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2章 艾琳娜：我最恨騙子了！

  沒有理會身後陷入沉思的尼克，艾琳娜轉身走進了忌辰晚會正廳。

  不同於五光十色的霍格沃茨中心禮堂，雖然同樣是萬聖節主題基調的宴會，但這個幽靈和巫師共舞的「萬聖節忌辰晚會」的主色調和溫度明顯要偏冷許多。

  在艾琳娜和家養小精靈們的統籌規劃之下，地下教室涇渭分明地化作了三個區域：

  最中央位置是供客人們舞蹈、交談、欣賞表演的主舞台區域。

  數百個乳白色的、半透明的身影在舞池裡來回遊盪，其間夾雜著橘黃色的柔和暖光，就仿佛是在稀薄林霧下升起的路燈——那些是提著南瓜燈籠的格蘭芬多學生，幽靈們的低溫不停地吹拂著四周，使得南瓜肚裡的魔法蠟燭火苗一陣陣撲閃。

  相比起有著魔法天空作為穹頂的禮堂，這間由地下教室裝扮成的臨時會場自然沒辦法營造出霍格沃茨主會場的燦爛星光，不過艾琳娜還是想辦法將會場稍微裝飾了一下。

  古典的枝形黃銅吊燈之中點燃了近千隻魔法蠟燭，搖曳著藍色的幽光。

  忌辰晚會兩側的牆壁上布滿了閃閃發亮的銀霜，天花板上掛著好幾百隻槲寄生小枝和常青藤編成的花環，許多噴吐火焰的銀色緞帶在天花板下懶洋洋地飄著，像是燦爛的水蛇。

  在貼近右牆根邊上，是一個高高的舞台。

  來自遠方的塞壬合唱團正在上邊輕聲吟唱著憂傷的曲調，幾名妖精手持指揮棒，一臉嚴肅地指揮著另一側的樂器們起舞，同時監督著那些收了古靈閣金幣的「歌手們」，注意到艾琳娜移過來的目光，那幾名妖精監工似乎變得更緊張了一些。

  大廳兩側擺滿了冰雕，在魔法光芒的映照下，仿佛巨大的鑽石雕像，閃閃發光。

  位於冰雕邊上，則是艾琳娜為「活人來客」規劃出來的用餐區域。

  十三張點著燈籠的小桌子零星分布在忌辰晚會大廳，與冰雕一起作為點綴，每張桌子旁可以坐八到十個人左右，只不過，絕大部分桌子此時都沒有坐滿。

  晚宴借鑑此前斯萊特林學院舉辦過的冷餐會，採用的是自助餐形式。

  在宴會大廳另一頭是一排U字環形的長桌，鋪著雙色天鵝絨的餐布上，整齊的擺放著一個個銀光閃閃的半圓形餐蓋，一層薄薄的魔法火焰附著在餐盤周圍，驅散著空氣中那些刺骨的寒氣——數百個幽靈聚集在一起之後，宴會大廳成為了一個天然的冷藏室。

  「哈——真冷啊，艾琳娜你可算過來了……」

  漢娜輕輕哈了一團霧氣，稍微有點嬰兒肥的小臉凍得有些發紅。

  她和赫敏、盧娜幾個人進入大廳後沒有走遠，一直在門口等待著艾琳娜，哪怕有著南瓜小提燈取暖，但是臉蛋和手背還是凍得發疼……最關鍵的是，肚子餓了。

  「你和尼克先生在聊什麼啊，怎麼聊了那麼長時間？」

  「哦，沒什麼，就是一些關於忌辰晚會流程——」

  艾琳娜習慣性地睜著眼睛開始敷衍，作為古靈閣妖精女皇、新時代的魔王，她發動「表演」技能幾乎不用花時間，張口就可以編出一大堆邏輯嚴謹的故事。

  只不過，她的話才剛說到一半就停住了。

  三道意味深長的視線同時投向了艾琳娜那根搖晃著的小呆毛。

  赫敏：→_→

  盧娜：→_→

  漢娜：→_→

  小呆毛：(Д≡д)!?

