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7章 凡人的時代？巨龍的時代？

  阿蘇納的天空一片紛亂，充滿科技的浮空戰艦、龐大而有力量感的各色巨龍，以及密密麻麻完全看不清是什麼種類的飛行惡魔。

  「沉睡方能獲得安寧。」

  伊瑟拉閉上眼睛，在她前方一大片範圍內，數百頭魔蝠和末日守衛突然失去了意識，就這麼直挺挺地墜落, 他們並沒有受傷，但是靈魂一瞬間被拘禁到了翡翠夢境之中，自然無法再主動飛翔，高空墜落的傷害是驚人的，更何況下方還有反攻的艾澤拉斯聯軍等待著他們，因而這些惡魔基本宣告了死亡。

  另一個方向, 成百上千的邪能飛彈和射線突然停滯在了空中, 就好像被凍結了一般，克羅敏很悠然地扇動著翅膀，青銅龍雖然不擅長進攻，但在輔助戰鬥和防守方面完全沒有問題。

  阿萊克絲塔薩噴射出洶湧的烈焰，火焰的高溫直接熔穿了正前方一艘邪能戰艦的甲板，進而燒灼其內部，很快這艘由邪能驅動的機械就發生了殉爆，燃燒著墜落。

  在見到那道直接突破進燃燒軍團旗艦的光芒之後，巨龍們決定支援這個無畏的勇士，但立刻就受到了阻礙，他們沒有那道光芒的速度，自然也就不可能無視這一大片燃燒軍團的空軍。

  他們也並不是在孤軍奮戰，其他早已投入戰鬥的巨龍們正在竭力向他們的領袖靠攏，而艾澤拉斯的空軍，像是蠻錘獅鷲騎士和暗夜精靈的角鷹獸騎士都在爆發他們剩餘的戰鬥力。休伯利安號此時已經以數發主炮摧毀了那個有著巨大威脅的能量發生器，正在他們的左前方提供火力壓制。

  在擊毀了一艘邪能戰艦的同時，阿萊克絲塔薩也受到了其他戰艦的集火式打擊，雖然大多數攻擊都都被她的鱗甲偏轉，但痛感卻無可削減, 生命女王低吼著。

  有兩艘邪能戰艦尤其具有威脅，它們與其他戰艦也有著明顯的外形區別，轟出的光束具有強烈的腐蝕性，能夠在阿萊克絲塔薩漂亮的鱗甲上留下焦黑的痕跡，並且射程足夠的遠，這意味著能夠保持足夠的距離，紅龍女王沒有辦法優先解決它們。

  但是突然，那兩艘邪能戰艦自發地開始迅速崩解，一股讓紅龍女王感覺有些熟悉的金紅色火焰從內向外地將它們吞噬，甚至還波及到了周圍的戰艦，一時間那一片天空幾乎化為火海。

  這自然不可能是燃燒軍團自身在這種關頭內部發生了事故，阿萊克絲塔薩自然看得出那是某種法術，以精神力直接作用於目標產生法術效果，沒有彈道軌跡，這是一種非常高級的施法方式。她轉過頭去，發現克莉斯塔薩眼中的金色光芒剛剛散去，顯然這兩場爆炸就是她引發的。

  阿萊克斯塔薩眼眸中閃過一絲異色，她這個最小的女兒何時擁有了這樣強大的施法能力？她離開族群也就只有短短几年，這點時間甚至都不能孵化龍蛋，更不要說讓一頭剛成年的巨龍擁有接近龍王的實力。

  這應該都是因為那個人類，或者說那頭青銅龍，也就是她們將要援助的對象，阿萊克絲塔薩一時間有些難以斷定他的明確身份。

  罷了，還是等救出他之後，再好好問個明白。

  燃燒軍團的強大在於無窮無盡的數量和投送能力，但現在不知道什麼原因，並沒有更多的邪能戰艦和飛行惡魔出現，又沒有能夠對抗兩位龍族女王的超惡魔，戰場局勢自然相當明顯，即便能對巨龍們造成一定的阻礙，但燃燒軍團方卻在不斷地遭受損失。

  終於，當附近所有有威脅的目標都已經被清除之後，就只剩下那一艘軍團旗艦，這艘巨大的戰艦此前完全沒有加入戰鬥，如果它對巨龍們發起攻擊，阿萊克絲塔薩她們是不可能這麼輕易地就這樣重創燃燒軍團的空軍。

  畢竟這裡面可是至少有一個軍團巨頭。

  這艘船太安靜了，甚至都沒有能量流動的氣息，就好像裡面沒有活物一般。

  「都先別靠近。」阿萊克絲塔薩謹慎地說道。

  雖然第一時間就決定救援，但他們殺到這裡也不可避免地花費了一定的時間，從這艘船的跡象來看裡面的戰鬥很可能已經結束，那麼無非就是兩種結果，哪一方是勝者而已。

  從剛才的狀況來看，燃燒軍團似乎是失去了最高指揮，但紅龍女王依然不敢武斷，惡魔不都是只知道戰鬥的莽夫，其中有不少無比狡猾，如果這只是誘騙她們上當的計謀呢？

  雖然也希望是艾薩克斯取勝，但理智告訴阿萊克絲塔薩不能一廂情願，那個傢伙面對的可是燃燒軍團最強大的惡魔，很難讓人相信他能取得勝利，而如果他失敗的話，那就是她們要面對那不知是污染者還是欺詐者的強大惡魔。

