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7章 弱肉強食的本質

  踏入吉爾尼斯的王宮，艾薩克斯微微歪了下腦袋，這還是他第一次來到這裡，不過並不是以客人的身份。

  說實話，從進入吉爾尼斯再到踏入這個國家的權力中心，進展的有些出人意料的快。

  他有意落後阿爾薩斯半個身位, 卡莉亞站在他身旁，饒有趣味地看著事態發展。

  而在他們面前，是吉恩和利亞姆兩父子，雖然他們並沒有受到任何實質意義上的束縛，但顯然處於受制於人的狀態。

  老格雷邁恩鬚髮皆張，「從你的行為我看不出任何符合你身份的高貴與正義, 你就這樣想置吉爾尼斯於死地？好吧，你得逞了，殺了我吧，吞併吉爾尼斯吧，到時候看看有多少人會為他們曾經的國王復仇！」

  他是對著艾薩克斯發出這個悲壯宣言的，他還記得幾年前，就是這個看起來溫文爾雅的年輕人逼迫他坐視國土的分裂，吉恩覺得他面目可憎，但這種厭惡的情緒中還隱藏著畏懼。

  艾薩克斯沒有回話，吉恩似乎在對方眼中看到一絲不屑的光芒，這使得他更加憤怒，但這種憤怒只能止於情緒。

  即便不知道破碎群島發生了什麼，艾薩克斯之前的聲望也足以讓吉恩明白不能以常人度之。

  艾薩克斯還真不是刻意無視吉恩，只不過之前就已經計劃好了，一切都由阿爾薩斯出面應付，這是對他的磨鍊，艾薩克斯只是作為指導者旁觀。

  阿爾薩斯清了清嗓子，「吉恩陛下，首先必須明確一點，並沒有人覬覦格雷邁恩家族的王位。」

  吉恩用鼻孔重重地哼了一聲, 「你們入侵了吉爾尼斯，堂而皇之地進入我的王宮，就是為了跟我說這話？」

  「父親……」他身旁的利亞姆欲言又止。

  阿爾薩斯並沒有在意這句諷刺，「我們其實是為吉恩陛下你而來，一場足以成為史詩的抗魔戰役已經結束，幾乎每一個種族每一個勢力都浴血奮戰，但讓我很奇怪的是，吉爾尼斯的軍隊在哪裡？」

  「你們自己惹下的禍事，跟吉爾尼斯有什麼關係？」吉恩冷冷地反問道。

  「這樣啊。」阿爾薩斯淡淡一笑，「也就是說都是你自己的主意，我想利亞姆一定是主張出兵的，是嗎？」他看向吉爾尼斯王子。

  利亞姆一時僵住了，不知該如何回答。

  「看來答案已經很明顯了。」阿爾薩斯再度一笑，視線轉回吉爾尼斯國王身上，「吉恩，」他不再使用尊稱，「你老了，該退休了，是時候讓更有前途的年輕人上位，我相信利亞姆會做的比你更好。」

  此言一出，一片沉寂，格雷邁恩父子都受到了震動、

  「你以為你是誰？竟敢直接罷免一位國王？」吉恩氣極反笑，「即便是泰瑞納斯那個老傢伙也說不出這種話來！想趁著利亞姆年少無知的時候控制他？休想！」

  對于吉爾尼斯的處置是早已商定好的，吉恩的反對毫無意義，在現有的情形下，完全可以無視他的意志，而利亞姆只要不是他父親那樣一根筋的蠢貨必然最終會接受一切條件，畢竟至少格雷邁恩家族還能保持王位。

  阿爾薩斯表現的還不錯，艾薩克斯覺得他很有自己當年的風範。

  他的目光轉移到另一邊，落在了那個戴著單片眼鏡的老貴族身上，高弗雷勳爵，他可以說是吉爾尼斯最大的野心家，從很早就和幽靈特工有接觸，而吉恩卻視他為左膀右臂，與之相比達利烏斯·克羅雷完全就不像是個合格的貴族。

  在得知洛丹倫出兵之後，高弗雷第一時間就採取了行動，控制住了吉爾尼斯的核心，於是洛丹倫軍在攻破了格雷邁恩之牆後，就再沒有遇到像樣的阻礙，一路長驅直入，就像是換防一樣的從吉爾尼斯守軍中接過了王城的控制權。

