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9章 多比能有什麼壞心思

  星期一，霍格沃茨回歸到正常的喧囂忙碌。

  儘管不少學生依然沉浸在上個周末精彩、歡樂的活動中，但緊湊繁忙的學習壓力很快讓他們從閒暇時光當中重返現實。盧修斯馬爾福的信件準時地在早晨抵達了學校，鄧布利多皺著眉頭看了許久，最終還是在早餐結束前拉住斯內普額外叮囑了幾句。

  相比起在校董事會上浪費時間，調整一下課堂座位顯然還是更加簡單容易一些。

  在這天上午的魔藥課上，斯內普隨口找了個幫助同學的藉口，就拆開了原本固定二人搭檔的德拉科和哈利——哈利現在和納威被分在了一起，這無疑讓納威大大鬆了口氣。

  而另一邊，重新回到霍格沃茨的多比可就沒那麼順心了。

  「伯、伯利先生，為什麼多比從城堡服務組調離了——」

  多比尖聲說，他剛回到城堡就被告知，從這周開始他的主要工作範圍將從城堡服務組調整到霍格沃茨廚房這邊，「難道多比在上周的表現有什麼差勁、或者不稱職的嗎？」

  如果不能加入城堡服務組，那麼他之後能接觸到哈利波特的機會就會少很多了。

  「噢，當然不是。瓦拉，恭喜你，你也可以回到廚房了。」

  霍格沃茨家養小精靈總管伯利搖了搖頭，他一邊根據手中的記事本有條不紊地安排霍格沃茨新一周的小精靈崗位變動，一邊滿臉笑容地朝著多比的解釋道。

  「事實上，您在上周的表現無可挑剔——您一個人就完成了兩個人的工作量，無論是從幹勁還是態度來說，我們大家都相當認可的。霍格沃茨廚房才是核心區域，在這裡你可以學到更多知識，城堡維護、教室清潔……這些內容對於您回去後的工作並沒有太多幫助……」

  「呃——不，這些多比很需要！因、因為多比，多比希望——」

  多比瞪大眼睛，結結巴巴地支吾了幾聲，拼命地在小腦袋裡搜刮著藉口。

  現在多比已經知道了「那本東西」和「混血王子」的真實身份，他必須想辦法提醒、保護哈利波特先生，否則一旦波特先生被黑魔王蠱惑著開啟密室，後果不堪設想。

  「我明白，是因為德拉科·馬爾福先生，對吧？」

  家養小精靈伯利笑著點點頭，放下手中的記事本，一臉瞭然。

  無論是如何，他們都是侍奉世代巫師的家養小精靈，伯利自然可以理解多比的想法。

  或許從理性客觀的角度來分析，前往霍格沃茨廚房學習會為多比帶來更多提升，但是作為侍奉馬爾福家族的小精靈，當家族中有成員就在學校中念書時，照顧、看護、服務於德拉科·馬爾福，顯然才是多比內心中的首要任務——這是每個家養小精靈的榮耀和使命。

  但是，理解多比的想法，並不意味著伯利願意為多比打破霍格沃茨的規則。

  作為霍格沃茨的家養小精靈主管，他首先要考慮的是如何最大效率的分配工作，而幹勁十足、效率極高的多比顯然更適合在忙碌的廚房中工作，而非在城堡里擦擦洗洗。

  「霍格沃茨有自己的法則，多比——」

  家養小精靈伯利豎起細細長長的手指，無比認真地說道。

  「隨時可以服侍、照看馬爾福先生或許是你的願望，但這並不能成為讓你離開廚房、前往城堡服務組的理由。我們學校里的每個學生都一視同仁……在大部分情況下。」

  「在……大部分情況下？」

  多比喃喃地重複了一句伯利的話，有些希冀地看向伯利。

  「沒錯，還有一個特殊情況——」

  家養小精靈伯利意味深長地輕聲說道，有些驕傲地挺起了胸膛。

  「從去年開始，霍格沃茨之中出現了一名規格外的學生，艾琳娜·卡斯蘭娜主廚小姐。只有最優秀、最敏銳、最聰明、最有幹勁的家養小精靈才有資格擔任她的影子侍從。鄧布利多教授也叮囑過，當主廚小姐提出要求時，我們必須立刻做出回應。」

  「卡斯蘭娜小姐？但是，這和多比有什麼關係呢？」

  多比輕聲說，大大的眼睛裡寫滿了困惑。

  「噢，關係非常的奇妙——因為卡斯蘭娜主廚小姐，現在是二年級A班的班長。」

  家養小精靈伯利不緊不慢地說道，敲了敲手中的記事本。

  「而二年級A班，正好就是那位德拉科·馬爾福先生所在的班級。去年這個工作一直是由我來親自擔任，但今年卡斯蘭娜主廚為我分配了更多任務，因此我必須得有一個後備，當我偶爾抽不開身的時候，他必須得接替我的工作……」

