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6章 託付

  古靈閣巫師銀行，營業大廳。

  明媚的陽光被大理石廳堂隔絕在了外邊，站在銀行大廳正中央的妖精們面色逐漸開始變得難看起來，就仿佛有一根無形的繩索正慢慢在他們的脖子上勒緊一樣。

  「嗯，想盡辦法的話，古靈閣確實還能拖上好一陣子……無論是承認古靈閣失信、公開原始合同。但這無疑會讓銀行的價值大幅度縮水，之後再想要恢復到現有水平，多少還是要花點精力的，畢竟繼承一個完整的古靈閣，總比在廢墟上重建要輕鬆……」

  妖精道格拉斯平靜地說道，聲音並不大，但是足以讓所有人都能聽清楚。

  「風險投資……最寶貴的就是消息……」

  中年妖精頓了頓，臉上閃過一絲頗為複雜的神采，輕聲說道。

  「只不過，你們可能沒有關注某個不起眼的消息，此時此刻，霍格沃茨城堡中正在進行一場全民公開審判，而審判對象恰好也是一名『死而復生』的巫師——小矮星彼得。」

  「巫師們的審判，與我們古靈閣有什麼關係……」

  「據我所知，小矮星彼得是一名潛藏極深的食死徒，自從神秘人倒台以後就一直秘密潛伏在霍格沃茨，前段時間甚至偷走了斯萊特林家族的地契——沒錯，就是現在存放在下面金庫的那一份。嘖，這可真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壞人啊……」

  在一眾古靈閣妖精長老議會愈發扭曲猙獰的表情中，道格拉斯不緊不慢地搖了搖頭。

  「噢，我知道你們現在有很多話想說，但先不要急著反駁我，耐心聽我把後續的故事講完，再統一進行提問。小矮星彼得是一個無比可怕的陰謀家，抵押霍格沃茨只不過是他報復魔法界的第一步，就在不久之前，他還做下了一件性質更為惡劣的事情。」

  「今天上午，魔法部法律執行司的傲羅在翻倒巷找到了『美國魔法聯邦儲備系統』這家店鋪的註冊資料，合約末尾處的法人簽名，就是小矮星彼得。當然，這種龐大的騙局，光憑小矮星彼得一人，肯定是沒有辦法施展的……最糟糕的是，在這段時間中，有不止一名巫師恰好在翻倒巷中看到了妖精們的身影……」

  說到這裡，道格拉斯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站在最前方的首席長老格羅因，表情淡然地聳動了一下肩膀，「當然，這一批妖精都是早已被古靈閣秘密處決——只不過我猜在人類巫師眼中，大部分妖精長相看起來都差不多吧？抱歉，我一向不擅長隱藏自己的行蹤。」

  「這種簡單低劣的栽贓嫁禍手段，簡直錯漏百出……」

  格羅因咬牙切齒地冷笑著，死死盯著道格拉斯，就仿佛第一次看清這名妖精。

  「簡單，但是格外有效，長老閣下。」

  道格拉斯平靜回答道，隨手指了指寬敞明亮的大理石廳堂。

  「古靈閣巫師銀行在魔法界代表著什麼？金加隆和妖精。而我們妖精在巫師眼中，就象徵著金融活動本身，這種涉及全體巫師的金融騙局，哪怕沒有任何證據，妖精和古靈閣也是被懷疑的首要目標。更不用說，巫師還得到了一個無可挑剔的理由。」

  稍微停頓了一下，道格拉斯抬起頭看著面前這群代表著古靈閣過去意志的妖精們，嘆了一口氣，臉上並沒有絲毫愉快的神情，語氣沉重而清晰地繼續說道。

  「在吐真劑的作用下，小矮星彼得應該已經坦白了一切罪行，這其中不僅僅只是出賣朋友、投靠黑魔勢力、抵押霍格沃茨、製造金融騙局……還包括了提議古靈閣用偽造抵押合同，嫁禍普通的霍格沃茨學生，以及在這場騙局背後有來自妖精的支持……所有的證據、證詞、證人，全部都指向了同一個結果，而所有的審判者還都將是利益相關者。」

  慢慢的，一眾妖精長老和高管們的臉色逐漸浮現出絕望。

  而道格拉斯卻又忍不住再次嘆了一口氣，語氣平緩地說出最後的那個結論。

  「毋庸置疑，倘若所有的罪名都扣實在了古靈閣身上，那麼下一次妖精所面對的可就不是什麼井然有序的擠兌……巫師從來都不相信妖精，這麼多年來我們與巫師爆發的戰爭也不止一兩次了，但這一次如果爆發的話，很有可能就是最後一次了……」

  中年妖精的聲音從頭到尾都沒有太多情緒波動，看起來簡直就像是完全的置身事外，站在一個旁觀者的角度，來平靜講述著這麼一個故事。

  事實上，這也是它現在唯一能夠做的事情。

  這是它這麼多年來，經歷過的最荒謬，最粗糙，同時也是最可怕的一次談判——如果這一次與古靈閣的會面能夠算的上一場談判的話。所有的底牌，幾乎都大大方方地展現在了對手面前，甚至於包括未來的手段，此前的一些陰謀設計。

