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8章 散是滿天星

  「既然你帶著飛天掃帚來了，」眼看著新生代表隊的選拔隊列逐漸縮短，弗立維教授不禁催促，「去試試看吧，至少在天上飛一飛。」

  「可是……我不是一年級學生啊，一定會被人嘲笑、議論很久吧？」

  秋·張緊緊攥著自己那把早上剛護理過一遍的彗星260，心煩意亂地低聲說道。

  菲利烏斯·弗利維並不打算去反駁這點，在霍格沃茨擔任了幾十年的院長，他算是最了解自家學院孩子們的教授了，在拉文克勞的休息室中，流言和小道消息從來是最多的。

  「想飛就去飛，」他說，「不要在自己的霍格沃茨經歷中留下遺憾。」

  「但是之前球隊的大家都沒來球場，」秋·張輕聲道，「我這算是……背叛吧？」

  「噢，那可太糟糕了，」弗立維說，「畢竟從現在的情況看來，在新生代表隊中，至少有半數是拉文克勞的一年級新生，我還以為休息一年後，學院隊明年就可以回來。」

  弗利維教授很早就覺察到了學院中的異常氛圍，只不過他此前沒想到會這樣的嚴重。

  群氓的喧譁——這是艾琳娜·卡斯蘭娜對於如今拉文克勞的評價。

  隨波逐流、缺乏獨立自主的精神、缺乏主見，在平常生活中又容易以感性情緒代替理性思考，即便是一定的理性也往往被感性情緒所左右……自負的心態、可怕的敏感、極度的不負責任，這種假借自由和多數派名義的群體可不是拉文克勞學院所應該呈現的。

  「如果我去了，瑪麗埃塔一定會跟我絕交的。」秋·張有些掙扎。

  「秋，維繫、挽回友情的方式有很多。」弗立維教授豎起手指，認真回答道，「千萬不要輕易去嘗試共同不負責、或者共同犯錯這樣的選擇。就算一時成功了，也可能為你們的友誼埋下苦澀的味道——更何況，明年拉文克勞想要回歸的話，還差一名隊長。」

  他的聲音在空曠的魁地奇看台上迴蕩，這一片看台是屬於拉文克勞學生們的領地。

  「未來的路還長著呢，」矮小的半妖精教授輕聲道，「質疑、挫折必然少不了，但這些並不是由你來背負的，是否繼續飛翔、享受比賽，這才是你眼下應該考慮的。」

  秋·張嚮往地掃視著場地上那些飛翔的人影，緊緊抿起嘴唇。

  她去年才好不容易加入學院的魁地奇隊，這麼多年來，她一直期望著能夠如同她最喜歡的龍捲風隊的隊員們那樣，在天空中自由自在的翱翔，贏下一場場精彩的比賽。

  這種期盼可不是一顆沉重點兒的遊走球就可以輕鬆擊垮的。

  ……

  正如同艾琳娜此前說過的，新生選拔賽差不多進行了一上午。

  四個學院的一年級學生幾乎全都來了，他們緊張地攥著從學校倉庫里挑出來的那一批快要淘汰的舊掃帚，激動而又興奮地向著伊琳娜和赫敏兩人提交了加入申請。

  整整一周的時間，足以讓新生們打聽清楚在去年的魁地奇球場上發生了些什麼。

  在有跡可循的榜樣力量下，絕大部分新生們自信膨脹得相當厲害。

  或許他們做不到艾琳娜·卡斯蘭娜那樣的「擊墜王」，但倘若以去年霍格沃茨新生代表隊的其他成員作為目標，似乎也不是完全無法達到的？至少在新生們眼中是這樣。

  顯而易見，這無疑極大地增加了赫敏和伊琳娜兩人的工作量。

  部分提交申請的一年級新生甚至從來沒有飛過，除了上周的飛行課之外，這可能才是他們第二次接觸飛天掃帚，在剛開始選拔的時候，場面一度極為混亂。

  尤其是當周圍還有一群看熱鬧的高年級學生時，七嘴八舌的議論聲差點讓兩人暴走。

  不過隨著兩人整理出一套篩選機制後，進程迅速變得簡單高效起來。

  「呼，終於快要結束了……」

  赫敏輕呼了一口氣，看了眼最後剩下的一批申請者。

  最容易確定的位置就是找球手，盧娜·洛夫古德在這方面的天賦宛若作弊一樣，她在捕捉金色飛賊、預判金色飛賊偏轉軌跡、躲避遊走球……這些考核中太亮眼了。

  另一發麵，她的性格也很適合找球手這樣游離於隊伍周邊的位置。

  至於擊球手則是兩名來自拉文克勞的男生：

  霍法·巴赫，有些拘謹的小巫師，但是在擊球時卻令人意外的有力和刁鑽；另一名則叫做凡爾納·凱蒙德，一位面容剛毅，身材壯實得宛若油畫中走出的騎士侍從的男生。

  為了驅逐遊走球，擊球手通常需要很好的體力，所以擊球手這一位置與魁地奇球場上的其他位置想比，更傾向於男性巫師而不是女性巫師來擔當。而且由於擊球手在比賽中有時需要兩隻手同時放開掃帚，除了手臂的力量外，腿部力量和平衡性的要求也不低。

