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大豬蹄子

  無論在任何一個學校里，學術派和實踐派都是處於互斥的天然對頭。

  毫無疑問，半途輟學開始浪跡天涯的格林德沃，和以優秀畢業生身份留校的奎里納斯奇洛，就是一對再明顯不過的典型對比範例。

  按部就班地認識黑暗生物，分門別類地了解習性和不同的應對方式，然後隨著課程難度的提升，逐漸將學到的理論知識應用到實踐環境之中——這是大部分課程的常規做法。

  哪怕是格外注重實踐課程比例的盧平教授和小克勞奇教授，也都是先介紹基本知識點，然後等到學生們對於所學內容有一定掌握後，才會開始進入實際模擬。

  然而，格林德沃的教學方式，卻是與之前所有教授都截然不同的……

  「魔法攻擊不要停頓！我還沒宣布本輪結束！」

  「沒人規定你們一定要傻站著平舉手臂！手臂放鬆，努力在施法過程中，找尋到那個最舒服最順暢的姿勢！記住，你們手上的是魔杖，不是用來戳人的長矛！」

  「圈子裡面的人，你們全變成麻瓜了麼？！你們的魔法呢？！」

  「不能反擊？打不到敵人你們就選擇原地等死麼，要麼躲開，要麼用魔咒把攻擊格擋掉，如果對面是一個手段殘忍的黑巫師，我不認為他會刻意分辨你到底是學生還是傲羅。」

  沒有太多的知識點講解，與其說是魔法課，更像是一節體育課。

  從始至終，格林德沃都只是在強調施法姿勢、躲避技巧、防禦方式，但是與之相關的任何魔咒都沒有提及，哪怕一名學生對著前方釋放光亮咒，他都不會有任何意見。

  艾琳娜稍微詫異了一下，旋即就想明白了格林德沃的理念。

  相比起零散地教導一個個魔咒，格林德沃更傾向於先讓所有學生掌握基本的進攻、防禦的模式，等到施法習慣和應激反應形成了一定的框架，再往其中填充相應的魔法技能。

  如果說其他霍格沃茨的教授是想把學生當做藝術品來雕琢，那麼格林德沃的做法更像是批量化的生產能快速形成一定戰鬥力的軍工流水線。

  只不過，練習防禦術和鞏固施法基礎這兩個極具欺騙性的外殼把深層次的概念包裝了起來，哪怕是鄧布利多也沒有察覺到太多的問題。尤其是當格林德沃將他拉入了這堂課程之中後，他只會認為這是一次強實踐環節的黑魔法防禦課而已。

  這種情況下，唯一有可能點出這點的，就是曾經主動提出過類似想法的艾琳娜。

  但是……

  「Bomb！」

  艾琳娜手中的魔杖愉快地點動了一下，一道赤紅的光束瞬間飛出，正正地撞向滿臉無奈地站在光幕中間的那位白鬍子老巫師——這種能光明正大攻擊鄧布利多的機會，實在是太難讓人拒絕了。