  「多比可以、多比可以擔任這個後備的『影子侍從』嗎，伯利先生！？」

  「這只是一個可能性，但決定權不在我這裡——」

  伯利表情嚴肅地糾正了一句，看向面前那名幹勁十足的多比。

  「我可以向鄧布利多教授提出建議，看校長先生是否同意——畢竟此前還從未出現在你這樣『外來人員』的特殊情況——而在此之後，卡斯蘭娜小姐那邊也得不反對才行……」

  「實在是太感謝了，多比，多比太感謝您了！」

  「別急著道謝，我不過是基於你之前的工作表現，做出最恰當的分配而已。」

  霍格沃茨的家養小精靈總管指了指身後忙碌的廚房，平靜地說道。

  「在最終答覆下來之前，你的工作內容依舊還是之前的安排，我希望你不會因此而懈怠或者驕傲自滿……順便重申一次，如果鄧布利多教授、卡斯蘭娜小姐拒絕了的話，那麼在你面前的選擇就只有兩條——服從統一安排，或者離開霍格沃茨。」

  「沒問題！沒問題！請您放心！多比會努力做到最好的！」

  多比用力地揮了揮小拳頭，尖聲尖氣地認真叫道。

  相比起在馬爾福家時不時就會被毆打、責罵，還要為他們保守邪惡秘密的煎熬，霍格沃茨城堡對於多比而言簡直就是傳說中的理想鄉，而且他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任務。

  哪怕只是一個卑微的家養小精靈，他也可以用自己的方式去守護魔法界的救星。

  「……伯利先生，這樣真的好嗎？」

  「什麼意思？拉蒂副主廚……你有什麼不同的想法麼？」

  伯利緩緩轉過身，皺起眉頭看向身邊那名胸口別著半片羽毛的家養小精靈。

  霍格沃茨的廚房設立有兩名副主廚，負責在卡斯蘭娜小姐不在時統籌、安排霍格沃茨廚房的大小適宜，雖說從職級上略低於作為主管的伯利，但在話語權方面兩者是平級的。

  「倒也不是什麼不同看法，只是覺得沒必要給那小傢伙一個虛無縹緲的希望。」

  拉蒂聳了聳肩，視線落在不遠處活力十足地攬下三個人活兒的多比。

  「霍格沃茨城堡之中有太多秘密了，就算鄧布利多教授鬆口，卡斯蘭娜小姐大概率也不會同意一個外來者擔任『影子』——更何況，可能在校長先生那步就不會通過。您還不如一開始就給他說明，如果他不願意干廚房的活就滾蛋，何必費那麼多口舌——」

  「拉蒂，你知道為什麼在總管考核中，鄧布利多先生最終選擇了我嗎？」

  「因為卡斯蘭娜小姐第一次抵達霍格沃茨時，我把機會讓給了你這個幸運的傢伙。」

  拉蒂臉色一僵，撇了撇嘴，語氣中充滿了酸溜溜的味道。

  雖說霍格沃茨此前並沒有設立主廚制、領班制，但是在廚房之中依然有著劃分，家務魔法和烹飪魔法更高超的他，其實稍微還是要比伯利更有話語權一些的。

  霍格沃茨家養小精靈只侍奉、服務於學校里的學生、教職工。

  當時的艾琳娜·卡斯蘭娜在霍格沃茨小精靈中的風評可不算太好——誰也不知道「貓頭鷹殺手」會不會突然想嘗嘗家養小精靈是什麼味道，更不用說她那時候甚至不算是學生。

  正因為如此，當初在艾琳娜抵達學校時，最後是由伯利去照顧和引導的。

  「這只是原因之一，拉蒂——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因素。」

  家養小精靈伯利拍了拍身邊他的肩膀，輕聲說道。

  「我們只是家養小精靈而已，不要自作主張地去揣摩巫師們的想法。鄧布利多先生之前也特意叮囑過我：除非是明確無誤的命令，否則不要擅自揣摩、理解他人的意思。尤其是在關於卡斯蘭娜小姐的事情上，千萬不要自作聰明的去妄下決定。」

