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9章 艾琳娜的「病」

  艾琳娜生病了。

  說來也奇怪，自從她來到這個世界，似乎還從沒生病過。

  哪怕是當初孤兒院最艱難的時候，艾琳娜也是所有孩子中最健康的那個。

  在女孩病懨懨的第三天，格林德沃強迫她喝了一些提神藥劑。

  遺憾的是，這除了讓艾琳娜變成一個銀色的蒸汽水壺外，並沒有任何好轉的趨勢。

  無論是非魔法界的感冒藥，魔法界古老的提神藥劑，亦或者是尼可·勒梅、霍拉斯·斯拉格霍恩聯合門捷列夫研究所研發的『新藥』，在艾琳娜身上都沒有任何的作用。

  基於魔藥手法、現代醫學理論研發出來的「魔法感冒藥」相當成功。

  從奎里納斯·奇洛血液檢測和鼻腔黏膜分析，這種全新概念的魔藥在人體內形成了宛若屏障一樣的壁壘，驅逐或者直接殺死那些外界侵入的感冒病毒——在魔法加持下，差不多可以讓藥效發揮到80%-90%，這是任何一種口服藥物都無法企及的夢幻數字。

  簡單來說，新型的「魔法感冒藥」相當於是在服用者體內展開了一層魔法屏障。

  在艾琳娜的建議之下，古靈閣巫師銀行、學院都市研究所、薩爾茨堡魔法傷病醫院聯合註冊了一家名為「保護傘」的魔法醫療公司，計劃在聖誕節前推出「魔法感冒藥」。

  要知道，在當今魔法界中，暫時還沒有成熟的大型醫療公司。

  哪怕目前「保護傘」公司暫時只有一款新藥，但是加上魔法界此前零零種種的魔藥，這種集中化的藥劑專賣店模式，勢必會在巫師世界掀起波浪——更不用說，從目前的療效和便攜程度來看，單憑「魔法感冒藥」這一種新藥，也足以撐得起一個完整的市場銷售鏈了。

  相比起古老的提神藥劑，「魔法感冒藥」真正做到了根本性的治癒感冒。

  只不過……

  「沒有感冒？那是怎麼回事？」

  霍格沃茨校長辦公室。

  艾琳娜乖巧地坐在鳳凰福克斯的鳥架邊上，渾身上下披著厚厚的毯子，就好像是一隻胖乎乎的笨企鵝，雖然現在是上課時間，但是她已經自我隔離兩天了。

  而在她不遠處，格林德沃正皺著眉頭質問著鄧布利多。

  「你不是說沒問題的嗎？你不是說這在霍格沃茨之中很常見的麼？那現在這孩子病懨懨地是什麼情況？如果她一直沒好的話，你是不是打算把她一直關在辦公室里？」

  「咳、咳，那個……自我隔離是我自己要求的……」

  艾琳娜弱弱地舉了舉爪子，小心翼翼地幫著鄧布利多辯解道。

  「感冒病毒是非常容易變異的毒株，如果說我身上出現了某種頑固的病症，那麼在沒有確定性質和是否會人傳人時，及時自我隔離是最正確的做法——況且，我又不是得了什麼絕症，除了精神萎靡些、低燒外，目前看來也沒有什麼讓人擔憂的併發症。」

  「別繼續用什麼麻瓜醫學的知識糊弄我，這是科學能解決的問題嗎？」

  格林德沃沒好氣地揮了揮手，氣勢洶洶地瞪了一眼艾琳娜。

  「現在你身上的那什麼感冒病毒也差不多沒有了，什麼細菌性感冒、什麼呼吸道炎症，這些也都檢查過了，如果麻瓜醫學真那麼厲害，他們過去也不會死那麼多人了。」

  「所以，這也側面證明……卡斯蘭娜小姐如今的症狀，可能不是感冒。」

  鄧布利多眼中閃過一絲無奈，溫和地解釋道。

  「另一方面，卡斯蘭娜小姐的擔憂沒錯，在疾病面前，無論是巫師、麻瓜，我們才剛剛邁開第一步。倘若說魔法真的讓那些病症發生了變異，那麼我們必須慎重——但從艾琳娜現在的狀況來看，並不像是沾染了感冒應有的症狀。」

  感冒後……應有的症狀？

  艾琳娜想著。

  如果不是這次「感冒」，她差不多快要忘記那是什麼樣的感覺了——或者說，「她自己」根本就不知道。

  「那您有不同的什麼看法嗎？」她問，「如果說不是感冒，那麼我這是怎麼了？」

  最近這幾天以來，就仿佛是過去所有的困意全部累計在了一起，艾琳娜每天差不多都是病懨懨的疲態，雖然沒有流鼻涕，但是她的體溫一直處於低燒，喉嚨中也總有些難受，就好像有骨頭卡在了裡邊，但奇怪的是無論怎麼咳嗽，她甚至連一口清痰都沒有。

