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4章 高級調查官

  在這天早餐結束之後，麥格教授在餐桌邊截住了鄧布利多。

  「鄧布利多教授，這樣會亂套的！從來沒有哪名教授有權利審查其他教師！」

  麥格教授呼吸急促，兩隻眼睛炯炯發光，「我承認規範職業職稱是有必要的事情，但您難道不認為您和魔法部授予烏姆里奇女士的權利太大了麼。這未免太著急了一些！」

  「我知道，這樣做確實有些急功近利。」鄧布利多說。

  他環視著周圍正在離開禮堂的小巫師們，看著艾琳娜淹沒在擁擠的人群中。

  相比起身邊逐漸開始發育的同學，過去一年的時光沒有在女孩身上留下任何痕跡，依舊一米二的艾琳娜在升入二年級之後很快成為了全年級最矮的小傢伙。

  按照尼可·勒梅的推測，這隻混血小媚娃的成長期差不多三倍於正常的人類巫師。

  即使不使用任何魔法藥劑延長壽命，艾琳娜也能輕鬆活上幾個世紀，她有著相當充裕的時間可以一點點地去完成理想，哪怕只是最笨的辦法，在以百年為單位之下，也會凝聚成無法抵擋的浩瀚洪流——可是，他和格林德沃等不了那麼多時間了。

  另一方面，非魔法界也不會給魔法界太多時間了。

  短則半個世紀，長則一個世紀，這一代巫師一定會面臨徹底暴露的那一天。

  「米勒娃，我相信學校里的每一位教授，正如同我相信你一樣。」

  鄧布利多沉吟了片刻，無比認真地沉聲說道。

  「烏姆里奇教授的權利僅限於審查，她更多的是記錄而非干涉課堂，幾十年來霍格沃茨培養了成千上萬名優秀的巫師，這說明我們的課程總體來說是經得起考驗的——但是隨著時代變遷，一部分課程內容顯然有些滯後了，找到這些地方加以改進，這才是魔法部派遣『高級調查官』到霍格沃茨的意義。不過，當然了……」

  鄧布利多稍微停頓了半秒，有些調皮地眨了眨眼睛。

  「作為霍格沃茨的副校長，麥格教授，如果您有什麼不滿，或者有什麼意見，您大可以直接向烏姆里奇教授說明——在霍格沃茨之中，您應該還沒行使過這一權利吧？」

  「副校長的……權利？可是鄧布利多教授……」

  麥格教授困惑地皺了皺眉，在她的印象中霍格沃茨並沒有註明這些東西。

  相比起正常的教授，校長、副校長的職位更多是體現在開學宴會、迎新招生、對外接待方面的工具人，至於在特殊權利方面似乎真沒有什麼相應介紹。

  「噢，校長、副校長可以編纂、修訂校規，米勒娃。」

  鄧布利多教授臉上綻放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輕聲說道。

  「事實上，我前段時間已經與校董事會和魔法部溝通過了，鑑於未來一段時間的新課標改革，校規自然也要相應調整，作為霍格沃茨副校長，這是您基本的權利……以及責任。」

  「修訂校規麼……」

  麥格教授挑動了一下眉毛，露出微笑，仿佛想到了某些愉快的事情。

  「怎麼了？」鄧布利多好奇地問道。

  「噢，我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些高興的事情，」麥格教授開心地說道，「過去的一年中，學生們鑽了太多校規校紀的漏洞，如果可以隨時編纂修訂，那自然會方便多了。」

  相比起課程內容，在麥格教授看來，霍格沃茨的校規才是最需要儘快完善的。

  自從去年開始，霍格沃茨之中出現了太多在校規邊緣起舞的「法外狂徒」，在面對那些鑽校規空子的「大聰明」學生時，哪怕是教授也難很保持平和心態——而最讓人頭疼的是，這種問題學生宛若病毒一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城堡之中傳播了開來。

