拇指上。

  涉及魔法生物方面的問題，紐特的注意力可以說完全集中，別說是言語中的漏洞，就算是艾琳娜不小心出現的語法錯誤，他也可以一字不差地依次揪出來。

  「嗯，鑑於您和爺爺年事已高，我特地設立了兩人實驗組，以免其中一人暴斃影響結果——」

  艾琳娜瞥了一眼表情再次變得精彩起來的紐特，調皮地吐了吐舌頭，扮了個鬼臉。

  「開個玩笑，活躍一下氣氛而已，您可別當真了——真正的原因是，一旦發生意外，您可以憑藉著豐富的野外生存、神奇動物經驗判斷情況，指導我們展開急救。又或者捕捉那一閃而逝的魔法效力……」

  「當然，您也可以拒絕——」

  艾琳娜聳了聳肩，畫風一轉語氣輕鬆地說道。

  「本次試驗人員本著自願參加的原則，您大可以在一旁安全地看著，等待著我們給您第一輪試吃之後的相關反饋，如果您稍微好心些，還可以在發生意外時幫忙急救，或者幫忙叫人？」

  「這激將法實在是太拙劣了！卡斯蘭娜小姐，我可不——」

  紐特揚起眉毛，嘴唇顫抖了幾下之後，最終化作一聲長長的無力嘆氣。

  「好吧，那麼如果我們一切順利，首周試吃沒有任何問題，後續的安排又是怎麼樣的？」

  「倘若一切順利，試吃結果在正向水平線之上，那麼我們會逐步分年級向全霍格沃茨進行供應。」

  艾琳娜抽出魔杖在半空中輕輕點動一下。

  半空中，霍格沃茨城堡虛影被劃分為八等份，並且依次標註上了八個年級。

  「在一個月後，首先把範圍擴大到『魔法碩士在讀』，因為他們是與魔法界青壯年畫像最吻合的。」

  「緊接著，在半年後擴大到六、七年級，從下學年開始擴大除了一、二年級的全校，並且面向全魔法開始小範圍供貨……好吧，我承認魔法社會的試點可能會提前些，但我們會付錢和提前說明。」

  在紐特·斯卡曼德看不到的地方，矮豬怪的前三輪「人體臨桌試驗」早已結束。

  天命集團、前蘇聯部分麻瓜、古靈閣妖精早就嘗過了矮豬怪的味道。

  倘若未來真的可能存在某種奇怪隱患，那麼艾琳娜這邊也有一定的反應時間作為緩衝。

  事實上，依據古靈閣巫師銀行給出的風險評估，「食用矮豬怪」導致極端情況發生的可能性極低。

  畢竟從解剖結構和魔力絕對值看，它很難對巫師以及高級魔法生物造成威脅……哪怕存在致病性，在魔法界因果倒置的治療學面前，單憑「矮豬怪」也很難掀起多麼了不起的波瀾。

  這一系列繁瑣、體系化的「食用化」嘗試可不是僅僅為了針對「矮豬怪」而建立起來的。

  不過，以「北美長腿變異豬」作為起點來試手和熟悉、完善流程，顯然是一個非常不錯的決定。

  「總而言之，大致就是這樣了。」

  艾琳娜輕輕拍了拍懷中小獨角獸的脖頸，站起身拍了拍裙子上的草籽。

  「您現在可以考慮下之後的菜式，以及神奇動物學的重塑規劃，鄧布利多教授好像也來了，關於教學和排課方面的事情，您直接找校長先生可比我管用得多，至於我這邊等會兒可能有些忙了……」

  她一邊說著，轉過身看向紐特身後。

  不遠處，漢娜正朝著她這邊揮手，女孩紅撲撲的小圓臉滿是興奮。

  「豆乾和牛肉都烤好了，艾琳娜你這輪能不能吃？！」

  「當然要吃！那麼失陪了，斯卡曼德教授……」

  艾琳娜抽動了下鼻子，深深地吸了一口空氣中瀰漫的美味香氣，朝著漢娜等人的方向走去。

  倘若不是在紐特·斯卡曼德這裡耽擱了時間，她現在至少也吃了四五塊烤豆乾了，那可是全英幾乎只有霍格沃茨才找得到的超級稀罕食材，更不用說還有切成小條小條的烤牛肉條。

  伴隨著封印解除，小獨角獸先是小心翼翼地仰起頭看了眼艾琳娜，旋即開心地撒開腿跑到一旁。

  在那裡，盧娜正抱著一本厚厚的神奇動物圖鑑認真看著。

  純金色的小獨角獸頑皮地從她臂彎中拱出，把盧娜手中的大厚書頂掉。

  「呀，等等，這是從圖書館借的書——頂壞了會被罵的。」

  盧娜發出一聲驚呼，有些無奈地把書頁好好合上，輕輕揉了揉突然出現在懷中的小傢伙。

  而在她身邊，丹妮洛娃雙眼中仿佛閃爍著小星星般的光芒，手中攥著一大把嫩草，頗為期待地遞到了那隻純金色的小獨角獸嘴邊，趁著它一口口吃掉那些嫩草，左手悄悄摸著它的背脊。

  而另一邊，赫敏還在認真翻烤別的燒烤。

  更遠一點的地方，金妮正指揮著秋張和塞德里克切菜，韋斯萊雙胞胎拿著強化後的黃瓜打架，注意到艾琳娜過來後，兩人瞬間乖巧地放下黃瓜，開始抽出魔杖指揮著黃瓜開始自動去皮、切片。

  哈利在幫秋張洗蔬菜，德拉科和羅恩在看著烤魚。

  霍格沃茨校醫務室的強效提神劑的效果似乎還沒完全過去，德拉科頭上還在飄著稀薄的霧氣，遠遠看去白色輕煙與篝火煙霧混在了一起，仿佛德拉科也是被篝火炙烤中的某道菜餚一樣。

  珀西和佩內洛坐在高高的草垛子上，給下方坐著的赫奇帕奇、格蘭芬多小巫師們講著故事。

  伊琳娜在拍照，「桃子小姐」則在旁邊揮動著魔杖作畫。

  而在遙遠「天際邊」的下行棧道之上，阿莫斯·迪戈里正在給聞訊趕來的鄧布利多等人解釋，不過從教授們神情來看，他似乎沒有解釋和說明的必要——並沒有人試圖在這場晚會中發出不協音符。

  紐特環顧四周，在原地發了一會兒呆，苦笑著朝著鄧布利多等人走去。

  或許正如同他祖父的那位麻瓜筆友當年寫下的那樣：

  這是一個最好的時代，也是一個最壞的時代；

  這是一個智慧的年代，這是一個愚蠢的年代；

  這是一個信任的時期，這是一個懷疑的時期；

  這是一個光明的季節，這是一個黑暗的季節；

  這是希望之春，這是失望之冬；

  人們應有盡有，人們一無所有；

  人們正踏上天堂之路，人們正走向地獄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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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