  「顯然，我並不是多麼了不起的醫生或者治療師……」

  鄧布利多回答，老人湛藍色的眼睛落在艾琳娜銀色的長髮上，若有所思地說道。

  「但我知道，如果一件事情，無論從什麼方向去嘗試都走不通的話，那麼或許問題出現在最開始的立足點之上——卡斯蘭娜小姐，你不會忘記你血脈中另一半了吧？」

  「你是說……媚娃血脈？」

  艾琳娜皺了皺眉，並沒有明白鄧布利多的意思。

  在魔法界中關於媚娃的研究文獻並不多，她絕大部分的知識反倒是來自於前世《哈利波特》系列叢書裡面的描寫，媚娃，美麗，生氣時會變成火鳥攻擊敵人……

  等等，流感、火鳥……鳥……

  該不會是禽流感吧？！

  艾琳娜有些不安地抱著懷中的鳳凰揉了揉，小心翼翼地說道。

  「難道說……在媚娃之中存在類似症狀的遺傳疾病？或者說族群特有病症？」

  「你並沒有生病，放心吧，卡斯蘭娜小姐。」

  就在這時，門口忽然傳來了另一個熟悉的聲音。

  艾琳娜循聲轉過頭，正好看到紐特·斯卡曼德推開校長辦公室的門走了進來。

  這位神奇動物大師把袍子掛在門邊，朝著鄧布利多禮貌的點了點頭。

  「在傳說中，媚娃可以自由變換成各種動物、美麗女子，不過正如同博格特一樣，沒有人知道媚娃真正形態是什麼……但是從那些嫁給巫師的媚娃，以及她們的後代來看，人形態應該是她們最主要的模樣之一，幼年媚娃大多也是可愛的小女孩。」

  紐特·斯卡曼德仔細地端詳著艾琳娜，輕聲說道。

  「巫師也可以變形，阿尼馬格斯，您見過麥格教授的變形——只有法力強大、最聰明的巫師才能做到。但在只要是一名成年的媚娃，她們都能輕鬆變成不止一種動物。」

  「所以呢？」格林德沃不耐煩地打斷道，「這裡並不是神奇動物學的課堂。」

  「這也就意味著，媚娃體內的魔力比巫師更凝聚、強大——」

  鄧布利多揮了揮魔杖，一個氣球出現在辦公室的上空，逐漸開始膨脹。

  「倘若說普通巫師裡面是空氣，普通媚娃是水流，那麼激發了魔力血脈的卡斯蘭娜小姐的『氣球』裡面則是水銀——但無論如何，隨著魔力的凝聚，氣球終歸是要逐漸變大的……」

  老巫師的目光微微在艾琳娜那尚未開始發育的胸部上掃過。

  「而問題就在於，頻繁使用如尼魔文讓卡斯蘭娜小姐的發育變得趨於純血媚娃，但是你體內的魔力增幅速度卻比正常的媚娃更快。不同於普通媚娃的成長速度，如今你體內的魔力甚至超過了不少七年級的畢業生，自然也達到了成年媚娃的基準線。」

  鄧布利多攤開手，靈活地眨了眨眼睛，笑著解釋道。

  「高濃度的魔力開始觸發媚娃血統的天賦，你體內的魔力誤認為你成年了……」

  「這麼聽起來，似乎意思是，這說明我正在進入青春期？」

  艾琳娜看著辦公室上空那個還在不斷膨脹的氣球，語氣輕鬆地說。

  「那麼這個氣球呢，這就是我現在的身體，對吧？我還有多少時間可以來解決問題，仔細想來解決方式倒是有很多——不過，鄧布利多教授您允許的只有一個吧？」

  「唔，從時間上來說倒是很充裕……」

  鄧布利多笑眯眯地說道，揮了揮手驅散了半空中的比喻物。

  「非常幸運的是，我們並不是封住了口子的氣球，人體身上有太多虛掩著的口子了，當你體內的魔力抵達到臨界點後，最多就是呈現出你現在這個樣子……多餘的魔力會逐漸溢散在空氣中，潛移默化地強化和刺激你的身體成長——當然，過程會比較漫長。」