  第一個回合，是藍方「躲避環節」。

  這是在開學那次巷道鬥毆之後，所有人第一次見識到艾琳娜在魔法方面的戰鬥力。

  不同於其餘小巫師不疼不癢的魔咒，艾琳娜手中發出的每一道魔咒都仿佛帶著死亡的氣息，在教室的空氣中留下一道道灼熱而赤紅的殘影。

  最直觀的例子，就是不小心正面挨上了一發的哈利·波特。

  可憐小哈利甚至連慘叫聲都沒來得及發出來，就直接翻著眼皮暈了過去——要知道，這還是艾琳娜考慮到魔咒通過光幕時，會得到格林德沃的加成，刻意下調了魔咒威力的結果。

  在艾琳娜一道魔咒一個小朋友的高效點名下，但凡被女孩鎖定的小巫師，幾乎沒有任何反抗之力地就被直接「擊殺」，更不用說，除了艾琳娜之外，還有另外幾十名紅方爪牙。

  短短不到三分鐘的時間裡，除了阿不思鄧布利多以外，藍方陣營所有的巫師都己經被擊倒在了地上，每一張小臉上都寫滿了迷茫和害怕。

  如果沒有鄧布利多提供的援護與火力分擔，這個時間還會進一步縮短。

  倘若換成別的場合，霍格沃茨的小巫師們絕對沒有朝著鄧布利多舉起魔杖的勇氣。

  但是，如果是正常教學環節的一部分那就沒有問題了。

  尤其是當某隻白毛糰子率先開火後，小巫師們的膽子瞬間就飆到天上去了。

  哪怕是赫敏這樣乖巧的學生，在確認鄧布利多教授確實不會受傷後，也大著膽子開始用魔杖釋放魔法衝擊，而漢娜這樣的憨憨更是早就嗷嗷地揮著魔杖玩起來了。

  嗯，在絕對的公平公正下，艾琳娜的翅膀們並沒有與她分在不同陣營，這是混血小媚娃沒有在第一時間選擇暴動，而是愉快地開始玩耍的原因之一。

  「阿波卡利斯教授，還要繼續多久？我們這邊已經算是全體陣亡了吧。」

  鄧布利多嘆了一口氣，手中的魔杖時不時挑動一下，將艾琳娜的魔咒彈開。

  至於另外那些一年級學生們的魔咒，根本連觸動他魔法防禦壁的能力的都沒有，自然不用擔心，哪怕他站在原地讓孩子們把法力耗盡，也不可能擊破他的防禦。

  由於遊戲規則，位於光幕中的一方並不能主動施法還擊。

  所以鄧布利多也只能無奈地一邊舉著魔杖鞏固身體周圍的魔法護盾，一邊朝著站在場邊的「裁判」使著眼色，示意格林德沃儘快想辦法收拾亂局。

  如今讓老巫師有些頭疼的是，那隻白毛糰子似乎玩上了癮。

  在阿不思·鄧布利多的感知中，艾琳娜手中發出的魔咒威力，不知不覺間已經上升到了足以炸毀霍格沃茨牆體的層級，哪怕是他也不得不凝神應對才行。

  毫無疑問，在有準備的情況下，單憑艾琳娜想要傷到鄧布利多，當然是不可能做到的。

  不過，萬一一不小心，被弄得灰頭灰臉，倒也不是沒有這樣的可能。

  甚至於……隨著時間的推移，鄧布利多開始懷疑這就是格林德沃的惡趣味之一。

  「好了，這樣就差不多可以了。」

  格林德沃強忍著笑意，看了一眼滿臉興奮地發射著魔咒的艾琳娜，慢吞吞地宣布了本輪對抗環節結束——作為一名老邁的黑魔王，他當然知道應該如何規避自身的風險。

  就目前的情況來看，艾琳娜應該是玩得比較開心了，事後清算的情況多半不會發生了。

  而且經歷了這麼一次感受之後，無論是艾琳娜還是其他學生，應該都會體會到本節課的另外一個教學目的，不要輕易向提前準備好的成年巫師動手。

  片刻後……

  格林德沃用治癒魔文將地面上被擊倒的孩子們重新拉了起來，在鄧布利多和那些藍方倒霉孩子期待的視線中，咧開嘴笑了笑，拍著手掌輕聲說道。

  「那麼現在，紅藍方攻守交換。」

  「卡斯蘭娜同學，請你們進入光幕之中——希望你們可以堅持得比上一組的同學久一點。對了，鄧布利多教授，您的法力強度就按照剛才紅方的最高標準作為上限就可以了。」

  一邊說著，格林德沃朝著鄧布利多遞過去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嘴唇輕輕動了動。

  「阿不思，直接解決掉她！不要讓她有反抗的餘地。」

  初代黑魔王的聲音直接在鄧布利多的耳邊響起。

  「就如同我們之前說過的那樣，必須得這丫頭明白自己的弱小。」

  經過這幾天的討論，他們兩人一致認為，相比起進攻能力的強勢，艾琳娜在防禦端的短板實在是太明顯了，稍有不慎可能就會在成長為魔法界未來之前就夭折了。

  不過，借著這個機會，想必艾琳娜很快就能意識到自身的缺陷所在……

  這樣想著，格林德沃面帶微笑地看著數十道的魔咒光芒如同浪潮一樣湧向了艾琳娜——作為前一輪的金牌射手，艾琳娜無疑已經把自己的仇恨度拉到了滿值。

  或許……

  不用阿不思親自出手，單憑那些學生們一輪齊射就夠了。

  真遺憾，也不知道以鄧布利多如今的魔法造詣，解決這隻小丫頭需要耗費幾秒鐘呢？

  唔……

  考慮一下艾琳娜的靈活程度，五秒內算是合格吧。

  格林德沃搖了搖頭，愉快地在心中開始默默的數了起來。

  五！

  四！

  三！

  二!

  一、一、一、一……

  ？？？

  第一波耀眼的魔咒光華散去，好幾名倒霉的紅方小巫師已經人事不省地倒在了地上。

  只不過，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作為重點攻擊對象的艾琳娜，表現得比起之前的鄧布利多教授還要淡定——她甚至連魔杖都沒有舉起來。

  等、等等！那個是？！

  格林德沃眼瞳猛地一縮，臉上露出一抹尷尬的神情。

  此時，女孩精緻鎖骨前的位置，一個造型奇特的掛墜正散發出柔和的光芒——正是他前不久為了感謝救命之恩，送給那個小丫頭的魔法道具，裡面恆定了他釋放的鐵甲咒。

  既然事實證明，艾琳娜的魔法無法擊穿鄧布利多的魔法防禦。

  那麼，同樣的攻擊強度，自然更不可能擊穿女孩如今所激發出來的護盾。

  那可是由格林德沃親手釋放的盔甲護身，十幾個傲羅聯手一擊都無法打穿的那種，雖然恆定在魔法道具上時會稍微減弱一些，但也不是尋常學生所能擊破的。

  （果然……我自己打我自己，也是不破防的呢……）

  艾琳娜不慌不忙地攏了攏耳邊的髮絲，臉上的笑容逐漸囂張起來。

  「看樣子，藍方又要輸了呢。鄧布利多教授，記得要寫論文哦！」

  「……」

  鄧布利多眼角抽搐了一下，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個原本差點屬於他的項鍊，轉過頭默默地看著臉色尷尬的蓋勒特·格林德沃，心裡不由得閃過一絲懷疑。

  這個老傢伙，該不會是打算獻祭了他給小魔王培養信心和威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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