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居然被釣了

  一聲悽慘無比的叫聲，從五彩小魚口中發出。

  還好周圍靜怡一片，無人察覺，不然一定會驚掉下巴，這么小的魚兒都成精了，這個世界太瘋狂了。

  嗖！的一聲，尾巴一抖，靈巧的身軀便極速竄了出去，七拐八拐出了雲夢的身子。

  魚兒回頭望了一眼龐大如山嶽一般的鯤鵬屍體，心中有幾分悲涼。

  「雲姐！我既蒙你之恩，又得你傳承，將來……將來……算了將來的事將來再說。走了，有空回來看你。」

  剛想立下豪言壯語，又一想到，雲姐這麼強大，居然被那真仙秒殺。

  小小的身子不由的哆嗦了一下，尾巴擺動，揚長而去……

  蒼蕪海很大，五彩小魚認準了一個方向衝刺著。

  幾個月沒進食的感覺，那叫一個慘！

  「這雲姐也真是的，蒼蕪海那麼多年沒有生物敢踏足，原來是因為雲姐的威壓太過強大，這下好，這麼大一片海域寸草不生，鳥都不願意來這拉屎，哎~定是想把我餓死。」魚兒很人性化地撇撇嘴。

  數個時辰後，魚兒鼻尖聳動，一陣異香牽動起神經。

  「好香，這是吃的東西！」

  不用看，光聞著就食慾大開，肚子不爭氣的發出些許咕嚕聲。

  尋著香味，尾巴不自覺地擺動著，向海面游去，香味正是從上方傳來。

  一顆淡黃色的果子，沉浸在海面之下不深的地方，輕微搖動著，其上散發出陣陣引魚饑渴的香味。

  魚兒又衝動了……

  太餓了，還管它許多，一口就咬了上去。

  這剛咬上，還沒感覺到味道如何，卻是先感覺到這果子中間有個很硬很尖的果核。

  瞬間被果核上的尖刺貫穿了上嘴唇，幼小的身子，陡然一輕。

  完了……

  這是魚兒離開水面時的最後想法。

  身子被一根極細的絲線掛在半空之中，任它扭動掙扎，除了嘴疼之外，也沒見有什麼現狀的改變，依然掛在那。

  「呵呵呵，好吃吧？貪吃，是要付出代價的。」一道老者戲虐的聲音，讓正一門心思想掙脫魚鉤的五彩小魚瞬間僵硬了。

  「有人！？」

  魚兒掛在半空，身體不由自主地轉著圈，目光掃一下，掃一下地看清了面前之人。

  這是一位鬚髮皆白，面容清庸的老者，一身白衣看上去頗有一種仙風道骨的味道，身下是一張竹筏，此時老者正盤膝坐於其上，手持一根魚竿，一臉戲虐的看著自己。

  原來這就是人類，雲姐的記憶中，這應該是個老頭。

  「老頭兒！嗚，快放開我！我不吃你的東西了還不行嘛！嗚嗚，都沒吃下去，還在嘴裡包著呢！嗚~」一邊是嘴疼，一邊還含了個害魚的果子，口齒不清地嘟囔道。

  「哦？還我？好啊，那咱說好，我放你下來，你得跟我走。」

  魚兒聞言，兩隻靈動的眼睛機靈地眨了眨。

  人類有句話叫好漢不吃眼前虧，先答應這老頭再說，一會他放了我，只要能進入水裡，嘿嘿……

  「嗚，好！跟你走！跟你走！快放我下來，疼死了！嗚！」魚兒使勁地眨著眼，疼的眼淚都要下來了，如果魚兒能流出眼淚，這可絕對不是裝的。

  老者也不囉嗦，手一揮，魚鉤便脫離了魚兒嘴唇。

  撲通一聲！五彩小魚落入水中！

  「呸！死老頭兒，想讓小爺跟你走，你沒睡醒呢？」魚兒恨恨地撂下這麼一句，話音未落，靈活的身子已經游出數十丈之外，還不忘將嘴中沒吃完的半顆香果嚼了嚼。

  此時已經約摸百丈開外，魚兒忽然一躍而起，衝出水面大喊一聲：「好吃！」