  污染者曾經在上古之戰中出現過，並給當時所有的參戰者留下了極其恐怖的印象，如果不是最後永恆之井的能量回流捲走了所有的惡魔，天知道要付出怎樣的代價才能擊敗他，而對於欺詐者艾澤拉斯的生靈目前還不是很熟悉，但只根據他與阿克蒙德平級就可以想像其有多麼的強大。

  突然間，眼前這艘巨大的邪能戰艦顫動起來，有一個緋紅色的身影雙翼一振，不假思索地就飛了過去，正在凝神思考的阿萊克絲塔薩忍不住驚呼出聲，「克莉！」這是身為一個母親自然而然的擔憂之情。

  然而克莉斯塔薩就好像沒聽到一般。

  伴隨著一陣令人牙酸的聲音，艦體上開始出現道道裂紋，很快這些裂紋就布滿了所有的甲板，仿佛下一刻這艘邪能戰艦就要爆裂。

  「回來！」紅龍女王萬分焦急，她就要衝過去擋在她那魯莽的女兒身前。

  從裂縫中開始冒出光芒，金色的光芒。

  這已經能說明問題了。

  邪能戰艦破碎了，但並不是想像中的碎片紛飛，就好像有一顆恆星在其中誕生，金屬艦體在破碎的同時也被完全湮滅，只剩下刺眼的光亮。

  克莉斯塔薩毫不猶豫地衝進了光芒之中，聖光宛如微風一般拂過她的身軀，完全沒有湮滅魔鐵甲板的那種酷烈，她很快就看到了那個飄忽在半空中，讓她魂牽夢縈的身影。

  兩人的視線碰撞，艾薩克斯莞爾，「你來了。」他說。

  克莉斯塔薩歡呼了一聲，直接就向艾薩克斯衝來，巨大的龍首撞入了他的懷裡，隨即她的身軀就籠罩了一層紅色光芒，迅速縮小，化為婀娜而誘人的嬌軀，雙臂緊緊摟住了艾薩克斯的脖子。

  她當然知道他喜歡她什麼樣子。

  環抱著熟悉的火熱嬌軀，嗅著這火焰般熱烈馨香，艾薩克斯竟有一些心猿意馬起來，幾個月不見，他覺得某對隸屬於他的財產又豐滿圓潤了不少。

  克莉斯塔薩直接就賴在艾薩克斯懷中不起來了，也不顧周圍的目光，雖然嘴上不說，但她心裡的擔憂和思念又何曾少過呢？

  對此艾薩克斯並不反對，既然克莉斯塔薩不害羞，那麼他這個大老爺們有什麼介意的呢？他就這麼摟住她漂浮在空中，擁有正式守護者的特質之後，他也終於能夠以人類之軀征服天空，艾澤拉斯的世界之力有一部分可以由守護者調動，甚至能夠壓制污染者欺詐者這種級別，克服地心引力自然毫無問題。

  「嘖嘖。」克羅敏發出意義不明的感嘆，但凡有什麼事情發生，她都是這麼一副看好戲的樣子，而阿萊克絲塔薩看著眼前的女兒和准女婿，不知為什麼突然有一種淡淡的羨慕之情。

  並不是說羨慕他們熱烈的感情，在接連喪失前兩位配偶之後，女王與克萊奧斯特拉茲，也就是前達拉然大法師克拉蘇斯、克莉斯塔薩的父親愈發情意濃厚，紅龍族群的新一代也正在孵化中，她羨慕的是女兒有這麼一個可以依靠的存在。

  她之前那麼義無反顧地衝過去，是篤定了她的摯愛會勝利。

  而作為她的母親，紅龍一族的女王，阿萊克絲塔薩卻不可能有這麼一個依靠，她只能獨自抗下一切，不能表現出絲毫的軟弱。

  但這種情緒只在她心底存在了一小會兒，紅龍女王並沒有忘記正事，「這麼說，你已經贏得了勝利？」她神色有些複雜。

  本來說是要來進行援助的，結果卻發現竟然畫蛇添足了。

  「沒錯，我把他們都幹掉了。」艾薩克斯微微點頭，「當然並不是說徹底殺死，他們的靈魂回歸扭曲虛空，需要花費很長一段時間才能恢復。」

  惡魔在某種意義上是不死的，這對參加過上古之戰的兩位龍族女王來說屬於常識，她微微點了點頭，但隨即意識到一點，「你剛才說，『他們』？」

  「沒錯，欺詐者和污染者，他們同時降臨了艾澤拉斯，又同時回歸扭曲虛空。」艾薩克斯以平淡地陳述語氣說道，仿佛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就好像外出打獵時多獵了只松雞。

