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2章 偉大的勝利之後

  戰爭結束了。

  從身陷絕境到大獲全勝只過了半天時間，這可以說是非常戲劇性，但對不少人來說，似乎都有些習慣這種驚天逆轉。

  畢竟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當艾薩克斯返回藍翼棲地的時候，發現一種祥和的氣氛正在蔓延，經歷過得知戰爭勝利的興奮之後, 疲倦的士兵們更願意現在就睡一覺，不少人已經依靠著自己的武器與盾牌進入夢鄉。

  當然這只是回到藍翼棲地的士兵，還有更多的人還在戰鬥之中，燃燒軍團對這片土地的入侵是非常徹底的，雖然其毫無疑問地徹底失敗了，但阿蘇納還有一些惡魔殘留，處理他們自然不需要艾薩克斯出手。

  這一整場戰爭的傷亡不小，雖然瓦格里女武神挽救了一批靈魂，但依然有很多人沒能享受到英靈殿的榮光。沒有哪一場戰爭能夠避免死亡, 艾薩克斯對此早有認知，因而他一直在努力使戰損可控化和最小化。

  軍隊傷亡所帶來的另一個問題，那就是後續的醫治和撫恤，不過這個工作完全可以交給阿爾薩斯負責，作為未來的國王，他顯然是有必要和他的人民在一起。

  和或是灰頭土臉、或是傷痕累累的提里奧、加里瑟斯的等人短暫地交談了一會兒，艾薩克斯充分肯定了他們的貢獻，阿爾薩斯能夠成功擔任聯軍統帥一職，這些老將功不可沒。

  再接下來是阿爾薩斯，艾薩克斯讓他儘快和國內取得聯繫，組織歸國事宜，另外，還需要處理一下與友軍之間的事務。

  在這期間，克莉斯塔薩一直都跟在他身後，「你似乎又一副要到哪裡去的樣子？」紅龍少女很敏銳地問道。

  「沒錯。」艾薩克斯點點頭，「還要去見幾個人，跟我一起嗎？」

  「不了, 正好我也要回族裡一趟。」克莉斯塔薩搖了搖頭，「我之前表現出來的施法能力被母親注意到了，她希望我把這些技巧分享給其他紅龍。」

  克莉斯塔薩之前用巨龍之魂精煉自身的紅龍精華，從而使自己的力量具備了某種至高特性，畢竟上古之戰時間線的巨龍之魂可是也包含黑龍的力量，是主時間線中絕不可能出現的完全形態，阿萊克絲塔薩即便有再豐富的想像力，也猜不到克莉斯塔薩力量提升是這個原因。

  這種力量本質的改變其他紅龍自然不可能複製，但是克莉斯塔薩在自身能力提升中也領悟了不少特殊技巧，而這些則是可以分享的，連她的母親阿萊克絲塔薩都會有一些裨益。

  「這麼說我們又要分開了。」艾薩克斯嘆了口氣。

  「你真的對此感到遺憾嗎？」克莉斯塔薩緋紅色的眯了起來，斜瞟了他一眼，「我不在不是正好方便你了？」

  艾薩克斯有些尷尬地輕咳了一聲，「怎麼會呢。」

  這是他無法逃避的問題，雖然按照龍族的習慣，克莉斯塔薩並不明確表示介意他有其他的紅顏知己，但顯然她是受委屈的一方，他對她有所虧欠。

  克莉斯塔薩也沒有太糾結於這個話題，她知道這傢伙的態度是「雖然我有錯，但是我不改」，但從另一個方面來說，他能有這種認錯的態度就已經很可貴了。

  龍族並不是明確的父系社會或是母系社會，本質上遵循的還是強者為尊，每一位龍王都有多個配偶，而現在艾薩克斯的實力已經超過了龍王級別，那麼他享受同樣的待遇也未嘗不可。

  如果艾薩克斯有一個人類或是精靈未婚妻，那必然是不得安寧的，但龍族的思維終究與凡人有著巨大的差別。

  兩人又說了些溫情話，然後依依惜別，艾薩克斯來到了那五件創世之柱跟前。

  在重新封印薩格拉斯之墓後，這些神器可以說是完成了當前的歷史使命，而艾薩克斯也沒有任何繼續占有它們的想法，畢竟這些創世之柱只不過是對泰坦力量的簡略複製，他不怎麼看到上。

