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8章 被動技能

  每周六晚上八點，這是「變形術」的補課時間——僅針對於艾琳娜。

  而另一方面，今晚恰好還是本學期以來的第一堂課。

  或許是遵循某種神秘的傳統，又或許單純地只是為了可以讓自己能夠睡個安穩，霍格沃茨上一任變形術教授主動提出擔任嚮導，親手把艾琳娜送到變形術教授辦公室。

  「其實我自己也可以的，鄧布利多教授，我真的認識路——」

  艾琳娜說，似乎感到有些委屈，「而且那麼多畫像、幽靈、無處不在的家養小精靈，我又不是十歲小孩子了，哪怕暫時迷失了方向，稍微問一問就好，真的沒必要——」

  「當然，我當然相信，你可是我見過最出色的小女巫了。」

  鄧布利多溫和地笑了笑，無比認真地說道。

  「那為什麼是由麥格教授教我，而不是您親自教我？」

  艾琳娜撇了撇嘴，湖藍色的眼睛閃爍著好奇地、純真的光芒。

  「在麥格教授來霍格沃茨任教之前，霍格沃茨的變形術教授是由您擔任的吧，我聽說麥格教授的阿尼馬格斯也是在您的指導下完成的——您是不是嫌棄我太笨，或者覺得我可能太鬧騰了，我這次保證聽話不惹事，鄧布利多教授，您要不重新考慮一下？」

  「噢，卡斯蘭娜小姐，你得理解一名老人，我的思維、身體早就遠不如當年了。」

  鄧布利多輕輕嘆息了一聲，語氣唏噓地輕聲感嘆著。

  或許格林德沃會享受教導艾琳娜的樂趣，但這並不意味著他會做出一模一樣的選擇。這種讓人頭疼的小棉襖，還是交由那些更年輕的力量來應對，他還想活著退休。

  「作為當今魔法界在變形術上造詣數一數二的巫師，麥格教授顯然比我厲害多了，人們總是喜歡籠統的形容魔法實力，但實際上我在很多領域並不是最頂尖的那個……」

  由於一些奇妙的原因，米勒娃·麥格至今仍未加入基金會。

  這也就意味著，在這位嚴苛、認真的女士面前，【愚者小姐】、天命大小姐、妖精女皇的顯赫的身份都沒有太多意義，對於麥格教授而言，艾琳娜更多的還是一名在校學生。

  一名有些特權、有些天賦、有些難纏的霍格沃茨二年級學生。

  僅此而已。

  「……那麼，好吧，但是您難道不擔心發生什麼意外麼？」

  艾琳娜眉毛挑動了一下，迅速從純真可愛模式切換成小惡魔的狡黠模樣。

  「這段時間以來，我感覺自己又暴躁、任性了不少，如果我與麥格教授長時間獨處，萬一發生什麼不愉快的事情可就太糟了，相比起來，您或許會更加合適——」

  「我相信米勒娃的能力，更重要的是，我相信你不會讓意外發生，卡斯蘭娜小姐。」

  鄧布利多微笑著繼續說道，仿佛根本沒有聽出女孩言語中的威脅。

  「哦，是麼？那您的信任轉變真快呢。」

  艾琳娜不置可否地輕哼了一聲，聲音里滿是不滿。

  「在您叮囑比爾一定要『保護』好我的時候，可沒這樣讓人感動的信任。」

  自從這學期開學以來，在小翅膀和比爾·韋斯萊的嚴密保護下，她甚至連一次合理反擊的機會都沒有——天知道她憋得有多厲害，而且每次還得擠出笑容去表達感謝。

  「如果你想要出手，比爾不可能阻止得了你……他甚至可能看不到你。」

  鄧布利多神色溫和地看著艾琳娜，平靜地說道。

  「而他之所以能看住你、保護你的原因，那是因為你允許自己被人『保護』，不是嗎？」

  「……囉嗦。」

  艾琳娜轉過臉，悶悶不樂地輕哼一聲。

  「反正，總而言之，我就是不想和那隻大齡貓娘在一個房間補課。」

  「你很快就會改變自己的看法，相信我，在全英國範圍，恐怕再也找不到第二個比麥格教授更擅長變形術的女巫了——早在幾十年之前，她在變形術上的造詣就超過了我。尤其是在阿尼馬格斯方面，有很多體會是我永遠無法告訴你的——」