  …………

  一刻鐘之後，校長辦公室。

  「好吧，看來卡斯蘭娜小姐又給自己出了一道難題。」

  鄧布利多揉了揉眉心，放下手中那張裁剪得整齊方正的羊皮紙。

  顯而易見，這又是艾琳娜給霍格沃茨帶來的新變化之一，至少在鄧布利多大半輩子的霍格沃茨教學生涯中，這還是第一次收到來自家養小精靈的崗位調動推薦書。

  正如他之前所預期的那樣，哪怕是艾琳娜也沒辦法預測所有變革衍生的情況。

  或許女孩最初的目的不過是協調、統籌霍格沃茨家養小精靈的工作，最大限度地發揮家養小精靈們的能力——而從之前了解到的結果來看，她確實也做到了這一點：

  霍格沃茨積年的廢棄教室得到了清理；各條走廊的魔法火炬也進行了修繕；霍格沃茨廚房可以承接的最大用餐人數從原來的一千人（通常還會手忙腳亂），一口氣上升到哪怕有五千人同時用餐也可以遊刃有餘的程度，而且還是在菜系比此前豐富數倍的基礎上……

  但是，更高的自主性和分配合理性，同時也意味著更加人性、大膽的訴求。

  「這難道不是你暗示的結果麼？況且你也可以拒絕——」

  格林德沃悠閒地側臥在辦公室一角的沙發中，一邊看著最新一期的《唱唱反調》，抬起眼睛越過雜誌看了眼愁眉苦臉的鄧布利多，語調輕鬆地隨口說道。

  「不過以你的性格肯定會順勢同意下來，把『鬼飛球』丟給那丫頭，對吧？」

  「我不適合直接拒絕，你明明知道這一點……」

  鄧布利多苦笑著搖了搖頭，有些無奈地嘆了口一氣。

  「如果說想要激起魔法部和純血家族們的懷疑，最簡單的做法就是由我直接拒絕——這件事只能由艾琳娜決定。如果她真的打算徹底安分隱藏起來，她自然會答應……」

  「答應什麼？答應讓自己身邊多一個來自學校外邊的眼線？」

  格林德沃表情古怪地看了一眼鄧布利多，換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躺在沙發上。

  「反正提前說好，這件事我不參與，商量什麼的事情你自己親自去。」

  「當然。這是當然——」

  鄧布利多看了一眼桌邊上的那份羊皮紙，再次嘆了一口氣。

  哪怕是他自己也不願意身邊多出一個監視者。

  這無關有沒有見不得人的打算，純粹是每個人內心深處嚮往自由的本性。

  事實上，鄧布利多已經開始考慮之後怎麼應付魔法部了。

  「不過這個事情，至少可以稍微提醒一下艾琳娜。這也是好事。」

  格林德沃聳了聳肩，不置可否地補充了一句。

  「家養小精靈終歸是僕人，如同給予它們太多的權利和責任，就會出現麻煩。經歷了這一次意外，想必艾琳娜也會謹慎地去管理家養小精靈們了。眼下的當務之急還是找到泄密的源頭——我可不相信這些全是巧合，那位馬爾福先生一定知道了點什麼……」

  「泄密麼，嗯，馬爾福和魔法部最近確實有些奇怪。」

  鄧布利多神色一肅，緩緩點著頭。

  盧修斯·馬爾福顯然只是一個被推出來的斥候。

  但無論站在盧修斯身後的是魔法部、霍格沃茨校董事會、國際巫師聯合會……亦或者是其他魔法勢力，隨著時間推移，他們總能找尋到一些蛛絲馬跡的線索。

  而現在這個時間節點，不過是雙方之間的試探階段。

  …………

  「唔？新增一名『影子小精靈』，這是伯利主動提出來的？」

  艾琳娜好奇地說道，這時她剛吃完午餐，正準備和赫敏一起回宿舍休息。

  只不過，還沒等她們離開餐桌，鄧布利多就把她單獨叫到了一邊，告訴了她關於今天上午霍格沃茨廚房提交的推薦書，以及他和格林德沃一些關於來龍去脈的分析。

  「沒錯，被推薦者是馬爾福家族的家養小精靈——」

  鄧布利多點了點頭，表情凝重地說道，隨手把伯利提交的推薦理由遞給艾琳娜。

  「看來魔法部知道的比我們想像中要多得多，又或者這只是一個巧合，但無論怎麼說如果你不願意的話，我也可以理解——我之後會想著怎麼回復他們……」

  「噢，就這事啊——」

  艾琳娜掃了一眼手中的那張羊皮紙，滿不在乎地說道。

  「多比是吧？行吧，我覺得沒什麼大問題。」

  「誒？」鄧布利多愣了半秒。

  「還有其他事情嗎？沒有的話，那我先回去休息了——」

  「呃，那倒也沒有什麼了……」

  「好吧，那麼，鄧布利多教授再見——」

  艾琳娜有些莫名其妙地看了眼愣在原地的老巫師，轉身朝著赫敏她們走去。

  說起來，鄧布利多教授今年好像有一百一十歲還是一百一十二歲來著？看樣子哪怕是魔法界也避免不了老年痴呆的出現麼？多比能有什麼壞心思，反正她又不是哈利·波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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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