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1章 變形術=給我變！

  「喜歡這個嗎？」

  「喵？」

  「那試試小魚乾怎麼樣？」

  「喵喵——喵？！」

  「這是麻瓜們生產的貓玩具麼，倒是第一次見到……」

  「喵！哈呼！」

  霍格沃茨副校長辦公室。

  麥格教授饒有興致地在桌面上那堆「對貓神器」中挑揀著，時不時從中拿起一個東西研究幾下，在她正前方，蹲著一隻有著湖藍色眼睛、奶凶奶凶、正在炸毛的銀白小貓。

  無論麥格教授遞了什麼東西過去，無一例外地全被她一爪子拍開。

  只不過，面對當今魔法界數一數二的變形術大師，一隻小貓咪實在太無助了。

  艾琳娜很快適應了貓咪的視角，麥格教授變成了一個龐然大物……艾琳娜原本用來進行實驗的「對貓神器」，現在全用在了她自己身上……她仿佛被困在了狹窄的玩偶服中，別說是靈活跳躍，哪怕是稍微動快點都會摔倒……而當她伸出爪子，準備進行反擊時，她餘光看到一隻大手正在從上方落下，瞄準了她的後頸皮……

  這是報復！這絕對是赤裸裸的報復！

  艾琳娜飛快地扭動著身子，努力掙脫著那個無形「玩偶服」的束縛。

  大約在一年多之前，天真懵懂的她曾不小心捏住副校長後頸皮，把那隻大齡貓娘從窗戶丟了出去，她原本以為這件事情早就過去了，誰知道對方居然會這麼的記仇。

  「別抵抗，仔細感受變形時的情況……」

  麥格教授伸出手，安慰著處於狂怒無能的艾琳娜·喵。

  啪！

  這時，伴隨著輕微的噗的一聲，艾琳娜忽然重新變回了原形。

  她宛若從什麼地方彈出般，重重地靠回在了椅子上，氣喘吁吁地看向麥格教授。大齡貓娘此時正在揉著手背，在那兒有一道紅腫的痕跡，像是被人重重打了一下。

  「你什麼時候學會無杖施法了？」麥格教授有些驚奇。

  「天生就會。」

  艾琳娜面無表情地說，一邊拿起魔杖，警惕地看著蓄意報復的大齡貓娘。

  「你的天賦比我想像中更強，」麥格教授輕聲稱讚著，「親自體驗了一次變身後，你有什麼體會？獨立從變形術的魔法效果中掙脫出來，你應該有不少的收穫。」

  「大致有一些吧，驗證了我的不少猜測。」

  艾琳娜說著撇了撇嘴，眯起眼睛看了眼一臉平靜的大齡貓娘。

  「阿尼馬格斯和普通變形術的區別，主要是在於施咒者，是這樣理解的麼？我在貓形態的時候依然保持著完整的自我意思，沒有任何影響——而最重要的是，當我在掙脫、進入變形狀態時，魔咒並不是讓我身體發生重組改變……變化的是整體。」