  但是，即使妖精們現在知曉了這一切，明晰地了解了每一個環節、每一個步驟艾琳娜所設下的圈套，知道了未來即將要發生的事情，卻沒有任何能夠阻擋浪潮扑打過來的辦法。

  作為古靈閣巫師銀行的掌舵者，作為妖精最核心的領導層，在場的這一群妖精們或許在眼光和思維上依舊被如今這個時代所束縛著，但是當道格拉斯循序漸進地把所有東西都剝離出來，一樣樣堆迭在它們面前之後，它們幾乎在瞬間就明白了即將要面對的結局。

  這並不是什麼巨額虧損、內部分裂、派系更迭這樣存在緩衝餘地的事情，這是一個宛如達摩克利斯之劍一樣懸掛在它們頭頂，眼看著就要落下的滅頂之災。

  巫師從來都不相信妖精……

  滅絕妖精，巫師所需要的只是一個理由……

  勾結黑魔勢力，製造恐慌，騙走了大半個魔法界的財富……

  一個個看似獨立的事件和信息結合在一起……

  道格拉斯站起身來，慢慢地在大廳的各個櫃檯之間走動起來，手指靜靜撫摩過那一個個可能比它年紀還要大的斑駁木質櫃檯，等待著其餘妖精們消化著剛才的內容。

  片刻之後，中年妖精走到了長老們的面前，語氣沉重地說道。

  「到了現在這個時候，真相已經不是最重要的了。魔法界之中對於妖精和古靈閣抱有惡意的巫師人數，絕對遠遠超過於親近我們的。在我抵達古靈閣之前，公開審判便已經開始了，所有的內容一定會飛快傳遍整個巫師界，沒有任何可以挽回的餘地。」

  「只不過……如果任由憤怒的巫師們摧毀古靈閣，並不是一件好事情。無論是作為貨幣發行端亦或者是流通回流渠道，銀行終歸還是得有的，完全打碎了重建，魔法界的金融市場會呈現出相當長一段時間的混亂……對於一個文明而言，這是非常沉重的代價。」

  「所以按照大小姐的意思，還是希望在一切變得不可收拾之前，將這些事情全部解決好。」

  道格拉斯停頓了一下，看著周圍的妖精們點了點頭。

  「諸位都清楚，時間確實已經非常緊迫了，不過這也是為了能夠儘快的幫古靈閣下定決心。為了應對這次的難關，在接手古靈閣之後，接下來的許多布局還是需要在場的諸位一起配合，否則最後的結果依然不會有太多變化……」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古靈閣和我們妖精的誠意。這是大小姐最看重的地方。」

  「我記得在最開始的時候，我說過一次，後來又提醒了一次，那麼現在就是第三次也是最後一次的叮囑——這不是商業談判，沒有任何可以討價還價的餘地。留給古靈閣巫師銀行的時間不多了，一旦巫師們憤怒的衝擊浪潮開始成形，之後的事情哪怕是有兩個阿不思·鄧布利多，可能也沒辦法能夠控制得住了。」

  「而最明智的選擇，就是不要詢問太多的為什麼，儘快地順應大小姐接下來的安排，讓所有的流程暢通無阻，所有的命令不會出現任何拖延和怠慢的現象。畢竟對於巫師們而言，倘若古靈閣不配合的話，他們還有更簡單的方式……雖然之後會麻煩很多。」

  道格拉斯長出了一口氣，目光從每一名妖精的臉上掃過。

  以上這些內容，就是這一周以來艾琳娜·卡斯蘭娜布置給他的任務，所有的話他都已經全部說完了，現在他所能做的就只能是期待一切都能按照最好的結果去進行。

  作為天命的財務長，他只得到了一個承諾。

  當一切變得混亂的時候，天命集團承諾庇護少部分的古靈閣妖精，作為妖精最後的火種，以天命集團的終生雇員身份安全的躲過巫師們的遷怒。

  「這麼說……你們這是給妖精和古靈閣……找了一名女皇？」

  「從比較樂觀的角度來看，差不多是這樣的。」

  道格拉斯點了點頭，環視了一圈站在「妖精群」外圍的那些巫師們。

  「這是一個你們難以想像的龐大勢力，雖然未來可能會受到不少的掌控和干涉，但是從好的方面來想，至少古靈閣選擇了一個比起魔法部更有前途的勢力……當利益完成捆綁之後，就算是魔法部部長，也再也無法威脅到古靈閣了……我們都輸得這麼徹底，他們那些愚蠢無能的官僚，亂伸爪子的話，只會更可憐……」

  首席長老格羅因渾身顫抖地看著道格拉斯，以及周圍那些巫師們，張了張嘴，什麼話也沒說出來，不過老妖精的眼神差不多已經回答了道格拉斯所有的問題。

  看著這名執掌了古靈閣巫師銀行近兩百年的老妖精，道格拉斯喃喃低語著。

  「總之，您如果能理解這一切，我非常高興……」

  「那麼……」

  沉默了片刻後，格羅因長老看著面前那名遠比它年輕和富有活力的前古靈閣風險投資部主管，嗓音低沉地、仿佛每一個詞語都用盡了渾身力氣一樣，沉聲問道。

  「古靈閣，整個古靈閣巫師銀行，包括那麼多妖精都託付給了那位艾琳娜·卡斯蘭娜之後……她能保護下所有金子和妖精，並且戰勝那些叛徒們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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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嗚嗚……家裡網崩了，無線和4G都連不上，現在勉強連上4G熱點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