  那就讓它們物歸原主。

  高戈奈斯的潮汐之石直接歸還法羅迪斯宮廷，顯然幽靈也是具有物權的，而阿格拉瑪之盾原本一直由奧丁保管，但現在既然艾薩克斯接管了英靈殿，那自然也擁有了這塊盾牌的所有權。

  還剩下三件創世之柱，艾薩克斯突然有了想法，他把阿爾薩斯叫來，指著阿曼蘇爾之眼，「等凱爾薩斯過來的時候告訴他這東西歸他了。」

  雖然有些不明所以，但阿爾薩斯還是點頭表示明白。

  墮夜精靈能夠用阿曼蘇爾之眼創建暗夜井，沒道理高等精靈不行，凱爾薩斯一直心心念的問題這下應該是解決了，至於之後會不會將阿曼蘇爾之眼歸還，就看凱爾薩斯自己的意思。

  所有創世之柱上的光能矩陣都還在，也就是說只要艾薩克斯願意，他隨時可以把它們折越到身邊，著實方便。

  當折越能力常規化之後，整個艾澤拉斯也仿佛後花園一般，艾薩克斯的身軀上浮現出光芒，下一刻他就出現在一個巨大的金色殿堂之中。

  英靈殿，這座殿堂此時已經回到了風暴峽灣的上空。

  「大人！」幾個瓦格里飛了過來，雖然還顯得有些陌生，但她們對英靈殿換主人這件事還是接受的很快。

  艾薩克斯揮手讓她們退下，走出榮耀大廳，直接從無常之路上縱身一躍，他的身軀先是自由落體了一段時間，接著化身為金色的巨龍。

  雖然說他現在以人類之軀也能夠無視地心引力，但龍形態更適合趕路，畢竟那雙翅膀終究不是擺設。

  向下方掃視了一圈，艾薩克斯很快就注意到了他要找的目標，在海岸邊。

  他迅速下降。

  幾艘漆黑的戰船停靠在海灣之中，被同樣漆黑的布袍或鎧甲籠罩的亡靈正在一個接一個地登船，黑白雙子瓦格里懸浮在半空中，表明遠征的天災軍團正準備返回。

  一個看起來有些單薄的身影佇立在海岸線邊緣的懸崖上，海風吹動著她蒼白的髮絲。

  艾薩克斯降落到她身後，很是熟練地從龍形態切換成人形態，「你這是在等我？」

  「如果我說不是呢？」吉安娜轉過頭，看起來並不因為艾薩克斯的突然出現而感到驚訝。

  「那是我自作多情了。」艾薩克斯打了個哈哈。

  吉安娜也不說話，就這麼看著他。

  氣氛沉寂了幾秒，艾薩克斯只得繼續說道：「這麼急著走嗎？」他感覺自己在說廢話。

  吉安娜微微點了點頭，「既定的目標已經達成，再留在這裡毫無意義，畢竟天災軍團在任何地方都不受歡迎。」

  她說這話時眼神淡漠，但不知為什麼卻有一種寂寥的感覺。

  艾薩克斯一時間如鯁在喉，「回來吧，」他突然說道：「這不該是你的命運，天災軍團完全可以交給別人掌管，你依然還是生者……」

  然而吉安娜打斷了他，「回來？回哪兒去？」

  「回到你的家鄉庫爾提拉斯，回到你家人的身邊，當初的誤會現在已經消除了，你的母親和兄長能夠諒解你的苦楚……」

  「但是我不原諒他們。」吉安娜冷冷地說道。

  艾薩克斯語塞，但他顯然不打算就此放棄，「如果是我呢？是我請求你放下這份重擔，回歸人類社會、做一個正常的女孩呢？」

  他雙目灼灼地注視著吉安娜。

  巫妖女王面部的冰霜似乎有了融化的跡象，但僅僅只是一絲，接著便消失無蹤，她轉過身，不再面對艾薩克斯。

  「不行。」她的聲音依然冷漠。

  「為什麼？」

  「這份力量和地位，一旦接觸就不可能放棄。」

  艾薩克斯沉默，這個理由非常的簡單直白，並且無可辯駁，力量與權力本就是這個世界絕大多數人所追求的。

  他只能嘆了口氣，「你現在就離開的話，我沒有辦法送你。」

  「再見。」

  又是一小段的沉默，艾薩克斯再度微微嘆了口氣，化為龍形，沖天而起。

  在確定身後那人已經離開之後，吉安娜輕輕舒了口氣，用手捂住自己的胸口。

  她曾用冰霜封印自己的心靈，但就在剛剛，那層本該隔絕一切溫暖的冰層差一點就完全破裂，讓她感受到她心臟的的熾烈跳動，她差一點就要答應他，真的只差一點。