  「前半截的描述正確，但是後邊的內容我不好評價。」

  麥格輕聲說道，無比自然地放下手中的貓玩具。

  「不過之前那個問題你現在應該有了答案——變形術並不會把人變成野獸，可以讓一名巫師變成野獸的，只有他自己……魔法能改變的只有外表，而非內核。」

  這名混血小媚娃在關於的魔法理解上，與她之間有著不少區別。

  毫無疑問，麥格教授並不打算重塑自己耗費了幾十年建立起的世界觀。

  但另一方面，她也不會直接予以否定。

  畢竟，魔法本來就是一個結果大於過程的神秘力量。

  既然艾琳娜可以憑藉自己的力量掙脫，這就意味著她掌握了一定的解咒能力，而在變形術更加細分的類別中，它與直接施展變形術之間的關係相當緊密。

  「差不多吧，現象大致明白了，但原理還不清楚。」

  艾琳娜皺著眉思索了半秒，「再試一次吧，儘管我知道您的動機並不純粹，但是這個形式的教學確實最直觀。我希望您這次可以認真些，當我舉手示意時，為我進行解咒。」

  「沒有問題。」麥格教授眼中閃過一絲異色，「除此以外，還有什麼要求麼？」

  「您在施咒後，最好進行一次變形。」艾琳娜說，「貓形態的交流，我想試試看……」

  麥格教授揚起眉毛，饒有興致地點了點頭。

  她原本以為這位小女巫會憤怒、會不滿，唯獨沒有料到艾琳娜會這樣平靜。

  兩相對比下來，反而顯得她有些斤斤計較了，而更讓麥格驚奇的是，艾琳娜在施法實驗上的設想和安排相當嫻熟、全面，就仿佛是有幾十年咒語研究經歷的老巫師。

  「那麼我們重新來一次，艾琳娜。」

  麥格教授輕聲說，舉起魔杖，不動聲色地清理掉桌面上的那堆東西。

  「在完成變形之後，我也會進入阿尼馬格斯狀態——現在，三、二、一！」

  辦公室再次搖晃著從艾琳娜眼前消失了。

  不同於上一輪的猝不及防，這次艾琳娜全神貫注地觀察著世界在「關閉」、「打開」之間發生的細微變化——她仿佛身後貼著一面鏡子，在魔咒命中的瞬間翻到了另一面。

  依舊是宛若進入到狹窄籠子的糟糕感覺，但艾琳娜這次要平靜多了。

  而正如同此前約定好的那樣，一隻灰色的虎斑貓正蹲坐在艾琳娜（貓形態）的正前方，那種嚴厲、銳利的眼神，簡直和麥格教授一模一樣，而且……

  「喵喵喵？」

  艾琳娜仰起頭，困惑地發出一陣質問。

  剛才缺乏參照物對比還不覺得，現在看到了麥格教授的貓形態，她才猛地反應過來。

  為什麼對面那隻大齡貓娘的個頭比她要大整整一倍？！

  那麼根據比例進行縮放，她現在的真實體積，可能剛好與小矮星彼得的阿尼馬格斯大小差不多？！一隻，差不多和老鼠一樣大的貓？這絕對又是故意在諷刺她吧！

  「喵，喵喵。」

  聽到了艾琳娜的質問，對面那隻虎斑貓似乎浮現出一抹笑容。

  她步伐敏捷地跳到艾琳娜身邊，爪子輕輕拍了拍那隻毛茸茸、小肉球般的小奶貓。

  等、等等——

  有些不滿地拍開搭在自己腦袋上的貓爪子，艾琳娜轉過頭看向麥格教授。

  「喵喵？」（您能聽懂我的話嗎？）

  「喵，喵喵喵喵——」（如果您可以聽懂的話，您點兩下頭？）

  「喵。」

  在艾琳娜的注視下，灰色的虎斑貓輕輕點了兩下腦袋。

  顯然，處於貓形態的麥格教授加載了「貓語」，但是艾琳娜只加載了半個。

  她可以表達出自己想要說的內容，但是卻無法理解麥格教授的貓語，這樣一來，她差不多算是排除了大部分猜測，鎖定了變形術「本質原理」的區間範圍。

  「喵嗚——」（差不多了，請解開魔法吧。）

  「喵。」

  她們重新出現在了辦公室中，兩人相對而坐。

  「有什麼發現麼？」

  麥格教授主動開口詢問，聲音中夾雜了罕見的好奇。

  這麼多年來，她研究變形術的方式大多是獨自施放魔咒，觀察變形效果，或者根據《今日變形術》上面刊登的猜想和文章，進行反向驗證，這樣的嘗試反而不多。

  艾琳娜閉上眼睛，努力延長剛才從變形術之中退出來的感知。