  「另一個方案，阿尼馬格斯，對吧？」

  格林德沃抱著手臂，瞥了一眼正在默默倒茶的紐特，輕哼了一聲。

  「或者說，斯卡曼德先生還有別的好辦法嗎？如果只是單純地消耗魔力的話，我倒是有不少簡單易學的魔法，根本不用這麼麻煩。」

  「呃，怎麼說呢，鄧布利多教授的說法稍微還是有一些瑕疵的——」

  紐特·斯卡曼德緊張地摸了摸鼻子，視線越過格林德沃看向那隻混血小媚娃。

  「魔力並不是實際存在的東西，它不存在容量概念，這就好比鳥蛇——唔，你們應該都知道鳥蛇的，對吧？它可以自由改變體積，但是它的魔力並不會因此而濃縮或稀薄。」

  「如果你是純血媚娃，那麼你現在就可以形態變化，或者學會噴射火球……」

  紐特一邊解釋著，雙手在空中比劃了一下。

  「這不是你主觀意識決定的，而是那份隱藏在你血脈中的本能，這就好比說就算沒有人教導挪威脊背龍噴火，它也知道應該如何噴吐龍炎——而同樣的情況放在你這邊，其實就是想辦法開啟那些暫時無法呈現的力量，阿尼馬格斯只是其中一種方式。」

  「所以，理論上來說，當我學會噴火、飛翔、變身之後，問題就解決了？」

  艾琳娜揚起眉毛，若有所思地總結著。

  這從邏輯上聽起來倒是很連貫，但是為什麼她總覺得哪裡不對的。

  按照這樣的屬性組合，如果她的阿尼馬格斯是一條火龍，那麼好像就直接完成了？雖然從理論上來說，好像阿尼馬格斯只能變成普通動物，而非魔法生物。

  「不用全部，畢竟你還有巫師的施法能力。」

  紐特·斯卡曼德聳了聳肩，思索了幾秒之後，有些不確定地說道。

  「我猜測的話，如果你能掌握一個，最好兩個相關的能力——而非魔法——之後，應該就會好很多了。正好麥格教授是阿尼馬格斯方面的專家，我建議……」

  「咦，等等，你們——該不會是打算讓麥格教授單獨輔導我阿尼瑪尼斯吧？」

  「目前來說暫時是這樣計劃的，」鄧布利多微微一笑，和緩地說道，「你一周接受一次單獨輔導，但不會告訴任何人，魔法部不會允許低年級學生嘗試這種高難魔法……當然，如果有人問起，你可以說是變形術補習，畢竟你的變形術與大家的不大一樣。」

  麥格和她。

  變形術補習。

  每周一次的單獨輔導。

  為什麼她總覺得這一幕似乎在哪裡看到過？

  艾琳娜愣了愣，旋即立刻反應了過來。

  這不就是原著劇情中，鄧布利多教授安排斯內普教哈利大腦封閉術的翻版麼？！

  這位白鬍子老爺爺是不是特別喜歡壓力教學，不打起來不開心那種？！

  要知道，雖然她和麥格教授目前的關係稍微緩和了一些，但是一旦到了那種封閉的單獨輔導環節，誰知道會出現什麼情況，女人在記仇方面那是相當可怕的——無論年齡。

  「為什麼不能是小天狼星，我是說布萊克教授？」艾琳娜飛快地問道。

  「因為阿尼馬吉變形術走火入魔會出大錯，」鄧布利多一臉嚴肅地回答道，「我並不希望你因此出現什麼意外，毋庸置疑，米勒娃絕對是全英國最適合的人選了。」

  「呃，可是——」

  艾琳娜眨巴了一下眼睛，求助地看著格林德沃。

  不管是玄學也好，亦或者是基於人性方面的疑慮也罷，反正她並不打算就這樣傻乎乎地把所有希望押在麥格教授身上——當初入學的時候，她可是親手丟過那隻貓的。

  誰知道當她變成某種無助的小動物後，會不會遭受到類似的懲罰。

  「變形、火焰、飛翔……如果僅僅是這三點的話……」

  格林德沃認真地板著手指，咧開嘴笑了笑，在艾琳娜期盼的目光中輕聲說道。

  「為什麼不能是我來教這個孩子呢？畢竟這也算我的學生啊……按照古老的傳統，這種傳承類的單獨輔導，還是得經過學徒們的導師同意才行吧？」

  老魔王一邊說著，漫不經心地舉起手，食指在空氣中畫了一個小圓。

  轟！

  一團耀眼的藍色火苗出現在了辦公室中。

  「你看，這並不複雜嘛！親愛的阿不思，在你所認識的這麼多巫師中，還有誰會比我更擅長火焰、變形、以及飛翔呢？噢，抱歉……我並沒有別的意思……」

  格林德沃瞥了一眼臉色瞬間變得鐵青的紐特，不以為然地熄滅了火苗。

  這可是他先選定的魔王接班人。

  後來的人——得排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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