  說話間，鄧布利多忽然停下了步伐。

  「噢，我們到了！」

  …………

  這是一個位於城堡二樓走廊邊上的小書房。

  門板上掛著一個黃銅銘牌——【米勒娃·麥格】

  「好了，雖然這句話有些多餘，但是我還是打算最後重複一次——」

  鄧布利多轉過頭，看向艾琳娜認真地說道。

  「當課本上的知識又或者你從其他教授、長輩們那裡聽到的內容，包括從我這裡聽到的內容……這些東西與麥格教授告訴你的知識不一致時，一起以麥格教授的為準——在當今變形術領域，麥格教授可以說是公認最嚴謹、最安全、最博學的巫師——」

  鄧布利多一邊說著，抬起手，正準備敲門告訴麥格教授他們到了。

  就在這時，那扇門忽然打開了。

  「抱歉，鄧布利多教授，我可沒在別人那裡聽到過這個『公認』的評價。」

  麥格教授從她的辦公室里走了出來，神色嚴峻，微微透著疲憊。

  「您真的考慮清楚了麼，教授？以及，卡斯蘭娜小姐……」

  她皺起眉頭，抱著手臂站在門口，斟酌著說道。

  「阿尼馬格斯是一項極為複雜的魔法技巧，你們應該知道它的危險。雖然這是尼可·勒梅先生的建議，但是我還是持有一定懷疑，並不是針對於理論方面，而是我們是否有必要這麼著急地去學習、嘗試這個魔法？或許……我是說，稍微等兩年也不遲。」

  麥格教授銳利的目光在鄧布利多和艾琳娜之間徘徊著。

  儘管在這之前，鄧布利多已經解釋過了，但米勒娃·麥格還是打算最後確認一下。

  「我們此前討論過這個問題，不止一次。」

  鄧布利多點了點頭，看了眼站在他身後的艾琳娜，嚴肅地說道。

  「考慮到如今卡斯蘭娜小姐特殊的身體狀況，以及霍格沃茨教學目標，兩種方式並行顯然是當下最好的選擇——而且在執行最後一步之前，我們還有充足時間可以調整。」

  「當然，還有另外一個原因……」

  鄧布利多有些頭疼地揉了揉眉心，輕嘆了一口氣。

  「作為一名巫師，卡斯蘭娜小姐終歸還是得學會變形術才行。如果她一直無法區分鍊金術、變形術兩者之間的區別，隨著她魔力逐漸增長，當某天她不會暈倒時，或許會發生更可怕的事情……具體情況，勒梅應該也給你演示過一次了吧？」