  撲通！又潛入水中。

  老者遠遠地看著，手捋鬍鬚，臉上滿是笑意。

  「冥冥自有天意，因果而已，小傢伙，你可逃不掉嘍。」

  旋即，意念一動，竹筏猶如箭矢一般，飛速朝著魚兒逃走的方向追去。

  ……

  三天三夜，整整三天三夜，不論五彩小魚如何逃遁，老者都是笑眯眯的尾隨其後，曾幾次躲進深海之底，老者便在那處海面之上仰天而臥，竟然呼呼大睡。

  可憐的魚兒本可以一直躲著不出來，可耐不住餓啊。

  腹中的抗議之聲，時不時的提醒著魚兒此地不宜久留。

  這幾日早已是被追的暈頭轉向，剛一探頭露出水面，想尋個方向，卻見到老者那笑眯眯的可惡笑容。

  「小爺不就吃了你半個果子，你個糟老頭，用不著這麼窮追不捨吧！？」魚兒憋屈無比，索性豁出去了，憤怒地開口罵道。

  「呦呵~半個果子？那你還我啊，答應了跟我走，便要守信，小傢伙，跟我走，我這還有果子，管飽哦。」被魚兒擠兌，老者也不生氣，依舊笑眯眯地循循善誘著。

  五彩小魚聽聞還有果子，還管飽，靈動的雙眼頓時一亮。

  有些不太相信地問道：「還有果子？真，真的管飽？」

  老者微笑著，手一翻，數顆與之前一般無二果子出現在手中，頓時果香四溢。

  五彩小魚見到老者手中之物，一對魚眼瞬間瞪的大大的，還艱難的咽了咽口水。

  「嗨！~您早說您有這貨啊，來來來，丟一把過來，小爺，小……小魚我先嘗嘗，是不是與之前一樣的。」

  嚷著小爺，討要吃的著實不妥，魚兒想到這茬立即改口。

  老者慈眉善目，面對小魚可說是百依百順，拈起一顆，準確的向五彩小魚丟去。

  魚兒見果子真的被老頭兒丟了過來，頓時大喜，激動地一躍而起，凌空一口咬住。

  「嗚~好吃好吃！再丟！再丟！嗚~」魚兒不大的小嘴中包著果子，開心地叫喊著。

  老者微笑著搖了搖頭，手中動作卻沒有停下。

  一顆、兩顆、三顆……

  六七顆果子下肚，魚臉上泛著潮紅，身上五彩之色都變得鮮艷了許多。

  「謝了啊，老頭兒。」說著，一轉頭就要潛入水下。

  這吃也吃飽了，可不能真跟這老頭走，雲姐記憶中，人類陰險狡詐，越是這種笑眯眯看著就猥瑣的人類，越是可怕。

  「小傢伙，你想不想化身成人，脫離水而生於地？」

  老者看著欲要再次逃跑的五彩小魚，也不著急，手捋鬍子立於竹筏之上，笑吟吟地悠然開口。

  輕飄飄的一句話，差點沒讓五彩小魚的魚泡炸裂，剛吸完氣想沉入水底，瞬間又充滿，迫使嬌小的身子愣是沒捨得下沉。

  艱難地轉過頭，瞪著不大的魚眼吃驚道：「你說什麼？化身為人？？」

  老者笑容可親地點點頭！

  這對五彩小魚來說，是個多麼具有誘惑的條件！可以在陸上走，誰想只能在水裡游。

  「你，你可以幫我？」

  魚兒心中忐忑，此時已完全忘記了記憶中人類危險的形象，為了這一句化身成人的可能性，縱然被騙了，它也願意不計後果的試上一試。

  老者再次笑眯眯的點點頭。

  魚兒見此，心中狂喜，刷的一下游到竹筏跟前，在水面上跳躍著，以行動表達著難以言明的意願。

  「哈哈哈哈，那我們走。」

  老者大笑著，手一招，金色小魚被一股吸力吸入老者手掌之中，老者就這麼單手平托著它，飛身而起。

  一人一魚，連竹筏也不要了，很快便消失在天空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