  「……那個，好吧，好吧……我承認，不是在討論什麼忌辰晚會流程。」

  艾琳娜垂頭喪氣地攤了攤手，老老實實地解釋道。

  「但是，那些內容涉及到尼古拉斯爵士的個人隱私，我答應他暫時保密——至少在今晚的忌辰晚會結束之前，除了他和我之外，我發誓不會告訴第三個人……」

  「知道啦，不會追問你的——」

  赫敏沒好氣地瞥了眼艾琳娜，她也就隨口問一句。

  倘若她們真的想要偷聽兩人說話的話，她們也不會故意站那麼遠，以至於除了些許動作、手勢之外，別說是聲音，就連艾琳娜在空氣中繪製出的圖案都看不清楚。

  顯而易見，那多半又是一些屬於「妖精女皇」的工作時間。

  「我們可以去吃點東西了吧？」漢娜提出建議，她快要餓暈了。

  「小心，不要從什麼人的身體裡穿過了。」

  盧娜認真地提醒了一句，朝著舞池方向偏了偏腦袋，歡快地輕聲說道。

  「剛才韋斯萊雙胞胎兄弟在嬉戲打鬧時，不小心進入了一名修女的身體，差點沒被追著罵死——最後還是靠珀西·韋斯萊與胖修士幫忙打圓場，才緩和下來的。」

  她們繞著舞場邊緣小心翼翼地走著，經過一群悶悶不樂的修女、一個戴著鎖鏈的衣衫襤褸的男人，還有盧娜口中的胖修士：他是赫奇帕奇學院的駐院幽靈，天性活潑愉快。

  此刻他正在和一個腦門上插著一根箭的騎士聊天。

  而在胖修士不遠處，她們還看到了血人巴羅，斯萊特林學院的駐院幽靈。

  不同於另外幾個學院幽靈的隨和，血人巴羅常年都是一臉冰冷的表情——他是霍格沃茨中皮皮鬼唯一害怕的「鬼」——他站在舞池中央，雙眼發直地看著門口方向，渾身散發著讓人不安的氣息，身上沾滿了銀色的血跡，其他幽靈正在給他挪出一大塊地方。

  「知道麼，」艾琳娜壓低聲音，神神秘秘地說道，「他在等拉文克勞的格雷女士，但是我可以用今晚的所有美食打賭，那位拉文克勞的駐院幽靈絕對不會出現……」

  相比起差點沒頭的尼克，艾琳娜對於另外幾個學院幽靈的了解並不算太多。

  尤其是那兩位曾經生活在四位創始人時期的駐院幽靈：如今化名為「格雷女士」，羅伊娜·拉文克勞的女兒，海蓮娜·拉文克勞；以及被羅伊娜·拉文克勞派遣去尋找女兒，最後卻因為追求失敗、任務失敗，一怒之下殺死了海蓮娜的，血人巴羅。

  顯而易見，在這兩名幽靈身後，籠罩著關於羅伊娜·拉文克勞的神秘陰影。

  如果艾琳娜沒有記錯，根據僅有的文獻記載，羅伊娜·拉文克勞向「血人巴羅」下達的任務是：【把海琳娜帶回霍格沃茨】——而從結果來看，她的目的完美地達成了。

  幽靈的誕生大致可以分為兩種狀態，主動和被動。

  絕大部分屬於前者，他們由於對於生的留戀、死亡的恐懼而滯留在人間，這需要相當強大的意志和魔力，譬如說差點沒頭的尼克、胖修士。

  而另外一種則是死於強大的魔法，或者有「拘魂」效果詛咒之下。

  「到底是那把劍的力量……還是說，並不是實體而是附魔？」

  艾琳娜的目光在血人巴羅腰間那柄靈力幻化的細劍停留了幾秒，微微眯起眼睛。

  或許海蓮娜·拉文克勞不一定想死，但是選擇自殺的血人巴羅一定不會是因為主觀意志而化作幽靈的——慷慨赴死和怯懦地自我了斷，這可是有相當本質區別的。

  這也就意味著，在那個遙遠的阿爾巴尼亞叢林中，有未知魔力束縛住了巴羅的靈魂。

  誰也不知道當年創建霍格沃茨的四位巫師到底有多麼的強大。

  不過毫無疑問的是，他們在靈魂方面的造詣絕對不低。

  分院帽，魔法城堡……僅僅些許細節，就能窺視一二創始人們的魔法能力，。

  要知道，相比起轉化原因待定的血人巴羅、格雷夫人，在霍格沃茨之中，還有一名間接死於城堡創始人之手的，靈魂強制被拘留在了城堡里的可憐幽靈。

  「噢，糟糕，」赫敏忽然停住腳步，「快轉身，我不想跟哭泣的桃金孃說話——」

  「誰？」丹妮洛娃好奇地問道，朝著前方望去。

  在她們正前方的路徑上，靜靜地漂浮著一個矮矮胖胖的女生鬼魂。

  她那張臉是丹妮洛娃見過的最憂鬱、最陰沉的臉，哪怕是那群被雙胞胎冒犯的修女們的臉色都比她好些，女生的臉被直溜溜的長髮和厚厚的、珍珠色眼鏡遮去了一半。

  「你應該還記得，我之前說過，儘量不要去二樓的那個女生盥洗室。」

  赫敏有些後怕地看了一眼桃金孃，準備繞開這段路，一邊壓低聲音說道。

  「喏，這就是那個原因了……那間盥洗室是哭泣的桃金孃的，那間盥洗室一年到頭出故障，因為桃金孃總是發脾氣，把水潑得到處都是。想想看，當你在上廁所時，她不停地衝著你尖聲哭叫，還會把水濺得到處都是，真是太可怕了。我們最好——」