  「……我明白了。」

  麥格教授沉吟了片刻，腦海中回想起化為地獄的那片「試驗場地」。

  僅僅是一次簡單的大範圍鍊金魔法，就讓她徹底理解魔法部封印這門學科數百年之久的原因，哪怕那是有著魔法石的加成，但也足以讓人心生畏懼。

  她深深吸了口氣，轉身走進了辦公室。

  「跟我來，卡斯蘭娜小姐，我們準備上課了。」

  …………

  這是一間很小的書房。

  房間裡有一個燒得很旺的壁爐，壁爐邊上是一個小沙發，而在沙發旁邊則是一扇採光還算不錯的開合式窗戶，窗外正好可以看到魁地奇球場，窗戶正對面則是一個書桌。

  書桌後邊是一個整體鑲嵌在牆壁中的固定書櫥，最上面一層裝飾著一把舊掃帚。

  除此以外，房間裡再沒有任何多餘陳設。

  「請把門關上，卡斯蘭娜小姐。以及……」

  麥格教授回到座位上，有些好奇地看了眼正在打量房間的艾琳娜。

  「不好意思，我的辦公室有什麼奇怪的嗎？」

  「……與我想像中的不大一樣，我還以為會更大、更寬敞些。」

  艾琳娜輕輕關上門，皺著眉頭打量著周圍。

  這差不多算是她在霍格沃茨城堡見過最小的房間了。

  別說是其他教授們的辦公室，在艾琳娜的印象中，就算是城堡管理員阿格斯·費爾奇的辦公室，可能也要比這裡略微寬敞一些，這種密閉環境學習魔法似乎有些危險。

  「更大一些？為什麼會這樣認為？」

  麥格教授饒有興致地問道，並沒有急著開始教學。

  她的語氣與艾琳娜此前所熟悉的完全不同，不再是那麼敏捷、乾脆、目的明確，而是輕鬆的、游離發散的，簡而言之，顯得比平常更有人情味。

  「顯而易見，您是霍格沃茨的副校長、格蘭芬多的院長、幾十年來的變形術教授……」

  艾琳娜扳著手指，一板一眼地認真數著麥格教授身上的頭銜。

  「所以……這些與我辦公室的大小，有什麼必然聯繫嗎？」

  「權限、能力更高的人，理應享有更好的資源——除非您主動放棄，但說實話我並不認為這種孤行僧的生活方式是正確的，這會讓大多數人無所適從……」

  「卡斯蘭娜小姐，看來您還是沒能理解什麼叫做知足，以及物質追求的局限。」

  麥格教授皺了皺眉，旋即飛快舒緩開來，無奈地指了指桌邊盒子。

  「總之，先吃一塊餅乾吧，卡斯蘭娜小姐——」

  「這次沒有奇怪的東西放在裡面了吧，我可是能嘗出來的哦——」

  艾琳娜走到麥格教授正對面的椅子坐下，半開玩笑地說著，一邊從桌上那個有著方格圖案的餅乾盒裡拿起一塊餅乾放入口中——唔，果然是傳說中的生薑蠑螈餅乾。

  「當然沒有，因此，我希望您也可以控制一下自己的血統能力，好嗎？」

  麥格教授平靜地說道，揮了揮魔杖。

  兩杯冰鎮後的蘋果汁出現在了她的桌子上。

  在弗立維教授的提示，以及過去一年的觀察下，麥格也找到了與艾琳娜交談的訣竅。

  而另一方面，自從一年前那次不那麼愉快的造訪之後，她對於某些魔法計倆的警惕性和敏銳度也比此前高了不止一截——伴隨著蘋果汁的出現，氣氛迅速緩和了下來。

  「抱歉，一時沒有忍住……」

  艾琳娜眨了眨眼睛，散去「不小心」調動起來的【魅惑：暴躁】魔力。

  計劃A失敗了，那麼她現在只能先吃點心，然後隨機應變了——傳說中的媚娃血統並沒有那麼無解，它更多是作用於那些沒有提防的人身上，否則媚娃早就統治世界了。

  無論是放大、引導哪一種情緒，它更類似於心理暗示而非奪魂咒。

  「……那麼現在，又是沒能忍住麼？」

  麥格教授沉默了片刻，盯著那隻正在乖巧啜著蘋果汁的混血小媚娃。

  作為當今魔法界頂尖巫師之一，她能很清楚地覺察到那絲變化。

  伴隨著艾琳娜那句不那麼真誠的道歉聲，這個原本看起來有些討厭的小傢伙一瞬間變得可愛、乖巧起來，如果放在平時，麥格一定會忍不住朝艾琳娜露出溫和的笑容。

  但前提是，這不是被什麼見鬼的魔法能力影響的結果！

  「誒？什麼叫又——沒忍住——」

  艾琳娜愣了兩秒，看了眼麥格教授有些陰沉的臉色，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

  她當然知道這位副校長心中在想什麼，但她可以摸著自己的良心發誓，她這次真的什麼魔法能力都沒有發動，她還沒有無聊到朝著一隻大齡貓娘釋放【魅惑：好感提升】能力。

  至於原因到也不複雜，隨著她掌握火焰魔文後，她現在差不多相當於半隻成年體媚娃了。

  艾琳娜咽下口中的蠑螈餅乾，放下玻璃杯，認認真真地說道。

  「如果我說這是被動技能，您會相信麼——我可以用這塊生薑蠑螈餅乾發誓——」

  ————

  ————

  好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