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5章 某科學的變形術（上）

  霍格沃茨校門外，研究區的核心學術報告廳。

  幾分鐘前，主講人米勒娃·麥格女士剛剛結束了關於變形術魔法前沿理論的演講。

  現在是演講後的答疑環節，她此時正耐心地回答著台下聽眾們提出的問題。

  麥格教授穿著樸素的黑袍子、戴著尖尖的巫師帽，看上去就仿佛是一名從中世紀油畫中走出來的女巫，乍一看她就像是在一間大型變形術課堂中上課，可是她正在回答的那些古怪問題，以及那些坐在台下穿著長袖襯衫的中老年聽眾，卻把魔法氛圍破壞殆盡了。

  以講台為界線，暖光和紅木仿佛把報告廳劃分成了涇渭分明的兩個世界。

  「……因此，當一個物體看起來像蘋果、摸起來像蘋果、聞起來像蘋果、吃起來像是蘋果——但它的內核並非是蘋果時，它依然擁有被證偽的方式，是這樣嗎？」

  阿爾希波夫娜看了眼手中的筆記本，等待著麥格教授的回答。

  她的身邊正好坐著奇洛教授，但從奎里納斯·奇洛臉上的尷尬神色來看，麻瓜研究學的教授並沒能解答她的困惑，因此她不得不站起身來，繼續詢問麥格教授。

  「沒錯，逆向變形術可以讓一起被變形的物體恢復原狀。」

  麥格教授輕聲說道，她心中略微有些不耐煩，但並沒有在臉上表現出來。

  「除此以外，某些魔咒也可以幫巫師區分被變形的物體，譬如說複製咒、飛來咒——」

  「噢，抱歉，我並不是說的魔法方式——」

  阿爾希波夫娜飛快地說道，每個人的時間只有五分鐘，她不得不提高效率。

  「如果我們對被變形的物體進行物理分離、化學反應方面的嘗試，那麼這些行為有可能解除魔法效果嗎？您剛才講課時說過，甘普變形法則的五個例外，當巫師嘗試食用，或者嘗試利用它們的化學性質時，魔法就會提前解除——這一點無疑非常關鍵。」

  「物理？化學反應？抱歉……那是什麼？」麥格教授禮貌地問道。

  「譬如說切割，彎曲……這算物理層次——分子結構不會變化；而如果是燃燒、消化……這些會破壞分子結構，生成新物質，我們這邊劃分為化學反應。」

  阿爾希波夫娜翻了翻眼睛，無比熟練地快速解釋道。

  相比起麥格教授，她對於兩邊世界在某些常識方面的早就習以為常。

  尤其是最近這段時間她每天晚上還多了幾個「巫師學徒」，阿爾希波夫娜很了解應該怎麼快速進行基礎科普——按照奇洛的說法，她甚至可以應聘麻瓜研究學老師了。

  「總而言之，」阿爾希波夫娜繼續說道，「在我的理解中，變形術就是一門研究『替換』物體的分子結構從而變化物體外觀和形態的魔法，並且對絕大多數物體都適用。」

  她的目光逐漸開始發亮，看起來就仿佛是有火焰在裡面燃起。

  「顯然，從魔咒原理角度看，變形術相較於其他魔法具備更多的科學屬性，可以適用的範圍也會更廣——我非常贊同您演講開頭的引言：考慮到變形術的精密性和複雜性，學習變形術需要成體系的、指導明確培養機制，嚴格的科學思維和魔法素養。」

  「阿爾希波夫娜女士，我可沒說科學思維……」

  麥格抿了抿嘴唇，瞥了一眼那名麻瓜學者，無奈地說道。

  「而且，在剛開始的時候我就說了，這個理論還未得到證實，這不過是我個人的一些理解。在主流魔法界中，巫師們在學習變形術方面還是以甘普變形法則作為基礎指引。這種說法不過是關於變形術本質的新猜想，但它是否更優於原有的理論還是一個……」

  「如無必要，勿增實體。這是你們英國人提出來的著名準則。」

  阿爾希波夫娜輕聲說，她認真地看著麥格教授，繼續說道。

  「如果我們找到了兩個或多個原理，它們都能解釋觀測到的事實，那麼我們應該使用簡單或可證偽的那個，直到發現更多的證據和推論。對於現象最簡單的解釋往往比較複雜的解釋更正確——顯而易見，您提出的推論遠比『甘普變形法則』更有競爭力。」

  「所以……」

  麥格教授頗為意外的揚起眉毛，若有所思地問道。

  「您完全理解了我剛才講述的內容嗎？關於變形術的前沿理論，這應該是諸位第一次系統地了解變形術吧——我認為或許您並不明白，魔法與科學並不能完全等價。」

  「這並不複雜，不是嗎——您說得非常容易理解了，教授。」

  阿爾希波夫娜敲了敲手中的筆記本，笑著說道。

  「巫師在施展變形術的時候，一共有三個重要的關鍵點——」

  阿爾希波夫娜豎起手指，不緊不慢地總結著。

  「魔杖堅定、果斷的運動；清晰準確的施法結果想像；對於施咒物體的理解和認知——尤其是在初學變形術時，練習揮杖標準動作、集中注意力，會變得極其重要，避免魔杖不必要的搖擺或旋轉，否則變形術不可能成功，發生反作用和意料之外的狀況」

  「換句話來說，也就是建立穩定的、持續的能量輸出，從而構建出一個清晰的虛擬概念框架，並且想辦法把目標覆蓋進去——這方面其實與我們的工業流程極為相似。」

  「至於您之後所說的那個操作不當，可能會導致目標物體可能會只達到半變形，甚至永久性地固定在某個狀態，無法恢復，出現永久完全變形或永久部分變形的情況……」

  阿爾希波夫娜手指按在唇上，眼中閃過思索，不確定地說道。

  「我懷疑，這或許並不是變形術的效果。因為如果是變形術的魔法效果，那麼哪怕是失敗的情況它們應該也符合基本定義——無論是甘普變形法則，亦或者是您在之後提出的新理論，讓事物變化並不是它們的核心共同點，他們的共同法則在於持續效力。」

  「……好吧，您的猜想倒也並非沒有道理。」

  麥格教授沉吟了片刻，目光在台下角落的某位白髮老巫師身上頓了頓，隨後又在老巫師旁邊那兩名小女巫身上停留了一下，心情複雜地嘆了口氣，輕聲道。

  「事實上，在魔法界之中，有人確實是這樣定義的。她認為某些失敗的永久變形術，可能是無意識的初級鍊金術導致的結果，不過這就是另外一門學科要研究的內容了……」

  「那麼，如果沒有其他問題的話，我們可以進行今天的下一步內容了——」

  麥格教授低下頭，看了看放在講台邊的日程計劃，深吸了一口氣。

  「關於變形術的兩種理論諸位大致都了解了，那麼倘若說霍格沃茨準備要推行變形術的教育改革，基於這些理論之上，諸位認為有哪些環節是變形術課堂上應該著重補充的——主要是從非魔法界的教育認知，以及你們剛才在聽完演講後認為巫師界可能欠缺的東西……」

  ————

  ————

  咕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