  「你好，桃金孃！很高興在盥洗室外看到你。」

  艾琳娜興高采烈地揮了揮手，大聲說道。

  「怎麼？」

  桃金孃飄了過來，困惑地問道。

  「對不起，但是我們……認識嗎？」

  「嚴格意義上來說，這應該算是我們第一次見面？自我介紹一下，艾琳娜，艾琳娜·卡斯蘭娜，我之前經常有聽別的幽靈談起你——今天晚上玩得還算高興嗎？」

  艾琳娜大大方方地說道，伸出手向前，做出一個握手的姿勢。

  「艾琳娜……卡斯蘭娜……」

  桃金孃抽了抽鼻子，有些不確定地看著艾琳娜。

  「我聽說過你的名字，你現在是霍格沃茨里最出名的學生，霍格沃茨的主廚，教授們最偏愛的學生，同學們之中的明星——不像我——從來沒有人會在意——」

  她說著，眼淚忽然撲簌簌地從她透明的小眼睛裡飛快地落下來。

  「桃金孃·伊莉莎白·沃倫，我在鄧布利多教授、分院帽那裡都聽過你的名字。」

  艾琳娜輕聲說道，狠狠地瞪了一眼身邊看著她頭頂的翅膀們，輕聲說道。

  「事實上，我一直期待著與你見面，唔……在諸如這樣的，輕鬆、半正式的場景，而不是貿然闖進那個屬於你的盥洗室，不禮貌的、冒失地進行自我介紹。」

  「別騙我。其實你們是想避開我……」

  桃金孃喘著氣，眼淚滔滔不絕地滾下面頰。

  「我身邊的朋友都知道，艾琳娜·卡斯蘭娜言出必行，從不騙人。」

  艾琳娜頗為真誠地看著桃金孃，無比認真地說道。

  「就在去年期末，當我還在為自己的成績沾沾自喜時，鄧布利多教授告訴了我一些關於你的故事——霍格沃茨之中不乏天資卓越的巫師，但是很少有在全部課程上取得壓倒性優勢的天才，倘若那場意外沒有發生，我們現在甚至有可能得稱呼你為教授了。」

  「真、真的嗎……鄧布利多教授這樣評價我的嗎？」

  桃金孃的抽泣聲逐漸變小，狐疑地看向艾琳娜。

  「嗯，反正他去年是這樣說的……咦！等一下——我就說！」

  艾琳娜瞥了一眼似乎有些懷疑的桃金孃，還沒等她提出新的質疑，臉色忽然一變，飛快地騰起了一抹怒氣，氣勢洶洶地看向剛止住抽泣的桃金孃。

  「難道鄧布利多教授其實是在騙我？！」

  「沒錯，沒錯！絕對是這樣的！我當時就有點懷疑，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他口中那麼厲害的巫師嘛：過目不忘，就仿佛是把所有課本印在了腦海之中，無論什麼考核、多刁鑽的題目都難不倒她，最離譜的是，連續好幾年一直是全年級所有科目的第一名……」

  「誒？誒誒？」

  桃金孃原本還沒來得及說出口的話停在了口中。

  「正好遇到正主了，這下我可算是抓住了鄧布利多教授的把柄！」

  艾琳娜憤憤不平地恨聲說道，表情愈發激烈，語速快得宛若炸響的鞭炮。

  「這個騙子！我等會兒就去找他麻煩！太過分了，我之前因為這個事情和他打賭，結果他居然還串通了別的教授——因為這個賭約，我暑期可是比別人多了兩倍的作業。」

  「可、可是……」

  桃金孃遲疑地動了動嘴唇，聲音好像蚊子叫聲。

  仿佛沒有注意到桃金孃微弱的聲音，沉浸在飆戲中的艾琳娜咬牙切齒地說道。

  「別擔心，我爺爺現在也在學校任職，我們不怕他——我最恨騙子了！」

  「可、可是……是當時我、當時我確實一直是年級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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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耶！

  感謝「司空御」的提示，幫我梳理清楚了接下來的內容架構和寫法~~萬分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