  對卡莉亞使了個眼色，讓她繼續在這裡為阿爾薩斯壓陣，艾薩克斯緩緩走出了王座廳。

  四下無人，一片寂靜，天邊隱隱泛起了魚肚白。

  艾薩克斯眺望遠方，像是在等待日出，「要裝作發現不了你是很困難的，瓦莉拉。」他突然用一種帶著無奈的口氣說道。

  纖細而柔韌的身軀緩緩浮現，高弗雷能夠得到吉爾尼斯國王的單獨接見，但只憑他一個人顯然不可能同時控制住吉恩和利亞姆，他顯然是有一個非常強大的幫手。

  瓦莉拉蒙著面，只露出一雙碧藍的眼睛。

  「難得你對工作這麼上心。」艾薩克斯微微搖了搖頭，「洛丹倫一傳來消息，你這邊就動手的。」

  「高弗雷提議的，我覺得可行，就付諸行動了而已。」瓦莉拉聲音清冷，不帶感情，「怎麼，打亂你的計劃嗎？」

  「這倒沒有。」

  如此迅速地拿下了吉爾尼斯，會顯得洛丹倫侵略性很強，理論上更會受到國際指責，但以現在人類諸國的現狀，自然完全不用考慮這方面的問題。

  瓦莉拉還是很有分寸的，她只是將格雷邁恩父子控制住，沒有傷他們一根汗毛。

  「對了，有件事需要和你說下，」艾薩克斯注意著瓦莉拉的反應，「我準備將幽靈轉交給阿爾薩斯，這個組織本就是設立為這個國家服務的，按道理說不應該只對我一個人負責。」

  當初創建幽靈時他只負責提供想法，真正招募人手東奔西走的是瓦莉拉，她和幽靈組織的聯繫顯然要比艾薩克斯緊密的多。

  「也是，現在的你已經不需要一群在陰影中做事的人了。」瓦莉拉語氣平淡，但艾薩克斯卻莫名感到一絲寒意。

  他覺得這種氣氛有些怪異，但一時間竟然有些體會不出來，「阿爾薩斯最開始必然不熟悉幽靈的運作機制，需要多幫忙……」

  「我不會為除了你之外的人效力。」瓦莉拉打斷了他。

  看著那雙隱隱某種光芒流轉的藍色眼睛，艾薩克斯突然恍然大悟，幽靈組織除了是一個向他效忠的情報組織之外，還是聯繫他和瓦莉拉的主要紐帶。

  讓幽靈效忠阿爾薩斯，那麼瓦莉拉和他最直接的關聯就不復存在了。

  眼前這個女精靈和他的關係顯然不是簡單的僱傭關係，即便她總是嘴硬說是為了「薪水」。她對洛丹倫自然不可能有什麼歸屬感，她所做的一切本質上都是為了他。

  現在擺在艾薩克斯眼前的問題，實際上是該怎麼處理和她的關係。

  艾薩克斯已經能夠坦然承認自己有多個紅顏知己的事實，但顯然瓦莉拉不會願意做他的金絲雀。

  就在艾薩克斯思考著該說什麼的時候，瓦莉拉卻主動開口了，「也好，我實在也厭煩了替你做各種髒事，能夠離開幽靈倒也不錯，薩薩里安那小子已經能夠獨當一面，正好我也可以去做一些我想做的事情。」

  「你想做的事情？」艾薩克斯有些好奇。

  「我打算到處走走，破碎群島那邊的景象讓我意識到這個世界是如此的豐富，一定還有神奇的地方和奇特的種族，我想去探索一番，就這樣沒有特別目的地去冒險。」

  她終究天性熱愛自由。

  「這樣啊，回歸冒險者的本質，這倒是不錯的生活呢。」艾薩克斯微微一笑。

  瓦莉拉做出的一切決定他都會支持，去探索艾澤拉斯是一個非常不錯的選擇，而還有外域以上古之戰兩個額外的世界，相當於艾薩克斯能夠再為她開放新的資料片。

  「這個世界很大，很美好，確實值得去看一看。」艾薩克斯嘴角閃過一絲邪笑，「但別忘了時常到我這裡來領薪水哦。」

  氣氛的突然轉變讓瓦莉拉有些猝不及防，在她沒反應過來，艾薩克斯猛然貼近，取下她的面罩，挑起她的下巴……

  人的悲歡是不相通的，格雷邁恩父子遭受的苦悶與一牆之外艾薩克斯的風花雪月沒有任何關係。

  接下來事態的發展都是在預料之中，吉恩堅持了一個星期，但並沒有如他預料般地獲得人民的支持，吉爾尼斯人在發現洛丹倫軍隊既不驚擾普通民眾，也不罷黜格雷邁恩王室，對他們的反感情緒急劇下降，而在被迅速地擊潰並俘虜了數個軍團之後，任何有保衛國王想法的吉爾尼斯軍隊也打消了這個念頭。