  譬如說威脅分院帽的學生，譬如說在黑湖裡炸魚的學生，譬如說指揮群體鬥毆的學生，譬如說洗劫廚房的學生……這樣的問題學生太多了，她早就想好好整治一下了。

  「呃，我想說的是……」

  鄧布利多看著麥格教授臉上明媚的笑容，心中忽然一緊。

  「在霍格沃茨城堡中，校規不僅僅可以約束學生，它同樣適用於學校教職工們——如果您認為烏姆里奇教授的審查過程中有什麼不妥，甚至可以直接……」

  「放心吧，鄧布利多教授，我會好好地維持霍格沃茨的寧靜平和的。」

  麥格教授飛快地說道，眼神里閃爍著躍躍欲試的神情。

  「我得先去上課了，如果學生們都到了，卻發現授課教授還沒到，那可就太糟糕了。況且現在還有『高級調查官』的評議審核，我可不希望讓那位女士抓到什麼把柄……」

  麥格教授說著飛快地轉過身，朝著禮堂另一側走去。

  今天是周五，明天就是魁地奇比賽了，她有充足的時間去思考校規修訂細節。

  至於「高級調查官」烏姆里奇女士，暫時還不會出現在變形術的課堂上，相比起古老而又傳統的變形術、魔咒學，倘若真的希望挑刺的話，她一定會選擇那些變化更多、在未來的職業職稱規劃要求中占比更多、授課教授更年輕一些的課程。

  因此，在那之前，米勒娃·麥格更傾向於把精力先放在別的地方。

  「卡斯蘭娜小姐最近倒是出奇地安分，如果去年也是這樣那該多好啊！」

  麥格教授輕聲感嘆著，目光從教室之中掠過。

  現在是二年級A班的變形術課堂，但是作為「班長」的白髮蘿莉並沒有與別的同學一起出現在課堂上，不過這不算是逃課，這是經過了她和鄧布利多特批的課程豁免。

  不同於其他學生，艾琳娜的變形術更接近於古老的鍊金術。

  在沒有完全掌握這份能力之前，莽撞地按照近現代變形術技巧進行嘗試，這無論是對於艾琳娜，亦或者是教室里的其他同學而言，都是一件極為危險的事情——為了解釋這點，尼可·勒梅特地為麥格教授展示了一次「湮滅」、「重組」的鍊金變形。

  因此，屬於艾琳娜的變形術課程學習調整到了每個周末晚上進行。

  作為當今魔法界僅有的幾名登記阿尼馬格斯，麥格教授會一對一地教導這隻激發了媚娃血統的混血小傢伙如何掌控力量，等到周六的魁地奇比賽結束就是本學期第一節課。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其實更接近於野生媚娃的能力掌握路徑。

  她們大多是先要學會如何進行變形之後，才會逐步獲得其他的魔法能力。

  當然，課程豁免並不意味著艾琳娜可以優哉游哉地在宿舍里玩耍，艾琳娜所有的二年級變形術課程全部換成了另外一門高年級的選修課，或許，用高年級形容都不太準確。

  …………

  大致幾分鐘之前，霍格沃茨走廊。

  「……大小姐，這邊，那邊是魔咒學教室。」

  比爾·韋斯萊往前邁了半步，恰到好處地封住了錯誤的方向，小心翼翼地說道。

  「要不之後上課還是讓我來帶路吧，我會適當放慢腳步，您就在後邊……」

  「你是覺得我不認識路？」

  艾琳娜揚起眉毛，有些不滿地說道。

  「還有，不要對我用敬語，直接叫我艾琳娜就好了。霍格沃茨的『監控』太多了，幽靈、畫像、盔甲、家養小精靈……如果你不能養成隨時保持警惕的習慣，遲早會惹出大亂子的。」

  作為基金會的O5級【愚者小姐】，她自然不會放過比爾這個可靠的勞力。

  至於迷路、路痴什麼的，這根本不算什麼事情。

  除了她之外，這個世界上至少還有一個半的頂級巫師也是路痴。

  況且麻瓜研究學也不是什麼強勢學科，就算她一口氣遲到了大半節課，奎里納斯·奇洛教授也不敢扣她的分——他可是極為罕見的，經由三名黑魔王調教過的幸運兒。

  「呃，好的，艾、艾琳娜？我覺得我們現在應該左轉了。」

  比爾·韋斯萊苦笑著撓了撓臉頰，試探性地說道。

  自從這位魔女殿下與他分到了一個班後，引領艾琳娜準時抵達教室就成了比爾每周的固定工作，而作為古靈閣的前資深解咒員，他可以說是整個學校中最了解艾琳娜的人之一。

  或者說，最了解古靈閣妖精女皇的那個人。

  這可是面不改色處決了數百名叛亂妖精，屠殺了半數長老會的冷酷角色。

  相比起她在學校中展現出來的呆萌，比爾·韋斯萊腦海中印象最深的，依然是幾個月之前他還在埃及金字塔負責解咒時，那一場直接發生在他眼前的處決——雖然當時艾琳娜·卡斯蘭娜並沒有出現在現場，但是女皇口諭之中的冰冷已經足以讓人毛骨悚然。