  阿萊克絲塔薩沉默，而伊薩拉則倒吸一口涼氣。

  除了他們之外，也就只有暗夜精靈和荒野半神們對這兩位的強大有具體的概念，在上古之戰中，阿克蒙德只在戰爭末期出場了一小會兒，就重創了塞納留斯，並以及其殘忍的手段殺死了前來保護他兒子銀色雄鹿瑪洛恩。

  那麼到底該是怎樣強大的力量，才能擊敗阿克蒙德和一個並不比他遜色的基爾加丹呢？

  兩位龍族女王都有些難以想像，她們已經算是站在這個世界最頂端的生物了，但眼前這個男人並不需要用多大力氣就可以殺死她們。

  「哇哦。」克羅敏也忍不住壓低聲音感嘆了一下，她和艾薩克斯交換了一下眼神，表達的意思是「真有你的」，而艾薩克斯則微微聳了聳肩，顯然這樣的戰果是他們當初也沒有預料到的。

  克莉斯塔薩用一種近乎崇拜的目光看著艾薩克斯，緋紅色的眼眸中滿是星星，這就是她的男人。

  「我有點疑問，艾瑟諾姆。」伊瑟拉這時候開口了，「如果我的記憶沒出錯，你參與了巨龍之日事件並幫我們摧毀了巨龍之魂，又是上一次惡魔入侵時的功臣，在此期間你一直表現的像是一個真正的人類，」綠龍女王直視著艾薩克斯，仿佛想看清他的內心，「但不久前克羅諾姆說你是一頭青銅龍，並且拿出了不可辯駁的證據，所以我很好奇你的真實面目。」

  「你可以把我看做一名人類，也可以把我當做一頭青銅龍，當然我現在有了一個額外的身份，那就是守護者。」

  這個名號讓兩位龍族女王身體一震，畢竟她們的力量都來自於守護者芙蕾雅，「你也繼承了某位守護者的力量？」阿萊克絲塔薩試探性的問道，她覺得這應該可以勉強解釋對方為什麼突然變得如此強大。

  「並不只是繼承力量，我本身已經成為了各種意義上的新任守護者，並且還是唯一在職的守護者。」艾薩克斯很詳細地糾正道。

  其實還缺一個正式任命，但考慮到眾泰坦都只剩靈魂還被薩格拉斯當做充電寶使用、萬神殿已經名存實亡的情況下，這一步可以跳過。

  阿萊克絲塔薩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她覺得自己要好好消化一下這麼驚人的消息。伊瑟拉也靜默不言，即便她再有什麼疑問，也不可能對一個實力與地位都超過她的人提出。

  守護者才是這個世界的管理者。

  紅龍女王過了好一會兒才將自己的思維正常化，「既然污染者和欺詐者都已經被擊敗，那是不是說我們已經勝利了？」

  薩格拉斯無法進入艾澤拉斯，能傳遞過來的力量也十分有限，因而對艾澤拉斯來說最主要的威脅就是基爾加丹和阿克蒙德。

  「差不多吧，這場戰爭會結束的很快，下一步只需要把薩格拉斯之墓中的那座傳送門徹底封閉即可，但在此之前，還是要做一次大清洗。」

  艾薩克斯看向下方，雖然在英靈們配合下艾澤拉斯聯軍開始從藍翼棲地反攻，但是到現在為止只收復了三分之一的陣地，依然還有大量的惡魔存在。

  他一手摟著克莉斯塔薩，一手指向前方的天空，那裡本來空無一物，卻陡然出現一個光點，光點急速擴張，體積不斷膨脹。

  克莉斯塔薩本來饒有興趣地看著，但很快那緋紅色的眼睛就睜圓了，她知道這是一種折越，但光點的擴張速度實在太過驚人，其體積超過了紅龍女王，超過了之前那艘巨大的邪能戰艦，直到遮蔽了大半的天空。

  這是一座宮殿，一座極大的、神聖的金色殿堂。

  「這是？」克莉斯塔薩看向艾薩克斯。

  「英靈殿。」艾薩克斯嘴角揚起一絲微笑，「你現在是它的女主人。」

  幾個月前艾薩克斯以休伯利安號為武器擊潰了燃燒軍團的先頭部隊，而現在他的武器是英靈殿。

  那隻仿佛有神力般的左手指向天空，一道純粹的光芒從天而降匯入英靈殿之中，這是來自於埃索達的力量。

  同時艾薩克斯也在灌注力量，很快英靈殿的能量反應就達到了極限，通體閃耀著不滅的神聖光芒。

  「這個時候似乎該說點什麼。」艾薩克斯歪了下腦袋，「那麼就，為了艾澤拉斯！」

  數十道、數百道巨大的光束從英靈殿底部射出，宛如天神之怒一般在這片土地上犁出一道又一道的溝壑。