  不得不說，作為向來以陰盛陽衰著稱的學院，拉文克勞今年總算打破了一次詛咒。

  新生之中男生的比例，史無前例達到了三分之一以上，也難怪弗立維教授會對未來的魁地奇比賽充滿信心——從過往的經驗看，魁地奇項目中的男性明顯還是更占優勢。

  「唔，綺菈碧·卡洛爾……你的位置的話——」

  伊琳娜有些苦惱地皺起眉頭，目光探尋地看向了站在身邊的赫敏。

  在她們身前站著一個個子小小的、看起來很害羞的女孩，而與她模樣所不相符的，則是女孩在霍格沃茨新生代表隊的申請意向書上填寫的內容。

  「你確定要當守門員？唔，你飛得那麼好，其實可以考慮當一名追球手。」

  赫敏的視線在綺菈碧嬌小的身軀上停留了片刻，斟酌著語句說道。

  在她的印象中倒不是沒有過類似的「小隻門將」先例，但相比起某個把魁地奇玩成擊墜遊戲的魔女，這名害羞的拉文克勞一年級怎麼也不像是有這種可能性的危險分子。

  「守門員的移動範圍是最小的吧，我仔細研究過規則。」

  綺菈碧·卡洛爾怯生生，同時又無比認真地說道。

  「哪怕是霍格沃茨教學用的那些掃帚，在瞬時提速方面也可以做到兼顧三個門環，所以只要判斷正確鬼飛球路徑，手臂長一尺或者短一尺的區別並不大。」

  「……聽起來似乎有不少可行性。」

  赫敏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在手中的紙板上畫了個圓圈，指了指身後。

  「那行吧，守門員的考驗還有一個額外環節，在等會兒的追球手考核之中，你和另外幾名小巫師每人防守十分鐘，我們會根據最後的綜合情況來進行判斷的……」

  在正規的魁地奇職業比賽之中，守門員通常時候都是由身材高大的巫師來擔任。

  只不過，嚴格來說，霍格沃茨的絕大部分小巫師也都不算合格，在拋開這個大部分人都無法達標的條件，靈活性和腦子確實比身體為重要。

  「唔……好吧，那麼我們現在就還差最後兩個人了……」

  伊琳娜低下頭看了看表格，又看了看依然還留在場地上的小巫師們。

  在魁地奇比賽中，每隊只能出場七名隊員。

  除開找球手、守門員、兩名擊球手，魁地奇比賽絕大部分的熱點和爭奪，其實大部分是發生在雙方球隊分別的三名追球手高頻率的攻守轉換過程之中。

  「嗯，伊琳娜你默認占一個追球手位置，所以我們現在就只剩兩個名額了——」

  赫敏點了點頭，看了一眼站在身前的那些興致勃勃的小巫師。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從剛才的飛行資格考核來看，羅恩的妹妹明顯要比其他小巫師們飛得好出一大截，不出意外的話，那位金妮·韋斯萊小姐多半也提前鎖定了。

  可惜的是，除了金妮外，另外幾名小巫師的表現就要糟糕多了。

  她們之所以把追球手的選拔賽放到最後，也是希望可以多看幾輪小巫師們的發揮，從其中挑選出合適的人選——實在不行的話，也只能聽天由命地隨便拉一個充數了。

  「請問……我可以來試一試嗎？」

  就在這時，不遠處的看台上飛過來了一名女巫。

  還沒等赫敏和伊琳娜反應過來，那名女巫輕巧地扭轉掃把頭，懸停在了場地邊上，小心翼翼地看向站在審核台後方的那兩名低年級學生，鼓起勇氣開口問道。

  「我聽，唔，我看禮堂上的公告有寫，你們這裡不僅招收一年級學生……」

  「呃——您這不是在開玩笑吧？」

  赫敏有些詫異地說道，皺起眉頭打量著面前的那名高年級女生。

  作為立志成為霍格沃茨優秀魁地奇教練的她，自然在第一眼就認出了那名穿著拉文克勞學院長袍的女巫，去年拉文克勞學院魁地奇代表隊的找球手——秋·張。

  「沒有，沒有，你看我表格已經填好了——」

  下定了決心的秋·張飛快地搖著頭，從懷中取出一份表格，認真說道。

  「由於湊不齊七個隊員，拉文克勞學院隊今年退賽了，因此我現在是自由人了。至於位置方面倒是不用擔心，我每個位置都可以打的……不一定局限於找球手。」

  「可是——」赫敏沉吟了幾秒，若有所思的打量著秋·張。

  「如果你服從指揮，並且願意參加選拔賽，那麼我覺得沒有什麼問題！」

  伊琳娜伸出手，從秋·張手中接過那張填寫完畢的入隊申請表格，目光在她身後那把已經有些年頭，但看得出來保養得很好的飛天掃帚上頓了頓，平靜地指了指後邊。

  「對了，提前說明一句，就算你通過了選拔，我們這支隊伍還沒有有資格參賽——等今天下午所有的魁地奇選拔結束後，我們還得跟那些返校畢業生們打一場指導賽。如果表現得實在太過於糟糕，那麼我們今年或許只能在看台上加油了，所以我希望——」