  妖精可不是什麼軟弱、市儈的卑微商人。

  這些嗜血的魔法生物只會臣服於那些更強大、狡詐的強者，倘若艾琳娜在妖精們心中有絲毫破綻和弱小，它們絕對會一擁而上去撕扯她的血肉，而非奉她為女皇。

  「你似乎很怕我？韋斯萊……你覺得我是壞人嗎？」

  艾琳娜似有所感的轉過身，瞥了一眼身後那個基金會B級成員。

  「放心吧，我還沒有小氣到滅口每個發現我是路痴的人，況且我想也不會有人到處宣揚別人偶爾迷糊時的窘態吧。好啦好啦，以後上課找教室是你走前面就是……」

  其實就她個人而言，還是蠻欣賞這位帥氣的韋斯萊家大哥的

  倘若未來世界線不變的話，他甚至有機會娶到一名四分之一血統的混血媚娃，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比爾差不多算是韋斯萊家這一代最優秀、最幸運的孩子了。

  至於羅恩？反正以赫敏的強勢性格，艾琳娜不覺得這兩位在原著中婚後生活會幸福。

  由於在路上耽擱了一會兒時間，等兩人抵達教室時，課程已經開始了。

  當然，相比起此前，這次的遲到時間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艾琳娜在麻瓜研究學的教室外邊停下腳步，推開門，偷偷摸摸地走了進去。

  自從她第一次遲到之後，奇洛教授就更改了這間教室的布局，麻瓜研究學的講台被調整到了教室的另一頭，而進門的位置自然理所當然地變成了座位的最後一排。

  凡是坐在最後一排的學生，在開課之前都會被奇洛教授叫到前面去。

  不得不承認，在如何侍奉黑魔王這方面，霍格沃茨之中的競爭壓力還是比較大的。

  「快進來，韋斯萊。下課前到教室就是不算遲到，低調——」

  但是，與往常不同的是，這次最後一排並沒有空出來。

  在教室最後一排的陰影之中，此時正坐著一隻粉色的巨型癩蛤蟆。

  伴隨著輕微的開門聲，粉色大癩蛤蟆緩緩轉過頭，微微向外凸起的眼睛落在愣在門外的比爾·韋斯萊身上，嘴角的弧度逐漸變大，就仿佛是正準備彈出舌頭捕捉飛蟲。

  「烏、烏姆里奇教授？真巧啊，沒想到居然能碰到您。」

  艾琳娜愣了半秒，旋即飛快地恢復平靜，熟練地坐在座位開始聽課。

  而比爾·韋斯萊也迅速反應過來，悄悄關上了門，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如同往常一樣坐在艾琳娜身邊打開書包，從裡面取出課本和紙筆依次放好。

  事實上，除開對於「妖精女皇」的敬畏，更多時候比爾很容易把艾琳娜當做妹妹對待。

  無論是精靈古怪，亦或者是馬虎性格方面，艾琳娜與金妮·韋斯萊有許多相似。

  唯一的區別可能是，相比起暫時還需要他保護的小金妮，鄧布利多教授之所以再三叮囑他要跟進艾琳娜的原因大部分在於，希望他可以在【愚者小姐】爆發之前，想辦法先一步解決問題，儘可能地從艾琳娜手中救下的「不長眼的反派」或者霍格沃茨歷史悠久的城堡。

  而現在，無疑就是這樣一個危機時刻。

  「哼、哼咳！」

  就在奇洛教授還在認真講解著，在沒有魔法的情況下麻瓜們是怎樣進行較遠距離的旅行的時候，教室里忽然響起了烏姆里奇教授做作輕咳聲，吸引住了全班學生的注意力。

  「抱歉，奇洛教授，稍微打斷一下。」

  烏姆里奇笑眯眯地說，粗短的手指在筆記本上簡單勾畫了幾筆。

  「我注意到，就在幾秒前，有兩名學生才剛剛踏入教室……遲到時間大致，唔，應該有十分鐘了，我認為應該提醒一下您——但我不確定霍格沃茨一般會怎樣維持課堂紀律。」

  顯而易見，某位「高級調查官」終於找到了可以開刀的獵物。

  艾琳娜·卡斯蘭娜，這名有特權的學生，以及……最讓她噁心的麻瓜研究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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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