  那並不是什麼讓人愉快的體驗，倘若一定要比喻，有些類似於戴著口罩在、耳塞在大街上走了一圈之後，忽然取下了所有遮擋的轉變——或者說是……

  「您創造了一個盒子，對嗎？」

  艾琳娜睜開眼，若有所思地看向麥格教授。

  「如果說把人類變成動物、非生物，這個可以等同於複雜化的蝸牛變玻璃珠，那麼普通變形術其實並不是『變化』，而是『替代』或者『覆蓋』魔法，是這樣嗎？」

  「盒子？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麥格教授搖了搖頭，臉上的笑容微微一僵。

  「至於你說的等同理論倒是沒問題，我在第一節課就說過，變形術是一門循序漸進、相互聯繫的魔法。無論是火柴變針，還是甲蟲變紐扣，本質其實是相似的。至於你後邊說的那些替代、覆蓋……唔，變形術就是變形術，轉換咒倒是可以替代……」

  麥格原本以為艾琳娜會討論貓語的事情，果然她還是低估了混血媚娃的腦迴路。

  這麼迅速、詭異的問答轉變，哪怕是她一時間也有些難以理解。

  「幻象！這是高級幻象！我早就應該想到的！」

  艾琳娜興奮地說道，一道閃電忽然從她的腦海中划過。

  「巫師不可能進行太過複雜的邏輯，我此前想得太複雜了，倘若一、二年級學生都可以輕鬆掌握變形術，那它的思維線程一定是簡單、直接的——這也是魔咒，它最明顯的特徵是直接抵達結果！而結果一定是同樣符合簡單大腦的那個，沒錯，就是這樣！」

  魔咒是一種以影響世間萬物為目的、以超自然方式呈現的、可控制的對魔法的運用。

  通常來講，魔咒的成功使用需要滿足四項基本條件：

  特定的魔杖動作、正確的咒語、施咒者對魔咒效果的主觀意識、施咒者的專注度。

  當這四項基本條件至少有一點不符時，比如施咒者在施咒過程中沒有使用正確的魔杖動作、沒有正確地念出咒語、沒有集中注意力或在腦海中沒有一個清晰的魔咒效果，那麼魔咒是不會施放成功的，極端情況下甚至會發生回火、爆炸、錯誤表達。

  而在這之中，最重要的顯然是主觀意識——這也是變形術為什麼會更難的原因。

  「簡單的頭腦？你在說什麼。」

  麥格教授眉頭微蹙，她隱約有種被突然冒犯到的不悅。

  「給我變！現在馬上變！」

  艾琳娜飛快地說，抽出魔杖敲了敲手邊的羽毛筆。

  「巫師在完成變形術的時候，最重要的是明確自己要施咒的對象，以及希望最終呈現出來的那個結果——兩者間聯繫越緊密，失敗率和精力消耗就越低。歸根結底，這個主觀意識在拆分後，其實是利用A去替代B——譬如說，貓變成人、女孩變成軍艦……」

  在麥格教授的注視之下，羽毛筆迅速變形，最終變成了一支鋼筆。

  啪噠。

  艾琳娜拿起鋼筆，在書桌上敲了敲，發出硬物敲擊的聲音。

  咔——

  緊接著，她筆尖對準桌面，手腕用力地在上面一划。

  一道長長的、深深的刻痕出現在了麥格教授的紅木書桌上。

  這是只有鋼鐵才擁有的鋒利和堅硬，幻象、分子重組……這些艾琳娜原本慣用的能力都無法更改羽毛筆的質地——毋庸置疑，她成功地完成了一次現代變形術。

  「您看到了嗎？！我做到了！沒想到這麼簡單！」

  艾琳娜手中的魔杖在鋼筆上輕輕敲動。

  它迅速從鋼筆變成銅棒、刻刀，在麥格教授的木桌表面肆無忌憚地刻劃著名痕跡。

  但是麥格教授此時的注意力已經完全被艾琳娜的魔法突破吸引，滿臉的詫異和驚訝，無暇顧及自己被劃花的桌面，她見過許多天賦卓越的巫師，但很少有這種直接跳級的。

  要知道，在幾個小時前，艾琳娜甚至連火柴變成鐵針都無法做到。

  「這是……怎麼回事，卡斯蘭娜小姐？」她盯著艾琳娜，困惑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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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