  剩下的話，伊琳娜沒有繼續說完。

  同為巫師家庭出身，她能看出這位高年級女生對於魁地奇的喜愛，況且雖然所有人都習慣於稱呼她們為「霍格沃茨新生隊」，但實際上這支隊伍並不叫這個名字。

  伊琳娜低下頭，看了一眼自己胸口別著的那枚銀白色羽翼對標。

  「霍格沃茨月光代表隊……真是簡單的名字啊——」

  ……

  兩個小時後，剩下三個學院的魁地奇選拔賽也陸續開始了。

  相比起從零開始組建的「新生隊」，絕大部分學院的陣容倒是比較固定，與其說是一次面向全體的公開選拔，不如說是針對於某一些「明星球員」們開放的特招儀式。

  隨著去年那批「月光惡魔眷屬」升入二年級，新的魁地奇時代也終於拉開了序幕。

  「格雷戈里·高爾、文森特·克拉布，去年效力於月光隊的擊球手組合……」

  看台上，赫敏認真地朝著身後的隊員們介紹著。

  上午最後的選拔結果沒有什麼懸念，秋·張和金妮·韋斯萊以絕對優勢，與伊琳娜·伊萬諾維奇一同成為了球隊的追球手，此時場地中正在進行的是斯萊特林學院的選拔。

  不同於別的學院，他們的擊球手對抗的強度和實戰度要冷酷得多。

  高爾和克拉布兩人盤旋在天空中，一邊躲避著亂飛的遊走球，一邊用力揮舞著球棒，試圖擊落另外兩名斯萊特林學院隊現役的擊球手——獲勝者加入今年的球隊首發，失敗者則從首發下放到二隊充當日常的陪練工具人。

  「值得注意的是，他們兩人去年都擊落過別的球員，並且輔助主攻手艾琳娜完成了接近50次的擊墜攻擊……相比起格蘭芬多的韋斯萊兄弟，他們進攻性強很多。」

  砰！

  伴隨著一聲悶響。

  高爾和克拉布兩人嫻熟地完成了一次空中接力，擊落了試圖反擊的德里克。

  緊接著利用多打少的優勢，封鎖住了波爾的移動空間，直接通過一換一的交換方式，宣告了斯萊特林魁地奇隊擊球手位置完成了新老交替。

  「德拉科·馬爾福，最後數據為0/0/5，這是他的擊墜助攻——但是相比起這個有些暗淡的數據，作為月光隊的主力追球手，他在進攻端對於大部分學院造成了很大壓力。而當他成為斯萊特林學院的找球手後，他的危險性可能會更大……」

  赫敏看了眼正在熱身的德拉科·馬爾福，皺著眉頭繼續介紹著。

  相比起去年剛開學時，如今的德拉科收斂起了鋒芒，就好像是一隻隱匿在黑暗中隨時等待出擊的毒蛇，哪怕是赫敏也不知道這位小男巫如今的真實實力。

  不過，從他在課堂上的表現來看，至少也是屬於年級前五。

  ……

  半小時之後。

  格蘭芬多學院隊的選拔賽上。

  「羅恩·韋斯萊，去年擔任格蘭芬多的守門員，不過今年應該只是替補門將了。」

  相比起另外幾個小巫師，羅恩無疑是最鬱悶和倒霉的那一個。

  畢竟現任的格蘭芬多隊長奧利弗·伍德就是守門員，而擊球手是他的雙胞胎哥哥，三個追球手全都是女獅子，而且其中一個人眼看著還大概率是下一任的隊長。

  「哈利·波特，去年擔任的追球手，最後一場比賽擔任過一次找球手。」

  赫敏看了眼她從霍琦夫人那裡抄來的數據，一邊回憶著她看過的那幾場比賽。

  「之前在隊伍中，哈利主要是馬爾福和漢娜的二傳、三傳手——飛的倒是不錯，在最後一場決賽吃掉金飛賊，幫助月光隊完成了雙倍分數的倍殺。唔……這學期好像也是找球手……」

  不得不說，哈利在去年的比賽中確實有些混子的嫌疑。

  當然這也不能完全怪他，畢竟艾琳娜之前終結比賽的方式並依賴找球手，而相比起另外幾名小巫師而言，哈利在進攻欲望或者「殺心」上也沒有那麼的重。

  ……

  又是半個小時之後。

  轟！

  「漢娜·艾博，赫奇帕奇的新晉追球手……在天上，算半個艾琳娜……」

  赫敏看著天空中那條被鐵憨憨用鬼飛球貫穿的巨大白色氣浪通道，轉過頭看了看身後那些明顯被嚇到了的小傢伙們，有些無奈地揉了揉太陽穴，輕嘆了口氣。

  「今年的奪冠大熱門之一，總之，小心一點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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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