  但好在理智戰勝了情感。

  在當初她感覺到整個世界都背叛了她時，只有他認為她能夠被救贖，並且將這種信念付諸行動，這也就成了兩人的羈絆。

  沒錯，她說她不能放棄這份力量，但他不知道，她保留這份力量本質是為了他，他不知道，只要他願意，天災軍團可以成為他的武器，他更不知道，她所真正背負的一切是多麼的沉重。

  從海拉那裡了解到的真相，讓她明白亡者世界中到底隱藏著什麼，真可笑，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天災軍團竟然在守護這個世界。

  當然，她其實並不在乎這個世界，但是他在乎。

  另一邊，艾薩克斯已經飛翔在雪山之上，風暴峽灣和至高嶺接壤，但海拔高度相差有數千米。

  這片寒冷的土地中生活著許多獨特的堅韌種族，包括高嶺部族牛頭人。艾薩克斯在飛行途中看到了不少飄揚著赤紅色旗幟的哨站，部落已經在這座高山施加他們的影響力。

  高嶺部族的雷霆圖騰是一座很標誌性的建築，從外觀來看確實就像是一個巨大的圖騰屹立在山巒之間。

  艾薩克斯直接降落，顯現出身形，他的突然出現讓駐守大門的牛頭人衛兵們嚇了一大跳。

  「請轉告你們的族長，我來歸還你們的聖器。」艾薩克斯道。

  從精神層面溝通是一個並不是很難的技巧，這能有效地解決語言不通的問題。

  這幾個牛頭人很可能是第一次見到人類，其中一個幾乎是立刻就揚起了自己的戰矛，但迅速被他的同伴拉住了，後者那高嶺牛頭人標誌性的鹿角斷了半截，看上去更老成持重一些。

  「我帶著友善而來，並不希望受到什麼惡意的對待。」艾薩克斯提醒道。

  「請稍等。」缺角的牛頭人道，他轉身推開身後那扇厚重的大門，沒過幾分鐘後又走了出來，「族長想要見你，外來者。」

  進展有點順利，艾薩克斯本以為自己要展露一下自身的些許實力，但現在看來似乎完全不用。

  在其他牛頭人警惕的目光中，艾薩克斯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雷霆圖騰的內部非常空曠，沒什麼多餘的裝飾，在大廳中央有一個巨大的火盆。

  艾薩克斯看到了一個高大的母牛頭人，這應該就是高嶺部族現任族長梅拉·高嶺，在她不遠處還有一個綠色皮膚的獸人和藍色皮膚的巨魔。

  艾薩克斯明白自己為何如能夠直接進來了。

  「你好，高嶺族長，還有大酋長薩爾以及暗矛族長沃金。」艾薩克斯一一打招呼，「想必你們已經告訴高嶺族長我的身份，那我也就沒必要進行自我介紹了。」

  「願大地母親護佑著你，人類強者。」梅拉·高嶺道。

  「雖然我並不崇尚塞拉贊恩的力量，但是很感謝你的祝福，」艾薩克斯淡淡一笑，「對抗燃燒軍團的入侵已經取得了完全的勝利，所以我來歸還卡茲格羅斯之錘。」

  「勝利？」薩爾一向心性沉穩，但這時候也不由露出驚詫的神情。

  雖然不被要求參與阿蘇納的戰爭，但部落的斥候一直都在關注那邊的情況，最新的消息是聯軍處於絕對的劣勢，全軍覆沒只是時間的問題，薩爾和沃金甚至還在討論部落應不應該出兵進行援助。

  但現在竟然勝利了？

  艾薩克斯也不多話，一抬手，將卡茲格羅斯之錘折越，聖錘的出現再一次讓三人萬分驚訝。

  「萬年來卡茲格羅斯之錘都由高嶺部族掌管，現在它物歸原主。」艾薩克斯道。

  「閣下，你高尚的品格令人銘記。」梅拉·高嶺的態度立刻就變得非常友善。

  與強行奪走聖錘並殺死她父親的地底之王達古爾相比，艾薩克斯的行為確實就宛如聖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