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0章 寧可站著死

  陸離和姜綺靈在小戰場內的事情，本來是占著理的。

  畢竟她們沒有找事，是陸狻姬夢恬等人先謀害她們的。如果不是姜綺靈把神力給了陸離，還送給他很多魂之力，此刻姜綺靈和陸離都死了。

  就算後面陸離也並沒有做得太過。

  陸狻等人布下困魔陣，再次布局殺陸離，陸離同樣沒有斬殺姬夢恬等人。只不過殺了十幾個不要緊的手下，相對於姬夢恬等人做的事情，算不了什麼。

  姬怒和楊琦的事情，錯也不在陸離這邊。

  是姬怒和楊琦帶人先圍殺姜綺靈的，還斬殺了四十多人，陸離報復之下殺了兩百多人，其實不算太過。

  兩次差點被坑殺，陸離把姬夢恬陸狻等人困在蠻神鼎內，折磨虐待一個多月，這嚴格說起來不算太錯。

  這件事錯就錯在雙方地位不平等，如果陸離是輪迴宮的少宮主，姬夢恬陸狻等人都是小角色的話。別說折磨虐待，就算殺幾十次都不為過…

  姬夢恬楊軒陸狻五人，是四大勢力最盛名的公子小姐，她們的命很金貴，她們也代表著四大勢力的面子。

  這個世界一直沒有道理！

  四大勢力傲立在神州大地的巔峰，他們的拳頭夠大夠硬，他們的話就是道理。

  一個小人物，打了四大勢力的臉，他還想要公道？還想安安逸逸的活下去？這人要麼是瘋子，要麼就是異想天開。

  陸離在此刻想通了這個道理，他認識到四大勢力背後站著二殿主後，感覺自己說什麼，做什麼都是那麼無力。

  他就像一隻螻蟻，四大勢力則是一顆蒼天大樹，這棵大樹有枝幹樹葉，還有無數埋藏在地下盤根錯節的根。

  二殿主的話讓全場都安靜下來，這句話讓二殿主暴露了，也表明了二殿主的立場，誰會因為陸離和二殿主對著幹？

  大殿主是人族第一人，這個二殿主自然就是人族戰力排名第二的人。而且二殿主背後不是一個人，代表著一股非常龐大的勢力。

  可以這麼說，如果二殿主鐵了心要滅掉一個勢力，哪怕是玲瓏閣都可能灰飛煙滅。

  所以姜天順慫了，夜落被強行帶回了天地冢。

  「這個二殿主難道以前是輪迴宮或者幽冥教的？」陸離想到一個可能，他沉默片刻苦澀一笑，居然不再掙扎，手一攤道：「如果不是執法長老搜魂，其他人搜魂就算了吧，有意義嗎？二殿主，直接宣判吧，要殺要剮，陸離接著便是!」

  陸離的話很有深意，大殿內的很多強者都看懂了，不過沒人說話。此刻誰敢出頭，那就是和二殿主對著幹了。

  姬夢恬眼中露出一絲冷笑，陸離其實猜中了，二殿主姓姬，是她的老祖宗。這件事在二殿主出面後，其實結局已經註定了。

  二殿主面色恢復古井不波，他沒有立刻開口，而是掃視眾人，最終目光落在執法長老臉上。

  這件事其餘人怎麼看，二殿主可以不在意。但陸離怎麼說都是執法長老的曾孫，他還是得顧忌一下。

  執法長老沒有看二殿主，而是望了陸離一眼，隨後目光微微朝旁邊移動，掃向不遠處的褐色眉毛老者。

  褐色眉毛老者姓龐，在十大長老中排名第六，算是弒魔殿內舉足輕重之人。他感覺到了執法長老的目光，臉色微微一苦。

  隨後，他還是咬牙站起來，望著陸離說道：「陸離，做錯了就做錯了，老老實實向二殿主認個錯，和姬娃楊家娃娃她們道個歉。你在小戰場內也算有功，功過相抵，你態度好一些，二殿主說不定寬宏大量，對你從輕發落的。」

  話雖然是褐發老者說的，但明眼人看出特別的意思。

  很多人都知道這個龐長老一直唯執法長老馬首是瞻，執法長老間接表面自己的態度——讓陸離低頭，認錯道歉，爭取從輕發落，二殿主怎麼都會看他一點面子，最少不至於處死。

  「認錯？哈哈哈！」

  陸離仰天大笑起來，整個人臉色都變得有些猙獰，加上他眼中銀光閃耀，說不出的懾人奪魄。

  他雖然在笑，眼神卻冷如冰川，他冷冷掃視眾人一圈，最終鎖定龐長老說道：「憑什麼？憑什麼是我認錯？憑什麼要我低頭？」

  低頭認罪，可以不死，但絕對會和在陸家一樣，流放絕地。那樣雖然可以活著，也有希望，但卻需要陸離放下尊嚴，像姬夢恬陸狻二殿主等人低頭！

  「低頭？」

  陸離嘴裡喃喃著這兩字，臉上的嘲弄之色更濃了幾分，他指著陸狻道：「這個人是我堂兄，卻暗中謀害了我很多次，在小戰場內就布局坑殺我兩次，你要我向他低頭？」

  他的手指朝旁邊移動，指著姬夢恬繼續道：「這個輪迴宮第一小姐，外表絕美，心如蛇蠍。我們把她當朋友，她卻毫無預兆出賣我們，將我們引入四族埋伏圈，我讓我向這樣的人低頭？」

  「還有楊軒公子，蝶飛雨小姐！」

  陸離目光又投向楊軒和蝶飛雨，冷然說道：「小戰場之前，我們還不認識。就因為姜綺靈可能會成為未來天驕，她們就敢摻和進來一起布局殺我們？如此強的嫉妒心，如此歹毒的心腸，要我向她們低頭？」

  楊軒面無表情，蝶飛雨雖然帶著面紗，卻滿臉羞愧得將頭扭開去，不敢和陸離對視。

  陸離最終目光投向了二殿主，伸手指著他的臉，說道：「這位是弒魔殿的二殿主，人族排名第二的超級強者，是無數中州子民心中的祖神。如果是真神，不用你們勸解，我陸離見了就拜。可惜……他是非不分，顛倒黑白，指鹿為馬，助紂為虐。你要我向他低頭？做夢！」

  「我陸離年紀雖小，卻也是七寸男兒，頂天立地。我寧可站著死，不願跪著生！」

  鏗鏘話語，擲地有聲！

  陸離開口說話時，很多人感覺要壞事了，不過執法長老沒有任何表示，二殿主沒開口，誰也不好打斷他。

  在他最後幾句話說完了，很多人眼神都黯然下去，陸離把自己逼入了絕路，現在就是執法長老都沒辦法替他求情了。

  不過很多人臉上都露出一絲唏噓複雜之色，在這裡面的人年紀都不小了，在弒魔城也住了漫長的歲月，他們的銳氣已被歲月長河磨平了。陸離最後幾句話，卻點燃了他們心中埋藏的許久的熱血。

  一些老者甚至露出羞愧之色，自嘆還不如一個十幾歲的孩子有傲骨，活得不如陸離那麼灑脫有尊嚴…

  二殿主面色依舊沒有太大變化，他只是冷漠的揮了揮手，道：「既然你求死，本座就滿足你。陽長老將陸離帶出去，當眾格殺，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