  甚至逐漸有聲討吉恩的聲音出現，認為洛丹倫在主持正義，畢竟這位脾氣急躁的國王可並沒有給他的子民留下什麼好印象。

  只有一個例外，那就是克羅雷家族，達里烏斯·克羅雷領主一直聲稱自己忠于吉爾尼斯，當年的分裂只是因為不滿吉恩的暴政，這確實是他的心跡，因而在北吉爾尼斯共和國公投加入洛丹倫之後，他竟然帶著家族回到了吉恩治下。

  只有他在堅決的反抗洛丹倫的侵略，並且告知同胞長此以往不做反抗那麼整個吉爾尼斯都將不復存在，但可惜這都是徒勞的。克羅雷家族實力所剩無幾，只需要幾台不朽者就可以輕鬆解決那些倉促招集的士兵，很快達里烏斯公爵和他的女兒都被俘虜。

  艾薩克斯囑咐阿爾薩斯對他們以禮相待，就不再管這事。

  吉恩「自願」退位了，年輕的利亞姆成為了吉爾尼斯國王，他不得不接受安排，因為他必須保證格雷邁恩的王位，而之後的事情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這個實際上比阿爾薩斯還要小一些的新王很悲觀，他覺得自己很可能是吉爾尼斯的最後一個國王，甚至連這個王位能坐幾年都不清楚。

  這也代表吉爾尼斯回歸聯盟，意味著這個國家之前對洛丹倫的封鎖已經全部解除，成為附庸只是時間問題。

  時間過得很快，洛丹倫退兵半個月之後就是新一輪聯盟峰會，阿爾薩斯在聯盟諸位首領的見證下從聖劍祭壇中拔出了斯卡姆多·滅戰者，宣告這把人皇之劍有了新的主人。

  艾薩克斯是在塔樓頂端見證這一幕的，這場聯盟峰會本質上是在為阿爾薩斯造勢，因而他基本不出面，削減自己的存在感。

  但他並不是孤身一人，還摟著一個面色有些抗拒又有些羞憤的精靈美人，希爾瓦娜斯·風行者到現在都不太習慣和艾薩克斯的特殊關係，但奈何她的姐姐實在是太過於主動，並且以她這種羞憤情緒為樂。

  瓦莉拉這個時候已經開始了她的世界冒險之旅，艾薩克斯如今摸索出了在同時擁有眾多紅顏知己的平衡之道，基本原則是同一時間只陪同一位，並且自己要是主動而強勢的一方。

  沒有戰爭時生活就顯得有些平淡，又過了大概一個月的時間，艾薩克斯突然感受到來自翡翠夢境的呼喚，某個樹妖似乎是迫切地想要見他一面，他回應了呼喚，這一次前往翡翠夢境用時比以往長很多，並且等他回到現實世界後，腳步有些虛浮，臉上帶著回味的表情……

  艾薩克斯覺得自己太墮落了，所謂溫柔鄉英雄冢，雖然說已經達到了艾澤拉斯的頂峰實力，但也絕不能被這種風平浪靜的生活消磨意志，畢竟這個世界還不是絕對的安全。

  他打算回英靈殿，作為泰坦設施的一部分，這種殿堂中所存儲的知識超乎想像，讓艾薩克斯戰力有本質上提高的符文序列只是其中一部分。

  但這時候卻有一頭小藍龍找上門了。

  上一次吃了洛丹倫王城防禦體系的苦頭，斯黛拉苟薩這回學乖了，在靠近王城的時候就化為人形態，並且稍微展露了下實力吸引注意，然後指名道姓要見艾薩克斯。

  「藍翼棲地出什麼事了嗎？」艾薩克斯有些詫異地看著她。

  「不是我們出事了，是法羅迪斯宮廷的那些幽魂。」斯黛拉苟薩面色嚴肅。

  「那些幽魂？」艾薩克斯沉吟了一會兒，「難道是潮汐之石？」

  「這你都能猜到嗎？」斯黛拉苟薩詫異地瞪大眼睛。

  「我想他們應該也沒什麼其他東西可以被惦記了。」艾薩克斯聳了聳肩。

  斯黛拉苟薩深吸了口氣，「阿蘇納突然出現了大量的娜迦，他們襲擊了法羅迪斯宮廷，幽靈們抵擋不住，潮汐之石被奪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